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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回去看你跟嫂嫂。”

“現在終於可以了。”

火舌竄來,糾纏了她的裙擺。

她一動不動,隻是綿長歎了一口氣。

長長的,道儘了半生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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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瓷醒來的時候,覺得身體酸痛,傷勢依舊,靈識損傷也依舊,沒有任何異樣,她隻撐著傷勢起來,發現棺材裡的焦屍也依舊還在。

沒詐屍就好。

楚瓷鬆口氣,但...心頭總一股薄涼心悸酸澀之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見了那太子妃謝青辭自焚的記憶,所以才留下了這麼深的印象。

“雖然不認識你,也可能見過你的轉世,但我覺得你挺苦的,希望你下輩子能好好的。”

楚瓷想了下,也沒出於習慣去掏屍體的戰利品,因為看到這具屍體,她總想哭。

光是看那男子的龍袍,她大概能想到當年的謝青辭遭遇過什麼。

那男子,恐怕並不是當年的周太子,而是後來即位的暴君姬無道,也就是後世人唾罵的無道昏君。

那可是個猖獰極致的狠人。

第116章 凶兆

“祝你安好。”

她彎腰拜了下, 還順手從戒指裡掏了掏,也沒啥吃的了,有個從前在譙笪相思院子裡摘下做成的柿子餅, 還剩下一個。

“噥,挺甜的。”

“再見了。”

楚瓷把柿子餅放在焦屍的手骨上, 然後把棺蓋闔上。

全程沒有半點碰到這具焦屍。

像是發自內心的忌諱。

她得出去了,不然等下縉厄他們打進來, 她必死無疑。

以前的靈石也差不多被楚瓷用完了,沒了其他資源,她恢複起來很慢, 楚瓷也沒做他想, 正要拿銅爐裡麵的靈脈吸取。

這不現成的麼。

她可不覺得這靈脈天然就是該完整給天衍宗的, 她拿命博的, 首當享受者該是她自己。

楚瓷一著急,反而專心, 一專心,腦子就靈活, 她找到了在界書之外加快修練的法子, 而且一舉雙得——用銅爐煉化靈脈修複缺口, 順便將化開的靈氣引為己用。

界書:在保命的基礎上,你的智商上限可以無限拉高。

這是誇我嗎?

楚瓷不理他, 顧自瘋狂吸收靈脈, 傷勢也不斷恢複, 靈脈也沒少半點, 果然體積龐大經得起消耗。

等她恢複差不多了,她就可以破開這禁製了——禁製的法門,烙刻在棺槨之上。

“我怎麼覺得那明皇也沒鐵心關我, 或者說,放置這棺槨且設下禁製的人沒鐵心關我。”

楚瓷此前就覺得蹊蹺,這明皇雖明顯瘋癲,但此前應該經常保持清醒,起碼說她的畫醜的時候是清醒的,這樣一個人,張口閉口太子妃,他難道不知道這棺材裡躺著的就是太子妃,為什麼還非要說找到她呢?

難道太子妃謝青辭死後,還曾以其他身份存活於世,或者遭遇過其他恐怖折磨,加重了明皇的愧疚?

比如銅爐中的百年煉魂。

那麼,煉出來的人是誰顯而易見。

恰恰是謝思菱。

這是對上了。

“好像這明皇也是他人手中傀儡似的。”

楚瓷心思漸漸通明,越發覺得當年的謝氏滅門絕不僅僅是王朝的一次更迭,它牽扯了萬魂宮跟明皇。

萬魂魔君抓了謝家人煉魂,那明皇跟謝清辭有什麼關係?一個武將跟太子妃?

但楚瓷很快拋下雜念,她開始破禁製了。

半個時辰後,禁製法門打開了一個小口子,楚瓷溜出去的時候,外麵正是一場大戰。

她卻不知自己剛一走,那依舊靜靜躺在禁製中的棺槨之中,焦屍的手骨食指微微動了下,接著自我焚燒,連帶著柿子餅一並焚燒成灰燼。

然後在棺底板上留下一個等人高的鮮紅火焰咒印。

這個咒印似曾相似,楚瓷曾經見過。

長亭身上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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縉厄跟朝光避開了蛟龍,帶著眾人去尋明皇所在,他們很快尋到了明暗龍%e7%a9%b4,正打算打進去,邪魔狀的明皇出來了。

這一照麵,加上後麵趕上來的蛟龍...

四個渡劫期一通亂戰,動靜忒大,整個明皇穀電閃雷鳴,但雷鳴之外,竟蔓延著赤紅天火,紅了一片又一片。

這動靜大到中州境內修士都感覺到了。

“明皇穀那邊?”

“明皇穀能有什麼事,不就是靈脈?”

“莫非是有人在爭奪靈脈?”

不少高階修士議論紛紛,也有人蠢蠢欲動要去明皇穀一探究竟,中州核心之地也就是焚凰城之中,百寶齋高樓塔頂,一個白發儒雅的老者觀星象,微微皺眉。

“赤焚九曜,大凶之兆。”

說是大凶之兆,誰是大凶之兆呢?

“魔與妖亂世”老者捕捉到了,麵色微變,當即喊來下屬,讓他們看著點近日出入焚凰城的妖修跟魔道之人。

“最好攔下。”

百寶齋認定大凶之兆是妖王或者魔道之人,卻不知此時的明皇穀中,明皇有了感應,雙目漆黑邪氣加重,直接就要衝下去,但忽呆住了。

因為天火異象。

剛神隱跑出來想要逃命的楚瓷也驚了下,但顧不得其他,正要繼續逃走。

朝光跟縉厄兩人看到天空異象,縉厄敏[gǎn],忽眯起眼。

天降異象顯然不是自然情況,必有異變,而整個明皇穀還有比某人更稱職的幺蛾子麼?

“楚瓷!”

他當機立斷,讓朝光牽製了妖王跟明皇,自己則是點出心頭血,結印!

印記是一點朱紅,點出後,如同一根血紅箭矢,自發尋著一處空氣,無形之中,瞬間射中。

楚瓷怎麼也沒想到神隱的自己還會被縉厄射中,措不及防□□型顯了一秒,但很快繼續隱匿消失無蹤,快速離開此地。

而此時,她腦海裡傳來江流的緊迫傳音。

“這是魔耶一脈的血脈天賦魔魘血咒,可以無限烙印追蹤,除非他死,否則他永遠能感應到你的所在。”

“去中州焚凰城,那邊是禁殺之地,有隱士高手維持秩序,且有帝國氣運格擋,可以封絕探查,也能暫時抵擋朝光兩人。”

“等,等宗門去接應你,快!”

楚瓷二話不說,直往中州瘋狂飛去。

縉厄獻出了心頭血,對自身自有不小的損傷,但烙印了楚瓷,感應到她的蹤跡方向,“她要去焚凰城?莫非她知道我下了魔魘血咒?可此咒乃我一族機密...”

縉厄心中起了懷疑,卻也滴水不漏,立刻飛起....但終究被蛟龍跟明皇纏了一小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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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瓷憑著那麼一點時間,用了此生目前最快的速度瘋狂往焚凰城飛行,甚至不惜燃燒本就受創卻還沒恢複的靈識,待看到焚凰城後,她也感覺到後麵縉厄跟朝光的氣息越來越近,一咬牙,楚瓷直接禦劍俯衝...

嘩!楚瓷如水便讓北冥卷了水龍,自身也迅速神隱了,帶著她由地下護城河進入焚凰城。

縉厄依舊能感應到楚瓷的氣息,但很快,它消失了。

“她進了焚凰城。”縉厄懸浮在高空,看著千方近在咫尺的威嚴古城,頗有些咬牙切齒。

此女果然狡詐,明明已經到了焚凰城,躲避他們的同時也不忘避讓城中人,愣是隱形潛入,不肯暴露身份給任何人。

如此難纏,絕對是來日的心腹大患。

但在此之前...

縉厄兩人氣勢多強啊,他們一來,焚凰城上空大半的天都黑了。:-)思:-)兔:-)在:-)線:-)閱:-)讀:-)

城中百姓跟修士皆是驚懼。

這是怎麼了?

魔宗來犯?

嗡!

焚凰城上空出現一巨大的金目法相,對著縉厄兩人道:“魔尊閣下,千裡遠來,可有要事?如此來勢洶洶,恐怕有違我焚凰城規矩。”

“還請自重。”

縉厄剛晉升渡劫期,卻也得知眼前人是當事僅存的渡劫期高手之一,乃是散修之泰山,也是百寶齋的掌門人。

“金目尊者,本尊無意叨擾焚凰城池,不過路過而已,見到了此城繁華依舊,再不似當年明皇製下與修行悖離的凡俗之地,好生感慨。”

金目尊者一笑,“萬年道統,千年修行,百年朝堂更替,這些都是光陰,都是最微末的變化,魔尊閣下,你還是看不穿。”

縉厄亦是一笑,風度翩翩輕理袖子,“我父魔耶所在的時代,從不說看穿何謂光陰,他隻說過,這人間本就是逐鹿的天下,不爭,什麼都沒有,不奪,這天下哪來仙魔之道,也不過都是泱泱凡人,百年既腐,何來永世。”

“恐怕這個道理,便是天尊還在也無力反駁吧。”

“不過...今日真是意外。”

他笑著轉身離開,朝光深深看了一眼焚凰城,不語,跟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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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瓷從護城河出來,在城中偏僻一地浮出水麵,吐出一口血,楚瓷擦了下嘴角的血,恨恨看了一眼城池外麵。

她知道那兩人絕對還沒走。

估計要把她困在城中想辦法逼出或者他們自己混進來暗殺掉。

“縉厄朝光是吧,以後你們彆落在我手裡。”

楚瓷咬咬牙,也不耽擱,查看了下周遭,立即改變了容貌身份,施施然融入了城池無數修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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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皇穀,不比朝光兩人速度快,紅靈兒等人沒有追出去,但為了避讓蛟龍跟明皇,他們都撤出了明皇穀,隻在穀外溪邊等候差遣。

紅靈兒赤足踩著冰涼的石頭,腳踝上掛著的小鈴鐺分外精致,一身紅裙,把她幾個如花似玉的女弟子都襯托得宛若白紙般寡淡。

她瞧了一眼對麵擦劍的江流,似笑非笑,“沒想到曾經螻蟻般的小女修,如今竟是魔尊跟朝光大人兩位聯手都拿不下的人物了,真是讓我等汗顏。”

江流瞥她一眼,“這樣的話,對尊上是一種冒犯。”

“冒犯?”紅靈兒不置可否,隻靠著石頭坐下,赤足玩水,“你,還有我,恐怕私底下冒犯尊上的事也沒少乾,當然了,最冒犯的還是胡狡那白毛狐狸。”

她在魔宗一向特彆,既不愛搭理胡狡,也不招惹江流,更不摻和兩人的權力鬥爭,麵對縉厄的吩咐,能乾就乾,乾不掉就甩鍋,可因為魔宗內部的權力平衡,她愣是強大到了現在。

但有一個原因是基礎——她自身的確足夠聰明,實力也足夠強大。

不過,她這是在暗示什麼。

第117章 焚凰城

江流知道, 自己剛剛提醒楚瓷一次,留了一個天大的破綻,因為魔耶一脈的這個秘密知道的人不多。

朝光, 三魔君,以及類似莫如這樣的私生子, 其餘的也想不出其他了。

那麼一排查,在場的他跟紅靈兒首當其衝。

他的處境...現在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