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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藥郎的神情依舊淡然,“如果是擔心渡邊綱的話,姬君大可……”“我不認識渡邊綱!”千葉螢有些煩躁地打斷了賣藥郎的話,隨即她便醒悟過來,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她抱歉地看了賣藥郎一眼,然後低聲說道:“我的意思是……我擔心的不是渡邊綱,我和他並沒有交情。”

賣藥郎聞言,眨了眨眼睛,第一次將眼神凝聚在了千葉螢的身上。他的眼神當中透露出了幾分興味,仿佛在麵對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一樣:“那姬君究竟在擔心什麼呢?”千葉螢抬頭看了他一眼,心裡麵愈發沉重了幾分:“我擔心的……”

那邊,蜜蟲已經將情況給安倍晴明說過了,包括幾把在晴明的房子裡麵等待千葉螢的刀劍也全都知道了,近侍長穀部差點當場化身狂犬,下意識地就要衝出去,拚著碎刀也要把千葉螢給救回來!

還是燭台切攔住了他:“現在這麼往外跑有什麼用?你知道主人在什麼地方嗎?”“可是不能就這麼等下去吧!”長穀部的眼睛都紅了,“主人有危險!”

“不止你一個人擔心主人,”燭台切加大了力氣,這才控製住了長穀部,“但是我們得把原因找出來。”兩把刀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髭切!”

安倍晴明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他緊蹙著眉頭,沉聲道:“我在螢的身上放了一道符,能夠定位到她的位置,但是抓走她的那個妖怪……並不好對付。”

第22章 什麼叫交際能力

燭台切眯了眯眼睛,看著安倍晴明的眼神也是沒有什麼溫度:“晴明公知道那是誰?”“……大概是知道的。”晴明微微垂著眼簾,遮住了自己眼睛當中的神色,“能夠和渡邊綱有那麼大的仇怨,又自稱是來自愛宕山,除了茨木童子,沒有彆的妖怪了。”

茨木童子?燭台切和長穀部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關於髭切的傳說——髭切還有另外的名字叫鬼切,可不就是因為砍了茨木童子的一條胳膊才得了這個名字?

晴明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嘴巴,沉聲道:“請把髭切帶過來吧,我們想要將螢救回來的話,就必須要讓他和茨木童子見一麵。”

長穀部和燭台切沒有彆的辦法,隻能夠先行回到本丸去,將源氏重寶給帶過來。而留下來的鶴丸抱著雙臂倚在門框上,看著坐在那兒的晴明,嘖了一聲:“……果然她把事情告訴你了?”

這話問的有些沒頭沒尾,但是晴明聽懂了,他抬頭回看著鶴丸,露出了一個弧度不大的笑容:“螢是一個真誠的朋友,我很尊重她給我的友誼。”鶴丸很不爽,他下意識地摸上了自己腰間的本體刀,低聲道:“這可真是嚇到我了。”

晴明並不慌張:“我會把螢完好無損地帶回來的。”“記住你說的話就好。”鶴丸定定地看著晴明一會兒,拋下一句話便到外麵的庭院裡麵去站著了。不想看見安倍晴明這張狐狸臉,神煩的很。

晴明握緊了手裡麵的扇子,像是在對遠去的鶴丸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我會把她平安無事地帶回來的。”不少一根毫毛!

茨木童子把千葉螢帶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這地方看起來倒是和平安京裡麵的那些日式庭院沒有什麼區彆,隻是千葉螢被限製了人身自由,又有生命危險,實在是沒有這個心思去欣賞。

幸好不止她一個人倒黴。千葉螢瞥了一眼坐在一邊的賣藥郎,心裡麵對他充滿了好奇——這樣的一個男人,看起來可不像是會被茨木童子隨隨便便抓回來的樣子啊,為什麼也會在這兒呢?

賣藥郎正在安安靜靜地收拾自己的藥箱,突然他仿佛察覺到了什麼,抬頭看了千葉螢一眼。千葉螢被人抓包到偷看,嚇得一下子就把目光給縮了回去。賣藥郎輕笑了一聲,放下了手裡麵的東西,好整以暇:“姬君在看什麼?”

千葉螢有些不好意思,她重新抬頭看著賣藥郎,眼神裡麵滿是好奇:“你……為什麼會在這兒?”“姬君想要知道嗎?”賣藥郎沉%e5%90%9f了半晌,慢吞吞地說了一個疑問句。

千葉螢撓了撓自己的下巴,不知道為什麼事到臨頭又有點犯慫:“沒事沒事,如果不方便的話,不說也是一樣的。”“姬君真是善解人意,”賣藥郎又笑了,他看了千葉螢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我是一個在鄉野間行走的人,姬君可能並不知道,我們這些人的事情。”

千葉螢反倒笑了:“你剛剛一口一個姬君地叫著,我到不好說。你不是什麼貴族,我也不是呀。我就是一個普通人罷了,沒有那麼多需要去贅述的。”

她身上還穿著被抓來的時候穿著的那套唐國的衣裙,頭發有些淩亂,但是釵環也是完整,妝容精致,花鈿依舊鮮妍,當她笑著說這種話的時候,就顯得很沒有說服力了。賣藥郎歪了歪頭,他看著千葉螢道:“姬君是個普通人?那姬君懷裡麵的那把刀,又是在證明著什麼呢?”

千葉螢被他突然說破,嚇了一跳,趕緊左右看看沒有人,便對著他比了比手指,叫他噤聲:“你小心一點……我就這麼一張底牌了,萬一有什麼危險的話,我還能夠用它稍微出其不意一下,你可不能泄露出去啊。”

她這幅擠眉弄眼的樣子實在是好玩的緊,儘管外表看著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大小姐,但是眉宇間的那股陽光感又明顯不是那種貴族女子能夠擁有的。饒是對世人冷漠淡然如賣藥郎,此時此刻也不由得好奇了起來——麵前的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來曆呢?

和周圍環境的格格不入,千葉螢自己意識不到,但是隻要是接觸過她的人,全都能夠察覺到她身上的那點與眾不同。

賣藥郎撐著下巴看著千葉螢,千葉螢還在那兒絮絮叨叨:“不知道茨木童子想要乾什麼……我真的不認識什麼渡邊綱啊!這不是冤枉我嗎!他一個大妖怪和我一個女人計較什麼啊!以大欺小!不要臉!”

她話音剛落,門外便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說的可不是,以大欺小,真是不要臉。”千葉螢聳然一驚,她看向門口,隻見一個女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那女人身上穿著漂亮的和服,手裡麵拿著一杆細長的煙管,臉上帶著難以捉摸的笑容,口中吐出一股煙霧:“你就是茨木帶回來的那個女人?”

千葉螢心裡麵敲響了警鐘,她正襟危坐,撣了撣身上的塵土:“你好。”“喲,居然不害怕?”女人走進了門,也不見她動作,背後的門就憑空關上了。

她站在千葉螢的麵前,充滿興味地看著她:“有點膽色。”“還好還好,”千葉螢稍微大膽了一點,“不過是……不想露怯。”女人聞言,又抽了一口煙,緩緩地吐了出來:“這樣子倒是不錯,看起來比那些人類女人要順眼不少。”

女人衝著千葉螢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那今天就不殺你了,你活著似乎比死去有更大的價值。”短短的一句話,成功地將千葉螢的冷汗給嚇出來了。她強笑道:“是嘛?那看來我還挺討人喜歡的。”

那個女人聽到千葉螢這麼回答,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哈哈大笑了起來。她蹲下`身來,吸了口煙,直接噴到了千葉螢的臉上:“我叫煙煙羅,人類女人,你很可愛。”

千葉螢莫名其妙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不著痕跡地往後挪了挪,然後回道:“謝謝,你也很漂亮。”煙煙羅聞言,忍不住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剛剛背後說茨木的膽氣,倒是半點兒都沒少。”

煙煙羅重新站了起來,她看著千葉螢道:“餓了吧?我記得人類是需要進食的,和我們不太一樣。”千葉螢咽了口口水,身體比心靈誠實:“……有吃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跟我來吧,”煙煙羅衝她拋了個%e5%aa%9a眼,轉過身來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千葉螢跟著她,臨出門的時候,千葉螢回頭看了坐在角落的賣藥郎一眼,有些擔憂地對他道:“你不來吃飯嗎?”

賣藥郎側過頭,他溫聲道:“姬君去便是了,在下在這兒還有一點事情。”千葉螢也不好勉強他,便點了點頭:“那我給你帶點回來吧……如果我可以的話。”賣藥郎還想說什麼,千葉螢已經衝他擺了擺手,迅速地閃出去了。

……真是個奇怪的姑娘,不過心地不錯。賣藥郎轉回來,伸出手指摩挲了一下`身邊的退魔劍,心裡麵不期然有了點彆的想法。

千葉螢剛剛害怕妖怪害她性命,但是現在跟著煙煙羅的時候,又讓人覺得她是個傻大膽。根本不在意周邊有什麼,扭著頭左看右瞧。煙煙羅在前麵走著,卻也知道她的動作,心裡麵不禁對茨木帶回來的這個人類好奇了起來——真的是不害怕啊。

不知道等會兒到了吃飯的地方,她還能不能夠保持這幅鎮定的模樣。煙煙羅心裡麵滿滿的都是惡趣味,十分期待千葉螢的表現。

煙煙羅把千葉螢帶到了一個房間麵前,裡麵傳出了一些聲音,明顯是有彆的人的。千葉螢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煙煙羅便突然將紙門一拉。頓時,房間裡麵的場景便暴露在了千葉螢的眼皮子下麵。

隻見那房間裡麵,聚集了不少奇形怪狀的妖怪。和煙煙羅這種已經能夠保持完美人形的妖怪不一樣,房間裡麵的大概都是小妖怪,很多的身上還有著自己的一些特彆的地方,看起來真的是五花八門,隻有你想不到,沒他們長不了。

煙煙羅十分惡劣地對著千葉螢笑了笑:“就是這兒了,自己找個地方坐下來吧,等會兒會有人給你把吃的端上來的。”

千葉螢頂著一屋子小妖怪的眼神,隻覺得壓力山大。有心想要和煙煙羅說不吃了,但是肚子不肯啊!她眨巴眨巴眼睛,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胡亂找了個空位置坐了下來。

小妖怪們的眼光根本沒有離開過她,千葉螢也是上過幾次戰場的人了,能夠很輕易地分辨出對方的眼神裡麵是不是包含著惡意。她的神經有些高度緊張,不過也比之前要稍微放鬆一點——沒有從那些小妖怪的眼神裡麵察覺到什麼惡意,這算是比較幸運的事情了吧?

煙煙羅很滿意千葉螢的反應,覺得這才是正常。她抿嘴一笑:“那你在這兒坐著吧,我有事兒先走了。”丟下這句話,煙煙羅便輕飄飄地離開了。

千葉螢麵對著那些小妖怪們,忍不住%e8%88%94了%e8%88%94嘴唇,也不敢有什麼大動作。雙方對峙了一會兒,還是千葉螢先忍不住了。她皺了皺鼻子,張了張嘴巴:“……你們好?”

她聲音不大,卻像是一顆扔進了池塘裡麵的小石子一樣,一下子就在水中蕩開了漣漪。小妖怪們一下子就炸鍋了,不少都在交頭接耳:“她在和我們打招呼!”“她是個人類嗎?”“是個女人!”

千葉螢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了大熊貓的待遇。她撓了撓後腦勺,說了第二句話:“我是個人類沒錯……但是你們不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