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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的誦經,而是兩年半前。

季殊吃了藥昏昏沉沉時,聽到陳留和護士的對話,佯裝是他相熟的長輩,對他的身體病情吃藥情況諸多詢問。

季殊聽聲音就知道自己不認識這人,醒來後,還讓李勝去查了監控和安保係統的疏漏。那位和陳留熱聊的護士也因此調離了他的專屬病房。

“具體就問問我的病情,應該也是對九季的歸屬感興趣吧。”

季殊認為陳留謀財的意圖非常明顯,九季隻剩老太太和他相依為命,一個七老八十,一個喪父喪母還未成年,看起來都很好擺布和哄騙。

這是陳留原本認為的,實際操作起來後,無論老太太還是季殊都不是任人擺布和哄騙的類型,老太太也就在半年前走投無路時找上他。

這些年來,在鄭老太的主持下,老太太給西隍寺捐贈的善款,都按原本的習慣要求提供清晰賬目,她身邊有專業的經理人和法務人士在幫她。

季殊更不用說了,十六歲就撐起了九季,二十歲弱冠就被奉為商圈傳奇。

陳留不敢在季殊麵前暴露一點意圖,一點破綻。

一直以來,明心因為口疾和相貌在西隍寺對外宣傳裡很有人氣,陳留以及二慧和尚的計劃裡是要進一步把明心培養成“網紅”和尚,以此徹底打開西隍寺的名氣。

但兩天前,季殊陪老太太和陳留告彆時說要帶明心下山看病,陳留眼皮不眨地直接答應。

他給季殊所謂的“無”之麵相,是他早年給老太太留的心理暗示,後半段話,他至今沒找到最恰當的時機和老太太說,“克父克母,九災十難,孤寡半生。”

可以想象老太太真的聽到這話時,會是多麼的心痛和憂慮,在這些情感的驅使下,就很容易聽從陳留所謂的化解辦法。

“衝喜”隻是陳留完善計劃後,讓老太太陷落的步驟之一,後續,必然還有各種設計下的“一語成讖”在等著她。

“這是他最早發際的一筆資金,付錢的人我隻追查到定居南洋的一個黑客,他在為誰辦事,我還得繼續查。”

那天季殊開著電腦追蹤時,雲喬瞄到幾眼的邋遢吃泡麵男人。

這筆錢對陳留很關鍵,直接讓他從負債、四處流竄、不敢用真名的境況裡擺脫出來,他也是從那之後在“醫術”和“相術”方麵突然開竅。

四五十年至今,他翻車的頻率過於低了,法華寺的那個事件於陳留來說隻能算有驚無險。且從那之後,他就更謹慎了,甚至開始享受起他決定他人命運的筷感。

否則就他賬戶裡的錢,完全夠他過奢靡的生活。

“他很早就盯上九季,盯上我了。是我耽擱了你的學習計劃。”

如果沒有他家老太太打去的哭訴電話,雲喬此時可能還在A國,在奧布裡的研究所裡繼續學習。

季殊也有一點自責,他兩輩子都沒在意過出現在他和老太太身邊不止一次的陳留。

雲喬搖頭,“沒有,你不是我回來的主要原因。”

就目前的線索來看,他還沒有依據能把陳留的多起詐騙犯罪,與他爺爺的空難聯係到一起。

他和老太太一起去西隍寺,主要是想見見這個在他和季殊衝喜聯姻裡起到關鍵作用的大師。也想親眼盯著,不至於讓老太太又被哄著再做什麼。

“知道我當時為什麼答應和你的聯姻嗎?”

“不知。”

季殊搖頭,他神情有點控製不住地緊張起來。

從雲喬答應聯姻到現在已經四個多月了,總不至於因為陳留,後悔當時的決定了吧。

雲喬低低道,“我不放心其他人和你結婚。”

衝喜聯姻怎麼聽怎麼荒唐,季家老太太動了這個心思開始,就極可能做出更難以置信的事情來。他不放心讓他爺爺的病人、記憶裡的小哥哥和其他人聯姻。

這是當時雲喬旁聽了鄭老太和蘇曼青對話後,最直觀的感受,但作為外人他沒有資格去阻止。而不需要阻止的方法,就是他自己成為衝喜聯姻裡的主角。

在雲喬的分析看來,季家會把衝喜人問到他頭上,這本身就很不對勁兒。

一個剛認親還有兩個月才成年的高中生,長得還行、成績不錯外平平無奇,甚至他的名聲在家裡傭人的刻意傳播下並不好。

如果他不答應,鄭老太還要介紹什麼樣的人給季殊?

“我是對的。”

不僅是雲喬對“衝喜”的憂慮是對的。

包括現在,他也覺得和季殊結婚是幸運和正確的。

雲喬朝季殊輕輕笑了笑,“嚇到了?”

季殊誠實地點了點頭,“一點點。剩下的事繼續交給我來處理好嗎?”

不管陳留有沒有盯上九季盯上他,季殊知道這種事情都不會姑息、視而不見,他知道雲喬也不是這種人。

甚至季殊現在回顧去看他經曆過上一世裡的雲喬,他認為雲喬是知道陳留,並且用自己手段料理了。

但因為裡麵牽涉的人很多,甚至有一部分是受害者,出於對他們的保護,雲喬也不會把事情鬨得全國全網皆知,讓他們陷入輿論的旋渦裡。

在陳留沒有對九季和他造成實質性傷害的前提下,雲喬大概率不會拿這件事和他邀功或八卦。

“好,交給你。”

雲喬沒有任何猶豫就應了,他傾身向前擁住季殊,麵色恢複了點沉重。

“後續明心原生家庭那邊的調查結果出來,你記得告訴我。”

接下去很長一段時間,明心都會掛在司家的戶口下,算是雲喬主動認的弟弟,而能讓陳留把明心帶走的原生家庭估計也靠譜不到哪裡去。

雲喬對於自己開始管的事情一貫是要負責到底的,對明心和那些孩子們也是。

“嗯。”

季殊回擁住雲喬,鄭重點頭。他會儘最大努力處理成雲喬前世那樣,讓作惡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也讓受害者得到妥善的安置。

雲喬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關掉平板,再吃完季殊給他洗和切的水果,就繼續手頭的事情。

明心較為嚴重的心疾治療方案要儘快做出來,小金瞳的術後護理情況他每天都會看,再就是他給季殊的第二階段複健治療也在籌備當中。

忙碌起來,雲喬就徹底拋開了調查結果帶給他的情緒影響。

而季殊也在另一邊的辦公桌,有條不紊地將諸多安排指令發布下去,同時他還在親自追蹤陳留那筆異常資金的源頭。

時間到八點半,雲喬季殊一起去煮湯喝湯後回房睡覺,他們已經適應早睡早起的作息,以相擁入眠的姿勢。

原以為多少會想太多入睡困難,但在抱到喜歡的人,聞到安心的味道,觸摸到熟悉的溫度時,安心的感覺襲來,雲喬和季殊都快速入眠,一覺天亮。

特彆是季殊,他夜裡受頻繁夢境困擾的情況,要比一個月前好上太多。

他的夢裡也不再都是噩夢和碎片化記憶場景,還有美夢。

“去吧,安心工作。”

雲喬慣例給了季殊一個擁抱後先目送他坐車去九季。

季殊也一如既往地好安排,一個擁抱後,他臉上就有了點點笑意,心滿意足地坐車上班去了。

遠處,和老太太阿冬婆一起圍觀的雲閥,也學著她們露出個“姨母笑”來,不倫不類,相當逗人。

而他的壞心情、食欲不振經過一.夜的消化,已經完全恢複,早餐上他差點把昨晚沒吃夠的份量一起吃回來了。

“哥,帶上我吧,我去看小瞳,然後去陪明心哥哥,絕對不給你搗亂。”-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雲閥蹦蹦躂躂地到了雲喬腳邊,然後扭著身體撒嬌。

雲喬低眸看來,再輕輕一點頭,“嗯。”

他昨兒和雲閥出發蘇家前就答應雲閥今兒一起去療養院了,倒也不至於因為蘇家的那點小插曲,改變決定。

雲閥沒有成長為雲閒期待的“傀儡”模樣,這不是偶然。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人不儘相同,充滿無限可能,雲閥不會按照任何人期待的樣子去成長。

原生家庭對個人的影響是很大,但最終一個人成長成什麼模樣,決定權還是在自己手裡。

雲喬越平常對待雲閥,雲閥就能越快想明白這個道理。

和老太太阿冬婆告彆後,雲喬和季殊也帶上改良後配方的點心食盒前往療養院,在昨晚,雲喬就給蘇曼青在療養院電話預約了體檢。

今早,雲喬就收到了蘇姣發來的回複簡訊,中午前後,她和江施語會一起陪著蘇曼青來療養院體檢。

抵達療養院後,雲喬和雲閥一起去看了金瞳和明心,他讓馮錚繼續在病房裡陪著雲閥和明心後,他就回辦公室準備接下來的治療方案研討會。

一直到12點,雲喬才在手表的提醒下,進到明心的病房,陪他們一起吃午飯。

而這也是明心長到12歲,第一次吃素齋以外的食物。

第一頓,晉舜真和營養師給明心定製的是三分之二素食,三分之一肉類蛋白,其中肉類蛋白裡大部分是沒什麼腥味兒的水煮雞蛋白,以及小半個蛋黃。

明心對著自己的食盒看了又看後,眼睛一亮,抬眸看向雲喬,比劃起來。

【是您在寺裡給季先生吃的嗎?圓圓的,白白的,有一點像。】

雲喬難得露出一點不好意思的神色,再輕輕點頭,“被你看到啦,是的,我先生和你一樣不能吃素。”

大概是他們離開那天中午那頓,他心係看書,隻拉季殊到角落裡把雞蛋塞給他,順便叮囑他吃完把雞蛋殼收起後就沒管了,或許季殊就沒那麼謹慎給明心看到他偷葷了。

換另一個普通點的寺廟,雲喬都會更鄭重點和明心解釋和道歉,但西隍寺……他的道歉以及曾經的小心尊重都是在浪費他的感情和精力。

“吃吧,能吃多少吃多少,第一頓不要求你全部吃完。”

雲喬說著手往明心肩上安撫性地拍了拍,再一個眼神看去雲閥,雲閥立刻收起八卦的神情,也把自己的食盒打開來吃。

明心習慣性雙手合十,低著頭一番無聲的誦經後才開始進餐,他打量的目光看去雲喬和雲閥,那倆人都朝他輕輕笑後,開始按照他們各自的習慣和節奏吃飯。

明心在經曆最初忐忑的十來分鐘後,就漸漸專心,他把全部素菜都吃完後,才嘗試地吃了一小口雞蛋白,就沒什麼味道。

但才咽下,反胃的感覺就湧上來了,他麵色又白了白,繼續低著頭努力地吃。

在筷子夾到雞蛋黃時,給雲喬按住了手腕。

“沒關係,這一頓就到這裡,如果實在覺得不舒服,去吐掉也沒關係。”

明心看看雲喬,看看小半個雞蛋黃,沉默良久後,輕輕搖了搖頭,他繼續夾起雞蛋黃放到嘴裡,嚼也不嚼,直接咽下。

更早明心吃完午飯的雲閥,已經給明心端來一杯白水。

明心抿了一小口後,就捂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