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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人,這次隨我來禮佛小主兩天。”

老太太和三智和尚回了禮,在胡春嬸的攙扶下,他們跟上三智師傅前往寺廟接待信徒暫住的院落。

“這個地方我最早來是二十四年前,還是你鄭姨婆領我來的。”

老太太瞄去看季殊,見他沒什麼反應,才繼續往下說,“當年殊兒爸媽結婚前,我也來上過香,他們一直和和美美,你和殊兒……”

雲喬笑著朝老太太點點頭,“我和季殊會一直好好的。”

老太太聞言臉上的那點傷感立刻不見,這次還願之後,她也沒什麼好要求神拜佛的了。

“這邊就是,小院已經提前打掃過。”

三智和尚指了指眼前的獨門獨院,胡春嬸提前打來電話,他們特意清理準備出來的,一共10個房間,都不算大,卻夠多,足夠老太太一家子住。

“好,謝謝師傅,剩下的我們自己來。”

李勝應了話,又反身送了三智和尚一段,才回來和胡春嬸幾人一同收拾,二次打掃和趁著太陽大把被褥再掛出來曬。

以及他們也準備了家裡帶來的乾淨四件套。

所有人一起動手,老太太和季殊明顯生疏,雲閥純粹搗亂,但人多力量大,四十分鐘左右就全部收拾好,就等被褥曬好再套上被單就行了。

“那邊有廚房,李叔去和寺廟廚房那邊說一聲,我們晚上自己煮。”

這一路爬山,雲喬和阿冬婆都順手摘了不少野菜,加上他們途徑寺廟自種菜地,多的是食材可以選擇,一頓素齋對雲喬和阿冬婆來說都不難。

再加上季殊的飲食經彆人的手,雲喬也不放心。

“你和小花兒跟李叔去廚房那邊抱些柴火和供米過來。其他不用拿,鹽巴調料這些我都自己帶了。”

“好,”季殊點點頭,又上前一小步輕輕擁了一下雲喬,才和雲閥一起朝李勝走去。

馮錚幾人繼續幫雲喬把這個有些簡陋的小廚房收拾出來,等季殊李勝一行從寺廟廚房回來,他們也大致收拾好了。

把火燒上,雲喬將他們早上準備的吃食重新熱一熱,眾人當午飯分著吃完。

在寺廟這種地方,浪費是一種極不大尊重。

吃完剩餘食物,如果還餓的,也能趕上寺廟大食堂的午食時間。

因為要小住兩天,老太太也不急著去上香還願,而是按照雲喬給她的建議先午休,養足精神後,再把六座大殿連帶女媧廟的香上了。

也有些累的雲閥跟著阿冬婆去午睡。

沒有午睡習慣的雲喬拉著季殊從客院後門繞了點路到寺廟外的無人處,季殊目光灼灼看來時,雲喬把兩個雞蛋放季殊手裡。

“你和彆人不一樣,不能跟著吃素,乖乖吃完。”

季殊接過雞蛋,目光裡的小失落無法掩飾,他以為雲喬帶著七拐八拐地來到這僻靜處是想做點什麼……他想多了。

“吃呀,看我乾嗎。”

雲喬說著,還側身看看身後走來的路。他不信佛,但在寺廟裡偷葷,還是有點心虛的。

季殊低著目光,乖乖地剝起雞蛋殼,在他吃完兩個雞蛋後,雲喬還遞瓶水給他漱口、再把雞蛋殼就地掩埋。

“乖了。”

雲喬腳尖一踮,在季殊臉頰上親一下,作為季殊乖乖聽話的獎勵。

季殊眸底的光亮了亮,他跟回在雲喬左右臉頰都親了親,誠實地說著自己心底的感受,“我想親你很久了。”

從昨晚睡前的那個%e5%90%bb到現在,季殊忍得很辛苦。

第五十章

雲喬沒有受住來自季殊的“引誘”,他一偏頭在緊貼他臉頰的屬於季殊的唇上碰了碰,“我知道,我也想。”

但季殊忍住了,他反倒沒有。

季殊聞言雙眸的光完全柔和下來,他把雲喬擁住,淡淡的喜悅一遍又一遍地洗滌他的感知,“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我的高興。”

昨天到現在他還在雲裡霧裡,不敢相信雲喬會喜歡他。而每次和雲喬確認,他都能重新感受一遍獲知被雲喬喜歡的喜悅。

雲喬彎了彎眼睛,把掌心按在季殊的%e8%83%b8口上,“不用說,我能聽得到。”

心跳,體溫,以及體內激素的變化,再沒有這些數據更直觀地讓雲喬知道季殊有多喜歡他了。

繼續相擁了有十分鐘,雲喬和季殊牽著手沿路回寺廟裡,在又路過僧人看來前,他們主動把手放開。

在寺廟裡牽手,多少有那麼些不夠莊重。

基於老太太的虔誠,他們也願意尊重寺廟裡的規矩。

“有什麼我能幫忙的,一定告訴我。”

季殊對雲喬還算了解,雲喬絕不是單純陪老太太還願,但這寺廟有什麼需要雲喬親自走一趟,他暫且也沒完全確定。

“我很早以前認識一位僧人,應該就是給我們算八字的那位大師。”

雲喬一貫不相信太過巧合的事情,但這僅僅這一點疑惑,他還得見到人,聊一聊,再決定要不要深入調查,做完這些才能有所判斷。

雲喬和季殊一路問了些人,就往這位老太太相熟的大師住所來了。

才進入這個院落,他們看到正在料理花草的白須白袍僧人,比起僧人,他的氣質更像是道士,氣韻出塵,保養得宜。

雲喬停步開口問好,“大師好。”

“季施主,雲施主,快請進。”

老僧法號空空,他放下藥鋤,朝季殊和雲喬點了點頭,對他們到來並無意外。

季殊偏了偏耳朵,隨著第一階段複健治療結束,他的腦袋損傷部分有所恢複,他對這個胡須僧人的聲音也略覺得耳熟起來,而這種耳熟的感覺不算久遠。

但人他可以確定是從未見過。

空空老僧主動開口和季殊解惑,“半年前,施主昏睡不醒時,貧僧給您念過經。”

半年前季殊險死還生後還昏迷不醒多日,老太太讓李勝去西隍寺接了空空老僧過來,他在病房給季殊念了一天的經祈福。

當時醫院對季殊基本是放棄狀態,才任由老太太這般動作。

空空老僧離開的隔天,季殊醒來,老太太也因此記了他一份恩情,對西隍寺捐贈更多外,後續也讓他給季殊和雲喬算八字合姻緣。

季殊點頭,暫且接受空空老僧的說法,回頭他問問李勝或者調個監控便能確認。

“空空師傅在季殊12歲發病那年也來過吧,我記得您。”

雲喬和季殊沿著石子路走入,他低眸看了看空空老僧料理的花草,點了點頭,“它們長得真好。”

“哈哈,就這點本事沒生疏了。”

空空老僧放下藥鋤,手往待客的茶室揚了揚,腳步一頓,他回頭瞪目看來,“你是……司老身邊的小娃兒?”

“是我,空空師傅竟還記得我。”

雲喬自覺當時跟在司老身側沒什麼存在感,而且十年過去,他的變化很大,即使是老太太和季殊也沒認出長大後的他。

但若是空空老僧和司老或邵老另有交情,從他們那邊知道他的成長情況,又不好說了。

“我記人隻記骨相,小司喬和季施主都難見的骨相。”

雲喬輕輕一笑,對空空老僧的骨相說辭莫名感興趣起來,“您說說我和季殊都是什麼骨相?”

空空老僧支起微僂的背,目光瞬間銳利起來,一點點描摹過雲喬的五官,又麵帶讚歎地點點頭,“小施主是萬中無一的紫微麒麟骨,天生皇胄,貴不可言。”

雲喬沒勾了一下嘴角,空空老僧的這句批語,讓雲喬以為他們在什麼舊皇朝時代呢。

他是要當皇帝呢,還是要給人當皇後?

雲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的臉型的確和雲暉蘇曼青都不怎麼像,但也沒到萬中無一的地步吧,就是帶了點狐狸尖的瓜子臉而已。

“那我家先生呢?”

空空老僧聞言卻沒有同之前那般細致觀察,一邊往茶室那邊走去,一邊回答雲喬的話。

“季施主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無’骨之相,不似此間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雲喬看去季殊的臉,再怎麼揣摩也隻覺得季殊骨相好,耐看,辨識度高。

“哈哈……不過照著古書宣科,兩位施主聽聽就好。”

雲喬和季殊走入茶室,雲喬徑直去把窗戶都打開,“抱歉,我家先生聞不得這些。”

這個茶室還連通著裡間的小佛堂,淡淡檀香從裡傳出。

“無妨無妨,是我準備不周。”

空空老僧走入小佛堂直接把檀香熄了,他才再回茶室的主位坐下開始煮茶。

茶包正是他小院裡種的那些,能製作的量極少,隻用來招待他眼中的貴客,雲喬和季殊絕對能算得上。

“好香啊,我能和您要一些花種嗎?”

雲喬很識貨,並且打算自己種,略略升級一下家裡的茶包。

“哈哈哈,當然,你能種活就行。”

雲喬眉梢微微一挑,開始數起他在滇南省種活的那些奇珍異種,“九葉蘭,鬼蘭,二喬,白雪塔,豆綠……”

空空老僧不敢再小看雲喬,接下去近一個小時,都是雲喬和空空老僧的種植經驗交流時間了,以雲喬聽授經驗更多,不時補充點他從彆人那學來的個人經驗。

一時間空空老僧對雲喬頗有些想見恨晚的感覺。

“你認識顏銀?”

空空老僧隱約覺得雲喬一些經驗和論調有些耳熟。

雲喬輕輕點頭,“顏師傅是我和爺爺在滇南省的鄰居。”

“他不是早十幾年就定居國外,方便看女兒外孫女嗎……”

空空老僧對花卉奇珍有熱愛就不可能沒聽說過顏銀,或者說,他們本就認識。

“顏師傅說他待不習慣,一年不到就回國了。”

雲喬對顏銀的低調有所了解,顏銀也討厭彆人惦記他家裡的花花草草。與之對比,雲喬感覺裡空空老僧對花草的熱愛挺有限,並不如雲喬在他們話題開始前預設的多。

雲喬繼續補充一句,“顏師傅不愛交際常往山裡去。”

如果不是雲喬跟著顏銀和其他山民跑了幾回深山,司老找上鄰居家門,他都不知道自己隔壁住著一位特級花卉大師、種植家、藥物學家。

看了看時間,雲喬拉著季殊站起。

“打擾您午休了,另外,我晚上能否借閱一下寺裡的經書。”

“不打擾,貧僧很久沒和人聊得這麼開心了。你隻管和三智說,要看什麼書都行。”

空空老僧心情甚好,對於雲喬的博學有所體會,他再朝季殊點了點頭。

“季施主也請自便。”

從空空老僧的園子出來,雲喬和季殊不再逗留,直接回他們住的客院,再進到今晚要住的小房間裡。

季殊主動拉著雲喬的手坐到蒲團上,低聲詢問,“有收獲嗎?”

“有。”

雲喬微微點頭,傾身過去投入季殊懷裡,再深吸口氣,收起眼底的複雜和驚色。

但現在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