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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來就不頭疼了。”

阿冬婆安撫完雲喬,又看向季殊,不忘提醒,“先生,您也喝一碗,我再端走。”

“好。”

季殊沒再推拒,接過阿冬婆重新倒來的一碗,略略吹了吹後,一口喝完。

隨後,阿冬婆和全程圍觀不說話的晉舜真從臥室裡離開,門口守著的李勝陳威幾人也隨他們一同離開望歸樓。

到如今,季殊身邊的這些人已經不再有人會懷疑季殊對雲喬的特殊了。

這一晚季殊醒來好幾次給雲喬測體溫,一直到淩晨三點後,雲喬臉頰脖子不正常紅暈完全褪去,睡顏一如往常,他才安心睡下。

雲喬的生物鐘沒有受到醉酒的影響,五點醒來,他首先感知到的是掌心觸?感熟悉的屬於季殊的手,然後才把眼睛睜開,努力回憶起昨晚的事情。

並沒有完全斷片,但伴隨著無法抵禦的沉重睡意,有些細節處無法如清醒時那樣記住。

但他多少該是把季殊嚇到了。

季殊不用雲喬叫,自己一下子坐起,又很熟練地找到雲喬的額頭和臉頰摸了摸,然後低聲詢問。

“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

雲喬應聲,等臥室的燈開起後,他跟著坐起,把臉湊到季殊麵前,任由季殊更細致地打量,“真的沒有,我昨晚嚇到你了吧。”

他就記著季殊絕對不能喝酒,卻一點無自覺自己也是這種一杯倒的體質。

“唉,看來我們都和美酒無緣了。”

雲喬說著倒是沒有太失落,畢竟昨兒他也沒嘗出太多美酒的樂趣,就記得自己把季殊嚇到,也讓阿冬婆老太太他們跟著一起擔心了。

季殊沒有應聲,而是遵從心底的急切,將近在咫尺的雲喬輕輕抱住。

“以後都彆喝了,好嗎?”

季殊無法想象雲喬在外麵喝了酒倒下後的模樣,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把這樣毫無還手之力的雲喬交給誰看著,他都不放心。

“好,我不喝。”

雲喬應聲,然後抬手回抱住季殊,“對不起,還有,謝謝。”

又幾分鐘過去,雲喬在季殊背上拍了怕,略感欣慰,季殊抱他的姿勢倒是比之前放鬆許多。

“季先生,我要去跑步了,你繼續睡,兩個小時後我來叫你。乖,聽話。”

季殊聞言立刻放開手躺回床上,眼睛閉上又睜開,還是試圖為自己爭取一下。

“我還好的,我能……”

“不行。”雲喬的語氣很堅決。

“那我睡了,”季殊說完再次把眼睛閉上,然後耳邊聽著雲喬去往洗浴間的腳步聲,再不久,雲喬又回到了他躺的這一側床邊。

雲喬蹲在床邊,給季殊把了脈,大致確定季殊沒有明顯的症狀在外,才起身按自己作息去跑步。

跑步回來,雲喬沒去遛馬和澆水,而是抱著書來到季殊躺的那一側。

“我給你念書,這回你一定要睡著。”

季殊眼珠子動了動,不應聲,而是點點頭。

在雲喬的強製要求和幫助下,季殊補了一個多小時的睡眠。

起床後,他們用過早飯,再一起去晉舜真那裡完成了晨檢,確定身體無礙後,季殊才被允許去九季總部大廈。

“Joe,季先生很在乎你。”

和雲喬一起目送季殊離開後,晉舜真忍不住提醒一句雲喬。

“我知道。”

雲喬並不喜歡和人討論感情方麵的問題,即便是晉舜真這些熟悉的人也不例外。

晉舜真也隻是點到為止,立刻就轉移了話題。

“你和上京大學那邊談得怎樣,需要幫忙隨時叫我。”

“暫時用不上您,”雲喬朝晉舜真笑了笑,先轉身往望歸樓方向走去,“那三個重症病例我會一起想辦法。”

能住到九季名下京郊療養院的病人非富即貴,但在雲喬這裡,有錢不是原罪,但最終願意接受他的多少幫助,還要看這些病人和他們的家屬能相信他多少。

“我先替他們謝謝你。”

晉舜真跟上雲喬的腳步,繼續說起這三個病人病曆本之外的信息,“小瞳的症狀相對較輕,但年紀太小了,一場十幾個小時的手術,他的家人不願意他冒險。”

“但再拖下去,治愈的可能性更低。”

一套治療方案麵對的難關不僅在於方案本身,和病人及家屬的溝通往往會是更大的阻礙。

雲喬基本認同晉舜真對3號病人的病情診斷,但不做嘗試和努力,不是他的風格。

“他的兩個監護人都不同意嗎?”

“日常陪伴他在療養院的隻有保姆保鏢,有資格簽字的隻出現他的母親,金茹。”

上京城裡有名的女強人,與前夫離婚十來年,三年前生下一個父不詳、又未被篩查出遺傳病的病弱男嬰。

那個叫金瞳的3號病人基本從出生就沒離開醫院超過2個月,他是在今年三月進到九季京郊療養院,目前隻接受最保守的治療。

晉舜真至今隻見過金茹一次,還是借著季家的勢,才把人約去醫院,但談話的結果並不理想。

而他們幫人看病,一般情況下不會有幫金瞳找到生父這種操作。

“一會兒我和你去看看他們。”

雲喬對家長裡短和緋聞八卦並不熱衷,他前天看到金瞳的病例後,一直在琢磨的是階段性保守治療的可能。

把金瞳的身體拖到一兩年後更適合手術的狀態,再進行晉舜真那套風險較大的治療方案。而這所謂的“拖”也需要手術,需要監護人的簽字。

雲喬回望歸樓換衣服,又再去明月樓和老太太阿冬婆告彆,才和晉舜真一起前往京郊療養院,當然,雲喬也沒忘了打電話告訴季殊他的動向。

“……對,在車上了,我和晉醫師去看他的病人。”

雲喬說著自然想起季殊宜早不宜遲的複健治療。

“明天開始,為期半個月,你每天要接受一兩個小時的複健治療。我的建議是你儘量把下午三點到五點的時間留出來。”

這個時間選擇不會影響季殊上午和中午的工作效率,不至於因為太晚而影響到季殊夜間的睡眠,但建議之所以是建議,得看季殊能不能把事情安排開。

季殊對雲喬建議的時間沒有異議,“在哪裡?”

“療養院或者家裡都可以。”

雲喬還是帶著商量的語氣,又或者把相關儀器搬去更不影響季殊工作的九季大廈也行。

“唔,那就看你在療養院或者家裡。”

季殊更願意自己去配合雲喬的時間,他有電腦即使在車上也能工作。

可以說,季殊是雲喬遇到過最聽話最好安排最為醫生著想的病人了。

雲喬臉上不自覺露出了淺笑,“那就這麼說好了,我會提前告訴你我的行程。”

掛了電話,雲喬略一沉澱自己少許上揚的心情,繼續低頭琢磨起還未敲定的治療方案。

大略能聽清雲喬和季殊談話的晉舜真意料之外心情下沉了一些,有些擔心,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不過這些在他們抵達療養院,進入工作狀態後,又都被拋到腦後。

雲喬久違地穿回白大褂,戴上口罩和手套,他跟晉舜真去見了他的三個重症病人,前兩位雲喬都讚同晉舜真略有些激進的治療方案,並且答應在他們手術的當天去給晉舜真當助手。

雲喬也在獨棟療養病房裡見到了還未滿三周歲的小病人金瞳。

“晉叔叔,這位哥哥是新來的醫生嗎?”

小金瞳對雲喬很好奇,並且有自己一套記人的方法,醫生護士在內九人,他一下子就看出帶著口罩的雲喬是生人。

“他是我師弟,我請他一起來看你。”

晉舜真從來沒覺得自己顯老,但3周歲的金瞳到18周歲的雲喬都愛管他叫叔叔。

“哥哥你好,謝謝你來看我。”

金瞳還是固執地管雲喬叫哥哥,“你的眼睛真好看,和我媽媽一樣好看。”

“謝謝,我很榮幸。”

雲喬笑著伸手揉了揉金瞳的頭發,邊上的護士張大著嘴,似乎要提醒什麼。▲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但金瞳並無不適表現出來,甚至很享受雲喬的撫摸。

“我喜歡好看的哥哥。”

金瞳年紀小,卻也是看人下菜碟,平時被保姆碰一下頭發要擺臉色丟東西,被雲喬隨意摸還嫌不夠久。

雲喬起身後,就接過晉舜真遞來的病曆本,由他完成金瞳今日的問診。

半個小時後,雲喬一行從金瞳這裡離開。

“你最後悄悄答應他什麼了?”

晉舜真不嫉妒也被金瞳格外的區彆對待,弄出點嫉妒情緒了,金瞳平日對著他尊重有,絕不會這麼親昵,還拉著雲喬說悄悄話。

“他生日那天來看他。”

雲喬臉上並沒有什麼笑意,金瞳的情況的確是三個病人裡最難辦的,“這一天,他媽媽應該會來吧。”

“應該。”

晉舜真的語氣也沒有那麼確定,但那的確是他們和金茹溝通的最佳時機了。

“謝了啊,師兄誤會你了。”

原來雲喬和小金瞳出賣色相,是為了幫他。

對於無厘頭的話,雲喬向來都是無視的,擺擺手,他往晉舜真研究區方向走去,“你忙你的,我去準備一下明天給季殊的治療。”

“好。”

晉舜真點頭應聲的同時,也把一張全新權限卡塞到走出兩步的雲喬手裡。

中午前,雲喬給季宅打去電話,他們一行人就在療養院這邊吃飯,大概四點左右才會出發回家,晚飯還會一起吃。

和老太太通完電話,雲喬又給季殊打去電話簡單問詢,確定了一下季殊上午的狀態。

下午距離五點整還有三四分鐘時,季殊又一次接到雲喬的電話。

“能走了嗎?”

頂著整個研發部成員看來的目光,季殊一臉平靜和肯定地應了話,“能。”

雲喬沒有懷疑,季殊這段時間都是這個時間點出發回家的,他繼續說明,“我還有五分鐘會經過九季大廈,你差不多下來,我們一起回家。”

“好,我收拾一下就下來。”

季殊說著已經從研發部辦公室的主位上站起,“你讓馮錚注意開車,彆太趕。”

“好。”

雲喬應了,掛電話前就把季殊的話和馮錚轉達了。

“正常開,不趕時間。”

“是。”

季殊聽到那邊馮錚應了話,才把電話掛了,再兩三句話結束了這個會議。

湯米米實在忍不住替眾人開了腔,“不一樣了啊,真的是結了婚的男人了。”

季殊這已經不是一般程度地顧家顧老婆了!

季殊倒不覺得自己行為有多過分,以他病情發展,九季早晚有一天要適應他這種遲到早退的工作模式。

不過他對著湯米米略顯怪異和誇張的臉,總算沒忘徹底他昨兒答應了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