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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間的手到掌心,再一起走向邵彬。

已經見過幾回了,邵彬和季殊互相還是有些不對付,不過在雲喬麵前,他們不會表現太過僵硬。

“二爺爺。”

季殊跟隨雲喬日常對邵彬的稱呼。

邵彬揚起個商業微笑,點點頭,在又看向雲喬時,立刻和緩了表情,“快吧,錯過時間,可就沒那麼好吃了。我上個月惦記到現在,沒吃它,我還真不想走。”

“哪兒有那麼誇張。”

雲喬笑著拉著季殊,跟上邵彬,他們說著話回到明月樓。

兩大桌,季家人和客人的邵彬一桌,其他得空吃飯的傭人聚稍遠處的那張桌子用飯。

阿冬婆和李勝胡春嬸也都去另一邊的桌子用飯,這邊就隻有老太太,雲喬季殊和邵彬四人。

雲喬先後給邵彬和老太太布菜後,才自己坐下,而他的盤子裡已經被季殊幫著堆上好些菜肴了,禮尚往來,雲喬又繼續給季殊也加滿了一盤子。

“奶奶,二爺爺,你們吃,是不是合口味?”

“好吃,”老太太最先應話,她可是聽阿冬婆說過好幾回雲喬的廚藝好,但雲喬事兒忙,家裡不缺廚師,她也不好開口要嘗雲喬煮的飯。

“邵老,我這還是托你的口福。”

“怎麼?拐走我家小喬兒,還想經常吃這些……”做夢呢。

邵彬話音未落,雲喬就開口把酸溜溜的畫風扭回來了,“我經常周末下廚,會的就這些,奶奶以後不要吃膩才好。”

雲喬也沒忘了安撫一句邵彬,“您想我的菜了,挑周末來,我都給您煮。”

“你在季家,我能不經常來嗎?”

如果沒有雲喬出這樁意外,邵彬自認為這輩子都不太可能踏入季宅。

第三十五章

邵彬也知道適可而止,這句話之後他就不再提這些,也是因為他對雲喬的固執毫無辦法。

“我也沒帶其他的,就一壺老酒,小喬兒陪我喝一杯。”

邵彬以前都是帶著好酒來找司老小酌,再配上雲喬和阿冬婆準備的菜肴,這曾是他最寶貝的珍貴時光,如今就隻能在雲喬身上延續了。

大概也想起了這些往事,雲喬沒有拒絕,輕輕點頭,“好,就一杯。”

“你……”

季殊持少許疑惑的目光看雲喬,前世被媒體和雲喬追隨者粉絲們所知,雲喬是那種一杯倒的體質,一貫滴酒不沾。

現在看雲喬和邵彬對話,雲喬不是沒有酒量,至少不像是傳聞裡的一杯倒。

“你不能喝。”

雲喬一個略帶警告的眼神看季殊,確定季殊沒有這個意圖後,他才和緩了麵色和語氣,“乖乖多吃肉和菜。”

邵彬跟著雲喬給季殊投去鄙夷的目光,然後又再雲喬看回來時,迅速變臉回和藹之色。

“一杯就一杯,我喝慢點。”

邵彬帶來的是不對外出售的不知名酒莊窖藏葡萄酒,配牛肉再合適不過,淺淺一杯,他和雲喬就著吃完了整頓晚飯。

雲喬眼神清明,麵色毫無變化,再正常不過。

季殊確定了,所謂一杯倒,也是關於雲喬的誤傳之一。

科研工作者滴酒不沾很正常。

八點,季宅門前,邵彬拍著雲喬的肩膀說話,“那酒你收起來,我有空就找周末來看你,我們繼續喝一杯。”

“好,您平時少喝些。”

雲喬回邵彬淺笑,反過來叮囑邵彬諸多話,“不要經常熬夜,三餐要有規律,體檢報告定期發給我。”

“知道知道,”邵彬笑著應了,又往後退了一步,麵色鄭重了些。

“記住了,這世上誰也不能給你委屈受,你二爺爺還在。”

雲喬點頭,然後上前半步,輕輕抱了抱邵彬,“我記住了,您也是,身體最重要。”

雲喬放開手退回半步,邵彬也返身往不遠處停著的拉風紅色跑車走去,車門前,他腳步一頓,又朝雲喬季殊這邊招了招手。

“季家小子,你過來一下。”

邵彬還是一百個看季殊不順眼,仗著酒氣和馬上就從上京離開,就又不那麼客氣起來。

而季殊根本就不在會怵邵彬的人之列,他朝雲喬點點頭後,就朝邵彬走去,又在他身前三步停住,“您說。”

“你九季的麻煩不比我的京墨少,不要讓我知道你連累了我家小喬兒。”

邵彬人在上京城,就更能感受到季殊對九季諸多動作,他感覺出味兒來了,季殊明明和他做一樣的打算,要把九季留給雲喬。

但結婚第二天早上季殊卻和他把話說得那麼冠冕堂皇。

“您等著看就是。”

季殊對邵彬口中的“我家小喬兒”略感刺耳,但也不願和邵彬攀扯太多。他的“給”和邵彬的“給”有本質上的區彆,邵彬做不到他這樣。

邵彬歪了一下嘴角後,再朝不遠處的雲喬擺了擺手,便坐進跑車副駕駛位置,主駕駛位置是雲喬安排去給他開車的馮錚。

邵彬說一個人就真的是一個人,保鏢助理全都沒帶。

但因為喝了酒,不好開車,才又同意雲喬安排馮錚送他。

當然,以他的性格,這路上少不得要問馮錚一些雲喬在季家的情況。

在季殊眼中,京墨是個大麻煩,在邵彬眼中,季家也不弱於龍潭虎%e7%a9%b4。

季殊走回雲喬身側,還未開口說話,他懷裡就栽進一個帶著淺淺藥香和酒香的身體。

長到十八歲第一次喝酒,對自己酒量毫無把握的雲喬,醉倒了。

不,應該說,雲喬的潛意識裡認為自己是能喝的,但特殊體質就是特殊,不和潛意識講道理。

季殊將人接住,相當無措地緊摟在懷裡,他看著雲喬的臉頰和脖子快速泛起紅暈,低低的眼簾緩緩閉上了。

“阿喬?”

季殊喚了一聲,沒得到回應,不再猶豫,他把雲喬攔腰抱起,同時對快步走近的李勝吩咐,“打電話請晉醫師來一趟,快一點。”

“是。”

李勝有點被季殊的臉色嚇到,立刻拿出手機打電話。

這邊季殊已經抱著雲喬回到望歸樓的臥室,又跑對麵的診療套間拿了體溫槍過來,37,季殊測了幾回都沒變。

雲喬臉上的紅暈是因為喝了酒,而不是發燒。

為了能讓雲喬睡得舒服點,季殊又跑衛生間擰了濕毛巾回來給雲喬擦擦臉和掌心。

他的記憶裡,他有一回高燒不退,藥物無效時,雲喬就是這麼安排人照顧他的。

晉舜真的住所離季家不算遠,十幾分鐘,他就趕來了季宅,然後看到被一杯酒醉倒昏睡中的雲喬,和麵色發白更像生病的季殊。

“阿喬沒事,我讓阿冬婆煮點醒酒茶,喂他喝了就好。季先生,你不想阿喬醒來生氣,先把我給你開的藥吃了。”

雲喬醒來看到季殊這個樣子,不僅會生季殊的氣,也會生他這個師兄的氣。

季殊還是願意相信晉舜真的診斷,他點點頭,接過晉舜真手中現場配給他的藥,就著李勝端來的溫水吃下。

重新坐回雲喬身側,季殊的表情相對鎮定了許多。

“謝謝。”

“不客氣,”晉舜真點點頭,目光落在被季殊遮了臉看不清的雲喬身上,大致分析起來,“阿喬剛成年,之前應該沒喝過酒。您也沒喝過吧,怎麼會……”

怎麼會雲喬醉倒,季殊急成這個樣子。

“邵老明天走,他帶了酒來,阿喬陪他喝了一杯。”

所以上輩子媒體報道的雲喬一杯倒並不是假新聞,隻是雲喬醉酒發作比其他人遲了些,但也還在一杯倒的範疇裡。

提到邵老,晉舜真也不敢再擺出譴責的麵色,他未再開口,又聽季殊格外叮囑了他一句。

“既然阿喬無事,就不需告訴邵老。”

季殊知道這也會是雲喬的意思,沒到要邵老折返或耽擱明日行程的地步。

但下回邵彬還找雲喬喝酒,絕無可能了。

“是。”

晉舜真應聲,多少體會到他上回“告密”被季殊記住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又站了會兒,就從臥室離開去找阿冬婆,看看她煮的醒酒茶怎樣了。

季殊繼續守著雲喬,眼睛裡的憂色依舊未能褪儘,他無比清楚地認識到雲喬也是會生病,也有需要人照顧的時候。

這不是什麼濾鏡碎裂,而是他眼裡的雲喬更真實,更具體,更能引動他的情緒。

“你嚇到我了。”

季殊低喃著,雲喬朝他倒來時,他有一種整個世界都在崩塌的錯覺。

“嗯……”

雲喬皺眉輕哼了一聲,手抬起摸著頸下的扣子想要解開,在他嘗試著差點失敗時,兩隻手介入幫他一起把扣子解了。

“季殊?”

“是我,還要解嗎?”

季殊撐著手臂在雲喬上方,他認真打量雲喬,努力去理解雲喬的意思。

“嗯,不舒服……”

雲喬眯著眼睛說話,自己手放開衣服扣子,讓季殊繼續幫他。

又被季殊幫著解了兩個扣子後,雲喬握住季殊微涼的手,帶著貼到他熱得過分的倆頰處,輕輕歎氣出聲,然後眼睛閉上,繼續睡著了。

季殊的胡思亂想被雲喬這一打斷,就沒再繼續,晉舜真和阿冬婆帶著解酒茶來時,他們大致也感覺不到季殊哪裡不對了。

“先生也喝一碗,暖腸胃的,不挑隻有醉酒的人能喝。”

阿冬婆跟著司老和雲喬多年,也懂些基礎的病理知識,加上這些日子經手過季殊的飲食藥膳,也能確定這湯季殊可以喝。

再加上晉舜真在邊兒上,不能喝,他肯定第一個開口阻止。

“我一會兒再喝。”

季殊並沒有把位置讓開給阿冬婆或晉舜真的意思。

他有照顧雲喬的能力,且不想讓給其他人。

“阿喬,喝茶了。”

季殊沒被雲喬拉著貼臉的那隻手,舀起一勺仔細吹過後,才把湯勺送到雲喬嘴邊。

“您聲音太小了,喬哥兒聽不見。”

阿冬婆看得很是著急,她走到床的另一邊,音量放大。

“喬哥兒快起來,起床了起床了,喝了再睡。”

雲喬下意識的反應是拉著季殊的手去捂耳朵,但還是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睜開,然後爬坐起來,茫然地向四周看去。

“阿婆。”

“季先生喂您喝湯呢。”

阿冬婆露出慈愛的笑容,一點不意外地看雲喬。

這麼多年,她就沒見過比雲喬小時候更好帶的孩子了。從來隻喊一聲,不管多苦的藥都會乖乖喝下去。

雲喬又停滯了幾秒,才偏頭看去了季殊的方向,然後他把頭低下,就這湯勺把湯喝了。

季殊立刻又再舀起一勺,然後一勺又一勺,他喂著醉了也尤其聽話的雲喬把一碗的解酒湯喝完了。

放下碗和湯勺,季殊反應迅速把晃晃悠悠的雲喬接回懷裡,再扶著他躺回床上。

“好了好了,喝了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