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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格先生 一字眉 4343 字 6個月前

得那麼好,說會拿命疼你, 這才多久!”

“是我自己不好。”司真道,“你彆生氣,我再找他談談, 不會讓南南受委屈的。”

“奶奶怕你受委屈,”一口氣怎麼都順不下去,老太太捶了捶%e8%83%b8口,眼角一行老淚落下來, “我的打打啊……”

司真眼圈發紅, 給她順著背, “沒事的,都會解決的。”

司俊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見司真出來,他站了起來,訥訥地:“姐。”

“你今晚還回去嗎?”司真臉色有點差,“要不留下來吃飯吧,在這裡住一晚,我和奶奶睡一個房間就好。”

“我就是來看看你們,一會兒就回去。”司俊傑指了指放在地上的幾個袋子,“我給奶奶和……南南,帶了點吃的。”

司真點點頭。

一時無話,姐弟倆沉默地站著。

過了會兒,司俊傑才開口:“那……我走了。”

“等一下。”司真回去拿了兩箱營養品。司俊傑忙推辭,司真塞到他手裡,“都是彆人送的,家裡很多,奶奶也吃不完,你帶回去給張姨和夢雅吧。”

司俊傑接過來。

司真送他到門口,他走了兩步,又停下,目光複雜地回頭,低聲說:“姐,你彆和他在一起了,他隻會欺負你。”

沒等司真回答,他已經很快地轉回去,大步進了電梯。

這個年過得分外淒涼。

年夜飯司真做得很豐盛,七八道菜,可是隻有她和奶奶兩個人。

沒有再提其他的事,她儘量讓自己輕鬆一些,免得惹奶奶難過。老太太似乎也忘了之前的事,如常和她說話,祖孫倆吃著飯等著春晚,倒也算溫馨。

隻是晚上臨睡時,想起南南嚎啕大哭的樣子,心裡酸澀不已。不知道他晚飯吃的什麼,有沒有吃好。

不免會去想,是不是真的是她做錯了?

是不是讓監控的事輕描淡寫過去,和喬赫延續那一天的甜蜜,然後就能皆大歡喜?

喬赫還是那個喬赫,會因為“保護”而軟禁她,會因為“想念”而監視她。

她放棄了那麼多東西逃跑,為什麼最後還是回到這個圈子裡?

腦子很亂,一夜睡不安生。

與此同時,江畔彆墅18號二樓小臥室裡,坐在床上的小朋友哭得傷心欲絕。

喬赫站在床前,黑著臉看著他:“哭了一天了,還沒哭夠嗎?”

喬司南抱著他的胡蘿卜抱枕,滿臉眼淚,上氣不接下氣:“媽媽……”

從回來到現在,他的哭聲就沒斷過。喬赫煩躁地扯了扯領帶,“我說了,不許再哭。以前沒她的時候,不是也能活下去。”

可是已經嘗到了甜頭,再想戒斷哪有那麼容易。

小朋友不懂那麼多道理,隻是想要媽媽。

“再哭信不信我揍你。”喬赫狠厲道。

喬司南嚇得閉緊了嘴巴,卻忍不住難過,身體一抽一抽地。

喬赫皺著盯著他,良久,冷著聲音道:“想讓她回來,就給我乖乖聽話。”

早上很早醒來,司真將昨晚剩的南瓜豆腐羹熱了熱,陪奶奶下樓散步。

因為禁煙花令的施行,市裡聽不到一點煙花爆竹的聲音,想從什麼地方找到一點年味都不容易。

金筱筱的視頻電話來得很巧,她和奶奶散完步剛回到家。

“過年好啊!”因為婆家的特殊關係,金筱筱過年回了自己娘家,活力四射的臉在屏幕上笑,“奶奶過年好!”

奶奶坐在司真身邊,樂嗬嗬地看著屏幕:“你也好哇!”

“奶奶你是不是還沒見過我女兒,我給你看啊,”金筱筱回頭喊了一聲,叫韓嘉言把三個月大女兒的抱過來,屏幕對準小家夥懵懂的臉,“奶奶你看到沒,這就是你們家南南的小媳婦。”

奶奶樂了:“噯,這孩子長得真好!什麼時候帶孩子過來啊,奶奶有紅包。”

“那敢情好,我明天就帶她過去跟你討紅包了,”金筱筱笑著說,“要不你們家提前把聘禮給了吧哈哈哈。”

她的感染力成功讓奶奶心情好了很多,司真在一旁也不禁掛起微笑。

金筱筱又道:“隻有你們兩個在家嗎?我女婿呢,怎麼還不出來參見她丈母娘?”

“喬赫帶回去了。”司真說。

金筱筱這次蠻有眼色,沒在說什麼,轉而問:“那你們今天玩什麼,要不要出去轉轉,現在初一很多商場都開著門呢。”

“轉不動了,”奶奶道,“老胳膊老腿,走不動路咯。”

“誰說的,我看你氣色挺好的,好好養身體,叫司真帶你出去旅遊,也享受享受,咱們祖國那麼多大好河山等著你去看呢。”金筱筱貧嘴道,“以後南南長大要是想耍賴皮不娶我女兒,我還指著你給我做主呢。”

奶奶笑了。

視頻裡不時有韓嘉言的影子出現,一直在旁邊照看孩子,很少說話,卻讓人覺得沉穩可靠。

趁他起身去做什麼的功夫,奶奶悄悄道:“筱筱太會挑了,這個小夥子真不錯。”

“有啥不錯的,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我在家都隻能自言自語,”金筱筱嘴巴不停地吃著堅果,“不過有一點好,就是聽我的話。”

韓嘉言回來正好聽到,也沒反駁的意思,將一杯熱水放到她麵前。

司真在一旁笑了笑,奶奶不知想到什麼,輕輕歎了一聲。

奶奶歇晌的時間比較久,晌午吃完飯,司真陪她看了會兒電視,送她回房間休息。

等她睡著,又穿上衣服出了門。

彆墅院子的鐵藝大門關著,她摁了很久門鈴,沒有回應。

猜想喬赫可能帶南南回老宅了,猶豫著,想給他打一通電話,遲遲沒有撥出去。

“司真?”

餘爾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司真轉身,看到她裹著披肩扶著腰,從17號門前慢慢走出來。司真走向她:“你怎麼出來了,外麵很冷。”

“言言說看到你了,我就出來看看。”餘爾道,“喬先生早上帶南南出去了,應該是回老爺子那兒吧。”

“嗯,我來之前沒有聯係她。”司真扶著她回家。

餘爾遲疑道:“昨天南南回來之後一直哭著想往外跑。我不清楚你和喬先生發生什麼事了,但是孩子夾在中間,太可憐了。”

司真默了片刻:“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司真,”餘爾停了下來,看著她,“你當年過得有多不開心,我是看在眼裡的,也是唯一一個目睹你倒在血泊中那個畫麵的人;這幾年,又親眼看著喬先生一個人把南南帶大,也算是你們感情的一個見證人。我不是想勸你跟喬先生和好,我畢竟是個外人,你們之間的事,除了你們兩個其他人都不了解。”

她笑了一下:“感情的事我其實很不擅長,我以前和我們家白先生鬨離婚,你也知道的。我隻是覺得,你這麼多年也不容易,一定要想清楚,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我知道,謝謝你。”

白家父母過年被接了過來,正帶著白少言在院子裡玩。司真把餘爾送回17號彆墅,遠遠向兩位長輩頷首,又向衝她熱情揮手的小朋友微笑揮了揮手。

回去的路上,她不免回想餘爾的那番話。

她二十多年的人生裡,最後悔的決定,便是當時拋下喬赫和孩子離開。

但,即便是抑鬱症已經治好的現在,將她放置在同樣的情境中,也未必就能做出不同的選擇。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讓步。

南南是她無法割舍的,如果為了孩子而選擇妥協,那對她自己,還有喬赫,又真的公平嗎?

那通電話最終還是撥了出去,漫長的嘟嘟聲之後,才被接起。③思③兔③網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那端沒有聲音,司真也沒有開口,一段時間裡,電話中隻有僵硬的沉默。

“你帶南南回老宅了嗎?”她出聲。

喬赫“嗯”了一聲,漠然的聲音讓人很容易想象出他冷漠的臉色。

“他今天還有哭嗎?”司真問。

喬赫瞥了眼對麵,喬司南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對身邊一直和他說話的姑姑喬璿毫無反應。

等了半天,他沒說話,司真又道:“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再談談南南的問題。”

他態度冷得不像話:“還有什麼可談?”

司真抿唇:“你不能不讓我見他,奶奶那麼大年紀了,能和南南相處的時間不知道還有多少……”

“我給了你選擇。”喬赫嗓音很沉。

“你所謂的‘選擇’,就是用南南逼我就範嗎?”司真的聲音帶著顫,“喬赫,你從來都不給我任何選擇,以前是這樣,現在依然是。你把我關起來,監視我的時候,有給過我選擇的機會嗎?”

喬赫起身,打開通向花園的門,走出去。

“現在沒有人能傷害你,你也回來了,一切的問題都解決了,不是嗎?”足有三層樓高的梧桐樹沒了夏日的繁茂,枝椏仍然巍峨。喬赫站在樹下,“司真,你到底還要我怎樣?”

司真敗下陣,閉著眼睛搖頭,聲音低下來:“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問題在哪兒。你這樣,和你爺爺有什麼區彆?”

喬赫冷笑了一聲:“我如果和他一樣,何必費那麼多心思,直接把你綁回來就是。”他停了會兒,語氣不明,“也許我早應該那樣。”

新年無聲無息就過去了。

那天和喬赫在電話裡又起了爭執,沒商量出個結果來。有時候司真都快想不起來,當初是怎麼和這個獨斷專行的男人相處的。

她最初對婚姻的幻想,是找一個溫和善良的男人,平平淡淡地生活。哪料人生和自己的期待背道而馳。

回頭想想這幾年,像做了場夢。

美好的記憶隻有那麼多,痛苦卻很漫長。

大概隻能算是一場噩夢。

司真一直沒有見到南南,直到他農曆生日那天。

她和喬赫都過公曆生日,不過南南的農曆生日剛好是元宵節,一個特彆的日子。

其實主要原因是公曆生日那天剛好是周六,司真準備了蛋糕和禮物去看孩子,去被關在彆墅門外,沒能見到他。她把東西交給老梁,他歎了一聲:“小少爺最近不怎麼吃飯,都瘦了。”

司真想想就心疼:“那我下次做點吃的給他帶過來。”

老梁往裡頭看了一眼:“您趁哪天老板不在再過來吧。”

司真感激地點頭。

幼兒園已經開學了,大學也開學了,第一周沒課,但需要處理的教務不少,忙碌的工作讓司真短暫忘記了壓在心頭的石頭。

十五這天,喬赫在公司開會,沒有去接喬司南,老梁接上孩子放學到家,便給司真通風。

她連忙趕回家裡,煮了點元宵,又匆匆開車到江畔彆墅。大門依然關著,她摁了門鈴之後,門便打開了。

走進院子,剛打開房門,便聽見咚咚咚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