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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唐 雲長歌 4296 字 5個月前

龍王自打坐上這個位置,就知道這位子終究是不屬於自己的,所以乾脆來了個無為而治,什麼事情都丟給了李從嘉,可哪怕是這樣,他也頗為擔心,生怕哪天李從嘉派人把他給弄死。

畢竟龍王暴斃,又沒有後嗣,安寧侯登位比他禪位顯得更加理所當然了一些,所以他一直縱情享樂,就是怕一朝死了,再也享受不到這花花世界,可就算如此,心中也不是不忐忑。

如今這奏疏上來,至少讓龍王知道李從嘉沒想弄死他,如果真的想弄死他的話,還上這道奏疏做什麼?

隻是就這麼禪位龍王又有些不忿,隻好將李從嘉叫來,在看到李從嘉身後兩個強壯武僧之後,知道想要占便宜是占不到了,隻好說道:“我聽說令尊尚且在世?”

李從嘉微微皺眉問道:“你如何得知?”

龍王微笑:“你就不要管我怎麼知道的了,既然令尊在世,這禪位……不好直接給安寧侯了吧?”

李從嘉輕飄飄看了他一眼說道:“好啊。”

龍王見他答應的如此輕易,不由得有些坐立不安,然後就看到李從嘉笑著補充了一句:“這樣龍王的陵墓正巧也能派上用場了。”

龍王當時就哆嗦了一下,臥槽,這是要弄死他的節奏啊!

如果說龍王有什麼優點的話,那就是比較識時務,見李從嘉眼神不善,果斷認慫說道:“此事我不好多管,還請安寧侯先將家中理順吧。”

李從嘉這才淡定說道:“龍王心中有數便好。”

也不跟龍王多磨牙,起身就走,搞得龍王一臉哀怨地看著他:我連龍王之位都要讓給你了,你也不多看我一眼。

李從嘉當然不敢看了,怕再多看,這熊孩子又要發瘋,更何況他家裡還有一個老不省心的等著他去收拾。

李從嘉有理由相信,龍王知道李璟身份肯定是李璟找人告知他的,估計也是趁著他離開的時候搞的事情,說起來也奇怪,李從嘉自認無論朝堂還是府中都在他的掌控之下,結果李璟卻連連做小動作,讓他不由得懷疑:難道有人反水了?

此時他便想到先前向李璟告密的人,之前他讓春生去查,過了幾天總應該查的差不多了吧?

李從嘉回到府上之後直接將春生喊過來問道:“讓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春生略有些猶豫,李從嘉不由得奇怪:“怎得吞吞吐吐?有什麼不好說的?”

春生這才說道:“倒是查到了一個人,隻是小的有些吃不準。”

李從嘉心中有了個不太好的預感,卻隻是說道:“先說出來,我自有判斷。”

春生咽了口口水說道:“之前的確是看到有人出入聖人殿中,是……是柳詹事。”

李從嘉愣了一愣:“柳宜?”

春生連忙點頭,這也是他不敢說的原因,現在整個朝廷上下都知道柳宜是李從嘉的頭號腦殘粉,誰都想不出他會背叛李從嘉,就算是李從嘉,腦子裡有許多懷疑的人,連周娥皇都算上了,卻也沒有懷疑柳宜。

可就是這麼一個不被懷疑的人,居然才是那個背叛者?

李從嘉滿臉的不可置信,但他也知道春生是不會說謊的,要不然他也不會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李從嘉鎮定下來,沉默半晌說道:“去喚柳宜來見我。”

就算查了出來,李從嘉也不好直接就給柳宜定罪,總要問一句為什麼,他自認待柳宜也不薄了,衝著他的忠心,將詹事府詹事的位子給了他,否則以柳宜的資曆和本事,根本做不來這個詹事。

柳宜過來的時候臉上見不到任何心虛,這倒是讓李從嘉心下疑惑,難道是他懷疑錯人了?

李從嘉也不打算試探柳宜,於是直接開口說道:“你同聖人說了什麼?”

柳宜愣了一愣,遲疑道:“殿下是說……”

李從嘉麵色冰冷:“是不是你在聖人麵前造謠我和上師有染之事?”

柳宜聽了之後就明白李從嘉這是要興師問罪了,他直接麻溜跪下來,一臉耿直說道:“是我。”

李從嘉一臉冷怒:“我自認待你不薄,你便這麼回報我?”

柳宜眼圈一紅:“正因為殿下待我恩重如山,我才不能看著殿下誤入歧途!上師貌美,卻是個男人,更是個和尚,殿下……殿下一世英名怎麼能毀在他身上呢?”

李從嘉當時都要炸了,一伸手就將麵前的案幾掀翻:“上師為人清逸剛直,他又如何毀我英名了?你……你竟如此誹謗朝廷功臣!”

如果柳宜說李從嘉不能沉迷美色之類的,李從嘉或許還沒這麼生氣,但是柳宜嘴裡卻是釋雪庭在勾引李從嘉,這就讓他不能忍了——這要是真的倒還好,可是明明沒有發生的事情,釋雪庭卻要被扣上這麼一個帽子,若是讓他知道,該有多寒心?

柳宜眼角掛淚伏地痛哭道:“縱然殿下不認,此事卻已經發生,臣……臣……臣不能隻看著呀。”

簡單來說就是柳宜這個腦殘粉迷弟看不得偶像身上有任何黑點,寵幸男人,還是個和尚,這若是被人知道,肯定對李從嘉聲望有損,可是柳宜知道正在興頭上的男人,勸是勸不住的,就隻能去給太子的親爹打小報告了。

李從嘉被他說的有些發懵:“你……你從何處知曉我與上師已經……是誰在造謠?!”

靠啊,還沒抱得美人歸呢,結果外麵已經有人傳言他已經跟人有了點什麼,這不是坑爹嗎?

柳宜抽抽噎噎說道:“我……我……我不是聽人說的,我……我是親耳聽到的。”

李從嘉有點暈,這又不是聽人所說,又是親耳聽到,怎麼那麼複雜呢?

待要再問,便聽到柳宜又說了一句:“不僅是我,春生也是知曉的。”

一直在旁邊裝作自己不存在的春生此時生啃了柳宜的心都有了,在李從嘉看過來的時候,隻好也麻溜的跪了,苦著一張臉說道:“那天詹事有事稟報,本來被小的攔住了,隻不過……您和上師弄出了些聲響,我……我也沒想到詹事會去找聖人。”

李從嘉越聽越是不對,不由得問道:“是哪天?”

春生低頭:“小年那日。”

一道霹靂從天劈下,李從嘉想起來不就是他剛從甘州回來,拉著釋雪庭敘舊的那天嗎?

他還記得自己喝多了做了個春夢,然而此時他卻有些尷尬,該怎麼跟下麵的人解釋那不是他們做了什麼,而是自己做了春夢呢?

春生跪在下麵,偷偷看了一眼李從嘉,發現他表情不對,看上去有些尷尬的模樣,真是恨不得自己能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彆讓李從嘉看到他。

過了好半晌,李從嘉才憋出了一句:“上師為人端方君子,不……不是他……”

哎呦,臥槽,怎麼跟下屬解釋這種事情?其實李從嘉完全可以不說,可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做臣子的像是柳宜這麼事兒媽的也不多見,除非上司的確是沒有後代,或者是鬨得太過才會諫上兩句,平時沒事兒閒的誰會總盯著太子或者皇帝睡了誰啊。

可這樣的傳言對釋雪庭的名聲打擊太大了,李從嘉還琢磨著上位之後,就給釋雪庭封個國師呢,怎麼肯讓他擔上一個勾引太子的名聲?

柳宜梗著脖子說道:“我都聽到了!上師……上師……”柳宜也不好說出口了。

李從嘉見他這樣,轉頭看向春生問道:“那晚到底發生何事?”

春生傻了,自家太子這個表現看起來不像是知道的樣子啊,難道……春生忽然想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不由得說道:“當晚您和上師的確是……一起睡的。”

雖然春生沒說太露骨,但潛台詞已經足夠。

李從嘉頓時也傻了,難不成那天晚上確有其事,不是他在做夢?臥槽,他到底錯過了什麼?^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李從嘉內心滿是驚濤駭浪,卻還記得自己麵前跪著兩個人,此時柳宜也反應了過來,頓時怒發衝冠:“這個逆臣賊子!”

李從嘉眼皮一抬冷冷說道:“上師可不是我的臣子。”

柳宜一窒,居然不知道怎麼反駁,李從嘉也懶得理會他,他本來想要將柳宜貶斥出去的,卻又不好立刻動手,否則為了美人貶斥忠臣,跟昏君大概也沒啥兩樣了,反正龍王也快要禪位了,等李從嘉上位之後,他勢必要對朝堂做個大調整的,到時候再將柳宜放出去就是了。

李從嘉閉上眼擺了擺手說道:“你們都退下吧,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都記清楚,也記好是為誰效命,誰給你們發俸祿的。”

柳宜不怕李從嘉質問,卻怕他如此平靜,因為李從嘉每次動手收拾誰之前都是雲淡風輕,讓人看不出的。

然而他又不敢再爭辯,縱然他自覺忠心,也知道這事情做的的確不對,可他也沒有彆的辦法了,現在朝廷連個禦史都沒有,他想找人參釋雪庭都做不到!

柳宜麵色灰敗的退了下去,春生恨恨地瞪了他的背影一眼,也悄悄退到門外守著,他是貼身伺候李從嘉的,就算走也走不遠。

等他們都走了之後,李從嘉終於是壓抑不住內心的狂喜,站起來在臥室裡轉了好幾個圈,臉上也壓抑不住笑容。

雖然小年那天他隻記得一部分,但也足夠了,因為是釋雪庭主動親%e5%90%bb他的,李從嘉想了想,奔到書案前想要寫信給釋雪庭,然而提起筆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寫,似乎什麼語句都無法表現出他的心情。

過了好一會,他才放下筆,既然寫不出,乾脆就不寫了,反正釋雪庭他們即將班師回朝,等到時候直接麵對麵說清楚就是。

李從嘉美滋滋的摸著手腕上的念珠,開始盤算著送給釋雪庭什麼定情信物。

這樣的心情一直持續到了大軍班師回朝,他按耐住雀躍的心情,帶著人出城迎接,照理說這個有點過了,但是想想回來的有李從嘉的兄長,再加上李從嘉堅持說這次是大功,值得,朝臣們也沒跟他爭辯,誰知道這是李從嘉坐不住想要去接心上人呢?

然而李從嘉見到了李弘冀見到了朱元,卻獨獨不見釋雪庭。

第108章

李從嘉沒見到釋雪庭不由得大為意外, 忍不住看著他哥問道:“上師呢?”

李弘冀也有些摸不到頭腦說道:“上師說近來殺孽過多, 頗覺不妥, 所以回安寧城去閉門念經了。”

李從嘉頓時傻眼,這是個什麼節奏?

自打當年釋雪庭帶人去揍趙匡胤開始, 這都多少年了,釋雪庭手上的人命可不少,要說心中有愧也不應該現在才有啊。

而且就算是覺得心中過意不去, 按照釋雪庭的個性, 也不會這樣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走,好歹回京跟他交代一聲再離開。

肯定是出了問題, 但是到底是什麼原因,李從嘉現在還不知道,也沒功夫去想,畢竟他總不能傻站在門口讓大家陪著他一起發傻吧?

李從嘉隻得按下這一茬,轉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