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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唐 雲長歌 4287 字 5個月前

心。

而此時的趙匡胤滿臉黑氣, 回到自家陣中的時候,都沒人敢跟他搭話!

如果說在場中人還有誰能理解李從嘉的舉動的話,那就隻有趙匡胤了。

他是真沒想到,李從嘉為了毀他居然能乾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你的裝模作樣呢?說好的丟什麼都不肯丟麵子呢?

趙匡胤鬆開緊緊握著的手,看到那塊玉牌之後,臉更黑了。

那塊玉牌看上去碧綠通透,實際上根本不是什麼很好的翡翠,雕工就更是差勁,趙匡胤才不信這真是李從嘉雕的,也不知道李從嘉從哪個破爛玉器店找來的道具,過來表演了這麼一出深情款款的戲碼。

趙匡胤有心將玉佩丟出去,想了半天還是放回了懷裡,同時咬牙切齒的說了句:“李煜,你好樣的!”

此時李從嘉正在跟李弘冀解釋說道:“沒想乾什麼,隻是想給他們君臣之間埋下一根刺而已。”

李弘冀挑眉:“這樣就可以?”

李從嘉笑得有些涼薄:“當然可以,趙匡胤位高權重,居然隱姓埋名直接跑來找我,這件事情本來就很蹊蹺不是嗎?他是那麼容易被抓的人嗎?可是他落到了我的手裡,當然我和他都知道這隻不過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一次博弈,他篤定自己不會有任何事情,這才敢來,但是郭榮未必知道,郭榮隻會看到他放下前線軍隊不管,冒著危險來找我。”

李弘冀一臉驚悚地看著李從嘉說道:“可是……可是你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啊,六郎。”

李從嘉十分無賴說道:“無所謂啊,反正我是不打算帶兵了,那些人愛怎麼說怎麼說。”

李弘冀看著李從嘉這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樣,也是無語,勸道:“不要任性,你這樣豈不是傷阿爹的心?”

李從嘉心說你不知道,我跟你們就是格格不入,這個腐朽的國家已經沒辦法拯救了,除非李璟有一天轉性,當然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誰愛管誰管吧,反正他是不打算管了。

正如李弘冀所說,李從嘉回來之後就麵對了一堆的彈劾,對此李從嘉的回應就是……沒有回應,直接閉門不出,反正李璟之前也罰他禁足,他還管什麼?你們愛怎麼說怎麼說,反正我什麼都不管了。

皇太弟李景遂那裡都已經準備好了麵對李從嘉反擊的準備,都虎視眈眈的盯著越王府,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讓他們感覺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讓人無力,李景遂眼見攻擊李從嘉也不會得到更好的好處,而且據說李從嘉每日都是飲酒作樂,根本不過問朝堂政事,就連聖人都斥責他好幾次,無奈他就是不改。

李從嘉這種狀態連韓熙載都看不下去,連同宋齊丘親自上門,想要勸阻他為大唐著想。

李從嘉心想我已經夠為大唐著想了,這才帶著人回來,否則當初他直接帶人往西域跑,找個地方老實貓下來,一點一點發展壯大,到時候再殺個回馬槍不就行了?非要跟你們死磕?

不過這句話是不能說出來的,他這種想法其實已經相當於叛國。

李從嘉一邊心平氣和的聽韓熙載跟宋齊丘苦口婆心勸他不要墮落,他估摸了一下這兩個人茶水的消耗量,覺得應該說的差不多了,這才開口說道:“兩位所說之事我心中有數,如今也不過是為了麻痹一些人,之前我的確因為衝動做過一些不太適宜的事情,正好趁著禁足靜靜心。”

韓熙載跟宋齊丘聽著似乎是那麼個道理,但是他們總覺得李從嘉無論是動作還是眼神都透露出一種漫不經心的味道。

李從嘉的演技在這些老狐狸麵前還是不夠看的,他也被念的有些煩,想了想說道:“兩位在朝中這些年,可知皇太弟有什麼不法之事?”

宋齊丘麵露警惕:“殿下是要做什麼?”

李從嘉溫柔笑道:“若我沒料錯,皇太弟接下來怕是要對我阿兄出手了,我阿兄如今人在前線,正與周國作戰,如何分得出心來自辯?不若我替他先解決後顧之憂吧。”

韓熙載皺眉問道:“殿下……攻訐皇太弟,隻怕……”

“我知道這樣做不好,但如今大唐已經拖不起了,皇太弟誌大才疏,隻顧得自己手中權柄,大唐如今風雨飄搖,若是再將朝中重臣有限的精力牽扯到黨爭之中,怕是要直接向周國投降了。”

宋齊丘歎息一聲:“聖人的確是向周皇遞過降書,可惜……”

李從嘉手一頓,哦,差點忘了這茬了,隻好又說道:“他們不同意,我們也隻能跟他們死磕到底了,朝中整頓勢在必行。”

宋齊丘跟韓熙載對視一眼,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應了李從嘉,轉頭就回家開始整理李景遂的黑料。

李從嘉知道,哪怕他不出手,李景遂也早晚被廢,但是這樣等著也十分沒意思,不過就算參李景遂,他也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

這個合適的時機是陳覺提供的。

李從嘉雖然被剝奪了兵權,但是李平和朱元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此時他們兩個也十分忐忑。

朱元拿下了和州之後,就不敢再動,他不知道新的上司是個什麼樣的人,會不會像李從嘉那樣縱容他們。

李從嘉本來以為曆史應該會回到正軌,會派李景達去統領李平朱元,他現在隻希望李景達對朱元客氣一點,然而萬萬沒想到,這次派過去的居然是陳覺!

李從嘉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手裡的茶杯都掉了下來。

他真的是非常服氣,也不知道陳覺給李璟灌了什麼迷魂湯!

這麼一個被俘虜的貨居然還會被派上戰場,派上戰場就算了,還外行人領導內行人,李璟這是怕朱元不叛嗎?

李從嘉隻覺得怒火直衝天靈蓋,衣服都不換就想直接衝宮裡去質問李璟。

還是柳宜把他攔了下來,柳宜從來沒見過李從嘉如此生氣的模樣,戰戰兢兢說道:“大王,大王您現在還在被禁足啊。”

李從嘉轉頭對他怒目而視,在看到柳宜那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之後,頓時冷靜下來,轉頭回去將濕衣服換下來,換衣服的過程中,他認真思索了一下,覺得自己之所以還會生氣,完全是因為對這個國家還抱有期望。

現在冷靜下來,他覺得,這種不切實際的期望可以拋掉了,他一個人改變不了一個國家的命運,他隻能管自己,唔,或許還能多管幾個。

正如李從嘉所料,陳覺這個人本事沒有,嫉妒心倒是很強,過去之後就要將朱元調動,並且想要讓他去領彆的營,並且隻給他一營的人,讓他去打廬州!

五代兵製,五營為軍,每營五百人左右,也就是說陳覺讓朱平領著五百人去打廬州。

這是明晃晃的要殺人啊!

朱元自覺有功,直接上疏彈劾陳覺,而陳覺的理由十分強大:因為朱元是降將,所以不可給他過多兵權!

李從嘉在知道的時候,臉上是掛著笑容的,笑的十分冷,看的柳宜都戰戰兢兢,生怕自家大王忍不住出去砍人!

陳覺,這真是在找死。

《新唐書·兵誌》上曾經特地點評過五代時期是典型的“兵驕則逐帥﹐帥強則叛上”,軍事製度極其混亂,人心也很浮躁。

本來你不迫害人家,人家也可能背叛呢,你還要弄死人?

李從嘉現在就在等,等朱元叛了之後,然後拿陳覺開刀!

這一天來的並不慢,很快朱元帶著士兵背叛南唐的消息就傳了來,與此同時還傳來了周娥皇與李仲寓一同失蹤的消息!

據說朱元直接帶兵直奔池州,進了池州之後就把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江寧府的越王府邸所有人全部擄走!

李從嘉聽了之後十分茫然,不知道朱元抽什麼風,叛國之前還先擄走老上司的老婆孩子?這什麼想法?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朱元……恐怕是跟釋雪庭搭上了線。││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要不然他不會冒著危險回到池州,如此一來,李從嘉倒也放心不少,他之前一直在思考要是跑路的話,怎麼把周娥皇和李仲寓帶上——不帶上也不行,要不然肯定會連累他們的。

隻不過……周嘉敏跟周五郎,也被帶走了啊。

李從嘉又略有些擔心,看著周宗一夜之間老了許多的模樣,也不知道該不該跟周宗說。

想了想,他又忍了下來,現在正是他出手的好時機,如果跟周宗說了,彆人通過周宗的異樣判斷出什麼就不好了。

於是李從嘉隻能狠心當自己沒看見,開始寫折子。

李從嘉本來是想要從低級官吏開始一點一點的剪其羽翼,現在好了,陳覺把這麼大的把柄丟到了他手上,他不收拾陳覺真是對不起他。

而陳覺一直都是皇太弟黨的中堅力量。

李從嘉的折子寫的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剛開始隻是控訴陳覺不配為將,並且將陳覺這些年來的光輝事跡全部複述了一遍,總結起來就是這是個沒本事 還膽小怕事的玩意。

這個折子上去之後,周圍人看李從嘉的眼神都變了,然而李從嘉卻再也不是之前那個溫和的越王。

眉目冰冷,周身氣息都變得寒冷許多,看上去很有些哀莫大於心死的意思。

不過一想,老婆孩子都被擄走,怕是凶多吉少,大家又有些同情他。

在這種同情之下,陳覺被召回了江寧府,李璟也沒把他抓起來,反而允許他上折自辯。

陳覺自然是可憐兮兮的表示自己沒想到朱元這麼喪心病狂啊,而且這也側麵證明了之前他說的是真的,朱元根本就是天生反骨!

李從嘉就知道陳覺會這麼說,所以也準備好了反擊的折子,隻不過在這中間還出了個插曲,李從嘉的門房一早開門的時候看到外麵有個漆盒,就拿了進來去稟報長史柳宜。

柳宜打開漆盒看了一眼之後,臉色就一變,那裡麵全是陳覺迫害李平朱元的黑料!

李從嘉不知道是誰給他送過來的,但是對這些東西知道這麼多,必然是朱元身邊的人,而此時朱元早就帶著他的人消失無蹤了。

李從嘉想來想去,都覺得可能是釋雪庭做的手腳。

他摸了摸%e8%83%b8`前的吊墜,微微笑了笑,重新寫了一份折子。

這道折子上去之後,直接拉開了一場血腥大戲的大幕,李從嘉從一開始的發起者,到後來幾乎淪落成了旁觀者,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些被李景遂和陳覺壓迫過的人衝上去,一個一個仿佛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

政治鬥爭永遠是血腥而殘酷的,哪怕之前做了再多的心理準備,李從嘉也覺得有些不適應,所以他乾脆借口傷心,又開始閉門不出。

在這期間周宗秘密來過一次,兩個人沒有說太明白,隻是從李從嘉的態度上,周宗就知道兒子女兒沒有危險,他也就放下了心,轉頭開始跟著一起去掐陳覺。

李景遂之前建立起來的優勢正在一點點的瓦解,他手下的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