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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唐 雲長歌 4329 字 5個月前

首就足夠了啊。”

李從嘉想想也是,隻是說道:“此事不要聲張,我會想辦法的。”

田大郎有些奇怪地看向李從嘉:“你……你不生氣?”

李從嘉微笑說道:“是我的,總歸是我的,他想拿走,是那麼容易的嗎?”

田大郎看著李從嘉,忽然覺得看不透這個人,隻好匆忙告辭說道:“既然如此,若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李從嘉熱情挽留一番,等田大郎走之後,還沒來得及仔細思考,就聽到楊新說道:“這人也太不要臉了!”

李從嘉無奈歎了口氣:“躲在後麵偷聽像什麼?虧了他沒留多久,若是被發現,你尷尬不尷尬?”

楊新吐了吐舌頭走出來,不過在後麵偷聽的不僅僅是他,還有一個釋雪庭。

李從嘉對這兩個家夥徹底沒了脾氣,楊新氣鼓鼓說道:“這人太不要臉了,好歹也是個讀書人,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李從嘉心說,你知道什麼?越是讀書人有的時候底線越是低的可怕!

釋雪庭半晌才說道:“郎君這份養氣功夫,及得上師父他老人家了。”

嗯?李從嘉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才明白,釋雪庭大概是在說自己一點都不生氣這件事。

一般人遇到這種拿著自己作品去沽名釣譽的偽君子,肯定肺都要氣炸了,尤其是在沒辦法證明自己的情況下。

隻是李從嘉不一樣啊,這詞……本來就不是他寫的!雖然也氣憤,但沒到上頭的地步。

李從嘉不好解釋,隻好說道:“生氣也無濟於事,黎明朗不過是見我在江都府沒有根基,所以敢欺到我頭上。”

楊新一臉費解:“可是……田家在本地根深葉茂,他怎麼也敢惹?”

李從嘉冷笑一聲:“還不是仗著他有了名氣,田家再怎麼根深葉茂,也不可能跟一個有名氣的讀書人多做計較,尤其是在他們本身就沒有證據的情況下。”

釋雪庭說道:“郎君既然如此明白,想必已是%e8%83%b8有成竹。”

楊新歪頭:“郎君有主意了?”

李從嘉轉頭看向釋雪庭:“法師覺得,如今我當如何做才好?”

釋雪庭低頭思索半晌,這才抬頭說道:“想要證明此詞為郎君所做,也難也不難,不難則是找人做見證,你與他二人重做一首詞,若他真如田大郎所說那般不學無術,想必當場便會被戳穿,難則是……若他提前知曉要比試,串通他人買首詞作,到時怕也是不好分辨。”

李從嘉聽了之後認真思考,他本來也想的是公開比試,本來他正缺一個讓世人知道他的機會,隻不過沒想過黎明朗買詞的可能性。

文無第一,詩詞風格的確很難模仿,但隻要是人都有高峰期和低穀期,隻要黎明朗拿出來的詞水平並不太差,隻是說沒有靈感,倒也說得過去。

李從嘉笑道:“既然如此,那就隻能讓他沒有準備了。”

其實李從嘉對李煜的詞還是很有信心的,千古詞帝,那是誰隨隨便便就能比得上的嗎?

不過,還是穩妥些好。

那麼,怎麼製造這個意外場合,就是李從嘉需要去思考得了。

需要一個他跟黎明朗都在的場合,在對方猝不及防之下,提出比試。

不過也不知道黎明朗是不是心虛,自打出名之後,他一直在躲著田大郎和李從嘉走,而李從嘉想要融入當地文人圈子,最好的向導就是田大郎。

不過就算他躲的再遠,也總會遇到李從嘉。

那次真的是偶遇,在香料店偶遇,黎明朗看到李從嘉之後,先是一驚,繼而目光陰沉的盯著李從嘉。

李從嘉走到他身邊俯身問道:“偷來的名氣,不怕嗎?”

黎明朗呼吸急促,半晌才冷笑道:“偷?誰能證明?我還說你沽名釣譽,想要借我出名呢!”

呦嗬,死鴨子嘴硬啊!

李從嘉冷笑道:“你是真當我沒辦法?”

黎明朗強撐說道:“我如今已經拜入藍田書院師山長門下,你覺得就憑你,能奈我如何?哦,我倒是忘了,你有錢,不過就算有錢,也不能肆意侮辱師山長弟子,你還是自己掂量清楚吧。”

說完黎明朗疾步走出香料店,他自覺從容,實際上那身影跟逃難也沒什麼區彆。

李從嘉搖了搖頭,聽這意思那個師山長似乎很有名氣,不過……隻憑這一首詞就收弟子,也不進行嚴格考核,這位師山長的能耐怕也是有限。

李從嘉回去之後跟田大郎打探一番,萬萬沒想到這位師山長居然還是一位大儒!

大儒好啊,大儒為了名聲不可能顛倒黑白,總歸是有氣節的,李從嘉已經暗搓搓的打算直接去找大儒評理!

結果萬萬沒想到,還沒等他出手,人家就找上了門!

在他跟和尚們圍著火爐吃烤紅薯的時候,田家三郎匆匆趕來說道:“李郎君,定國節度使有請。”

本來似睡非睡的李從嘉頓時被嚇了一個激靈:“什麼?定國節度使?喚我何事?”

第46章

田三郎來的匆忙, 喝了口水順好氣之後才解釋了一下。

原來卻是江都府知州設宴, 請了趙匡胤, 為了拍馬屁,還把本地最有名的大儒師行一給請了來。

師行一不僅自己來, 還帶著幾個弟子一同前來,想來是為了弟子在知州和定國節度使麵前露麵。

也不知道黎明朗到底是怎麼操作的,居然戰勝了許多排位在他前麵的師兄跟著去了。

席間談起詩詞歌賦, 黎明朗那首詞自然又被拿出來被諸人誇讚。

跟著田通判去的田大郎眼見黎明朗一副得意小人模樣, 沒忍住,當場炸了!

一個文人, 剽竊是最大的罪名,如果被認定為剽竊,除非跑到一個小山村去隱姓埋名,否則怕是寸步難行。

黎明朗當場麵色漲紅,又有些慌亂, 他還沒想好怎麼反駁, 師行一就表現出了不開心。

師行一對黎明朗態度上是可有可無,隻是覺得這算是個胚子, 磨練一番或許也有成績, 他收弟子會挑選一些良才美質悉心培養,然後再收一些資質尚可的弟子, 這些教的比較粗,而黎明朗就是這個比較粗的範圍內。

可不管怎麼樣,黎明朗也是他的弟子, 被人這樣當眾打臉,誰都不能忍。

好在師行一脾氣不錯,隻是提出想要見見那個所謂的“原作者”。

田三郎說完之後,臉上帶著些許歉意:“大郎是一時衝動,並未想過要將李郎君陷入不義,他……”

李從嘉擺手說道:“沒關係,大郎急公好義,我感激他還來不及,哪裡會怪罪他?還請三郎等我一等,待我換身衣服,便與你同去。”

李從嘉一邊說著心裡的小人已經開始摩拳擦掌,這個機會來的正是時候,他剛剛還在擔心直接去書院找那位大儒,是不是會顯得太過輕狂,萬萬沒想到機會這就來了!

李從嘉特地穿了一身素色繡有暗紋的衣服,身上配飾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選擇了最高檔次,卻又十分低調的那一種,大概就是認識的一眼就能看出價值不菲,不認識的大概也看不出有多麼值錢。

不過也好在現在乃是亂世,各個政權還沒有太過嚴格的服飾等級,李從嘉可以從容的穿著用銀絲線繡著暗紋的衣服,配玉佩玉腰帶。

因為天氣冷,李從嘉想了想配了一套黑色貂裘,頭上也配了琥珀發冠,這一套下來,看的田三郎眼睛都直了。

田三郎忽然就覺得,官做得再大,也沒有富家翁來得舒服啊。

李從嘉穿戴好了之後,讓春生將馬車牽出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李從嘉跟著田三郎一路去了知州在城外的彆院,知州家的彆院可比通判家的大許多,也風雅許多。

李從嘉自然是沒有資格坐馬車進園,隻能在側門就下來步行,而自側門到宴廳這一路可算是賺足了眼球。

此時宴會大廳氣氛可以說的上是尷尬,在場大佬臉色都不太好看,趙匡胤和知州倒還好,他們兩個都帶著些許好奇。

知州是早就聽說過李從嘉這個人,畢竟也算是通判的親家,隻是寫詞……知州很難想象一個富戶能有這樣的文采。

彆說他,就連田通判都不信!

這些人裡對李從嘉最有信心的反而是趙匡胤,因為他總覺得李從嘉身上有著一絲文人特有的溫潤氣質。

李從嘉被仆人引領著踏進大廳的一刹那,所有人心中的天秤變成了平衡狀態。

就連師行一,心中的不滿和怒火都少了許多。

誰讓從古至今,越是有頭有麵的人物就越是顏控呢?

如果讓李從嘉跟黎明朗站在一起,保準大家覺得李從嘉才該是師行一的弟子。

李從嘉站在大廳上從容行禮,趙匡胤見他如此精神俊秀,心中越發喜愛,居然起身走來拉住了李從嘉的手說道:“幾日不見,看起來精神不錯。”

趙匡胤明明白白表現出對李從嘉的熟稔,眾人一時之間麵色各異,開始猜測李從嘉到底是什麼來頭。

黎明朗更是心中慌亂,他敢剽竊李從嘉的詞,不過是因為知道對方沒有根基,至於田家……等田家知道的時候,他已經名聲大噪,找到了靠山,田家怎麼可能因為一個不怎麼樣的親家來跟他過不去?

可如今……難不成這家夥跟定國節度使有什麼關係?

李從嘉含笑回答趙匡胤:“入冬以來,頗為安逸,又有諸位親友照顧,自是與之前不同。”

這倒不是他敷衍,自從搬到江都府之後,吃好的用好的,也不用擔心明天就被抓走或者被周軍大上山,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前兩天李從嘉都驚悚的發現自己的腹肌又要變成一塊了!

趙匡胤微笑遞給他一杯酒說道:“今天你想安逸,怕也是不行。”

李從嘉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接過酒杯,一飲而儘之後,苦笑道:“不過區區一首詞,便攪得滿城風雨,還驚動了使君,令李某萬分慚愧。”

趙匡胤看了一眼師行一,開口問道:“如此,我們將你喚來的原因,想必你也知曉,如今你可敢當著大家的麵,說清楚這首《青玉案》到底是誰所作?”

李從嘉從容說道:“自然是在下所做。”

“哦?”師行一開口問道:“可是除了一個人之外,你可還有其他人證?”

李從嘉轉頭看向師行一略有些疑惑:“小子駑鈍,不知這位老翁是……”

“我乃藍田書院山長師行一。”

李從嘉躬身行禮:“見過師山長。”

師行一點了點頭又問道:“你有何證據?”

李從嘉笑道:“這還要什麼認證呢?詩詞之事本就是自由心證。”

“哼。”黎明朗心中見師行一維護自己,心中微微安定,聽到李從嘉如此說馬上出言嘲諷:“說話可是要負責的,沒有證據,你竟敢在諸位長者麵前大言不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