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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卷(重生) 落日薔薇 4268 字 6個月前

子極不一樣,心生好奇。

“謝皎,是我朋友。”秦婠沒說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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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皎走到那群捕快中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很快就獲許蹲到王新屍首旁,將屍布掀開查看。秦婠遠遠看了一會走回宅裡,沈逍知道她要問話,早已讓人搬了幾張椅子在院中,秦婠緩緩落座,令人將猶自顫唞的馬遲遲扶過來。

院中光線比屋裡好,隻是風有些大,馬遲遲麵色慘淡地坐在秦婠身邊,連手裡的熱茶都捧不牢。秦婠想起上次窺見她與王新時的情景,想來她對王新情根深種,如今人死了,她難過也是正常,隻是她這難過裡似乎還帶著幾分魂不守舍,倒叫秦婠有些懷疑。

“馬姑娘,我已查清,今日死者王新就是當日與你有奸之人。這王新是你在月來館時的恩客,與你郎情妾意兩情相悅,他數番說要替你贖身,這在月來館並非秘密。不過可惜此人雖祖上有些薄產,卻被他花天酒地揮霍一空,他又不思進取,無力替你贖身不說,有時反要你資助。我說得可有錯?”秦婠溫聲問她。

“沒,沒錯。”馬遲遲垂下頭,“夫人,可王新之死與我無關。”

秦婠擺手,又道:“此節暫且揭過,如今他人死在宅子後頭,又與你有些瓜葛,到時候少不得攀扯上鎮遠侯府,所以此事必要查明。我且問你,王新為何會來此地?昨夜你們可曾見麵?”

馬遲遲當下便跪到地上,啜泣道:“夫人,我不知道他為何來此。上次他從我這裡逃走後已經很久沒有出現,我也在找他。他的死與我無關!”

“你先起來,我沒說他的死與你有關。把昨夜情況與我說說。”秦婠蹙眉,示意秋璃將人拉起。

“奴家有身孕不足三月,雖無太大反應,卻極嗜睡,每日有大半時間都用在睡覺上,夜裡更是睡得早。這事奴家問過大夫,大夫說是正常情況。昨夜並無異常,奴家與小梅早早就將院門落鎖回屋休憩,不曾聽到什麼動靜。這宅院的鑰匙都在小梅手裡,晚上關了門奴家出不去,外頭還有侯府的人盯著,若是夫人不信隻管問小梅與府上的人。”

秦婠聞言望向沈逍,沈逍略躬身回道:“盯梢的人確實沒發現異常,不過那胡同是死角,又是夜裡,或許有疏漏也未償可知。”

她點點頭,又看向小梅:“小梅,鑰匙一直在你身上嗎?”

“回……回夫人,一直在我身上。昨晚是我親自鎖的門,確認過無礙。”小梅仍是魂不守舍的模樣,言語不清,目光渙散,連謙稱也不用。

“那何寄近日可有過來?”秦婠繼續問道。

“何公子來過兩次,都是來打探王新消息的,與奴家並無其他瓜葛,奴家也不知道他為何……要殺了王新。”馬遲遲搖頭回答。

秦婠麵色頓冷:“誰說是何寄殺了他?事情未明,便不能下此斷言!”

“奴家知錯。”馬遲遲見她生氣,瑟瑟而起。

秦婠見這馬遲遲一問三不知,不管什麼事隻知搖頭,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便不再理她。那廂曹星河與霍談都是閒不住的人,早已在宅中四下逛起來,見她問完話,曹星河喚起:“秦婠,過來這裡看看。”

秦婠轉頭望去,曹星河正站在堆雜物的柴房裡喚她。那柴房挨著廚房,光線陰暗,裡邊堆著碼好的柴禾與平日用不上的桌椅雜物。秦婠踏入其間便看到曹星河指著地麵讓她看,她掃過兩眼,已然看出不對勁來。

這房裡家什平日沒人動,麵上都撲了層灰,所以但凡地麵有拖動的痕跡,那灰痕便十分明顯,再加上許多地方的灰塵都有不同形狀的擦跡,並不完整,看起來像有人在裡麵動過。

“小梅,近日可曾打掃過這裡?”秦婠走到門口問道。

“沒有。”小梅木訥地搖頭。

馬遲遲卻有些慌亂地轉開眼眸。

秦婠不知怎地,忽然記起沈浩初同自己說過的一句話,當下沉聲立道:“秋璃,你送馬姑娘與小梅到附近的客棧暫住;沈逍,派些人手過來,待外麵的衙役走後把宅子封了,不準任何人進來,另外再找兩個人在客棧那裡保護馬姑娘。”

馬遲遲麵色一變,說是保護,不如說是監視,她張了張嘴,在秦婠不容置喙吩咐下卻隻動了動嘴皮,不敢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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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馬遲遲時間已到下午,謝皎看完屍首回來,朝秦婠稟道:“王新身上有兩處重傷,一處在前額,一處後腦,皆是銳器重擊所至,傷口創麵與何寄手上所握石塊%e5%90%bb合,不過根據屍斑與屍僵情況,我能大概判斷他的死亡時間在昨夜醜正到寅時之間,並非當場致死,不過具體情況與確切的死亡原因,還要等屍體送到應天府後再進一步查驗才能確定。”

秦婠反應得及快:“不是當場致死,就證明林嬸所目睹的並非真正的凶殺現場,人不是何寄殺的。”

“可以這麼假設,但不能完全排除何寄是凶手的可能性。”謝皎靠到簷柱前把玩著手裡的匕首冷道。

“肯定是何寄見色起義,與那王新爭風吃醋起了殺心,這種事在花樓裡小爺我見得多了。那何寄定是殺人之後不放心又回現場看看,這才被人發現!”霍談滿不在乎地出來,兩條眉毛挑得老高,模樣是英俊的,就是痞氣太重。

“才不會!何寄哥哥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殺人!”秦婠急了。她對何寄的印象,仍是幼時俠肝義膽的少年,從小到大他不知幫過她多少次,她早已將他視作兄長,上輩子知道他亡故的消息,她就整整哭了兩天,這輩子好不容易見到他好好的,她又怎願見他身陷囹圄。

霍談嗤了聲,剛要反駁,便聽謝皎冷冷道:“夫人,卓大人曾經說過,斷案之人須得抽身事外做個旁觀者,不可對當事者帶入任何主觀感情,更不能因主觀想法而作出結論,任何判斷,都看證據。”

聽到卓北安的名字,秦婠勉強按下情緒,兀自沉思起來。

曹星河見氣氛冷凝,不由打圓場道:“在這裡耗了一上午,大夥都沒用飯,要不咱們先去吃點東西?”

秦婠正要點頭,卻聽外頭傳來急切哭聲。

“何寄呢?你們把我兒抓到哪裡去?”

竟是連姨聞訊而來。

秦婠心緒急轉,很快做了決定:“皎皎,你能進應天府查驗屍首嗎?”

“不能。”謝皎斷然搖頭,“剛才能看屍首是因為應天府的仵作與我師父是好友,不過屍首進了應天府我就無能為力了。”

“本王可以啊!”霍談挺了挺%e8%83%b8,身份這東西有時還是很管用的。

“那……煩勞郡王幫個忙?”秦婠早已忘記剛才小爭,向他求道。

霍談看著曹星河,不無得意地點頭:“行啊,曹星河答應與我再比一場,我就帶人進去。”

曹星河沉著臉道:“你那麼想死,本姑娘奉陪就是!”

秦婠也不管這兩人間的爭執,隻當霍談同意,轉頭向眾人吩咐道:“那好,皎皎,你隨小郡王和曹姐姐再去查驗屍首;沈逍,你派人守好宅子,盯緊馬遲遲,等我回來。”

“你要去哪?”曹星河問她。

“我去趟應天府的大牢,見何寄。”

語罷,秦婠又望向宅外連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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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府的大牢潮濕陰暗,散發著濃重黴味,何寄被帶到應天府後就直接投入大牢,等候審問。

牢房內隻有個小天窗,屋外的光芒冷冷灑落,照出地上冰冷的樊籠影子。

何寄身上佩劍已除,正沉默地屈膝坐在簡陋石床上,也不知時間過去多久,隻看著地上影子歪斜。沉重的腳步聲在幽密空間裡響起,獄卒聲音突然傳來。

“人就在這裡,夫人有話說快些,時間不多。”●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知道了,多謝。”輕柔的女音熟稔非常。

何寄抬頭,看到牢門之外站著兩個人,除了他這一世的母親連氏之外,還有蒙著麵紗的姑娘。

水亮的眼,朦朧的唇鼻,也叫他一眼認出。

秦婠怎麼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整章劇情……我感覺藥丸。

第35章 愧疚(蟲)

應天府的牢房並不陌生,潮濕的黴味與陰沉的光線叫秦婠想起自己身陷囹圄的那段時日,埋在心底深的恐懼讓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與惶惑,直到牢房後的聲音響起。

男人低沉的嗓音有些急切:“你們怎麼來了?”

秦婠就著牢中微弱的光線看他,他已經走到牢門前,雙手握著粗實的木欄杆,身上是褪色卻乾淨的青色箭袖,外麵罩著半身皮甲,形容尚好,未受屈打。

“寄兒,好端端的他們怎麼說你殺了人?怎會將你抓到這裡?”連氏撲上牢門,抓著何寄的手上下地看他,生恐他受了傷。

“娘,我沒殺人,他們不過抓我來問話罷了,不會有用。你腿腳不好,這地方陰濕,呆久了會犯病,你快點回去吧。”何寄看到連氏滿麵愁急的模樣,連聲勸慰。

雖說與連氏相處時間不長,但他睜眼之時恰是何寄重傷之刻,皆是連氏在身旁衣不解帶地照顧,不過短短數日,何寄便見她原還烏黑的發轉眼斑白,足見母子情深。他自小失恃,連母親的麵容都已記不清楚,侯府裡人心叵測複雜無人真心待他,小陶氏與他不過麵上溫和,老太太雖疼他卻嚴苛非常從無笑臉,二嬸娘雖然處處順著他,但到底失之真情又包藏禍心,似連氏這般真心待他的一個都沒有,何寄多少將其視作母親,孝心以待。

“我見連姨急得團團轉,恐她憂急攻心,這才帶她來的。”秦婠扶著連姨道。

何寄便又朝她開口:“你也是,一個堂堂侯夫人,為何來這等汙穢地方?趕緊出去吧。”

秦婠搖搖頭:“何寄哥哥,我是來問你幾句話的,時間不多,我們長話短說。你今早為何會出現在馬遲遲家附近?近日又為何總在那附近徘徊?彆再告訴我你是為了查案。”

借口用了一次就不靈光,她也不是傻的。

何寄沉默下來,連姨一急:“寄兒,你都被抓到這裡,還有什麼說不得的?你快把這前因後果都說清楚,夫人才好幫你!還是你真被那馬遲遲勾引……”

“娘!”何寄打斷了連氏的話,向秦婠道,“前幾日我與侯爺商定,王新的下落由我來找。不過這段時間我把能找的地方全都找遍,皆無此人下落。侯爺說此人舉目無親,走投無路時可能會找上馬遲遲,所以這幾天我才盯著馬遲遲。前兩日見馬遲遲的婢女神情恍惚,說話顛三倒四,我覺得奇怪,所以過去試探了幾次,並沒彆的。”

“侯爺怎會與你……”秦婠聽得滿心疑問,卻都按下,又問他,“那今天早上呢?”

“今天早上是因為昨夜我打探到王新可能去找馬遲遲的消息,所以今天一大早才去馬遲遲的家,想往後胡同裡去查查,誰知竟發現王新被人砸死在餿水桶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