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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卷(重生) 落日薔薇 4247 字 6個月前

了一笑。

“定不叫侯爺夫人失望。”沈浩初抬手掃去她發間雨珠,“回吧,我去了。”

語畢,他轉身朝外,步如流星。秦婠目送他遠去後方回頭朝蘅園行去,秋璃從她手中接過傘,打趣道:“侯爺說嘴歸說嘴,夫人給他備的行囊卻一件沒落下,可見心裡裝著夫人呢。”

秦婠並不回她,隻看著傘尖落下的雨珠,一滴一滴,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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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初一走,蘅園似乎跟著安靜。明明才搬進來幾天,可少了他,屋裡似乎缺了點生氣,所有人都懶洋洋地提不起勁來,秦婠也不知為何。

這場秋雨下足三日才見晴,可日頭出來,天卻不再回暖,一天冷過一天。秦老太太因見年關將近府裡事多,又見天氣轉冷,便免了一眾晚輩的晨昏定省,秦婠這幾日過得輕閒自在,便趁這空檔將府裡人事暗暗了解一遍,又給曹星河與自家母親去了信。

上次回門時間太緊,許多未儘之語她來不及說與母親,此番便逐一寫入信中,多少叫母親警惕著大房些。但許多事她也不敢明言,母親性子耿直,若是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通發作,可如今大伯身居要職,大伯母也是誥命在身,掌著府裡中饋,又有祖母寵愛,若是母親鬨將起來,決計討不到好去,所以她也不敢明說。

給母親的信未見回複,倒是曹星河的信第二日便回複,約了第三日相見,要秦婠帶她去嘗嘗京城美食。秦婠卻想王新沒有消息,她總這麼把有身孕的馬遲遲單獨扔著也不妥,便想借此機會一並去馬遲遲那裡瞅瞅,故將兩件事都回稟秦老太太。老太太一聽是曹家大姑娘,便痛快允她外出。

到這第三日,蘅園裡丫鬟忙著將冬衣取出翻曬,秦婠卻帶著秋璃與謝皎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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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駛過市集,先往馬遲遲住的宅子去,才行到巷子轉角便緩緩停下。

“夫人,前頭路不通。”車夫的話隔簾傳來。

秦婠撩起馬車小窗的簾子探頭望去,隻見前頭本就不簾的路被堵得水泄不通,她心裡奇怪,正要打發人去問,卻見沈逍從遠處飛奔而來。

“夫人,不能再過去了。”沈逍原就負責馬遲遲這裡的盯梢事宜,早早得了消息也正要稟報秦婠,不料才出來就見鎮遠侯府的馬車。

“發生何事?”秦婠問道。

“前麵發生命案。王新死在馬遲遲宅外的胡同裡,現在衙役正在拿人。”沈逍一邊回話,一邊看秦婠的臉色。

秦婠又驚又疑:“死了?凶嫌是何人?”

“是……何寄何公子,被當場拿住。”沈逍垂頭道。

“什麼?!”秦婠大驚,馬上掀簾跳下馬車,將鬥篷兜帽蓋上,“你快與我說說詳細情況。”

一邊問,她一邊往前麵快步行去,沈逍阻止不住,秋璃隻得碎跑跟上,謝皎沉凝著走在了最後。

街巷另一頭,曹星河被人牆擋在外頭瞧不見裡邊情況,正好奇著,身後跟的人卻還不依不饒地挑釁:“曹星河,走,咱們再比一場去!”

曹星河懶得理這人,嘴裡隻道:“小郡王,姐姐今天沒空,你找彆人玩去吧。”

說罷,正眼也不給南召郡王霍談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唔,感情戲看膩了吧,換點劇情看看。

第34章 查案

潮濕的地麵被匆促的腳步踩得啪啪作響,巷子被人群堵了大半,車馬不通。黑壓壓的人頭攢動不安都在往小胡同裡張望,小胡同口已被應天府的衙役團團圍起,幾個身著青衣背甲的捕快散布其間,正向附近百姓詢問情況,勘查現場。

秦婠被人群擋在外圍,正費力地踮腳往裡張望。

沈逍已將事情的緣由說了個大概。

王新的屍體是今晨卯正三刻被收夜香的林嬸發現,那時正是林嬸每日到馬遲遲宅子後門收夜香的時間。王新就伏屍於離馬遲遲後門數步之遙的餿水桶旁,而何寄恰站在王新屍首旁邊,手中握有染血石頭,正好被林嬸瞧見嚷了出去,叫外頭巡城的早班衙役發現,抓個正著。

“夫人,才剛應天府的人查問過附近百姓,已經證實何公子近日在附近多有徘徊,還曾數次與馬姑娘接觸,又有人認出馬姑娘與王新的身份與關係,如今恐怕官府的人疑心何公子為奪愛而向王新下手。動機、凶器與目擊者皆有,這案子怕有些棘手。夫人莫淌這渾水,還是遣人稟報侯爺吧。”沈逍將事情說完又勸秦婠。

“這兩日是他在大理寺考核的關鍵期,彆讓他分心。這宅子是以侯府名義賃下,馬遲遲的身契也在我手中,如果有所牽連,恐怕我也脫不得身,這渾水不淌也得淌。”秦婠很快冷靜,將絲帕扯出蒙在臉上,道了聲,“沈逍,叫他們讓路。”

年輕的侯夫人身上隱約透著不容置喙的氣勢,沈逍勸說不能,便果斷往後揮了揮手。身後跟的兩個鎮遠侯府護衛便衝進人群之中,將人往兩旁拔開讓出道來。

裡麵正在辦案的捕快瞧見人群自動分開,其間走來披著錦緞鬥篷、麵上蒙紗的女人,雖無從窺得真容,通身的氣派卻與旁邊的市井小民截然不同。那捕快也是見慣場麵的人,立時便知來人有些來頭,隻將氣焰按下三分,雖然生硬,到底還是客氣地上前抱拳要攔人。

“杜捕快,是我。”沈逍已站到秦婠麵前衝杜捕快先抱拳,兩人竟是熟識。

“沈逍兄弟?你怎麼在這?這位是……”杜捕快有些詫異。

秦婠不語,沈逍已上前在杜捕快耳邊輕語一聲:“這位是我們侯夫人。”

杜捕快看秦婠的眼神頓時一變,四周如此多的複雜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一個內宅婦人仍是泰然自若,倒叫人頗為佩服。

秦婠見對方麵露三分肅敬,卻沒行禮揭穿自己身份,知道是個上道的人,便直言:“杜捕快,裡麵那宅子是我家私賃之所,故想請杜捕快行個方便,讓我回宅一看。”

“這……”杜捕快看了眼身後同僚,有些為難。

“杜捕快,煩請通容,我們不會妨礙幾位公務的。”沈逍見狀悄悄塞了兩塊碎銀過去。

杜捕快神色鬆動,隻將碎銀塞進腰間,朝兩邊點點頭,攔在前麵的衙役便往旁邊一退,秦婠道了聲謝,帶著秋璃與謝皎快步進去。馬遲遲的宅子大門敞著,馬遲遲正麵色慘白地站在門前由著衙役盤問,服侍她的丫鬟小梅站在一旁,神色懨懨的模樣。秦婠幾步上前,正要喚她,不妨人群裡傳來清脆叫聲。

“秦婠。”

秦婠駐足,轉頭一看,正瞧見拔開人群擠到最前麵的曹星河和……南召小郡王?

“還不給小爺讓開!知道小爺是誰嗎?”霍談將橫在自己麵前礙事的手臂揮開。

“小郡王?”杜捕快看到來人就頭疼了,但凡在這京城裡混的,誰不認識這位大名鼎鼎的混世魔頭。

“知道是本王還不讓我進去?”霍談衝曹星河得意挑眉,換來曹星河一個白眼。

“可是……”杜捕快為難至極。

霍談哪容他多話,抬手推開他大搖大擺就往裡走,一邊走還一邊說:“知道她是誰嗎?她是掖城王的女兒,聖上新封的和安公主,我們的路你都敢攔?腦袋不想要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話沒說完就被曹星河從後腦勺呼了一巴掌:“你給我閉嘴,誰讓你報名號的?真是給我丟臉!”

話雖如此說著,曹星河卻也不管眾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徑直衝到秦婠麵前道:“你蒙著麵紗做什麼?還不是叫我認出來?”

“京城裡的規矩,我不方便露麵。”秦婠低聲解釋。

“你們京城人就是矯情!”曹星河嫌棄至極,又往宅中張望,“你這是要斷案?算我一份!”

“還有我!”霍談上前,摩拳擦掌。

秦婠捏捏眉心,什麼人都好說,就是這小郡王……她看到旁邊的捕快衙役也已是滿麵苦色——也不知今天吹什麼風,竟然把一個郡王,一個公主,一個侯夫人給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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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會尋到這裡來?”秦婠朝霍談略施一禮後,便隻向曹星河道。

兩人約在隔街的市集,說好了好要帶曹星河逛逛京城,隻不知曹星河怎會尋到這兒來。

“這不是在行館呆得無趣,反正約了你見麵,就到附近先轉轉,結果就遇到這事,過來瞧熱鬨了。”曹星河東張西望道。她生於西北,骨子流淌著不羈的血液,也不在乎世人眼光,京城的閨閣規矩束縛不了她,她自然想上哪兒就上哪。

秦婠很是羨慕她,兩人說話間往宅裡去,倒把霍談冷落在後。馬遲遲一見到秦婠便要跪下,卻被秦婠一把扶起:“不必多禮。”見捕快已經向馬遲遲問完話,她便命小梅將人扶進宅中,正欲進宅之時,她又見胡同口裡出來幾個人,恰是要被兩個捕快押往應天府的何寄。

何寄眉頭緊蹙,身上衣裳穿得單薄,瘦高的身軀在風裡像株細竹,他並未抵抗,許是因為身份的關係,應天府的捕快並沒對他太差,隻是要將他帶回應天府問話。

兩人目光交錯,何寄一眼認出秦婠。那方麵紗遮去唇鼻,隻留下雙盈盈大眼,會說話似的望著他,有些憂切關懷,他知她不便上前,隻微一頜首就隨捕快走了。

秦婠目送他離開方與眾人進宅。宅裡與平日並無差彆,院子不大,一眼儘收,廚房後麵就是一牆之隔的小胡同,旁邊有扇木門落了鎖。秦婠走到門前看了看,銅鎖完好,並無撬損的痕跡,她轉身便喚:“小梅,把鑰匙拿來。”

小梅雖是她安排在這裡服侍馬遲遲的,可多少也有些監視的意味,所以宅子的所有鑰匙都收在小梅那裡。聽到秦婠的聲音,小梅卻陡然間一怵,將手裡正要捧給馬遲遲的茶給砸到了地上。突兀的裂音將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過去,馬遲遲卻很快道:“小梅,夫人要角門鑰匙。”

小梅這才神情恍惚地從腰間摸出一串鑰匙送到秦婠麵前。秦婠隻道:“開門。”小梅便摸索著銅鎖,對了兩三回鎖孔才將鑰匙插入,看得秦婠不由自主蹙眉。老舊的木門咿呀打開,外麵就是潮濕陰暗的狹長胡同,地上汪著汙水,十數步外就是餿水桶,一陣異味傳來。王新的屍首還未被抬走,蒙著布趴在餿水桶旁的石堆上,隻露出磨得沒有紋路的鞋底,旁邊圍著幾個人正在勘驗。

雖說死過一回,秦婠還是不習慣看到屍體,當下胃裡有些翻絞。謝皎已經過來,手裡不知何時摸出那柄細長的柳葉匕首,總顯得冰冷的眼眸裡難得折出幾縷興奮的異彩。

“夫人,我過去看看屍首。”掃了兩眼,謝皎就已跨出院子。

“皎皎,他們不會同意的。”秦婠忙拉住她。

“放心吧,那是我同行。”謝皎語畢便徑直前去,臉上沒有一絲年輕姑娘該有的恐懼與拘謹。

“小婠兒,這人是誰?”曹星河在旁看了半天,覺得謝皎與京中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