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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春山 假麵的盛宴 4319 字 6個月前

他麵露喜色,一雙大掌伸入水中,抓住那一雙玉足。

起先是輕輕揉搓著,再是加重力道的揉捏,越揉她的臉頰越紅,雙目水光瀲灩,仿若要滴出水來也似。

“夫人可是覺得舒坦?”

“還行。”

“小的手藝可不止這些,夫人還想試試其他的?”

她能說不試嗎?

……

之後兩人去洗漱沐浴,那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顧玉汝全程有氣無力,全憑薄春山幫忙。

終於回到了榻上,她緩了一會兒,心跳才逐漸恢複正常,又撩眼見男人一臉饜足之相,她惱得輕推了他一下,輕啐道:“還不快走,我那死鬼丈夫馬上就要回來了。”

薄春山本來見她可憐,打算饒了她,又見她向自己亮貓爪子,當即一笑,又壓了過去,同時扮得一臉哀怨之色:“夫人怎生如此無情?新郎剛上床,就要新郎滾下床,你那死鬼丈夫可有小的侍候得夫人舒坦?”

話含在嗓子眼裡,她卻一個字都不敢吐。

因為她知道她不管說啥,他都能給她歪曲過來,並對她進行‘報複’,她這一夜估計彆想睡了。

她當即眼睛一閉裝死,裝睡著了。

他哂然一笑,將這慫夫人摟進懷裡揉了揉。

天還早,他們進屋了就開始胡鬨,其實鬨完了還離他們平時歇下的時間早,不光薄春山沒有睡意,顧玉汝雖累得厲害,卻也一時難睡著。

兩人又開始說起話,說的都是些身邊的瑣碎事。

“薄鎮也二十有二了,之前我問過他,可有心儀的女子,可是打算成親,他卻說一時沒有這個打算,等過幾年再說。你說當年成子成親晚,虎娃成親晚,個個都成親晚,彆人這個年紀早就是當爹了,他們卻一點都不急。”

薄春山不以為然道:“乾我們這個行當的,本來就成親晚,他們既然不急,你著急什麼。至於薄鎮,這小子打小就是個心裡有主意的,想做什麼想要什麼心裡都有計量,你倒不用操心他。”

這倒也是,人和人終究還是不一樣,當年薄春山讓成子挑幾個小孩跟著顧玉汝,是怕她再出什麼事,也是想著與她傳話方便,後來一去這麼多年,進了薄家門的也就鐵娃和小何兩人。

小何是個老實的,打小就是聽鐵娃指揮,後來雖跟著鐵娃一起跟著姓了薄,可薄鎮十六七歲時就知道自己以後不能一輩子跟著薄家,主動提出要去玉春行幫忙,漸漸從夥計做到管事做到能獨當一麵的位置,而小何如今還在薄家。

不過薄家也沒虧待他,他如今在薄家當外院的管事,有時也跟在薄春山身邊,幫他辦些事。這孩子沒有太聰明的腦子,但辦事極為穩妥。

當然並不是說薄春山兩口子瞧不起小何,隻是每個人性格不一樣能力不一樣,位置自然也不一樣。

總體來說,薄鎮是個讓顧玉汝很放心的孩子。

“薄鎮確實不用我操心,可你說八斤……”一提到女兒,顧玉汝就想歎氣,“我現在也不知該不該管她,該如何管她,她的年紀一年比一年大,以後免不了要成親嫁人,我就怕……”

“你怕什麼?我薄春山的女兒難道還有嫁不出去的?”

“你這是聽到哪兒了,我哪有怕她嫁不出去,隻是難免擔憂,擔憂她的性格她的脾氣,你說娘來信提於成婚事也就算了,提八斤做什麼?八斤今年也就才十二,哪有那麼快要嫁人。”

可按照八斤的年紀來說,家裡也確實應該操心她的婚事了,最起碼心裡要有個大致的主意,先琢磨著給孩子定親,等過兩年及笄再成親。

這也是這幾天顧玉汝一提到女兒,就浮躁的原因。

經過親娘的提醒,她才恍然覺得女兒大了,竟到了該說親的時候,可八斤還那麼小,她懂什麼叫洗衣做飯服侍公婆主持中饋?

當然,以薄家今時今日地位,以後八斤就算嫁了人,也不會讓她去洗衣煮飯做女工,可關於當下女子應有的言行操守、賢良淑德,她卻一點也不懂。

她在家人的嗬護下,無憂無慮長到十二歲,顧玉汝捫心自問,真讓她下狠心拘著女兒管著女兒,她也是舍不得的。

“行了,你彆想這麼多,娘是預計著八斤可能會在及笄後嫁人,才會這麼提醒你。這麼早嫁人做什麼?我女兒至少要十八…二十以後再想成親嫁人的事。”

他的說法把她逗笑了,“你還真打算把她留成老姑娘啊?”

“什麼老姑娘不老姑娘的,你放心吧,我們女兒以後不愁嫁。”

第158章

說是這麼說, 顧玉汝卻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之後幾天裡,她特意把時間空出來,留在家裡教女兒一些關於女工女德方麵的事情。這些她並沒有什麼經驗, 她隻能像當年她娘教她那樣, 用自己來言傳身教。

所以她又把曠了多年的廚藝和女工撿了起來。

這一切都讓八斤花容失色, 開始兩天她還有興致,畢竟是以前沒玩過的,等興頭過了,她開始意識到其中的厲害。

廚房的事也就罷了, 現在她娘還沒讓她上手, 隻是讓她在邊上看著,幫著打下手,可那個女工——至今她學了幾天,還是隻能縫一個小布頭,縫得歪歪扭扭不說,手指頭也沒少受罪。

“鐵娃哥,你看我的手。”

八斤伸出十根纖纖玉指。總體來說, 八斤的手很好看,卻並不如其他官宦人家的姑娘那樣白皙細嫩。她喜歡往外跑, 喜歡舞刀弄槍,自然白不了,但也不黑, 而是那種十分健康的膚色,手掌和手指上有許多薄繭。

而今天這一切,都不如她手指上那些針眼觸目驚心。

薄鎮微蹙著眉, 先去外麵找來一小盆溫水, 替她擦洗乾淨手, 又從屜子裡找來藥膏,替她細細的塗上。

這藥膏是他常備的,八斤從小到大總是容易把自己弄出點小傷口來,她又不敢讓她娘知道,就跟鐵娃哥偷偷私下處理,於是薄鎮備這種藥膏也備成了習慣。

“還疼不疼?”

“可疼可疼了,我以前學鞭子時,也沒這麼疼過。”她可憐道。

“十指連心,當然疼。”

塗上最後一根指頭,他放下藥膏,看她可憐的樣子,又一個勁兒把手往他手裡塞,他歎了口氣,將小手捧了起來,放在嘴邊輕輕地吹著。

小時候八斤每次哪弄傷了,鐵娃哥都是這麼做的,他越是這麼做,八斤越是委屈,可憐巴巴的。

“鐵娃哥,你說我娘最近跟魔怔了一樣,讓我學這些做什麼,家裡也用不著讓我去做衣裳啊,咱家的衣裳什麼時候用自己做了,都是外麵做好了送家裡來。”

薄鎮輕歎了口氣,他當然知道大東家在想什麼,八斤現在也不小了吧?

這麼想著,他將目光放在八斤的小臉上,眉心不禁又緊蹙了幾分,卻還是笑著安撫道:“你如今也不小了,大東家估計是想讓你先學著,也免得以後你成親嫁人什麼都不會做,惹來夫家嫌棄。”

“成親?嫁人?”八斤一臉震驚,“我才多大,我成親嫁人乾什麼?難道我娘想把我嫁出去?我才多大我娘想讓我嫁人?”

顯然她自己也有點慌了,不然也不會語無倫次。

“大東家怎麼會現在就讓你出嫁,隻是為了以後做準備,你也是個大姑娘了,有些事情雖不用你做,但不能不懂。”

“我既然不做,我為何要懂?”八斤說得理直氣壯,又目含疑惑。

薄鎮看著這樣一雙眼睛,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這時,門突然響了,有人走了進來。

是薄鎮的隨從,一個叫豆子的夥計。

“鐵爺,廣利行的梁東家……”

“出去!”

這聲厲喝不光嚇了八斤一跳,也嚇了豆子一跳,下意識道:“鐵爺……”

“以後進來記得先敲門。”薄鎮放緩了神色,頓了下,他又道:“你去與梁東家說,我現在有些事,過後我會上門找他。”

豆子連忙應是出去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等門再度闔上,薄鎮轉頭來看有點發愣的八斤。

她發愣不是因為彆的,而是薄鎮竟將她從膝蓋上扔了下來,本來她是坐在他膝頭的。

薄鎮有點頭疼道:“八斤,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你要和男子保持距離,人前人後都要如此,你說你方才坐在我腿上,若是被人看見了,你……”

“可是……”

八斤被這一連串變故弄得一頭霧水,她本來就覺得委屈,最近她娘管她訓她,現在鐵娃哥又這麼對她,她頓時受不了了。

“我以前坐你腿上,小時候你抱著背著我的時候,也沒見你說什麼,方才你也沒說,現在突然來訓我,你不講理!”

說完她就哭著跑了,薄鎮愣了一下,連忙追了出去。

是的,八斤沒有說錯,明明是他的疏忽,也是以前這樣習慣了,一直到豆子進來他才反應過,又因為擔憂過度不免反應過激。

八斤算是他從小帶大的,從她牙牙學語蹣跚學走路時,他就跟在她後麵,怕她摔了怕她哭了,有幾年他就像八斤的影子。

連薄叔當初都說他太緊張八斤了,隻是偶爾讓他領她出去玩,看著她,沒有讓他這麼緊張。可他卻是習慣了,那幾年在薄家,走到哪兒都要看看身邊有沒有那個小胖丫頭的影子。

後來她越長越大,他操得心越來越多。

已經成了習慣,現在才發現那丫頭不知不覺中竟長大了,其實不光是她不習慣,他何嘗不也是。

……

八斤很懂事,每次鬨脾氣,都不會跑太遠,怕家裡人找她不到擔心,所以薄鎮很輕易的就在樓下的園子裡找到了她。

小小的一個人,縮坐在那裡,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哪有平日的鮮活。

“八斤……”

她哼了一聲,彆開了臉不理他。

不過隻要有回應,就說明還沒有那麼生氣。

“鐵娃哥跟你道歉,是我反應過激了。我也是想著你大了,是個大姑娘了,若是被人看見你和男子過於親密,會壞了你的名聲。”

“可你是鐵娃哥,又不是彆的男子。”

她還氣著,臉上還帶著輕微的淚痕,八斤從小到大都極少哭,這次會哭說明心裡真得很委屈了。

薄鎮又是高興,又是無奈。

高興的是鐵娃哥是跟彆人不一樣的,無奈的同樣也是這個。

“可我即是你的鐵娃哥,也是彆的男子,你現在長大了,該知道什麼叫做男女有彆。”

八斤擦了擦眼淚道:“鐵娃哥你彆哄我了,我知道什麼叫男女有彆,你又不是彆人,你老實說你是不是不喜歡八斤,討厭我了,才想跟我生疏?”

“我……”

看著這雙眼睛,薄鎮竟有些語塞。

過了一會兒,他才道:“鐵娃哥怎麼會討厭八斤?隻是人言可畏,你現在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