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1 / 1)

望春山 假麵的盛宴 4339 字 6個月前

都不行?”

宋氏不置可否。

宋淑月也知道大姐不信,她也懶得再解釋,讓身邊丫頭把給宋氏帶的東西放下後,就揮手讓她們下去了。

“其實我今天來,也不是沒事。”

“有事就說吧,你我姐妹一場,不需要做這些場麵功夫。”宋氏歎了口氣道。

宋淑月哂然一笑,往椅子裡靠了靠,道:“其實今天我來還是為了春娥那孩子。大姐你也知道,春娥是個好孩子,她年紀也不小了,早該說人家,偏偏她誰也看不中,就是覺得她表弟好。”

見宋氏要說話,她抬手打斷道:“大姐,你聽我說完。”

“顧家那事我也聽說了,似乎鬨得很大,聽說今天在縣衙當眾審案?不是我說大姐,若是換做以前,之前你讓奶娘帶的話,我也聽進去了,畢竟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姻緣,可如今顧家那秀才鬨出這等醜事,大姐你真要給永寧配個這樣人家出來的女子?”

聽到這裡,宋氏不禁地怔了一下,也忘了自己之前要說什麼。

宋淑月歎了口氣:“男人和女人不同,講究義氣,講究麵子。我瞅著今日姐夫不在,估計那家出事,姐夫沒少跟著著急吧?大姐,即使不提春娥,難道永寧的婚事你真要聽姐夫的?我就怕姐夫為了所謂的交情,把永寧往火坑裡推了。

“就永寧那樣的人才,等日後中了科舉,配個大戶小姐也是配的,哪家娶媳婦不是寄望嶽家能給些助力,或是人脈,或是銀子,當初我就覺得姐夫匆匆把永寧婚事定下,有些太過倉促,不太理智,偏偏大姐你也就聽姐夫的,和那樣一家子人來往得那麼頻繁。”

見宋氏一直不說話,宋淑月笑了笑,又道:“要說我今天是春娥和永寧的事而來,那可真不是。那日大姐讓奶娘帶的話,我聽進去了,第二天就跟春娥那孩子說明白了,她雖傷心了幾日,但也沒鬨出什麼事來。這不,她爹前幾天在說要給她挑個人家,說了幾個人選,我今天來其實是想讓大姐幫我挑一挑。”

“春娥要說親了?”

這次,宋氏是真的有些詫異。

宋淑月點了點頭,道:“春娥可還比永寧大一歲,男人經得起耽誤,女子哪裡經得起蹉跎,不如讓她趕緊嫁了,也免得總是來要我的命。”

宋氏表情有些訕訕的。

董春娥今年十九了,這個年紀在當下算得上是老姑娘了,為何董春娥這般年紀還沒有嫁?

自然是因為齊永寧。

一想到兒子,宋氏不免又想起方才妹妹說的話,顧家出的事她也知道,昨夜齊彥幾乎一夜沒睡,一大早就帶著兒子匆匆出去了。

去哪兒了,自是不用說。

其實認真說,宋氏對顧家人談不上好感,自然也沒什麼惡感。齊家和顧家來往叢密,多是因為齊彥和顧秀才的交情,當然也有齊永寧的原因在。

有時候宋氏也挺納悶,為何她那待誰都不冷不熱的兒子,唯獨就是對顧家那個大女兒那麼上心?

是因為青梅竹馬?

可春娥與他也是青梅竹馬,他對春娥卻向來冷淡,頂多也就是當個親戚看待。

自然不免又想到顧家那事。

顧秀才一個秀才,還是個坐館先生,竟鬨出逼奸寡婦的醜事。雖說她丈夫說以顧秀才的性格和品性,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可讓宋氏來看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食色性也。

哪個男人不貪花好色?

齊彥不貪花好色,是因為齊家的家規嚴格,家風在此,四十無子方可納妾。這也是宋氏當初為何會選擇‘低嫁’齊彥這個秀才。

實際上就宋氏所了解到的那些男人們,就比如她爹,她妹夫,哪個不是妻妾成群?小老婆養了一大堆?

富裕人家有富裕人家的貪花好色,同樣清貧人家也有清貧人家的貪花好色。

那些馬夫走卒們有點錢還要去逛個窯子,一個秀才逼奸寡婦還真不是什麼稀罕事。

當然,宋氏不會覺得顧秀才會去逼奸一個寡婦,也不至於如此。在她來想肯定是顧秀才惹了什麼風流債,人家跟他翻了臉,才會告他逼奸,把事鬨這麼大。

不管是不是逼奸,總之這麼一場事下來,顧秀才的名聲肯定是壞了,以後秀才的功名還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

這樣的人家,還要讓永寧去娶對方的女兒?

第26章

其實就算宋淑月不來, 她不提這件事,宋氏心裡也在犯嘀咕,齊彥和齊永寧走後, 她在家裡嘀咕了一上午, 隻是這事不好當著妹妹麵前講。

“讓人去問問,老爺可是從衙門回來了?”

話出口,宋氏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免看了妹妹一眼。

榮婆子領命下去了。宋淑月仿若未覺,心裡卻在想, 她這個姐姐啊,麵上不顯, 心裡卻比誰都在意。

宋淑月模樣閒適, 手裡有一搭沒一搭地刮著茶沫喝茶。

宋氏有點尷尬,沒話找話說:“那妹夫給春娥挑了些什麼樣的人家?”

宋淑月饒有興味地瞄了她一眼, 也沒掃她臉麵, 道:“人選今天我都帶了,大姐你幫我看看?”

她從袖中掏出一張紙遞了過去。

既然來了, 她肯定準備周全。

這時, 從門外走進來一個丫鬟, 行色匆匆。

是宋淑月的丫鬟。

“什麼事,急慌慌的?”她皺眉問。

丫鬟忙湊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宋淑月的臉當即陰了下來。

“是家裡有什麼事?”宋氏拿著那張紙好奇問道。

宋淑月站了起來。

“確實有點事, 大姐我也就不多留了,改日再來。”

丟下話, 她就急匆匆走了。

宋氏搖了搖頭, 也沒心思去看手裡那張紙, 她自己也有自己的心事。

.

“細細地給我說!”

馬車走了一段路, 停在一個僻靜的角落。

宋淑月陰沉的臉隱在簾子後,馬車前立著一個穿藍色衫子的中年漢子。

漢子將具體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宋淑月的臉陰得能滴水。

“沒用的東西,這般情形都能讓人翻盤,你說要你們有什麼用!”宋淑月怒極拍了車窗一下。

趙四滿臉苦色,這誰能想到?

誰能想到都那種情形了,竟半路殺出個秀才娘子,緊要關頭靠著撒潑搬回了一城。

可能黃爛牙叔嫂倆不懂,趙四和宋淑月卻知道情況很是不妙,那麼多‘疑點’被人當眾宣揚了出來,即使縣太爺是個蠢笨的,還有那麼多圍觀的百姓呢?

地方主官再是昏庸,也不可能罔顧民意,他們也怕造成冤案假案,日後若是被人翻案了,輕則丟官重則流放。

所以縣衙那不可能不重審。

可如果重審,就是在給顧秀才機會,明顯對方就是有備而來,不然今天公堂上不會是那種形勢,是時若讓顧秀才翻了案,黃寡婦叔嫂是小,就怕牽連上了自己。

“你平時與他們接觸,可有漏了什麼痕跡?可有告訴他們你的身份?”

趙四搖了搖頭,道:“那倒沒有,小的辦事從來謹慎,與他們接觸都是用的化名,平時也極為小心。他們隻是收銀子辦事,那黃爛牙是個貪財的,一見銀子親娘都忘了是誰,他不可能知道小的身份。”

宋淑月鬆了口氣。

可想了想,她非但沒有臉色見晴,反而越發難看。

本來事情就快成了,其實她也沒想要顧秀才的命,隻是想毀了他的名聲,這樣一來齊家不可能再和顧家結親。

她太了解她那姐夫的性格了,說好點是非分明,品格端方,說難聽點就是認死理。他說出的話,就是板上釘的釘,是不可能反悔的,所以要想毀掉齊顧兩家結親之事,隻能是從顧家的名聲上下手。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讀書人都注重名聲,尤其她那外甥也是個讀書人,以後是要當大官的,她姐夫對他寄予厚望,就算為了兒子,也不會讓他娶一個毀了名聲人家的女子。

卻萬萬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什麼功虧一簣?

這就叫功虧一簣!

以當下這種情形,齊家若是再在裡麵使使勁,顧秀才肯定是沒事了,且名聲定然會被洗清,會被說成是被人冤枉,遭受冤屈。

以宋淑月的性格怎麼能允許,她可從來不是甘於功敗垂成的性格!

……

“你說,那黃爛牙很貪財?”

趙四一愣,忙點了點頭:“他欠外麵的賭債有二十多兩,差點沒被人打斷了腿,當初小的說給他五十兩,這活兒他就接了。”

“那他對他嫂子?就是那個寡婦如何?”宋淑月又問。

趙四想了想,道:“這人是個混不吝,脾氣上來連老娘都打,又好吃懶做,遊手好閒,全靠他嫂子做工養著他,他對他嫂子動輒打罵,並不好。”

宋淑月思索了片刻後,道:“你去把現下情形告訴他,這種人蠢笨,意識不到其中利害性,你就跟他直說,說若是弄不好,他和他嫂子都會被打成誣告進大牢。再點一點他,若想把這案子做成,釘死就是秀才逼奸,隻有做出些犧牲。”

“什麼犧牲?”趙四下意識問。

抬眼就看見寒光四射的一雙鳳眼。

宋淑月笑了笑,笑得明豔四射,笑得讓趙四心裡發寒。

“什麼犧牲比一個寡婦不甘受辱自儘,來得更震撼人心,還是一個即將有一座貞節牌坊的寡婦,當初不是你說,此女身份具有天然優勢?那寡婦若不想晚節不保,那黃爛牙若想保全自己,隻有這樣才是出路。”

趙四不禁打了個冷戰。

即是為宋淑月計策之毒,之狠,也是為了自己。

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若說之前隻是栽贓陷害,現在則就是殺人滅口了,栽贓陷害和殺人滅口可完全是兩碼事。

尤其他又牽扯其中,是時若是事發——

“你去告訴他,隻要能把這事辦成,再給他五十兩銀子,這些銀子足夠他過十好幾年,或者等事罷後離開定波。”

“可太太……”

“當然我也不會虧待你,太太我可有虧待過幫我辦事的人?”

那倒是沒有,趙四也不是第一次幫宋淑月辦這種見不得人的事了。

這些年來,董家明麵上有九房小妾,實際上董家老爺的風流可不止這些,明裡暗裡宋淑月不知道處理了多少,甚至是趙四手上也不是沒人命。

一時間,趙四臉色變幻不定。

宋淑月隻是噙著笑,也沒再說彆的什麼話。

可趙四卻清楚她的性格,他若是答應去辦,自然不會少了他的好處,若不去辦,還不知會有什麼事等著他。

這些年來,他也不是沒有短處握在宋淑月的手裡。

“這些年,你也替我辦了不少事,我也不是個狠心無情的主兒。這樣吧,這次事罷,我給你一筆銀子,你或是遠走高飛,或是去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