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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離開我”。姚白梔乾脆坐起來,湊到嚴昭旁邊,伸手去拍他的臉,又仗著內寢無人值夜,開始直呼皇帝陛下大名。

“嚴昭,嚴昭!起來啦!上朝遲到了!”

這句話彷佛魔咒一樣,嚴昭聽見,本來僵直的腿突然踢了踢,人也醒了過來。

這時距離他們入睡大概沒過多久,外麵小幾上的燈還亮著,暗夜裡的這點光線,正好足以讓姚白梔看到嚴昭睜眼瞬間,眼角落下的兩滴淚。

她不由怔住,一時心情十分複雜。

嚴昭自噩夢中驚醒,看見她就坐在身旁,一隻手還搭在自己臉邊,恍惚以為還在另一重夢中,當即坐起身將這個無數次在夢中決絕而去的人擁進了懷裡。

“阿梔!”他緊緊擁抱著懷中纖細卻溫暖的人,聲音破碎而充滿痛楚,“彆離開我,好麼?”

姚白梔突然被他抱住,回神時本能掙紮,卻被抱得更緊,又聽見這麼一句,想推開他的手就僵了僵,轉而伸到嚴昭背後,輕輕拍撫安慰:“我在這裡呢,隻是夢而已。”

嚴昭埋首在她發間,聞著發絲上淡淡的香味,聽著她軟語安慰,終於漸漸回神,意識到自己並非在夢中,卻並不想放開懷中的人。

“那你能答應我,永遠不離開麼?”他低聲問。

“我能去哪呀?”姚白梔聲音裡帶著笑意,“放心吧。”

可是嚴昭就想要一個承諾,他後退一點,雙手扶著姚白梔的肩,低頭抵住她額頭,與她四目對視:“所以你答應我了,再也不離開我。”

姚白梔略有些猶疑,目光隨之閃躲,嚴昭心中一涼,那點涼意隨即傳遍全身,讓他不由自主的顫唞。他無法控製也無力支持,乾脆鬆開手,讓自己仰倒在床上。

姚白梔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趕緊低頭問:“你怎麼了?”見他緊閉雙眼不答,又叫他的名字,“嚴昭?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

“你叫我什麼?”嚴昭突然睜開眼睛,問。

姚白梔再次嚇了一跳,剛想開口解釋,方才還閉眼裝死的人忽然又活了,她也不知那人是怎麼動作的,總之她剛覺得又被嚴昭抱住,下一秒就躺倒在床,身上還壓了個大概已經被噩夢嚇到精神失常的男人。

“你乾嘛?”她繃著臉問。

嚴昭不答,隻盯著她問:“你剛剛叫我什麼?”

“叫你什麼,叫你嚴昭不行嗎?”姚白梔還以為皇帝陛下聽不得彆人叫他名字,有點生氣的說,“誰叫你……”

後麵的話沒說出來,因為“精神失常”的皇帝陛下膽大包天,竟然沒事先得到書麵允許就%e5%90%bb住了皇後娘娘的嘴。

☆、第 78 章

姚白梔萬萬沒想到劇情會這麼發展, 所以那一瞬間她滿頭問號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嚴昭的臉,心裡想的居然是:他睫毛這麼細密這麼長的嗎?

從噩夢中醒來, 又經曆了情緒起伏的嚴昭, 就無暇想那些有的沒的了。此時此刻,他隻想順著自己的心意, 擁抱親%e5%90%bb這個讓他魂牽夢縈、總將他拒之千裡、剛剛卻突然關切的呼喚了他名字的女人。

吮%e5%90%bb著姚白梔柔軟溫暖的唇, 嚴昭像一個終於吃到糖的小孩一樣珍惜無比,動作又輕又柔, 生怕驚醒了這場美夢。

被如此珍惜的%e5%90%bb著,姚白梔的注意力很快就回到了該在的地方, 她發現自己心裡並沒有反感的情緒, 甚至逐漸從這溫柔的親%e5%90%bb中感覺到了一點甜蜜之意, 不知不覺間,她閉上了雙眼。

嚴昭就伏在她身上,雖然怕自己太重, 壓得她不適,不曾真的完全放鬆自己, 到底貼的很近,感覺到姚白梔的身體漸漸柔軟下來,心跳也越來越快, 幾乎快與自己達到同一頻率,他稍稍掀開眼皮,看了一眼心愛之人精致美麗的臉龐,終於試探著伸出舌尖。

內室門口, 夏典悄悄撩開帳幔往床上瞄了一眼,立即縮回頭,滿臉是笑的拉著史忠讓退到外間,才附耳對不放心的老太監說道:“爺爺您放心吧!陛下和娘娘好著呢,要不了多久,咱們就能伺候小殿下了。”

史忠讓先是一喜,接著又有點擔憂:“這時辰可不早了,要不要提醒皇上一聲,得愛惜龍體……”

咳咳,夏典真想說,陛下那龍體還始終沒有用武之地呢,有啥好愛惜的?不過,這事兒不能隨便說,他隻能勸道:“陛下心中有數,您就彆操心了,去打個盹吧,這兒我來守著。”

然而陛下這一晚也並沒有用武之地,親%e5%90%bb到渾身/燥熱,手開始不老實之後,他就被皇後娘娘鎮壓了。

“再亂摸,你就出去睡!”

嚴昭聽出她是認真的,乖乖住了手,卻有點不舍得,試探道:“要不,我給你摸。”

姚白梔:“……你有什麼好摸的?”話說完,想起嚴昭天天早上鍛煉,又好奇他有沒有腹肌,不過這會兒不是好奇的時候,再摸下去就擦槍走火了,“你先起來,回你那邊去。”

“你摸摸就知道了。”嚴昭聽話的撐起身體,卻不離開,故意扯開領子給她看衣服裡麵。

姚白梔眼睛往他敞開的領口裡溜了溜,光線昏暗,沒看清啥,就看出他身上很白、腰很細,她臉上莫名發燒,伸手推了嚴昭手臂一下,催道:“快起來!”

嚴昭磨磨蹭蹭:“那你再叫我一聲,叫名字。”

“……”姚白梔終於明白這人的興奮點了,是從小沒人敢叫他名字,所以她一叫就激動了?

沒好氣的翻個白眼,姚白梔板著臉說:“尊敬的皇帝陛下,我鄭重的提醒你,你剛剛嚴重違反了我們婚前協議第一條‘未經甲方書麵允許,乙方不得與甲方有任何親密接觸’的條款,基於你行為的惡劣程度,我要出台懲罰措施。”

嚴昭聽見提起婚前協議,終於訕訕然翻身,回到自己那一側,小聲問道:“我補一個書麵請求行嗎?”

“不行!”姚白梔也滾回自己那邊,拉起被子把自己包裹嚴實,瞪著嚴昭義正言辭的說,“罰你自己睡半個月乾元殿!”

嚴昭大受打擊:“半個月?!也太久了吧?”他委屈巴巴的裝可憐,“你也看到了,剛回來第一晚,你還在身邊,我都做噩夢了……”

“是啊,我在旁邊,你也是做噩夢,所以……”

“可我在坤泰殿就不做噩夢。”

“誰說沒有?有一次……”

“隻有一次。”嚴昭搶著說完,開始討價還價,“哪怕讓我睡在坤泰殿你床邊腳踏上呢!”

“少來這套!你是皇帝!”誰敢讓你睡下人值夜的地方?

嚴昭神回複:“現在我隻是違反了協議條款要受罰的乙方。”

姚白梔:“……”

她想了想,“你要是完全不想住乾元殿,乾嘛還讓我耗費時間精力布置?”

“也不是完全不想……”嚴昭躺下來,悄悄往姚白梔那邊兒蹭蹭,“我想著,我們偶爾換換地方住,也挺好的。”

姚白梔無視他重點突出的“我們”,提供了替代方案,“你要是不想自己住乾元殿,那我叫人把坤泰殿偏殿收拾一下,給你住半個月。”

起碼還是一個屋簷下,嚴昭接受了地點,又開始針對時間討價還價,“半個月還是太長了吧?五天怎麼樣?”

姚白梔拉起被子蒙住頭:“不怎麼樣,睡覺!”~思~兔~網~

“那七天?”

姚白梔乾脆翻了個身,背對著嚴昭表示拒絕。

嚴昭半晌沒動靜,就在姚白梔以為他認命了的時候,他又突發奇想:“一天不減,那分批執行吧!我隔一天睡一次偏殿……”

姚白梔忍無可忍,翻過身照著他腿上踹了一腳:“再廢話就翻倍!”

她平常柔柔弱弱的,說話都從不高聲,陡然發脾氣踢人,嚴昭先是驚訝,驚訝過後又有點新奇,最後是擔心:“你生氣了?”

姚白梔踹出去那一腳之後,自己也有點驚訝,不管平常嚴昭在她麵前什麼樣,他到底是九五之尊,且從小就做太子,嘉泰帝那麼看不上他,應該也沒動手打過,所以踹完之後就有點後悔。

然而這位九五之尊挨了一腳的反應,居然是小心翼翼的問她是不是生氣了,姚白梔又有點哭笑不得。

“沒有,我困了,你不許再說話,睡覺!”她強自板著臉說完這句,就又轉回去麵朝裡,暗自歎了口氣。

身後傳來點窸窸窣窣蓋被子的聲音,之後終於再沒了動靜,姚白梔便忍不住又在心裡歎了口氣。

她沒有生氣,隻是有點心煩意亂,因為她剛剛突然意識到,那所謂的婚前協議在這個封建社會毫無效力可言。沒有法官會來給他們斷案,隻要嚴昭想,他隨時可以單方麵撕毀協議,而她作為地位低的那一方,在這件事上毫無話語權。

就像剛剛嚴昭突然%e5%90%bb她,違反了協議條款,她其實也不能拿他怎樣,半個月分開住與其說是懲罰,都不如說是夫妻或情侶間鬥智鬥勇的一點兒小情趣——當然,這一點是在嚴昭不屈不撓的跟她討價還價時,她才意識到的。

姚白梔有點迷茫,剛剛那一%e5%90%bb帶來的衝擊也讓她慌亂,所以她不想再聽嚴昭廢話,隻想靜下來思考,判斷清楚現在是什麼形勢,然後她就踢了嚴昭一腳。

這一腳成功讓嚴昭安靜下來,也成功讓姚白梔看清了他們兩人之間的形勢——婚前協議並非全無效力,至少在嚴昭內心,協議是有效力的。

而嚴昭之所以願意受協議約束,是因為他尊重她,將她作為平等的個體來對待。

這是她以為她永遠不會從嚴昭那裡得到的東西,也是她一直很抗拒嚴昭接近的根本原因——完全不平等的兩人之間,一個可以予取予求,一個卻隻能承受、還要把這種予取予求當做榮耀,怎麼可能產生愛情呢?

姚白梔鼻子有點酸,眼眶也有點熱,心裡更是酸酸甜甜不知什麼滋味。原來是她錯了,原來嚴昭才是那個在愛情裡始終低了一頭的人,堂堂九五之尊、皇帝陛下,明媒正娶的皇後不讓碰,他就乖乖不碰,連爭取睡同一個床都得小心翼翼。

一時情不自禁,在自己床上親了妻子一口,就被罰分房住;不敢反對,隻討價還價,卻被妻子踢了一腳,也不生氣,還反過來忐忑的問她是不是生氣了,放現代也是個好老公無疑啊!

再想想他原本是個皇帝,可以乾一切霸總能乾的強取豪奪、囚禁虐戀事跡,都沒人敢管,完全用不著如此低聲下氣,時時看她臉色,刻刻壓抑自己,姚白梔就更加萬般滋味在心頭了。

要不,從明天開始,對他好一點吧。

姚白梔吸吸鼻子,剛這麼決定,身後那個不知她心情轉變的人就湊過來問:“阿梔?你……哭了麼?”

床帳上映出他半撐起的身影,姚白梔想回答一聲,喉嚨裡卻哽住了,隻沙啞的說了個“沒”字。

這下嚴昭真以為她哭了,一時慌忙道歉:“你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