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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寧馨看姚白梔似乎很無語,就歎了一聲:“我也還罷了,他若真出事,可叫我們老爺太太怎麼辦?我雖隻見過他幾麵,卻也知道,他不管做了什麼,都不是為的害人,十有八、九卻是為了某個人好。”

姚白梔一怔,目光與她對上,見她眼睛黑白分明,似乎什麼都能看個清楚明白。

作者有話要說:  杯具,本來打算明天返程,離開老家,結果連下幾天雪,高速封了……於是還得繼續跟小侄女做幾天伴

☆、攤牌

這位表嫂還真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 姚白梔就笑了笑,說:“表嫂不要想太多, 也許事情與表哥並無關係呢?咱們還是先不要自己嚇自己的好。你多勸勸姑母, 彆太擔憂,等我們的消息。”

姚寧馨點點頭, 退後一步, 突然向姚白梔行了一禮,道:“妾身一時心急, 若有冒犯太子妃娘娘之處,還請娘娘恕罪。”

姚白梔先是一怔, 反應過來後伸手扶住, 苦笑道:“表嫂這是做什麼?你忘了你剛剛還說, 我還沒進東宮做太子妃呢?話說回來,就算我進了東宮,我也還是姑母的親侄女, 姑母待我像親女兒一樣,表哥出事, 我怎會不管?表嫂儘管放心吧。”

上次燈會,苗逸飛那點心思表現的實在太過明白,姚寧馨就算想裝糊塗也沒法欺騙自己, 何況她本不是那種自欺欺人的。她其實並不擔心這種表哥表妹的情愫會對自己有多大影響,因為苗逸飛明顯是單相思,隻要沒人聲張,兩邊各自婚配, 各過各的日子,時間長了,自然就會淡忘。

但是他那位表妹出身實在顯赫,未婚夫又是當朝太子,她姚寧馨能看出來的,太子殿下又怎麼會看不出來?眼見太子殿下對姚白梔愛重非常,苗逸飛卻不知收斂,言語中還頗有挑釁之意,姚寧馨那時便隱隱擔憂。

如今才新婚第二日,隱憂就變成了現實,姚寧馨彆無他法,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姚白梔身上。她之所以前麵先激一激姚白梔,又說了剛剛那番話,其實是怕姚白梔為了避嫌,不肯開口向太子殿下求情。姚白梔一回話就說她想太多,姚寧馨便知自己先頭說的話有點過了,立刻換了稱呼,主動認錯。

她這點兒曲折心思,姚白梔雖不是儘數明白,卻也能領悟個七八成。她不太喜歡姚寧馨這種說話方式,就輕輕回刺一句,然後才言語真誠的表示自己不會袖手旁觀。

姚寧馨得她這一句保證,目的達成,便沒再多話,道謝後就告辭離去。

王氏站在姚白梔身旁,看她臉色不佳,低聲問:“她和你說了什麼?”

“表嫂當然是為了表哥。”姚白梔歎口氣,“她也怪可憐的。”

是啊,這才新婚第二天呢,王氏跟著感歎一聲,打發人去給姚汝清傳話。姚白梔則自回了觀晴苑,把於碧珊請來,跟她說:“我有要緊事,想儘快見到太子殿下,勞煩於姑姑走一趟吧。”

於碧珊住在相府,今天沒出去過,也不知發生何事,太子妃娘娘這樣吩咐了,她沒有拒絕的理由,便應下來,即刻出府去了東宮。

姚白梔等到吃過午飯,於碧珊終於和楚林一起回來,回話道:“殿下請娘娘入宮去見,著男裝。”

嚴昭這是什麼意思?姚白梔心中疑惑,但想想那本書講的是嚴昭和苗逸飛的前世,跟她沒什麼關係,就算有圈套,也不可能是針對她——生平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姚白梔很快就換了男裝,跟於、楚二人出觀晴苑,到二門外上了一乘小轎往宮城去。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遭進宮,但姚白梔這會兒自然沒有參觀皇宮的閒情逸致,她從知道嚴昭搞了這個禁/書案開始,就一直在琢磨他想乾什麼。

苗逸飛搞這麼一手,嚴昭肯定是很生氣的,生氣到想乾掉苗逸飛也是很正常的,但他不應該這麼興師動眾啊!他不可能想不到,事情搞大了,苗家會向姚家求助,自己也會親自出馬為苗逸飛求情吧?

直到小轎進了宮門,經過一係列盤查,在一個安靜院落停下來,姚白梔都沒想明白嚴昭的意圖。

“娘娘裡邊請。”院中候著一個樣貌清秀的青年內監,“小的夏典,東宮內給事。”

這個名字劇情資料裡有,是嚴昭的心腹,姚白梔就點頭回禮,道:“有勞夏公公。”

“不敢當,娘娘直呼小人名字,就是對小人最大的恩典了。”夏典一邊說一邊引著姚白梔進房坐下,於碧珊跟進來倒了杯茶,夏典卻說,“姑姑去外麵等吧。娘娘寬坐,小人告退。”

說著和於碧珊出去,還帶上了門,隻留姚白梔一人坐在裡麵。

姚白梔四下打量,見這屋子陳設簡單,不似住人,倒像是辦公之地,正疑惑嚴昭為何接她到這裡見麵,就聽院中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隔壁房門打開,有人走了進去。從始至終,沒人說一句話,她也無從判斷來人是誰。

又過了一會兒,門外楚林等人突然齊齊出聲:“參見殿下。”

“嗯,都遠點候著。”嚴昭吩咐完,腳步聲就越來越近,姚白梔眼睛望著房門,那腳步聲到了門前卻沒停下,接著窗子外麵有道人影閃過,隔壁房門開了又關——嚴昭竟叫她等在這裡,他先去了隔壁!

這人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姚白梔皺起眉,還沒有所動作,隔壁就清晰傳來嚴昭的聲音:“聽說你認罪了。”

“認什麼罪?什麼時候寫個神怪故事也有罪了?”

居然是苗逸飛的聲音!還有,他們倆談話的聲音也太清晰了吧?姚白梔疑惑著悄悄起身,走近隔斷牆一看,才發現那根本不是牆,隻是糊了不透光窗紙的槅扇門,怪不得一點兒都不隔音呢!

在她悄悄探查這會兒,嚴昭已經繼續說道:“影射當朝,誹謗聖上,還不叫有罪?看來我上次算是白費口舌了,你這份拉著所有親近的人一起作死的心,還真是‘雖九死其猶未悔’呢!”

苗逸飛聽出不對,怒問:“你什麼意思?我苗逸飛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有什麼手段隻管衝著我來,牽連家人算什麼本事?!”

“這可不是我要牽連的。”有紙張翻動聲傳來,“這是你的口供,承認《龍女之死》這本書係你獨自撰寫、私自印刷,沒錯吧?也沒有人刑訊逼供吧?”

問話的時候姚汝清、苗緒倫都在,誰敢給他用刑?苗逸飛哼道:“沒錯,是我做的事,我認,但你強加的罪名……”

嚴昭直接打斷了他:“‘四海龍族以真龍一脈為王,現任龍王生有三位龍太子,按理當是長子接任龍王之位,然太子乃先王後所出,龍王好色昏聵、陰狠毒辣,與現任王後蠍子精合謀害死了先王後,自是不願長子繼位’,這是你寫的吧?”

苗逸飛:“沒錯。”

“你猜皇上看了這幾句話,會怎麼想?”

苗逸飛:“……”

“我說你影射當朝、誹謗聖上,有錯嗎?”

苗逸飛沒聲兒,嚴昭又說:“就憑這個開頭,治你個大不敬罪,你不冤吧?”

苗逸飛還是沒聲兒,嚴昭接著說:“後麵還寫了什麼,還要我列舉給你聽嗎?這些加在一塊兒,說你居心叵測、心存反誌,罪名不算太大吧?”

“我……”

苗逸飛終於出聲了,然而嚴昭沒給他機會解釋,“你的身份又這麼敏[gǎn],姚相的親外甥,你說,皇上看了這本書之後,再看見你的供詞,會不會懷疑你所作所為都是姚相指使的?要知道,如今皇上龍體不豫,我呢,接手政事根本沒幾天,姚相可以說是大權獨攬;再想想若非我先發覺這本書、及時收繳,流傳出去,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苗逸飛是什麼反應,不知道,但槅扇門這邊聽著的姚白梔卻出了一身冷汗。是啊!萬一這書流傳開來,有點見識的人都一看就知是影射的當朝皇室,苗逸飛做事又不太機密,有心人查到他,隻要捅到嘉泰帝跟前,她丞相爹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趁著老皇帝病重、太子沒有站穩腳跟,丞相的親外甥寫書“抹黑”皇室,大肆宣揚連皇帝帶太子都不是好鳥,是想乾什麼?爭民心、奪民望的意圖不要太明顯哦!

這哪是什麼《龍女之死》啊,這是明晃晃的“不臣之心”啊!

“當然,我知道姚相絕無此意,你呢,也沒有那個腦袋能想到那麼遠。”//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就在姚白梔越想越後怕時,嚴昭及時開口,讓她回了神。

“你費儘心機描繪了一個什麼龍族,無非是……”嚴昭停頓許久,才歎息著接下去,“想把我們前世經曆過的一切告訴阿梔。”

姚白梔心中一跳,他……他這是要攤牌?!

就聽苗逸飛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

“我知道就好?”嚴昭語氣驚奇,“苗逸飛,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真是你以為的那種人,你這番所作所為,就是送了一把刀子在我手裡,叫我隨便宰割相府和你們苗家!”

苗逸飛半晌才道:“那你現在想怎樣?”

嚴昭冷笑:“我憑什麼告訴你?”紙張晃動的嘩啦聲又再響起,“從現在開始,苗逸飛,你和你全家的生死,都在我一念之間,你隻有兩個選擇,要麼好好聽話,要麼做一個眾叛親離的千古罪人!”

苗逸飛又是半晌沒動靜,姚白梔心急得很,差點衝過去叫他們對質前世,苗逸飛又突然開口了。

“是不是阿梔也已經看過這本書了?哈哈,你害怕了?你想叫我去跟阿梔解釋,說我都是胡說的,這一切都是假的,對不對?”

嚴昭的語氣斬釘截鐵:“不!你寫的並不都是假的,但也不都是真的,我今天就想跟你好好掰扯一下,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相!”

作者有話要說:  姚白梔:不是你們古代土著,不太了解文字獄的玩法,一時沒反應過來,真是不好意思……

苗逸飛:……我也不太好意思……

姚白梔:樓上滾粗!

嚴昭:嘿嘿

☆、嚴昭的辯解

嚴昭顯然早有準備, 他條理清晰的一條條解釋:“第一,我從來沒有私下選定誰做太子妃, 因為我知道此事自己做不了主。我承認一開始我確實有關注……”他說到這兒停了停, 似乎突然不知道怎麼稱呼姚寧馨了,“姚姑娘, 但那是因為她姓姚——吳氏癡心妄想, 求皇上為嚴煦求娶阿梔的事,我早就聽說, 此事牽涉到我身家性命,我關注一二, 不為過吧?”

苗逸飛不信:“姚丞相和姚侍郎差的有多遠, 太子殿下分辨不出?”

“這二位我當然能分辨, 但是兩位從未謀麵又同姓的閨閣小姐,外人稱呼起來一概是姚姑娘或者姚大小姐,你教教我怎麼分辨?更不用說, 吳氏心懷叵測,早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