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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還以為他想開了,繼續閉門讀書呢,姚汝寧看著極其欣慰,等十六旨意到了姚家,十七她回去道賀時,還特意跟兄長提了幾句。

“他要真肯一心治學,自然是好事。集賢書院那邊兒我已經打好招呼,逸飛去了再讀個一兩年,就能跟著蕭先生做助教,我還給他在書院附近置了一座宅子和兩百畝地。”姚汝清說著起身,從多寶閣上取了個黑漆小匣子,遞給妹妹,“這是房契地契。”

姚汝寧伸手推回去,不肯接,“大哥這是做什麼?我們已經給他們小夫妻安排好了……”

姚汝清硬塞進妹妹手裡,說:“你們安排的是你們的心意,這是我的,權當我給外甥的新婚賀禮吧。”

姚汝寧隻得拿著,然後說:“這孩子不懂事,已經讓大哥跟著操了不少的心,我……”

“誰讓是你的兒子呢。”姚汝清歎了一聲,“操心倒沒什麼,我隻是覺得可惜,逸飛從小就聰明伶俐,我原本以為……罷了,許是命數如此,他這般不定性,讓他早早入仕反而害了他,先放他出去定定心吧。姚侍郎家的女孩兒,你嫂嫂和阿梔都說好,興許他們成親後,有賢妻規勸,慢慢就好了。”

姚汝寧念了聲佛:“阿彌陀佛,若真能如此,我就把這個兒媳婦供起來。”

姚汝清失笑:“胡說什麼!”說完轉念一想,“不過你不妨真的對這孩子好一點,給她撐撐腰,彆讓逸飛占了上風,以後更胡鬨。”

“我知道,大哥放心吧。”

姚汝清點點頭:“明日家裡就開始宴客,你要是沒事,就多留一會兒幫幫你嫂嫂。”

姚汝寧答應了,從兄長這裡告辭,又回去王氏那裡,幫著她籌備後麵幾日的宴會。

因為出了個太子妃,要大宴賓客,相府裡個個忙的腳打後腦勺,隻有觀晴苑裡格外安靜悠閒。準太子妃抱著貓兒對窗發呆,懶洋洋的,半天都不出一聲。

鬆風做著針線,抬頭看了好幾次,都沒見大小姐換個姿勢,就乾脆放下針線筐,起來削了個梨,切成小塊送到大小姐麵前,問:“大小姐悶不悶?吃完梨,要不要去花園裡走走?”

“我現在出去,不是添亂麼?”姚白梔叉了一塊梨放進嘴裡,慢慢吃完,才又歎道,“不過就是一道旨意,現在家裡下人看我都不一樣了,戰戰兢兢的,沒意思。”

說到下人,鬆風心裡一動,看了一眼外間,隻有玉燕在給回青梳毛,就低聲跟姚白梔說:“帶進宮的人選,大小姐也該考慮起來了。”

這個姚白梔早有打算:“我已經想好了,梅雪、臨花都不小了,等我們進宮,就放她們回去自由婚配,你、掬月、玉燕、還有雲雀跟我入宮,不過我還沒問過她們,你先替我探探口風,若真有不願意的也隻管告訴我。哦,對了,我雖然帶著你們進宮,但並不耽誤你們嫁人,到了年歲,我會想法安排你們出宮的。”

鬆風趕緊拜謝主子,正要再跟大小姐商量,是不是也該先給梅雪二人透個底,王氏身邊的櫻桃就帶著一個熟人來了。

“於姑姑?”姚白梔笑著迎上前,“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

於碧珊搶先行了大禮:“奴婢拜見太子妃娘娘,可不敢再當娘娘這般稱呼。”

姚白梔忙伸手扶了起來,笑道:“你這聲娘娘叫的也有些早,咱們還是和以前一樣吧。”說著牽了於碧珊的手到榻上就座。

於碧珊卻不敢坐實,隻在榻上搭了個邊兒,答道:“不早,旨意已昭告天下,您就是太子妃娘娘了。”又說,“殿下命奴婢再來伺候娘娘幾個月,跟娘娘好好說說宮中事務。”

作者有話要說:  苗逸飛:我絕不會輕易狗帶!準備好接受一周目的洗禮吧!hiahia

(小侄女去姥姥家了!趁她不在,今天早點寫完早點更吧,最近眼睛又開始乾了,一會兒得去買個眼藥水

☆、有來有往

於碧珊一來, 姚白梔就有了事情做,她把進宮做太子妃當成一件工作, 於碧珊就是她的崗前培訓師, 每天按時跟於碧珊上課,課餘時間練字玩貓, 努力讓自己沒有一點兒空閒去想有關嚴昭的事。

可惜成效不顯, 因為嚴昭人雖然來不了,存在感還是要秀的, 而且他現在不光送東西,隨著東西來的還有信箋, 信上也沒寫什麼重要的事, 無非是他每天都做了什麼想了什麼, 諸如:

“今日一早醒來,晨光透入,滿室靜謐, 無端生出一種孤獨之感,不由想到若卿在身側, 必覺心滿意足、無複他求,然而轉念一想,卿指定床位, 九成指的是偏殿小床,一歎。

“巳時中送聖駕出城,返宮時路過相府,本欲請丞相大人通融一二, 許我登門與卿說兩句話,然姚相鐵麵無私,謂國事積壓待決,身為儲君不可耽於兒女情長,須以國事為重,隻得抱憾而歸。

“午膳有一盅山珍雞湯,味極鮮美,應合卿之口味,特命人送去,與卿品嘗,望卿努力加餐,善自珍重。”

“今日甘州傳來緊急軍情,有軍士因不堪忍受鎮守將軍淩虐,嘩變投敵,此事非同小可,我須專心處置,便不多囉嗦了。”

“甘州事已選派妥當之人前往處置接管,自立政殿出來,已是繁星滿天,緩步回東宮,進門時卻發覺守門校尉臉側有道傷痕,我一時好奇問了兩句,校尉漲紅了臉不敢說,與他一同當班的校尉偷笑答道,‘是他娘子抓的’,還說這家娘子一向凶悍,總是欺辱夫君,求我給那被抓的校尉做主。

“我還未及說話,先前不敢說話的校尉卻立即反駁同僚,言稱他家娘子隻是愛之深責之切,這一道傷痕也不是故意抓的,是他偷懶不肯讀書練字,娘子想提他耳朵,他躲了一躲,才抓這一道。我聽完頗為羨慕,夫妻之間原該如此,便命楚林明日去相府之後,順便給這校尉家裡送些賞賜。”

凡此種種,不勝枚舉,姚白梔收了信箋,楚林還不肯就走,總要等她看完,確定她有沒有回信才會告退。姚白梔看他等著,倒不好不給嚴昭回信,既然婚事已經定了,外人麵前,她總得給太子殿下留些顏麵,所以有信必回,隻是一般都回的比較簡單。

比如:“你猜對了。我爹說得很對。雞湯確實不錯,多謝。”再比如:“國事要緊,我很好,勿念。”或者:“挨打你也羨慕?堂堂太子殿下還有這愛好?”等等。

兩人這麼有來有往的,姚白梔想冷卻一下的心就沒冷下去,嚴昭卻並不滿足於此,到二月初二苗逸飛和姚寧馨結婚當天,還特意抽出空跑到相府,叫姚白梔改換男裝,跟他一起出去走走。

“我爹同意了嗎?”姚白梔驚奇,她現在可是準太子妃,以丞相爹的性格,居然會同意她大白天的女扮男裝出去逛?

嚴昭神秘一笑:“你剛剛不是已經送了他們出門了嗎?婚禮要在傍晚舉行,他們還得吃過酒席才回來,足夠我帶你出去逛市集了。”

這是赤果果的拐帶啊拐帶!不過姚白梔喜歡,她幾乎毫不猶豫的說:“那你等等,我回去換男裝。”說完就一溜小跑回觀晴苑,換上男裝,又溜回去找嚴昭,跟他一起從角門出相府,去了東南方向的集市。

這個集市就是上次舉辦燈會的地方,此時正是午後,集市中人流雖不能與燈會那幾日比,卻也稱得上川流不息、絡繹不絕。嚴昭陪著姚白梔一路逛了首飾店、綢緞莊、成衣鋪,還去茶樓聽了會兒說書、在瓦市看了會兒百戲,又在路邊攤買了些木雕泥人。

姚白梔逛的非常開心,要不是實在累了,她真想逛到傍晚再回家,嚴昭就勸她說:“留些地方下次再去,咱們早些回府,也給姚相留點兒睜隻眼閉隻眼的餘地。”㊣思㊣兔㊣在㊣線㊣閱㊣讀㊣

雞賊,姚白梔瞥他一眼,問:“下次是什麼時候?”

“再來逛市集恐怕得三月份了,姚相過幾日就要去行宮伴駕,你們大概得跟著去住上半個月,”嚴昭說著歎口氣,“或者更長時間。我會儘量抽空去看你的,到時我們一起騎馬去看晚開的紅梅。”

三月份還是可以接受的,畢竟現實情況擺在這裡,嚴昭沒瞎許願,姚白梔表示滿意,點點頭說:“好的呀,不過如果你忙,也不用非得抽空趕過去,太奔波了。”說著話兩人往外走,到街口看見有間書肆,她就說,“差點忘了,進去看看有沒有新書,最好是有那種平常過不了我爹那關、不許我們看的書。”

嚴昭失笑,陪她一起進書肆,挑了幾本一般不給閨閣千金看的才子佳人私相授受的話本和兩本民間士人自己出的遊記。姚白梔翻了翻書,看了看厚度,不太滿足,問掌櫃還有沒有神仙妖怪一類的新書。

“二位公子來得巧,本店今日剛到了一本新書,叫做《龍女之死》,講的是四海龍族故事。這書小的們剛看過,纏綿悱惻、動人心弦……”

姚白梔接過掌櫃遞來的書,果然聞到上麵還有很重的墨香,她隨手翻了翻,見印刷還算精細,遣詞用句也不粗俗,就說:“行,連這本一起拿著。”

嚴昭聽了掌櫃介紹,也有點感興趣,且和阿梔一起看一本新書,以後信件往來時還可以交流讀後感,蠻好,他就也要了一本,一並付錢帶走。

買完書他就送姚白梔回府,在相府花園暖閣喝了兩盞茶,才告辭回宮。回宮之後,嚴昭又處理了一點兒公事,用過晚膳,想起買的那本新書,就叫拿過來,自己看看消食,誰知這一看不但沒能消食,還驚出一身冷汗、連胃都脹痛起來。

這書講的哪裡是什麼四海龍族故事?!明明是假托龍族,講的他和阿梔前世故事!苗!逸!飛!他真該早早狠下心、拚著被阿梔怨恨、姚相猜疑也要先殺了這廝!

嚴昭慌得丟下書,連聲叫楚林:“你現在立即出宮去相府見於碧珊,讓她無論想什麼辦法,都不能讓太子妃看這本《龍女之死》,最好悄悄毀掉!”

楚林有點懵:“可是殿下,宮門已經關了。”

“我叫人給你腰牌,你這就去,要快!”

楚林拿著腰牌,還有話要問:“小的這時候去,恐怕要驚動相爺,不知該如何回相爺的話?”

嚴昭看一眼天色:“你快馬加鞭趕去,也許姚相還沒回府。如果回去了,你就說孤有話吩咐於碧珊,相爺應不會尋根究底。”

楚林應下,一路快跑奔出東宮,又拍馬趕去相府,不巧的是,他到之時,正趕上姚汝清一家從苗家回府,隻能先跟相爺回了話,再去見於碧珊,將太子殿下的吩咐一字不差的轉告。

於碧珊聽完,叫楚林先離開相府,到角門那裡等她消息,自己回去觀晴苑,趁著姚大小姐去正院迎接父母,進了姚白梔房中,一眼就看見那本《龍女之死》正放在榻上。

“姑姑怎麼這時候過來了?”房中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