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1 / 1)

根手指的手套……”最簡易的做法,當然是照著手裁出手心手背兩塊來,然後對好縫起,“就差不多是這麼個樣子,你們先拿布試試手,然後再裁皮子。”

交代完這些,從來不動針線的大小姐就不管了,自己溜達去貓房裡玩貓看書,到晚上早早就睡了。

十一這天,嚴昭打發楚林送來了他謄抄加項的婚前協議和寢殿布局圖,姚白梔叫楚林等一會兒,自己打開協議看過,隨便拿了一份簽好名、蓋了她自己的私章,又吹乾了折好才交還給楚林。

“你再幫我個忙,回去請太子殿下把左右兩手描個樣子給我,五指張開了,拿炭筆貼著描,記住了嗎?”

記是記住了,但完全不明白他們未來太子妃娘娘是想做什麼的楚林,一臉懵的走了,第二天又一臉懵的把兩隻手掌樣子送了來。

姚白梔本想直接交給鬆風,拿去照著做手套,卻不料打開看了一眼,這樣子就交不出去了。

嚴昭這個坑貨!居然在每根手指的空白處都寫了詩句!什麼“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什麼“一日不見,如三秋兮”、什麼“相去日已遠,衣帶日已緩”……肉麻不肉麻?!

幸虧她先看了一眼,不然拿去給鬆風看了——她可是認字的——害臊不害臊?!尷尬不尷尬?!

無語的重描了一版給鬆風,剩下原版,姚白梔不知怎麼辦好,乾脆夾畫冊裡了。

另一邊嚴昭滿懷期待的等了好幾天,也沒等到他家阿梔的回音,隻能趁著跟嘉泰帝回報嚴煦婚事的機會,自己跑去姚家見人。

作者有話要說:  嚴昭:一心一意談戀愛,肉麻就對了!有啥害臊的?

☆、你真好看

嚴昭站在花廳窗前, 正欣賞自己帶人移栽過來的梅花,就看見一個清秀少年從東麵小路上拐了過來。少年身披鴉青緞麵鬥篷、腳穿鹿皮靴, 眉目如畫、風姿翩翩, 好看極了。

他一時看呆,沒留神間, 少年已經走了進來, 拱手向他行禮道:“拜見太子殿下。”

明顯壓低憋粗的嗓音掩蓋不了她原本甜軟的聲線,嚴昭笑道:“跟我想到一起去了。”他說著指一指旁邊候著的楚林, “我也叫人改了一套男裝給你,是拿我新做的衣裳改的。”

楚林聞聲抱著包袱上前, 扮作少年的姚白梔有點驚訝:“你給我帶了男裝?”她自己在家鼓搗出這一身, 穿著去給丞相爹看時, 他可是一臉不讚同啊!要不是聽她說是為了跟嚴昭學騎馬,穿著方便,估計就要斥責她胡鬨了!

“嗯, 我怕你沒有合適騎馬穿的衣裳,就給你改了一套。不過你這一身已經很好, 倒省了換的功夫。”

嚴昭含笑打量即便穿著男裝也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女孩子的姚白梔,她在鬥篷裡麵穿了一件窄袖豎領袍,腰間結了一條與袍子同樣花色的綢帶, 上麵還係了塊白玉佩。

“寶藍色很襯你。”他忍不住誇了一句。

姚白梔一笑:“謝謝。”轉頭叫鬆風接了楚林手上的包袱,“其實我也有東西給你。”

她說著從玉燕手裡接過一個扁方盒子遞給嚴昭,“打開看看。”

有上回婚前協議的經驗,嚴昭在驚喜之外又有點忐忑, 打開盒子見裡麵是兩隻手掌形的皮毛製品,一下子想起姚白梔要他手掌樣子的事,無師自通的把盒子放下,拿起一隻套在了手上,“這是?”他抬頭問姚白梔。

“手套。”姚白梔笑答,“怎麼樣?大小合適麼?你活動一下手指看看緊不緊?”

嚴昭依言活動了下手指,略有點緊,睜眼說瞎話道:“不緊,正合適。”又把另一隻也戴上,“真暖和,騎馬的時候戴剛剛好。”

送出的禮物彆人正需要且喜歡,是一件很讓人愉悅的事,姚白梔就笑道:“大小合適就好,這個有點費事,這幾天隻做出這麼一副好的,你先戴著。”

嚴昭滿臉是笑的點頭:“有這一副就夠了,多謝你。”

鬆風在旁邊瞧著氣氛不錯,大著膽子接了一句:“殿下,這是我們大小姐親手做的呢。”

姚白梔:“……”鬆風這丫頭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都敢當麵說瞎話了!

嚴昭有點驚訝,挑挑眉,又低頭看看手套腕部精心刺繡的纏枝梅花紋,怎麼也找不出一絲姚大小姐親自動手的痕跡——她連做個襪子都七扭八歪的,怎麼可能做出這等精細活計?

“真的麼?”他假作不知,一臉受寵若驚道,“那我可不舍得戴了。”

姚白梔側頭斜了一眼鬆風,回道:“你彆聽鬆風瞎說,我手笨的很,做不來這些。”又指指外麵,“時候不早了,咱們走吧。”

早知真相的嚴昭並不失望,今天能收到這樣一份貼心的驚喜禮物,他已經美的快飛起來了,所以姚白梔說走,他二話不說就帶著人去跟姚汝清告辭,一路去了禁苑獵場。

姚白梔仍是坐車去的,下車看到有個少年牽著條黑犬走向他們,愣了一下才認出那是三皇子嚴晧。

“這才幾個月,怎麼三殿下長高了這麼多呀?”她問嚴昭。

“他正是長個子的時候呢,在這邊兒又天天練騎射,自然就長高了。”

“那你看我還有希望嗎?”身高不到一米六一直是她心中的痛!

嚴昭怔了怔,看著她笑道:“你這樣不是正好麼?”

她搖頭:“不好,我還想再高一點。”她伸手到自己頭頂比量了一下。

這時嚴晧已經走到他們跟前,先跟嚴昭打了聲招呼,姚白梔隻得放下長高的話題,跟他拱手行禮道:“拜見三殿下。”

嚴晧呆呆望了她一會兒,終於反應過來:“哦,是姚家小姐麼?”

姚白梔和嚴昭一起笑著點頭,嚴晧立刻識趣道:“你們忙,我帶黑龍打獵去。”

“黑龍?”姚白梔驚奇的看向繞著嚴晧打轉的黑犬,“是說它麼?”原來美少年也這麼中二!

嚴昭笑著點頭:“對。上次你說過之後,我就讓人給他挑了這隻黑犬,他們相處的不錯,黑龍是三弟給取的名字。”

嚴晧恍惚覺得他大哥和未來大嫂看他的目光充滿慈祥,彷佛父母一樣,頓時牽著狗落荒而逃,深怕他們再想出什麼“關愛”他的新招數來。

“三殿下不但長高了,看起來也強壯了不少呢!”姚白梔看著他的背影說。

嚴昭笑著點頭:“以往一到冬天他都要生兩場大病,今年卻隻流了幾天鼻涕,確實好得多了。所以上次他堅決不肯同我們回宮去,還說就算是過年,也要留在這裡。”

“是呀,宮裡不養人。那麼高的宮牆圍著,再有那麼多的人跟著,各種規矩管著,好人也得呆出病來。”

“那以後我們也常駐行宮。”嚴昭湊近姚白梔耳朵,低聲說。

她下車後摘了兜帽,嚴昭湊近說話,氣息難免吹拂在耳朵上,姚白梔就躲了躲,順帶回避了有關“以後”的話題,問道:“馬呢?不是說騎馬麼?”

嚴昭也假裝自己沒說過那句話,叫人把自己特意給她選的小母馬牽來,那是一匹毛色亮澤的小紅馬——當然,小隻是針對嚴昭來說,換姚白梔就覺得這小紅馬已經有點高了。

嚴昭先叫姚白梔伸手摸摸馬的頭臉脖子,給小紅馬喂了點豆子吃,熟悉了之後,才教她怎麼上馬、怎麼握住韁繩,“腿放鬆一些,夾緊了它會以為你是要它快跑,對,就是這樣,坐穩了啊,我要牽著它走了。”

然後姚白梔就坐在馬上,讓太子殿下給她牽馬,在空地上小小溜了一圈。

“感覺如何?”一邊走,嚴昭一邊問。

“嗯……還行,馬沒我以為的臭,也挺穩當的,身高增加了很多,可以俯視你啦!”

嚴昭失笑:“我從來沒聽過你這樣的第一次騎馬感受。”

“那你第一次騎馬是什麼感受呀?”◆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自由自在,好像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拋在身後,隻須儘力衝向前方。”

“那你當時一定不是我現在這個馬速。”

“確實。”嚴昭笑道,“不過我可不放心你像我那時一樣打馬就跑。”

姚白梔點點頭:“我也不放心。”

短短幾句話,嚴昭已經是第三次被她逗笑,忍不住停下腳步,扭頭看著馬背上穿男裝的少女。她臉上笑盈盈的,顯然心情也不錯,眼睛正望著不知名的遠方,被近午的日光一照,光彩熠熠,動人無比。

“阿梔……”他情不自禁的喚了一聲。

姚白梔收回目光看他:“嗯?”

“你真好看。”

“……”

姚白梔沒想到,就這麼簡單直白的四字讚美,竟然讓她失語片刻,耳朵根還發起了燒。

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目光重新看向遠方,說:“謝謝,你也挺好看的。”

嚴昭沒有錯過從她頰邊暈染到耳邊的緋紅,偷偷瞧了一會兒後,才又繼續牽著馬走,試探著問:“那……好看的阿梔想不想跟好看的我一起騎馬,試試自由自在、衝向遠方是什麼感受?”

這貨臉皮越來越厚了……,姚白梔腹誹完,又有點心動,她都騎上馬背了,隻這麼慢悠悠的走幾圈,有什麼意思?

嚴昭見她沒拒絕,好像有點猶豫,立刻再接再厲的說:“你放心,這裡都是我的人,沒人敢亂說話。”又指指遠處的箭靶,“我帶你騎馬奔到那裡,再奔回來,怎麼樣?”

姚白梔更心動了,想想兩人騎一匹馬,和現代兩人騎一輛自行車差不多,雖然有點親密,但也不過分,更重要的是,她不敢自己騎馬快跑,就說:“騎小紅馬嗎?它應該撐不住吧?”

這顯然是同意了,嚴昭大喜過望,立刻叫人把他的白馬牽來,然後扶姚白梔下馬,再送她上白馬,跟著自己也翻身上去,坐在她身後,戴上手套,伸手一扯韁繩,說:“坐穩了。”

姚白梔坐的板板正正,感覺自從嚴昭坐上來後,四周的風也小了,安全感也濃了,就點點頭。

下一秒,白馬四蹄翻飛,向前飛奔,姚白梔被慣性帶著不由自主向後靠去,一下就倚在了嚴昭%e8%83%b8`前。

冷風呼嘯而來,擦麵而過,兩邊景物快速倒退著離開視野,遠處的一草一木卻越來越清晰。姚白梔漸漸興奮雀躍起來,原來這才是縱馬奔馳的感覺,暢快淋漓、無拘無束,天下無不可去之處、世間無辦不到之事!

她甚至想放聲歌唱,然而這個念頭一起,湧到嘴邊的“在你的心上,自由的飛翔”瞬間就讓她出戲了。

⊙﹏⊙b怎麼是廣場舞神曲?!

快換一首!姚白梔使勁搖頭,想把自己從神曲中脫離出來,然而下一句湧上來的詞兒竟是:“套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

“噗哈哈!”她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嚴昭聽見她的笑聲,收緊韁繩,讓馬兒慢點跑,然後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