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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遊春踏青。姚相肯定一聽就明白。”

曹毓的母親王氏與姚汝清的夫人是堂姐妹,平日常有往來,由她去提醒再合適不過,嚴昭讚許道:“去吧,記得避著人說話。”

曹毓答應一聲轉身去辦事,嚴昭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三三兩兩相聚的人群中,才收拾情緒,理了衣袖,換上一張溫雅笑臉,轉回皇帝宴請群臣的席上。

身穿大紅太子常服的嚴昭一回到席間,就吸引了許多目光。他身高腿長、姿態挺拔,一舉一動高貴優雅,連正跟二皇子嚴煦低聲交談的姚汝清都不由看了太子兩眼。

嚴煦當然也看到這個占著他太子之位的兄長回來了,便故意開口問道:“太子殿下怎麼去了這麼久?父皇剛還找你呢。”

嚴昭知道皇帝找他乾嘛,這個時間,肯定是借故叫他去吳皇後那邊,好見一見他們給他準備的太子妃人選,當然,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這些人裡都沒有姚白梔。可笑他前世居然以為姚寧馨就是姚白梔,竟沒想到他們根本沒打算給他和丞相愛女見麵的機會。

不過無所謂,前世他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娶到了阿梔——真當姚丞相是紙糊的,隨便她吳皇後擺布?更不用說,現在的他已經活過一世,麵對這些手下敗將,隻剩看笑話的心。

“是麼?”嚴昭露出點驚訝之色,往上首皇帝那裡看了一眼,“那我去看看。”他說著向姚汝清點頭致意,便去了皇帝禦案前。

嚴煦看著他的背影,露出點看好戲的神色,姚汝清看在眼裡,並不多問,隻開口建議:“二殿下也該去給禦史台諸位禦史敬杯酒。”

二皇子是現任皇後之子,深受帝後寵愛,除了太子的位子早在他母後被立為皇後之前,就被太後和公卿給了嚴昭,他可以說是要什麼有什麼。這樣驕縱著長大,嚴煦本身又沒有天賦異稟,自然長不成好材料,天天惹是生非,因此常被禦史們彈劾。

他聽了姚汝清的話,並不情願,“那群老烏鴉,跟他們有什麼好說的?”

姚汝清眉毛一挑,淡淡道:“殿下可不敢說這樣的話。禦史掌監察事,風聞奏事乃是職責所在,殿下若連這點兒雅量都沒有,何談其他?”

他這話講的其實很含糊,但以嚴煦容量有限的腦子,一下子就理解成了丞相是在指點他,看來是願意給他做嶽父,支持他乾掉太子了。

“姚相教導的很是,本王這就去。”嚴煦說完就興衝衝的帶著一個執壺小內侍去了禦史聚飲之處。

姚汝清卻再沒在這個二殿下`身上浪費一丁點兒注意力,在應付了幾位來敬酒的同僚之後,他身邊兒跟著伺候的隨從悄然接近,趁著左右無人,湊到自家相爺耳邊飛速說了幾句話,姚汝清眉頭皺起複又舒展,唇角緩緩浮上一絲冷笑來。

小兔崽子,敢跟他玩這套,他還嫩了點兒!

“叫雙全去迎一迎。姑太太突發急病,逸飛是孝子,趕著打馬請大夫,不小心跌斷了腿,怎能叫人放心?”

那隨從麵不改色的應下,隨即告退出去,找了一位在外麵候著的護衛,將相爺的吩咐附耳說了。護衛雙全聽完上馬就走,一路疾奔向東,半個時辰後就迎到了他們相爺的親弟弟姚汝平一行。

“二爺,相爺聽說表少爺為了給姑太太請大夫,從馬上摔下來,跌斷了腿,叫小的來送一程。”

姚汝平轉頭看一眼身旁嚴嚴實實蓋著帷帳的馬車,低歎一聲:“自作孽不可活。”然後對雙全說,“既如此,你帶著這輛車去送吧。”

雙全打馬向北,車夫趕著車跟上,另一輛車裡的姚白梔聽著馬車轆轆走遠,也在心裡歎道:沒錯兒,苗逸飛敢把姚家大小姐拐走,活該被他舅舅打斷腿呀!

不過她之前真沒想到這位丞相爹手段如此了得,竟然這麼快就找到了他們——下船之後順順利利到達藏身處,卻一進門就被包了餃子,不知道苗逸飛心情如何,姚白梔是覺得挺刺激的。

外麵騎馬那位二叔怕嚇壞了她,當時還一邊親手綁了苗逸飛,一邊輕聲細語的哄她:“阿梔彆怕,二叔知道不是你的錯,是逸飛胡鬨,不先稟明長輩,就帶你出來玩,實在欠揍。二叔現在就送你們回去,你沒傷著吧?”

姚白梔是出城路上被苗逸飛設計拐走的,她很好奇姚家人是什麼時候發現她不見、又怎麼處理的後續問題,畢竟皇帝皇後今日都等著見她呢,就說:“侄女沒事。二叔,我半路不見,夫人嚇壞了吧?”

“大嫂是吃了一驚,不過還好,知道你是去見姑母,就放心多了。”

“可是……我沒見到……”

姚汝平把五花大綁的苗逸飛推給帶來的隨從,轉頭看著侄女慈祥一笑:“阿梔,記住二叔接下來說的話:早上排隊出城時,你姑母邀你過去坐一輛車,你在鬆風的陪伴下去了,但出城沒多久,你姑母忽發急病,不得不立刻回城找大夫,你擔心姑母,叫鬆風回來跟你母親說了一聲,就也隨著去了苗家。”

說完他回頭看一眼被堵住嘴還不肯消停,嗚嗚嗚想說話的苗逸飛,接道:“你表哥當時騎馬跑遠了,並沒跟你們一起,是另派下人去找他回來的。”

原來還可以這樣!簡直是教科書般的將計就計呀!苗逸飛能成功拐騙姚白梔出去,靠的是“家賊難防”四個字,姚汝清隻把“家賊”改為“家人”,就輕輕鬆鬆掩蓋了結了此事。

家賊的計劃是這樣的。

每到三月三這樣集體出遊的日子,京城中人都會傾城而出,往曲水去的南城門尤其擁堵,富貴人家的車馬大排長龍,苗逸飛趁著大家排隊出城,需要短時間在城門洞內停留的機會,將一輛他母親並沒乘坐的車停在了姚白梔車旁。

他在實施計劃之前,先打馬來回走一圈打個招呼,是為了確定姚白梔是否獨自乘車,在看到姚夫人是帶著她兩個兒子坐一輛車後,他又往後麵一輛車問候了一聲,確認回話的是姚白梔身邊嬤嬤,便故意說了一句:“表妹自己乘車多悶,我娘的車就在旁邊,一會兒我去說一聲,讓娘派人接你過去。”

說完他就走了,車上跟著姚白梔的丫鬟婆子,包括她自己,都沒覺得這有什麼異常,因為姚白梔本尊生母早逝,繼母不親,倒是姑母一向很疼愛她,她心裡或多或少有把姑母當娘的意思——這樣的關係,又怎麼會對苗逸飛看起來非常正常的行為起疑呢?

而且之後來接姚白梔的人,不單是苗夫人身邊的管事媽媽,與姚白梔的親娘還有淵源——在與苗逸飛一起乘車途中,姚白梔仔細回憶過,這位杜媽媽其實是苗夫人懷第二胎時,因沒有精力照顧長子苗逸飛,身邊又沒有太得力的人,姚白梔的親娘賀氏特意送過去幫忙的。

所以賀氏才是杜媽媽的原主人,且杜媽媽原本經曆坎坷,是賀氏救了她的命,留她在姚家,才能有今日的。

姚白梔身邊的人都和杜媽媽熟悉的很,也知道杜媽媽很懷念死去的夫人,恨不得親自來照顧大小姐,她來接人,誰會起疑?

鬆風給姚白梔戴好帷帽,陪著去了那輛車前,就被杜媽媽攔下了:“鬆風去後麵那輛車和翠兒她們玩去吧,我來服侍大小姐。”

到此姚白梔仍沒起疑,還笑著說:“去吧,你們也有些日子沒見了。”翠兒是苗夫人身邊的丫鬟,跟鬆風她們很熟。

鬆風笑嘻嘻的就去了,傻乎乎的一主一仆都沒想到,車上根本沒有什麼苗夫人什麼翠兒——姚白梔不知道鬆風遭遇了什麼,反正她是一上車就看見苗逸飛坐在裡麵,還神情特彆嚴肅的說:“阿梔你彆慌,先坐下,表哥有話跟你說。”

作者有話要說:  嚴昭:苗逸飛,你好好的男配劇本不要,非要出演反派,那就不能怪我了,哼哼!

姚白梔:我明明拿的是苦情劇女主劇本呀,怎麼突然換成瑪麗蘇啦?小安,小安,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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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渣爹

身後杜媽媽已經跟著上了車,勢單力薄的姚白梔還能怎樣呢?那個弱智係統始終沒開機,小安不上線,她沒彆的辦法可想呀!總不能嚷吧?那更要鬨大了呀。無計可施的姚白梔,隻能乖乖坐下,聽苗逸飛diss太子嚴昭,和丞相爹。

“舅舅有沒有跟你說,今日陛下賜宴,皇後也會去,要舅母帶你去覲見皇後?”

姚白梔點點頭。

“那你知道為何皇後要見你嗎?”

姚白梔低頭裝羞澀,苗逸飛冷冷說道:“她想讓二皇子娶你為妃。”姚白梔假裝吃驚抬頭,見苗逸飛一臉冷笑,“舅舅不是這麼說的吧?那是當然了,堂堂姚丞相才不會管皇後有什麼癡心妄想,他心中早有佳婿人選,比起誌大才疏的二皇子,太子顯然更合舅舅心意。”

他是怎麼知道的?隻比姚白梔大一歲、人設是開朗爽直少年的苗逸飛能猜到姚汝清的想法?不不不,眼前這個苗逸飛怎麼看都跟開朗爽直不搭邊兒呀!他眼裡的沉鬱之色更像個不得誌的中年人,難道係統情報有誤?

苗逸飛誤解了她神色裡的驚奇,怕她真對太子上心,緊著接道:“但是太子更非良配!他不被陛下所喜,處境艱難,阿梔不出門,可能沒聽說過。”

原主確實知道的不那麼清楚,但姚白梔是接收過完整劇情的,對這事兒可以說是不能更了解了。

皇帝為什麼不喜歡這個原配所出的嫡長子呢?很簡單,因為他是個渣男,且渣的十分徹底。先皇後孫氏是皇帝被立為太子之前,由先帝親自挑選冊立的皇子妃,據說這位孫皇後極其賢德,連並非皇帝生母的太後都十分喜歡,也因為有孫皇後在,皇帝才漸漸得到太後的認可,終於正位東宮。

嚴昭是在皇帝做了太子後第二年出生的,先帝和太後都很喜歡這個孫子,因為有了嫡長子而地位更加穩固的皇帝,當時估計也挺喜歡這個兒子,可惜好景不長,嚴昭還不到兩周歲,先帝就駕崩了。

當上了皇帝的皇帝,就再也不是從前的皇帝了。先帝駕崩剛滿一月,他就迫不及待收了幾個美貌宮女,在寢宮裡尋歡作樂,孫皇後好意勸諫,皇帝隻當皇後是吃醋,並不理會。然而這事很快就被太後知道了,太後性情剛強,趁著皇帝在前麵聽政,把在京親王連宗正一起叫到了宮中。

皇帝那邊絲毫沒得著信兒,聽完政就想回寢宮玩樂,不想剛出門就被太後的人截住,說太後有請。皇帝不知底細,還以為是自己兩天沒去給太後問安,太後不高興了,就去了太後宮中,然後猝不及防的被公開審判、處刑——當然,他已經是皇帝了,刑到不了他頭上,隻那幾個他正著迷的美人沒躲過去,被太後下令打了一頓後,全趕去了守皇陵。

太後連消帶打,皇帝終於老實了一段日子,但他不知為何,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