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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不能吟 青銅穗 4371 字 6個月前

嘴喚了聲“三哥”,然後腳不停地往前走。

戚子卿原本想回應的,見她頭也不回下了草坡,將要抬起的手隻好又落到了馬背上。

邢小薇先到了戚繚繚房裡,把香脂給她看,然後坐下來吃元帥夫人才有得供應的鮮果。

戚繚繚也不懂醫術,左看右看這藥脂也看不出來她感興趣的東西,便就說道:“你拿回去試試吧。要是不對勁就趕緊停了。”

關外乾燥,她皮膚變得比在燕京時差遠了。

也許徐夫人並沒有那麼惡毒的心機,隻是她慣性把她想壞了。

等邢小薇吃完一隻梨,她又接著道:“我去逛逛附近集市。”

庫哈草原上其實並沒有什麼集市,因為實在沒有什麼生產力,旁人有的你都有,旁人沒有的你大約也弄不著,所謂的“集市”其實就是幾處挨得近些的帳蓬,出售一些數量品種並不太多的日常用物。

真正的集市在烏剌王庭以及哲裡,那裡居住的人多,都城建設得不似中原講究,但好歹也是建著房屋的。

“我跟你去吧。”邢小薇起身。

戚繚繚想去集市,是因為要去查訪烏剌王庭的消息。

根據黃雋打聽回來的線索,就算那名漢姬跟狼頭圖騰沒關係,這名漢姬也的確在烏剌王庭掀起過波瀾。

一個失蹤了這麼多年,還引得丈夫與繼子先前尋找,更而且還引起丈夫與兄長反目成仇的女人,這難道不值得她了解了解?

如今烏剌王室兩代王孫她都有數了,甚至可以很迅速地說出來他們關係歸屬,但是這狼頭是何人持有,她心裡還是沒有什麼底。

既然不能準確地指中某個人,那她就隻能先打聽他們每個人,再進行排除。

……

徐夫人送走邢小薇,轉而就往徐坤所在的校場這邊走來。

扈從們都留在各自主上身邊待命,何忠看到她到來,遠遠地行了個禮。

徐夫人腳步停了停,目光掃視著他裂開了的鞋尖,跟他招了招手。

何忠遲疑了下,走過來。

徐夫人問:“你媳婦好些嗎?”

何忠誠惶誠恐:“回夫人的話,拙荊已經被嶽父接回去了。”

“為什麼?”

“小的無能,無錢給她醫治……”何忠紅了眼圈。

徐夫人望著他,隨後自荷包裡拿出幾張銀票給他:“拿著吧。”

何忠退後不敢收:“小的不敢!”

她將銀票放在一旁樹樁上,走了。

徐坤回房的時候問妻子:“你給錢給何忠了?”

“嗯。”徐夫人正忙著擺碗筷,並沒有刻意回頭:“給了三十兩。”

徐坤走過來:“這廝居然敢偷主母的首飾做家賊,我留著他下來已經夠可以了,怎麼還給他錢?”

“窮則生變。他也是有苦衷。如果不幫他解決困難,回頭被有心人塞錢利用了,那就大禍了。

“他也跟了你那麼多年了,除了上次,也沒犯過什麼錯,能幫就幫幫吧。”

徐夫人裝好兩碗湯,然後回身招呼他:“來吃飯吧。”

徐坤坐下來,望著妻子道:“這些年也多虧你裡裡外外打點得這麼周到。”

徐夫人揚唇笑了下,起筷吃飯。吃了幾口,她又抬起頭來,說道:“聽說王妃這幾日總在集市上出沒,還打聽烏剌王庭的事情,是不是營裡有什麼任務給她?”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徐坤道,“就是有也不奇怪,我看她主意還挺多的。”

徐夫人沉%e5%90%9f了下,不吭聲了。

她本來就不是多嘴的人,事關上司妻眷的事情,她幾乎從來不打聽。

……

戚繚繚打聽烏剌王庭不是什麼秘密。

她也沒想過把這當成秘密。

燕棠好奇地問起她的時候,她這麼回答他:“聽說當年蘇赫有個十分美貌的寵姬,美貌到引起了胡章和蘇赫兄弟反目的程度。

“而且就連賀楚都私下裡悄悄查過她,這太傳奇了,我就特彆想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燕棠愣了下:“再美也是個女人,你好奇她做什麼?”難不成她男女通吃?

戚繚繚見他壓根就沒有往心裡去,就接著道:“聽說這個寵姬,在二十一年前父親和忠勇王打北真之前,在烏剌失蹤了。

“根據蘇赫和賀楚不斷在關外那帶尋找來看,她很可能失蹤後還在關外那片出現過。

“你說,有沒有可能當年父親和母親也可能聽說過她?”

“聽說過又怎麼樣?”燕棠趿鞋下地,拿起桌上的兵書來翻著,“你不來詐我,反正除了你,我對什麼女人都不敢興趣。”

戚繚繚覺得跟他話不投機。

但她想了想,又還是挪到他身邊,說道:“你說,那麼美的女子她還是個漢人,而且當時皇上還是太子,時常也奉旨出宮巡視。

“那麼有沒有可能皇上在關外邂逅她,然後一度春風,結果生下個龍子來什麼的?”

“怎麼可能?”燕棠看著書,語氣是慵懶的,“皇上怎麼可能會看那樣的女子?”

戚繚繚微頓:“那樣的女子怎麼了?”瞧不起人?

“彆說她是蘇赫的女人,就算她不是外邦姬妾,皇上也不會這麼沒品。”

“那你覺得忠勇王會不會?”

皇帝血統高貴,且身邊美女如雲,不會還算有可能。

可段鴻飛是個江湖俠士,他自由自在,不見得會理會世人眼光。

第417章 大家出身

“你說段王叔?”燕棠聽到這裡低笑起來,“他就更不可能了。他常年在大江南北遊曆,見過的美人會比皇上少?

“他從來沒對哪個女子動過心,難道你的意思是他會口味獨特到偏偏對個年輕不輕的外邦姬妾動心?

“你要這麼說的話,我倒寧願相信動心的那個是皇上。”

戚繚繚久久地望著他,覺得如果那漢姬真是他生母的話,隻怕要從墳頭裡跳出來掐死他。

“你說說你這腦袋裡成天想了些什麼?”燕棠抬頭戳了下她的額角。

戚繚繚腦袋被戳偏到了枕頭上。然後她道:“可是愛慕之情這種東西是沒有理由的,就好比你我”

“打住!”

燕棠驀地拿書壓在她嘴上:“這沒有什麼可比的,你我這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門當戶對珠聯璧合,你說的那種它叫苟且。”

戚繚繚望著他,終於已經說不下去。

她現在特彆期盼這漢姬跟皇帝要找的人或事沒有關係,也更希望蕭珩那家夥完全就是胡說八道。

不然的話如果到最後那漢姬真是燕棠生母,照他這眼裡揉不進一點沙子的性子,會恨不得像她一樣重生一遍吧?

但是王爺,嫌棄生母這種做法是不對的呀……

圖真得到安達指點迷津,茅塞頓開,立時就暗中行動起來。

派出去的勇士回到帳蓬裡來的時候,他剛剛與眾將伴著孟恩送走前去察罕防禦的赫古。

“燕棠的妻子戚繚繚,據說近日在庫哈一路打聽王庭的秘聞,她似乎對烏剌王室的事情特彆感興趣,還曾跟人問過容夫人的事情。”

“容夫人?”圖真倏地皺了眉頭:“她不是死了好多年了嗎?她打聽她乾什麼?”

“也許不是專門打聽她,她什麼都打聽,連我們可汗有幾個側妃,生了幾個子女都問。”武士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圖真擰眉想了會兒,就說道:“你過來。”

……

燕棠大清早就收到了孟恩派了手下一等大將赫古來了察罕的消息。

由於對烏剌這些大將也有了幾分了解,更加之將帥之間逐漸有了作戰默契,因而此時即便是換了人,殷軍也呈現著一派沉著從容的氣象,而並沒有再如初初出征時那般凝重。

戚繚繚依舊忙著她自己的事。

近日連傳令的事她都儘皆交了給燕邢爍戚子湛以及程敏之,邢小薇做為後備,他們四個有任務要出的時候邢小薇則補上。

前次宴請了眾女眷,將領們回去聽夫人們說起,都覺得與有榮焉。

翌日散了議會,皆尋燕棠提到了這事,並且還說了幾句感謝話。

雖然是幾句話而已,但燕棠聽了心裡也很高興,全程微笑不斷,回到房裡就跟戚繚繚印證了這事。

戚繚繚隻是覺得自己做了件微不足道且份內中的小事,但這件小事的收效卻很明顯。

將領們這些日子看到她都很主動熱情地打起招呼來,更彆說他們的夫人,因為都年輕,一來二去的也很熟絡了。

徐夫人也常常會參與進來,仍舊進退得宜。

有時候戚繚繚會有種錯覺,覺得她少時應該受過良好的教養,以至於有些東西都像是刻進她骨子裡一般。

她懂得過日子,會精打細算,會打理丈夫的儀容,會把哪裡是條件簡陋的屋子也薰著香,收拾得一塵不染。

她還會做一手極不錯的針線,懂得什麼料子做什麼用處更合適,還懂得把自己容貌收拾得毫無威脅力但是又不會顯得寒酸。

就更不用提她的待人接物了。

在邊關生活多年,且有著那麼樣不堪經曆的她,去到燕京,坐在一眾貴婦堆裡,她也一點都不顯遜色,儼然大家閨秀出身。

到如今為止,從來沒聽說她跟誰有什麼不和,一個姿色如此出眾的女人,能夠得到身邊女眷一致歡迎,這很難得。

如果不是教養她的人和環境相當出色,她怎麼會有這樣的麵貌?

戚繚繚又開始好奇,不知道她到底出身於一個什麼樣的家庭?

“對了,她說到她的醫術!”事隔了多日,邢小薇才終於觸到了這根筋,把這事給說了出來。“她說教她醫術的這個人已經死了。”

戚繚繚回想了一下,當初徐夫人在提到自己來曆的時候,是說自己已經全部忘了前事的,當然她是不相信真忘了的。

從前沈氏也提到過她的醫術,她自己說是習自南方某地,那麼這就是說,她確實是還記得前事的,至少是記得一部分。

……

這日攻打察罕的決策定了下來,大軍仍以庫哈為據點,往北出兵攻擊。

但是下晌赫古就親自帶領兩萬人朝庫哈營地進攻了。

燕棠點了周桐率領東安伯世子前去應戰,這一戰竟吃了敗仗,赫古的軍隊前進了五十裡。

隨後又命靖寧侯率著程淮之以及戚子卿前去,這一仗雖然沒擊退對方,但好歹是折損了對方不少人馬。

“赫古真不愧為孟恩麾下的一員猛將,其人十分彪悍,且又算有些智謀,不會被我軍牽著鼻子走,察罕比庫哈及阿拉坦都難攻克。”靖寧侯回來做出結論。

但跟韃靼人作戰,到底拚的還是作戰實力,不像中原,地形各異,北地大片草原,無什麼山脈河流可利用布署戰術,一望無際的平原,實在是想布署也隻能從進攻的方式上下手。

燕棠捏著下巴沉%e5%90%9f了一會兒,說道:“赫古此人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