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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不能吟 青銅穗 4390 字 6個月前

他有了彆的態度。

那他這是什麼意思?不喜歡繚繚?可他自己分明對她十分讚賞。那此外又還有什麼緣故?

戚繚繚剛放完學,哼著小曲兒要回府的時候見著大槐樹底下站著個人,一看居然是燕棠。

“你怎麼在這裡站著?”她問道。

燕棠扶劍凝眉:“我剛自宮裡回來,跟皇上說了我們的事。還鬥膽請求賜婚來著,可讓我鬱悶的是皇上對此似乎有些看法。”

這件事他本來不想說的。但又覺得瞞著沒有什麼意義。

戚繚繚聽到他說求賜婚,忍不住嘿道:“你行啊!”

燕棠睨她:“說正經的。”

他把事由跟她說了。然後道:“我就奇怪了,我母親為什麼會提到讓我去問皇上?還有皇上為什麼也會對你我的事態度異常?”

戚繚繚也沒有料到這種情況。

她想了想,說道:“他既然連我張揚跋扈橫行京師的事都不當回事兒,那除此之外我也沒有什麼可值得介懷的。他總該不是也因為我不能生孩子?”

可這多沒有道理。

前世裡她嫁給蕭珩也沒有生孩子,那還是他親兒子。還有鄭王也連得三個女兒,他也沒說過什麼,該賞的照賞。

燕棠再受寵,也是個臣子,皇帝總不可能還要考慮他子嗣問題吧?

她又不是什麼來曆不明的女子,或還有某些軍務上的顧忌。眼下是葉太妃都答應了,他有什麼道理呢?

兩人皆百思不得其解,站了會兒見回坊的人多起來,也隻好先散了。

燕棠回到府裡,也跟黎容提了一嘴這事,黎容同樣不解。

但他手頭還有軍務要報,且皇帝也沒有明言反對,也就先把這事擱開了。

原先秦王所掌的幾個屯營,日前已經由皇帝下旨將兵權收了回來,暫分在中軍都督府轄下管治。

對圍場和孫仁的事皇帝沒有更多旨意下達,秦王未獲罪,收繳兵權卻是必須的,在朝堂真正肅清之前,如此對朝廷,對秦王府都好。

而年前皇帝所說的成立監管衙門如今已經有了草案,內閣近日似乎就在忙著此事。

說到孫仁,由於沒有更多的新消息吐出,反倒像是被人遺忘了,至少燕棠已很久未從皇帝及朝臣嘴裡提到他。

燕棠卻沒有忘。

與烏剌一戰勢在必行,他既做好了奔著做主帥去的準備,那麼這方方麵麵自不可疏忽。

“烏剌那邊,傳說孟恩受傷,正在將軍府將養,近日不見露麵。賀楚按步就班,沒什麼新消息。”

黎容將收來的軍報呈給他。

“受傷?”燕棠盯著文書,“孟恩號稱是烏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護國大將軍,怎麼傷的?”

“據說是跟白脂國起了點小衝突,遭了埋伏。傷不嚴重,但因為早幾個月正值北地苦寒,醫藥不及時,治療延誤導致。”

燕棠對這論述不置可否。片刻,他說道:“孟恩身為賀楚臂膀,久不露麵必然有疑。這事值得關注。”

說著他抬起頭:“回信過去,讓鐘將軍他們設法弄張孟恩的畫像回來。”

“王爺,五軍衙門派人來傳話,請您這就過去議事。”

正說著,丘陵進來稟道。

……

皇帝到了太後所在的長壽宮,衛貴妃,李淑妃,長公主,長平郡主都在,除此之外還有長公主的兒子何謙,以及蕭珩。

大夥站起來相迎,李淑妃笑道:“方才李公公才說皇上出門了,怎地才來?”

皇帝心不在焉,走到太後跟前行了個禮,才坐下道:“隨雲進宮說了點事情。”

長公主聽到這裡,遂與長平郡主相視而笑:“隨雲不是要去戚家提親麼?提成了沒有?”

一句話吸引了大家注意力。

吃著蜜餞的蕭珩當先抬頭。

衛貴妃她們臉上也布滿了詫異。

就連老太後都笑著看了過來:“跟戚家提親,那是要娶如煙的妹子?”

皇帝疑惑地看著長公主和長平:“你們都已經知道了?”

“那是自然。那小子還算計著咱們倆做說客說服他母親呢。”長公主笑著,便把早前相國寺裡的事情說了出來。

皇帝握著扇子,半晌都沒有吭聲。

……

燕棠到了五軍都督府,衙門裡公侯們居然都在,包括靖寧侯。

“發生什麼事了?”他察覺氣氛不對。

“千機庫有軍報失竊。”靖寧侯邊將門關上邊說,“前些日子咱們呈上來的兵器冊子,本是收入了庫房的,但方才衙吏奉命去取時,便不知所蹤了。”

燕棠倏地抬頭,目光落到屋裡僅有的一名衙吏身上。

衙吏瑟瑟發抖,遂將事由說了出來,並道:“小的方才進內之時,看到庫房內門窗皆無破損痕跡,應是有人持鎖鑰進門取走的!”

聽到鑰匙二字,燕棠目光又閃了閃。

“你是不是也覺得耳熟?”吳國公望著他,“圍場的箭庫,也是被孫仁竊取鑰匙做的案!”

他語氣極重,但音量卻放得極低。

“沒錯,我們之所以不動聲色把你叫來,就是懷疑那隱藏的奸細就在五軍衙門!”

安平侯緊接著道。“那兵器冊上記錄的都是幾個營裡兵器種類數量,無關人員得之無用,衙門裡將軍們都有數,也不會竅取。

“但於敵國來說卻可算是要緊的情報!此事萬萬不得聲張,咱們幾個先通氣,然後再去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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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他知道了?

燕棠看向在場人,問道:“眼下除了咱們幾個,是再也沒有人知道了嗎?”

“那是自然!”吳國公道,“此事非同小可,焉能外傳?”

燕棠點點頭,說道:“那我們進宮。”

……

皇帝自長壽宮回來,獨坐了半晌,就打發李芳去鎮北王府。

李芳出了乾清宮,迎麵就正好碰上靖寧侯與燕棠他們到來。

眾人打過招呼,也不多言,徑直去了見皇帝。

皇帝正出著神,聽說燕棠又回來了,遂眉目間滑過絲遲疑,再聽說同來的還有幾位勳貴,便就整整神色起身。

“千機庫失竊?”

聞言他也沉了臉色。

……

蕭珩與何謙出了承天門,直回到王府。

楚王府因是新修葺的,庭院裡外都還十分新嶄。

他順勢在承運殿前坐下來,捋了一把花葉在手裡撚著。

“王爺怎麼坐這兒?”秦止岸走過來。

他支膝望著前方,目光幽深地:“燕棠要跟戚家提親了。而且還跟父皇說過了。”

“這麼快?”秦止岸也感訝然。

蕭珩沒回答,卻說道:“他提親我不意外,遲早的事情。他動作越多,越說明那丫頭對他來說是要緊的。可你說他要提親為什麼會去問父皇?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秦止岸屏息,片刻後半蹲在階下,思索道:“這應該不會。此事知道的人太少了。如果連他也知道了,皇上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為什麼不直接戳破這層窗戶紙?而且如果燕棠也知情的話,不可能沒有一點異常傳出來。”

蕭珩沒吭聲,凝眉把手裡碎葉扔了,交叉起了十指。

秦止岸想了想,又道:“王爺也不用想太多,依屬下之見,皇上還是很疼王爺的。

“至於這樁婚事——雖然不知道具體什麼緣故,但按戚子煜的態度來看,戚家那邊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答應。

“燕棠想把這親事提成,多半還得過五關斬六將。王爺還有時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蕭珩默片刻,笑了下,眯眼望著前方:“也許吧。”

秦止岸道:“大不了請皇上給王爺和戚姑娘賜婚。”

“賜婚?”蕭珩嗤地低笑:“那有什麼意思?”說完他忽又頓住,看他道:“你說,父皇會不會讚成他們這門婚事?”

秦止岸頓住。“為什麼不?”

“你忘了,因為那丫頭有哮症。據說嚴重到可能影響婚育。也正因為如此戚家才會縱得她無法無天。所以他倒不一定會讚成。”

說到這裡他笑了下,並輕哂道:“他那麼疼燕棠,怎麼可能會樂見他娶個不能生育的女子為正妃呢?他恨不得他富貴綿延子孫滿堂呢。”

秦止岸凝眉點頭:“如是這樣,那倒也好。這婚事成不了,王爺也不必強行娶戚姑娘。”

蕭珩默了下,說道:“那怎麼同?即便他不能娶她,他心裡也還是有她,或許因為求而不得,反而更加會變成執念。”

秦止岸道:“可皇上若不準燕棠娶戚姑娘,那必然也不會準王爺娶她……”

“也不同的。”蕭珩又薅了把花葉,黯然道:“這麼多年,你難道不知道嗎?燕棠是燕棠,我是我。

“你覺得他會在乎我娶誰嗎?我隻怕他為了能讓燕棠死心,反而會更希望讓我娶她呢。”

秦止岸道:“這不可能的。”

蕭珩卻執拗地不再說話。

夕陽將他影子拉得老長,長得仿佛要將他拉進久遠以前的那段時光裡。

……

燕棠與靖寧侯在乾清宮直到暮色四合才出來。

皇帝問明經過,交代即刻借著五軍營要集議而去千機庫暗查丟失了多少東西。

同時除去他們幾個連同當時的衙吏之外,一個字不許外涉,除去接下來這段日子借著集議的借口都留在五軍衙門徹查此事之外,一切行動照常。

因而此事外人皆不得知。

燕棠回府時恰在王府門口又遇見李芳。納悶道:“李公公過來傳旨?”

李芳也愣了下,然後才俯身笑道:“奉皇上的旨意來尋王爺傳個話,不想王爺不在,就順道去看了看太妃。”

燕棠眉頭微動:“是麼。”

李芳笑而不語。

兩人彆過後燕棠直去了太妃院子。

太妃卻對著桌上燕奕寧用過的一些舊物出神。

“母親又想起父親了?”他在旁側坐下來。

葉太妃回神吐氣,拿起其中一隻斑指來,摩挲道:“彈指一揮,十一年了。這十餘年,哪一日不想?

“他不在,這剩下的日子時刻都是虛度。”

燕棠默語。伸手撫在她手背上。

太妃淺笑笑,拍拍他的手,把東西又一樣樣收起來。問他:“這麼晚才回來?先前敏之他們來等你教他們功夫。”

燕棠道:“我去見皇上了。”說著他凝眉看她:“我也把要成親的事跟皇上說了,皇上似有踟躕之意。

“母親,這是為什麼?就算皇上看在父親的份上關心我,不是也應該祝福我麼?

“你身為我的母親都同意了,皇上為什麼還要對此有意見?勳貴通婚又不犯禁忌。”

太妃收回目光,淡淡道:“應該也不算是有意見吧,隻是替你著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