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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不能吟 青銅穗 4400 字 6個月前

同去了東宮。

太子正在教小公主認字,聽說完梁溧這事也是相當之沒有好臉色。

好在他知道蕭珩胡鬨慣了,因而並不曾捕風捉影,讓他們傳達了幾句斥責,著梁永琛隔日進宮請罪之後,便抱著女兒走了。

天色近暮時趙胤伴著左晟到來,梁永琛席地坐在石階上,已經廢成了一條鹹魚。

太子雖未拿謀逆當真,但既有斥責,都察院哪還敢頑皮?彆的不提,先順著權大勢大的鎮北王記梁永琛一筆治家不嚴縱子行凶再說。

戚子煜見宅子已經拆得隻剩一座花園子,再看看四周已飄起了炊煙,約摸也有些肚餓。

便就在趙胤說合,左晟又同為討保之下,勉為其難答應了下馬商談,接受了梁家主動提出的、以打斷梁溧兩條腿為前提的賠罪章程,然後將這事畫了個完結符。

梁永琛恭送三尊菩薩出來的時候,已經足足老了十歲。

……

蕭珩出來時與戚家兄弟在路口分道,目光掃過燕棠麵上便就走了。

燕棠目不斜視,恍若不認識這個人。

這兩人除了打架,基本不搭什麼腔,大夥也都習慣了,並不為意。

戚子煜則是隻要不提戚繚繚,他跟誰都是好兄弟。

雖然知道這倆今兒都是衝著戚繚繚來,但不管怎麼說都是出了力的。

蕭珩既走了,便就索性邀了燕棠一道回府喝酒。

燕棠心裡默念著此人日後便得恭恭敬敬尊稱他一聲小姑父,又想起接下來將要開始跟他的一番硬仗,遂不動聲色,從善如流到了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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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都不容易

靖寧侯整個下晌都在屯營,回到府裡才知道出了這麼勁爆的事情。

聽說梁溧那小子冒犯了戚繚繚,他手裡一碗湯立時險些扣在戚子泯頭上。

正要扶刀立馬前往梁家,巧的是這裡就回來了,見燕棠也在,連忙問起,才知道他原來也去幫忙了。

當下就激動地握起他的手來:“阿棠可真是古道熱腸,你這怎麼關心我們家繚繚,真不愧是我們泰康坊的榜樣,朝廷的棟梁!”

燕棠波瀾不驚說道:“我們兩家是多年的鄰居,繚繚是您的妹妹,那也是隨雲的妹妹,隨雲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靖寧侯聽他這麼說,真是越看他越歡喜,連聲道著好,拉著他在旁坐下來。

剛去淨手回來的戚子煜剛好聽到這句話,連忙跨了門檻進來:“好什麼好?你倆是叔侄,什麼我父親的妹妹就是你的妹妹,沒這個說法!”

靖寧侯一想也對:“我跟你父親是發小,這麼說來你跟繚繚確實差了輩兒。”

燕棠淡定道:“要說發小,我們湳哥兒跟繚繚也是發小。”

又道:“咱們幾家都是鄰居,這麼多年下來,要以輩份論就太亂了,倒不如怎麼合適怎麼來,侯爺您說呢?”

他倒是想直接叫聲戚大哥,就怕戚子煜戚子卿酒都不肯請了,直接把他給架出去。

靖寧侯摸摸小胡子,看看戚子煜又看看他,笑嗬嗬道:“這麼說也有道理。子煜啊,怎麼還不上酒?”

戚子煜直接拎起酒壇子擺上了桌。

他們鬥嘴的時候戚繚繚就擱偏廳裡啃雞爪子。

自打知道蕭珩與燕棠接連去了梁家,她就知道梁溧好不了了。

什麼謀逆什麼欺君,不過就是那倆貨胡鬨的玩意兒,皇帝太子最多就是借此痛斥梁永琛一番,不會真當回事。

燕棠也是有分寸的,常言說伴君如伴虎,若不是對皇帝%e8%83%b8襟有數,斷也不會隨手給人扣帽子。

但她還是覺得這事略為失控,認真說起來,梁溧讓她打了打了,梁永琛房子拆也給拆了,那麼戚子煜他們過去樹個威讓梁家賠禮也就成了。

這還得逼得他自行提出來把梁溧腿打斷——當然,腿斷了也還是能治好,他又不行武,隻走路沒有問題。

但到底是被逼著到了這地步,梁永琛那家夥,隻怕是不會咽下這口氣啊。

戚子湛送來碗雞絲粥,覷她道:“想什麼呢?”

她把雞爪子放下,拾絹擦了擦手,說道:“我在想,這個趙胤為什麼這麼忌憚著梁永琛?”

除去提防著梁永琛心有不甘之外,她還納悶的就是趙胤對梁永琛的逆來順受。

連梁鐸都擺明撂手不管了,他為什麼還要幫著梁永琛去找左晟,然後去東宮?

從海子河畔護著梁溧開始,到他又巴巴地替梁永琛跑前跑後,他為什麼這麼在乎戚家會把梁溧怎麼樣?

話說回來,今兒是梁鐸沒出麵才鬨成這樣。梁鐸若出麵,那場麵絕不會這麼難堪。

那梁鐸到底為什麼就聽之任之了呢?

……梁家出了這麼個大新聞,夠街頭巷尾的議論的了。

晚飯後蘇沛英也帶著蘇慎慈到了戚家,以及聞訊的程淮之與邢炙也來了。

聽說完事由之後,蘇慎慈就說:“那個梁大人也是,分明隻有這麼一個兒子還不好好教導,這下好了,看他就驕縱著他們家那紈絝去!”

邢炙就說道:“這種事怎麼也不來知會我們?梁溧讓繚繚他們四個磕頭,這分明衝著的是咱們家裡來的。”

“正是。”程淮之凝眉看向蘇沛英:“沛英跟文官們熟,你有沒有察覺到什麼?”

蘇沛英沉%e5%90%9f道:“朝廷不論重武還是重文,背地裡都未免會有人生嫉,圖謀不軌的不是文武,而是任職文武的人。

“但據我所知目前也還好,沒察覺什麼暗湧。”

說完他又凝神看向大夥:“你們放心,這層我定會仔細留意的。

“翰林院因為沾的要政不多,接觸的人又不少,若是有什麼苗頭,不難獲知。”

眾人點頭,又舉杯議起了彆的。

燕棠回到王府的時候葉太妃已經歇了,相國寺“捅簍子”的後續尚且無機會獲知進展。

戚子煜他們到府的時候,蕭珩也剛好回到王府。

承運殿廊下囑著內侍當差的秦止岸很意外:“不是與何公子他們有約麼?怎麼就回來了?”

蕭珩邊走邊把扇子扔了給他:“被戚家那刺兒頭給絆住了!”

秦止岸微愣,跟進來:“梁家這事兒王爺也去了?”

蕭珩笑了下,沒吭聲。

還是隨後進來的彭胤忍不住把前後事給說了。然後道:“我和王爺今兒才見識到戚家護短不是蓋的。

“戚子煜那架勢,你橫豎挑不出他一點錯處,就連梁永琛那種慣會耍嘴皮子的文官都不能說他哪裡做得不妥,有飛揚跋扈仗勢欺人之嫌。

“後來就是趙胤把兵部的左大人請來了,戚子煜也還是應對得滴水不漏。

“戚家這幫子人,的確不好惹!”最後他做出陳詞。

秦止岸聽完望著蕭珩:“戚子煜都這麼強勢,王爺在戚姑娘那兒,豈不是會很艱難?”

蕭珩沒吭聲,半晌後他直了腰,望著窗外道:“我艱難,你以為燕棠就會很容易?”

秦止岸想了想,凝眉點頭。

確實,都不容易。

……

這事街頭巷尾很費了幾天時間才漸趨平靜。

人們對於戚家毀宅不倦的精神也是為之驚歎。

眼看著從武寧伯府拆到兵部郎中府,這次拆到了當朝閣老的侄子、太仆寺少卿的府上,而且戚家居然未費一兵一卒,隻不過是動了動嘴皮子,這就令得梁永琛自己動手把宅子扒了,也還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

梁永琛心裡究竟慪著多少氣,世人不必多猜也能知道了。

城中某處小樓裡,中原富商打扮的孟恩立在窗前,凝眉望著樓下湖邊的柳絲,說道:“燕棠怎麼會淌這趟渾水?他不是向來不屑沾染這些事的嗎?這不像他的風格。”

“的確不像。”他身後珠簾裡有人道,“但是近期關於燕棠與戚繚繚相關的消息卻也不少。

“將軍久居塞外,恐怕還不知道有人傳言,去年校場大會上,燕棠曾經拖著戚繚繚的手穿過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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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獎賞我吧

“哦?”孟恩轉過身,“你的意思是說,燕棠是因為愛慕著戚繚繚,所以才露麵出頭?”

珠簾內的聲音道:“少年男女之間也就那麼點事。燕棠九歲起執掌王府,性子被磨練得沉悶壓抑。

“這麼多年從未曾對哪個女子有過綺念,一旦遇上動情之人,自然一發不可收拾。”

說到這裡這人又道:“但是楚王蕭珩今日也在現場,這卻讓人有些意外。”

孟恩扭頭看了眼屋內:“我聽說這個蕭珩在京師各府很是吃得開?”

“何止是吃得開而已?”屋內道,“這蕭珩不光是深得皇帝與太子恩寵,在京外寄居多年,卻行事從容,不急不躁,至今為止也沒聽說有過什麼差池。

“原先京中一些權貴私下裡還略有些擔憂,怕他不慣高門規矩,如今卻已然摒棄了偏見,大多對其稱頌有加。”

孟恩沉%e5%90%9f:“那看起來倒是個有城府的。”說完他又凝眉:“他無職無權,不是我關注的目標,說說燕棠和戚家。”

“將軍錯了。”珠簾內人影晃動,“在圍場裡,蕭珩曾經與燕棠起過衝突。

“那日燕棠的箭被換,蕭珩自告奮勇前去送箭,但是箭帶進去了,他卻尾隨在燕棠身後遲遲不送上去,直到後來危急之時他才露麵。

“而後燕棠便將之痛毆了一通。至今為止二人仍然不甚相和。”

“有這回事?”孟恩略訝然。

珠簾內微吸氣,說道:“此事千真萬確。”

“那很好。”孟恩直腰道:“有這蕭珩作為燕棠的對手,一定會很精彩。”

說完他又沉%e5%90%9f抬頭:“此事我會關注。我找你來,是眼下那件當務之急。辦好了它,我們再來研究燕棠。”

珠簾內歎道:“明白。我也急。”

……

基於程敏之和邢爍目前沒法兒行動,戚繚繚又想防範梁永琛,因此深覺人手緊缺。

翌日早起打聽到燕棠還沒出門,便就到了王府尋到他,說道:“你能不能讓湳哥兒回來算了,我找他有事。”

燕棠正忙著對鏡整衣襟,也沒空多問,隨口就應了。

戚繚繚趕著上學,也沒多留。

燕棠回神追到窗戶口:“放了學過來用午膳!”

戚繚繚在晨曦下回頭:“我要吃醬羊肚還有紅燒蹄膀!”

燕棠笑道:“管夠!”

……梁溧前世今生的軌跡有異或許隻是巧合,可是加上他去的是五軍營裡管著檔案的差使,總讓人想要把這變化的原因找出來才夠放心。

眼下邢爍和程敏之都打殘了,隻有燕湳還是鮮活的,戚繚繚隻能找他出來幫忙了。

燕棠隨後去了後院尋葉太妃。

葉太妃正在用早膳。他到了跟前為昨日的事躬身請罪。

葉太妃冷笑:“王爺真能耐啊。”

燕棠並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