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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不能吟 青銅穗 4384 字 6個月前

須得承擔相應後果。

但既然她明知道他是故意的,這手還真不好隨便下。

她是有著二十四五年記憶的成熟靈魂了,有些事做不做,能不能做,做了有什麼後果,必須事先想清楚。

她扭頭看她一眼,說道:“照你這麼說,我豈不是更不能送了?”

“誰說的?怎麼不能送?”蘇慎慈說,“又不送什麼要緊的東西,紙啊筆啊什麼的都可以,到時候大夥都送,也不是私下給。

“我都不拘這些規矩,你哪裡來的這麼多講究?”

說完她又歪著腦袋笑:“當然了,你要是想偷偷送點意義非凡的給他,我也可以裝作不知道。”

戚繚繚嘖地一聲斜眼睨她。轉而又道:“那你們打算送什麼?”

蘇慎慈道:“我問了我大哥,他說他跟淮大哥子煜他們幾個合送一台戲,請了三個名角兒過來唱堂會。

“小薇說她送硯台,那我就送幾枝狼毫好了。雖然他是個武將,但我也不能送把刀給他不是?”

戚繚繚覺得這些簡直毫無參考價值。

算算日子還有好幾天,也就暫且不提了。

今日雪下得很大,放學前戚子湛來問戚繚繚想不想圍爐煮古董羹?

戚繚繚正想邀蘇慎慈上戚家玩兒,聽他這麼一說,當即就把程敏之他們幾個還有邢小薇、程家姐妹給叫上了。

蘇慎雲在後方瞧見,那目光很是不爽。

戚子泯回來就讓人把園子裡臨湖的徊雪亭給收拾了,燒了炭,戚子湛直奔廚院操刀。

靳氏剛好去庭前梅樹下剪梅回來,身後的戚子卿披著皮裘玉麵長身俊美非常,卻抱著一大枝梅花乖巧地跟在他母親後頭。

進門看到戚子泯引著戚繚繚她們呼嘯一路路過影壁,就忍不住喊道:“慢點兒!看摔著了!”

幾個人便又停下來跟靳氏見禮。

靳氏笑%e5%90%9f%e5%90%9f跟他們打招呼。邢小薇她們又起哄叫戚子卿:“三哥也來啊!”

戚子卿笑得跟謫仙似的:“不跟你們玩兒。”

戚繚繚就拉著姑娘們要先回自己院裡暖身。

剛跨步,院門外就又有人進來了,以為是程敏之他們仨兒,正要招呼,哪知道來的卻是穿著玄服蟒袍,束著鑲上了貂毛的大氅的一人。

“你們好熱鬨!”蕭珩停在門檻下,笑微微望著他們一眾人。

戚子卿微愕,隨即塞了梅枝給下人,迎下石階來:“這麼冷的天,王爺倒是不畏苦寒。快屋裡坐!”

蕭珩走到廊下:“你這梅剪的不錯。”又看向戚繚繚:“刺兒頭,好久不見。”

戚繚繚忍不住想翻白眼。

都不知道這麼大雪天裡他怎麼跑到泰康坊來!

說真的,如果不是在秋狩途中已經被他搭過幾回訕,她定然要懷疑他此番衝著蘇慎慈來的了。

哦,對了,蘇慎慈!

想到這裡她立時朝他看過去,隻見他正跟旁邊站著的蘇慎慈邢小薇,以及程家姐妹打招呼。

但也都隻是微笑致意而已,並不見得對任何一個格外特殊。

這不合理呀……

照他前世裡朝三暮四妻妾成群,連杜若蘭那種都走過路過沒想錯過,眼下見著這麼多姑娘怎麼可能這麼平靜?

邢小薇和程家姐妹倒罷了,圍場裡早就見過不少回,也算是半熟了。

可蘇慎慈他卻沒見過,前世見第二麵時就對她另眼相看了,後來日子還對著她情話說了幾籮筐,這時候怎麼就沒一點端倪?

這家夥果然有鬼!

“小姑姑,彆擋著路啊!”

戚子卿不知幾時到了她跟前,蘇慎慈也在扯著她往旁邊避。

而蕭珩正在微垂頭笑微微望著她。

她扯了扯嘴,把路讓開。

蕭珩卻停下來,目光落到她手裡書本上:“剛放學?”

這個時候翻臉她會大約被戚家打死,戚繚繚點頭:“是啊,王爺。咦,你臉上的傷好了?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像豬頭了。”

靳氏在後頭掐了她一把,她便又扯了扯嘴角。

蕭珩卻笑道:“難得你這麼關心我,多謝了。”

戚繚繚不願跟他扯,等他跨門,便也拉著蘇慎慈往園子方向去。

蘇慎慈反應倒正常,前世裡她本來對蕭珩也並非一見鐘情,隻不過他嘴上抹蜜,尤其是她這種涉世未深的閨閣少女,年少無知嘛,這才掉進了這個泥坑。

蕭珩不去撩撥蘇慎慈,一定程度上也讓她放了些心,又或者說她相形之下反而樂意看到這樣的局麵。

好歹她是有防備的,如果他真不老實,衝著她來顯然比衝著蘇慎慈去會讓事情變得好控製很多吧。

“繚繚,這就是楚王?為什麼我覺得他有些眼熟?”

跨了園門之後蘇慎慈忍不住問她。

先前她行禮的時候就忍不住在心裡納悶了,這個楚王,不分明就是上次戚繚繚畫過畫像的那個人嘛!

“你認錯了。”戚繚繚袖手瞥她,“我畫的是個豬精。”

……蕭珩剛進了戚子卿院子,戚子煜就聞訊過來了。

他原本是還要去趟兵部拿東西的,但心知此刻戚繚繚就在府裡,而且今日大雪,燕棠隻怕也不會出去,知道他們這些人一閒就少不得會出夭蛾子,因此索性也懶得出去了,讓人下去備酒菜,親自陪著。

戚子赫恰好回府,聽說家裡有客,換了衣裳隨即也往三房來,半路遇見歡蹦著往後園子裡跑的戚子渝,一把抓住他:“看把你給樂的,乾嘛去?”

戚子渝道:“六哥煮了古董羹,咱們和小姑姑她們要在水榭裡賞雪吃肉呢!”

戚子赫嘖地一聲:“倒會找樂子!”

第248章 人模狗樣

徊雪齋裡濟濟一堂,十分熱鬨了。

戚繚繚夾著薄如蟬翼的羊肉往油湯裡滾,就著戚子湛自釀的桂花酒,吃的暢快淋漓。

不可否認,隨著蕭珩的出現,對前世裡未曾看清的一些自身遭遇的真相顯露,她還是會有一些情緒的。

比如說現在一想到蕭珩前世裡居然滿嘴謊話把她耍得團團轉,她就覺得他這世被十七八個齊齊給他戴綠帽子實在還太便宜他。

誰願意像個傻子似的被人耍得團團轉呢?

他於她無情,這事兒本身不讓人生氣,杜若蘭的出現早已經使她明白,哪怕是他對有過一些歡喜,一些甜蜜表白,都隻能代表曾經,不能代表將來。

她擁有的與他相對好些的回憶,總共不過隻有婚前的半年與婚後的半年。

這前後一年的時光,就是再美好也被後來的歲月磨滅得乾乾淨淨了。以至於她如今很多相處的細節都已經回想不起來。

那些所謂的愛戀的心情,除了留下道影子證明她情竇已開,其餘也已經如同被水衝洗過。

所以反倒是後麵烏煙瘴氣的日子讓人刻骨銘心。

但她當初其實還是認為他跟她求婚的初衷還是因為喜歡著她的,隻不過他的愛並不長久,也並不唯一,如此,他對她沒有情了,便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所以所有的愛恨都可以放下。

然而他若是這一世對蘇慎慈沒有任何異樣心情,那豈不是等於他前世也騙了她?!

她以為的感情不能長久,實際是上因為那家夥從頭至尾就沒對她有過彆的心思,是連一點點的喜歡都沒有過,完全基於是欺騙她的目的?

她居然被他當傻子耍了八年!

被掀起的這種情緒,就已然無關於男女之情了。

這個或還可以且不提,畢竟是前世了,可關鍵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宮闈很穩定,他不像是、也沒有機會和理由爭權奪位,那他為什麼要娶一個他壓根就不喜歡的蘇慎慈?!

如果純粹是有目的的接近,前世裡某些事就能解釋得通了,婚後他不要孩子,是否因為根本就不想讓她生他的孩子,畢竟有了孩子可能就有了牽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半年後有了杜若蘭……他既然是懷著目的娶的蘇慎慈,又怎麼可能會被杜若蘭勾引?

所以杜若蘭的出現,莫非就是他利用來讓她自行放棄給他生孩子的念頭的棋子?

不不不,前世的這些都不重要了,至少眼下不必去深想。

她該想的是,為什麼這一世他又不衝蘇慎慈來了,而衝她來?

難不成,他也是還魂重生的?

還是說他這世所圖的目標有所改變?

然而仔細想想,前世裡他並沒有從她身上,或者說蘇家得到什麼。

事實上因為她與蘇家的戰爭,他一直是堅定站在她這邊的,否則的話當初她也不會決定交付真心。

哪怕是她與他失去夫妻之實,他對蘇士斟一家也沒有過任何公事外的親近之舉。

而退一萬步說,就算這些全都能天衣無疑瞞住她乾下,按當時情況,蘇慎雲地位可比她高多了,他想圖謀蘇家人脈勢力,那完全可以直接娶蘇慎雲。

彆說什麼有可能他查過蘇慎雲私生女的身份有所顧忌,他堂堂楚王,既有給孤苦無依的她撐腰的能耐,還能連這點事情都應付不了?

那就很可能不是圖的蘇慎慈與蘇家本身了……

那除此之外,蘇慎慈還有什麼可圖呢?

“繚繚慢點吃!”

邢爍他們另有一桌,端著酒杯剛好走過的時候看到她正不停往嘴裡塞肉,不由提醒她。

戚繚繚覺得自己嚼的是蕭珩的肉!

……這頓飯吃完也就到晌午了,恰好黃雋也來了,便又接著再吃了一撥。

燕湳回到王府時燕棠也恰好回來。見他紅光滿臉地,不由凝眉:“上哪兒野去了?功課做了嗎?交給你的賬可都對過了嗎?!”

燕湳趕緊說:“我們在繚繚家吃飯。功課沒做,我這就去!”

燕棠聽說是去戚家,陰黑的臉色隨即緩了緩。

燕湳小跑了幾步卻忽然又小跑回來:“忘了告訴你,剛才楚王也在戚家。”

燕棠臉色又轉黑。

燕湳忍不住數落:“你說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逮著我不放!有空能不能彆成天到晚老呆在外頭?也往隔壁去走走,混個眼順?

“也不想想,你幫人家爹和大哥處理朝政,忙得連自個兒媳婦兒都顧不上陪,結果這倒好,人家倒是閒得三天兩頭往泰康坊裡躥。

“回頭人被拐跑了,看你上哪兒哭去!”

燕棠凝眉瞪他:“哪那麼多廢話!”

燕湳被瞪噎住。

燕棠門下站了站,又轉身問他:“他最近老來晃?跟繚繚說什麼了?戚家對他什麼態度?”

“你不是嫌我廢話嘛!”

燕棠伸手來揪他耳朵。

他跳起來:“都跟你說了三天兩頭過來了,還問!跟繚繚噓寒問暖什麼的,怎麼討好就怎麼來唄!

“且他還打扮得人模人樣的,對戚家上下客客氣氣,跟子卿哥他們早打成一片了,侯爺對他也很有好感。”

燕棠盯著他看起來:“三天兩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