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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不能吟 青銅穗 4368 字 6個月前

,事情就沒必要再弄複雜。

而且就算戚子煜反應再迅速,她也不認為他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搜集到榮之渙犯罪的證據。

“這誰乾的?”

她直覺是人做了手腳的,不然不可能那麼巧。

紅纓微頓:“這就不清楚了。侯爺他們也都在議著這事,但眼下沒有眉目。”

戚繚繚凝眉想了會兒,就自她籃子裡抓了個橘子,下了院子。

不管怎麼說,這的確是好事兒。

杜家沒有了兵權在手,就是個紙老虎了。

杜家落得如此境況,都是杜家姐妹害的。

杜若蘭癱在床上,餘生都不會好過。

杜若筠也好不到哪裡去。她便是沒缺胳膊沒缺腿兒,也自有杜家的人令她自顧不暇。

害得自己家裡連統兵權都給沒了,杜襄以及她那些兄嫂們還能看她順眼?還能容她舒舒服服當她的大小姐?

給敵人製造內部矛盾,借力打力,而且這力還無限期長,沒法兒讓人不爽。

……屯營大閱剛過,接連三日屯營裡都歇假。

近來街頭除了戚家與榮杜兩家的矛盾糾紛之外,就剩下燕棠在校場勝出秦王蕭蔚的消息了。

“如今街頭巷尾說的都是王爺與秦王那場比拚,據早上才回京的同僚說,這兩日消息都傳到京外了,許多往來燕京的商人都在傳說王爺在校場的英勇呢。”

黃雋前來上課時,特意提前了兩刻鐘到達,跟戚繚繚和戚子湛他們說起街頭風聞。

戚繚繚也聽得津津有味,燕棠風頭壓過了蕭蔚,她暫且就可以安心了。

至於將來萬一作戰,皇帝究竟會選誰掛帥,至少能有蕭蔚的份,就一定會有燕棠的份。

也就是說,隻要燕棠的能力得到了印證,哪怕萬一他不能掛帥,就是隨行出征也是好的。

“除此之外還有杜家兩位小姐的傳聞。”黃雋喝了口茶,又說:“打從前兒開始,城裡最火爆的十三間茶樓裡都在傳說杜家小姐們仗勢欺人事情,反響十分惡劣,也不知道是這麼大手筆乾的。”

這個戚繚繚倒是也聽說了。

“聽說杜夫人曾想把她遠嫁,隻不過背著案子在,如今也是不用指望出閣了。”

紅纓夜裡給她鋪床時,這樣說。

“戚繚繚”的人命官司,到這裡才算是真正結了。

學堂裡開始就少了兩個人。

小夥伴們那日有些在場,有些沒在,總之得知這件事後都覺得杜家姐妹的行為令人發指,課間就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議論。

這熱烈場景與昔日控訴蘇慎雲之惡行時不相上下。

蘇慎雲不敢加入討論,心虛地在課桌上寫字,到了放學便就匆匆走人。

這麼一來倒也被震得老實了不少。

泰康坊風氣因而變得端正起來,就連平日裡沒事兒便就邀眾聚賭的下人們也老實了不少。

因著秦王一行還在燕京,靖寧侯吳國公等勳貴少不得得陪同陪同,戚子煜他們也常與蕭翌兄弟應酬。

這自然少不了燕棠,在王府宴請了他們之後,又要引他們前往屯營巡視,以及還有與兵部集議西北遼東防守,還有就是烏剌的動向。

戚繚繚他們的擒拿便就停了。

沒事兒的時候她自己在府裡練,戚家也有演練場,雖然沒有王府的寬敞,可白天他們都出去了的時候,夠她一個人用的。

燕棠教過的擒拿她已經基本掌握要領,缺少的隻是熟練度,除此之外還有就是她的力氣還達不到足夠強,因此哪怕是很有力量感的招式,在她手下也顯得有些軟綿綿。

戚子赫有時從旁邊經過看見了,就道:“你這是擒弄還是耍猴呢?”

戚南風不知自哪裡噗哧一聲笑出來。

戚繚繚撿了顆小石頭在手心掂了掂,然後擊中廊下打呼嚕的貓尾巴。

貓尖叫著跳起來,四腳踩住身邊戚子赫肩膀,再跳上他頭頂,借力一躍,上房了。

戚子赫梳得溜光的發髻被抓得稀亂,氣得追過來,戚繚繚撒腿往沈氏房裡一衝,藏在正看對牌的沈氏身後。

沈氏一對牌輕抽在戚子赫胳膊上,把他轟出去了。

傍晚戚子煜回來聽說這事,就衝她道:“日後我來教你。彆去麻煩人家阿棠了。”

戚繚繚吃著柿子說:“我也沒聽他說過麻煩。”

“人家不說就代表沒有了嗎?”戚子煜挺直腰睨著她。

“做人得自覺,非得人家又凶神惡煞似的把話說白了,你心裡才高興不是?”

戚繚繚想了下,認真地道:“他也好久沒有對我大呼小叫的了。”

“江山易改,秉性難移!”戚子煜邊磕著花生邊深深看過來,“你見過會變小白兔的虎狼嗎?”

戚繚繚搖頭。

“那不就得了!”他戳她的小鬏鬏,“這世上複雜的人心多著呢。彆整天傻乎乎的,將來被人拐了都不知道。”

戚繚繚身為姑姑,竟然也覺得大侄子如此這般的訓導總是很有道理,讓人無法反駁。

如果戚家不是這麼和諧,這世子之位要靠競爭的話,估摸著以他這副如同山路十八彎的心思,把位子爭下來也會是輕而易舉。

蘇慎慈近日見著她就露出極為曖昧的笑容。

暖昧到什麼程度呢?即便是這個人就是她曾經的自己吧,也還是能讓她打激靈的地步。

“有什麼話你就說,這麼陰笑不厚道。”

早上去學堂,剛好下過一陣雨的院子裡,蘇慎慈看看她手逐漸好起來的手,又媒婆似的笑眯眯地看起她來。

她往秋千架上一坐,就這麼說道。

第195章 你們幼稚

“那天阿棠比賽完,你跟他去哪兒了?”蘇慎慈挨著她坐下,眼裡寫滿了八卦。

自打聽燕棠說他心裡有了人之後,她就很少跟他碰麵了。

就是碰見了也隻是說幾句話就散了。

所幸她知道了這八卦的另一方,可以讓她毫無壓力地打聽。

“沒乾嘛呀。”戚繚繚聳肩,眨眨眼睛敷了個衍。

“那你後來為什麼騎著阿棠馬回的屯營?”蘇慎慈輕哼,“還有他贏了之後牽著你走出的校場,把你護得跟什麼似的,彆以為我看不出來!”

“看出來又怎樣?”戚繚繚側眼睨著她,“就去附近走了走,說了幾句話,又沒乾彆的。”

蘇慎慈抓住她的手:“彆回避了,阿棠他喜歡你!”

戚繚繚道:“彆瞎說。”

“是真的。”蘇慎慈凝重地道:“前不久他就跟我說過他心裡有喜歡的人,當時我猜過是不是你。

“可我也覺得不可能,但現在我相信了。那天他牽著你出去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活’的,——你懂我的意思嗎?

“如果說之前他是個老古板,但他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他變得不同了,他是真的喜歡你。”

戚繚繚不知道燕棠居然之前就跟她說過這事兒,一時沒有反駁。

她看著對麵屋簷垂下的夾著黃葉的藤蔓,說道:“就算是真的,我也有不接受的權利不是?

“兒女情長在七情六欲裡,是最不值得去付出的一種吧?

“難不成他要是說句喜歡你,你就會改變心意去接受他麼?——這種事情還得看緣分。”

“你怎麼會說出這種話?”蘇慎慈搖著她胳膊,“你不相信這世間有值得追求的愛慕之情?”

戚繚繚頓了下:“我信。”

默了下,她又說道:“這麼說吧,不是燕棠不好,而是我不需要。”

她從來不懷疑這世上有足能使人為之獻身的兒女之情在,如戚家的男兒對他們的妻子,如蕭謹對戚如煙。

不然的話她又何必再堅持讓蘇慎慈去尋找什麼真愛?

可是她信這個東西,不代表她還渴望擁有。

她在楚王府呆了八年,後來的每一天都是在為自己當初的錯愛而付賬。◎思◎兔◎在◎線◎閱◎讀◎

人總不可能要被一顆石頭絆兩次不是嗎?

如果不是那八年,不是死在楚王府,她不會變成戚繚繚,更不會有機會讓燕棠認識一個這樣的她。

正因為有著那八年,她才再也不想重新經曆一遍。

動心去喜歡一個人,哪怕是回應一個人的追求,都太辛苦了。

燕棠真沒有什麼不好,他兩世為人都有口皆碑,他是個英雄,心中有大義。

他也是個凡人,有七情六欲和喜怒哀樂。

而且他還確確實實潔身自愛,縱然她不知道他將來是否也會有移情彆戀的那日,可的的確確,到目前為止,她認為他不負盛名。

他確實跟蕭珩不一樣,但是那又怎樣呢?

她終究輸不起。

她再也不想為誰無謂地蹉跎光陰,這一世,她是要肆意灑脫地活到最後那天的。

蘇慎慈到底年輕,對她突然的沉默有著另外一種理解。

“你是有了喜歡的人嗎?”

“彆瞎想了。”戚繚繚睨她。又道:“倒是你,你二月就及笄了,自己的婚事又有什麼打算沒有?”

不說這個倒是快忘了,這都九月了,蕭珩便是這個月的生日,他是明年回京,到時候她跟他這段孽緣又要怎麼辦?

……蘇慎慈對自己的婚事依舊沒有想法。

跟戚繚繚一樣,她對自己目前的狀態挺滿意,說實話隻要蘇慎雲不出夭蛾子,她並不急著離開。

戚繚繚又想起之前讓戚子泯去盯姚氏,問了問子泯結果,他說道:“姚氏前兩天搬出姚家了,是蘇大人下令給她的。

“據說搬過去的當天夜裡他就過去了,屋裡傳來有姚氏的哭聲,說些什麼卻不甚清楚。但蘇大人出來之後臉色十分難看。”

戚繚繚凝眉,蘇士斟與姚氏之間有幾分感情的她知道,但她卻不明白了,既是有感情,這種時候豈非越是不適合再見麵?

他還想姚氏能跟他說些什麼?說了又怎樣?他還打算把她再接回來不成?

……又或者,他是想知道真相,然後再對付蘇沛英和蘇慎慈?

這個老賊……

她說道:“再盯著吧,碰上姚氏出來,就來告訴我。”

戚子泯覺得姚氏短期內是不可能出門的,不過也還是答應了。

蘇慎慈接連多日遇不上燕棠,這日傍晚好容易聽說他回來了,嗖地就找到了王府。

“好啊!你居然騙我!上次我問你那個人是不是繚繚,你還說不是!”

秦王府的人還在京師,五軍都督府與兵部的人近來都很忙。

燕棠接連多日早出晚歸,下巴上胡茬都冒出來淺青淺青的一層。

身上盔甲沒來得及除,眼窩周圍也略顯憔悴。

聞言他疲遝地往前廳椅上一坐,就盯著對麵屋簷下兩隻正蹦噠著啄食的麻雀看起來。

瞧瞧,連人家麻雀都成雙成對的……

“你怎麼不說話?!”蘇慎慈不高興了。

他收回目光,端了茶:“她跟你說什麼了?”

蘇慎慈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