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跟蘇沛英兄妹對立的局麵是不會改變的。
一個到最後都死死壓製著親生的嫡長子的人,怎麼可能會有什麼悔過之心呢?
就是有,她也絕不會相信!
姚氏母女目前風平浪靜,蘇慎雲因為還在養傷,也沒有露麵。
騎馬的事暫且擱淺。
翌日正準備去學堂,就聽翠翹來說靖寧侯在尋她說四夷館請先生的事,她心下激動,先奔去了前院。
上完早朝回來的靖寧侯就把去過四夷館給她請到先生的事給說了。
“教書的先生雖然年輕,卻很有學問,也是個規矩人,你既要學,可不許胡鬨!也不許欺負人家!”
第065章 混帳的她
戚繚繚高興不已,問明了什麼時間可以去他們衙門,便就又在侄兒們的“護駕”下念書去了。
門下恰與杜家姐妹撞了個正著,男孩們把%e8%83%b8一挺,那二人便就咬緊著下唇進院裡去了。
燕湳從沒見過燕棠這樣的火氣,自打前兩日被他踹過屁股,這兩日直接去了他外祖家葉府,今早是直接從葉府到的學堂。
程敏之覺得他這樣是沒用的,因為如果他哥真要收拾他,完全可以撲到葉府去接著踹。
邢爍覺得有道理,但他擔心的是另一層:“我就怕日後他真不準湳哥兒跟我們玩兒了。”
說到這裡,燕棠簡直是討人厭的存在。
他自己從來不搗亂不生事,堪稱世家子弟的標竿,人人家裡都拿他作榜樣教訓孩子,已經夠可惡了,他卻還不準彆人找點樂子玩玩兒。
戚繚繚也以為然,前世他們的交情就算過去了,就憑他還之前還坑她銀子,還說她不衿持來說,是夠可惡的。
眾人紛紛表達意見,燕湳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那我放了學還是老實回去好了,他踹完我泄完了火,過幾天也就沒事了。”
“這哪行呢!”邢爍說,“也不能由著他打。”
“可又怎麼辦呢?”燕湳攤手,“總得讓他把火給消了。”
戚繚繚琢磨著,就說道:“這麼著吧,你就回去跟他說,最近跟我鬨掰了,不會跟我一處玩了。
“你痛定思痛,覺得的確不應該跟著我胡混。而我則被我哥揪到四夷館去學韃靼話了,知道我倒黴,他多半心情要好些。”
反正他惱的是她嘛,怪她帶壞了燕湳,隻要燕湳不跟她玩,他還有什麼必要糾纏著?
幾個人卻因為她後麵的話吸引了注意力:“你要學韃靼話?”
戚繚繚少不得給他們解釋一通。
燕湳放了學果然就老實回王府去了……
靖寧侯給戚繚繚找的這位先生姓黃名雋,是四夷館的通事,祖籍便是遼東那邊的。
自幼熟悉草原語言,家境不大好,雖是搬進了京師,家裡年邁的祖母,寡母以及一個幼妹,可都靠他在衙門裡這點微薄薪俸養活著。
昨日靖寧侯來串門,找到少卿大人閒聊時,說起想給家妹尋個先生的事,他從旁聽見遂就毛遂自薦了。
當著少卿大人的麵,靖寧侯許他二十兩銀子的重酬讓他教會,先付五兩定金,教完了付餘款,教得好了另有酬謝。
有這樣的優厚條件,黃雋自是不敢怠慢,擬定了每日下衙後戚繚繚到衙門來,就著館內的書籍進行教授。
自己也提前做好了教案,準備打起精神來應付這位傳說中有“泰康一煞”之稱的女弟子。
戚繚繚乃是有心求學的,當然不會亂來,自此每日裡風雨無阻的趕至。
金林衛衙門距離四夷館並不甚遠,經常燕棠巡邏時還要路過。
那天燕湳回來後燕棠本是要接著訓的,不過聽他說戚繚繚跟他鬨掰了,他便就住了手。
禍根孽胎就是戚繚繚,隻要她消停下來,燕湳也歪不到哪裡去。
但他又有些不信,那孽障什麼時候有過正形?
簡直是走到哪兒打到哪兒,先是杜若蘭,後是杜若筠,然後是榮望,又是會同館!
他們這幾個也是打小棒打不散的團夥,怎麼會突然就鬨掰了?
他也就是將信且信而已。
下晌例行帶著兩個去各處崗哨巡邏。
路過四夷館的時候,裡頭傳來斷斷續續地朗讀聲,猛地一聽,就覺出幾分魔音穿腦……
“誰在裡頭?”他麵肌一顫。
身邊金林軍打聽了一路過來,說道:“是靖寧侯府的二小姐在館裡學番語。”
靖寧侯府的二小姐……
太陽光底下,金林軍們看到他們的副指揮使臉上驀然就凍出了寒霜!
那日裡蘇慎慈把戚繚繚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燕棠隻覺得言過其實。
鄰居們的眼睛是雪亮的,她戚繚繚在坊間生活了十四年,除了戚家和燕湳他們那幫人之外,再沒有一個人像蘇慎慈這樣誇讚過她。
這隻能說明蘇慎慈也不過是被她戚繚繚給蠱惑了而已!
誠然,她是有些特彆之處,那天在小黑屋外他所看到的她,的的確確與往日人前的她很是不同。
那樣危險而直接的她,是當得上蘇慎慈那句“有勇有謀有城府”的。
再有在會同館的表現……
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能夠於聲色不動間把控著那麼好的火候,也是不容易的。
可縱然她有些見地,也仍然是個未曾吃過苦,及未曾麵臨過挫折的紈絝女,她有無城府,出不出色,又與他有何相乾?
反正他已是堅定信念再不與她有什麼瓜葛……
……不!
眼下她在四夷館學番語?
這怎麼會?!
他扶劍凝立了片刻,凜然的目光便就下意識地透過大敞的門往裡投過來。
……頭幾天都是學口語。
黃雋簡直一個蘿卜一個坑,恨不能把要教的內容掰碎又嚼爛喂給戚繚繚。
但戚繚繚讀書自有一套方法,雖然是從來沒有接觸過的語言,這麼跟上來倒也不算吃力。
燕棠到達衙門外的時候她正在學習簡單詞彙。
本是全神貫注地跟著學習,抬頭的時候不經意就覷見了門外遠遠立著的人。
等看清那銀甲上配著的青銅寶劍,她唇角便勾了勾,也未動聲色,繼續學自己的。
到下課時她起身與黃雋道:“明日我姐姐家老太妃做壽,我得告個假。”
黃雋早聽說過戚家這位二小姐的威名。
原本是提著顆心在教她的,卻沒有想到兩日下來她不但未曾有一絲頑劣淘氣的跡象,而且還懂得舉一反三,功課做得認認真真,心裡早就已經知足得很。
遂忙說道:“二小姐自去忙便是,永郡王府的壽宴在下也是知道的。”
這是個長得十分清秀端方的年輕人,衣著樸素卻乾乾淨淨,有一副同樣很清亮乾淨的眉眼。
戚繚繚看他這副老實樣,不由笑起來:“回頭我給你帶好吃的來!”
黃雋被她突來的笑容一閃,連忙低頭:“不敢。”
第066章 看到肉嘍
燕棠漠然地瞧見,隨即又漠然地走開了。
他如今對這種場麵已經見怪不怪,她戚繚繚要是真能規規矩矩地上課才叫稀奇了。
帶著人繼續把接下來的那半圈走完,承天門下竟又遇見了正要出宮的黃雋。
他兩腳慣性地往前走了幾步,忽而停住,腳尖一轉,又走過去迎上他了。
“……王爺!”黃雋不期遇見,連忙俯身行了個禮。
燕棠點點頭,看著他後腦勺,說道:“都下衙老半天了,怎麼還在這兒?”
“回王爺的話,下官近期受聘給靖寧侯府的繚姑娘教書習番語,因此晚走了些時候。”
黃雋腰身直了直,但兩眼仍恭謹地望著腳下,回答說。
燕棠也看著他布靴上的粗線,說道:“侯爺怎麼忽然想讓她來學番語?”▲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層,下官不甚清楚。”
黃雋鼻尖上有細膩的汗意,人都說這位年輕的王爺甚少主動與人打招呼,眼下看來不像。
俊美無儔到跳出了普羅大眾階層的他,此刻身披銀甲腰挎寶劍站在同前,令他這個小官吏感到很有壓力。
感覺到他目光仍落在自己身上,為了緩解窘迫,他隻得又補充了一句:“繚姑娘看上去對韃靼話頗有興趣,許是姑娘自己想學。”
燕棠盯著他半躬的腰看了半晌,才又緩慢地收回目光看向天際。
她對韃靼話有興趣?
究竟是對“話”感興趣,還是對“人”感興趣?
念頭鑽出來,他又對自己的行徑感覺到有些羞恥。
原本他端正清白,從來不想什麼齷齪的事情,自打被她戚繚繚染指,卻像是不由自主總會想歪……
果然近墨者黑。
他淡淡掃他一眼:“得學多久?”
“以繚姑娘的用心,不出意外的話,應是一兩個月左右,就可以了。”黃雋回答。
被他這麼掃視過來,天氣好像越發熱了,背上被他盯過的區域,也仿佛有些冒汗。
戚繚繚又不打算來四夷館當譯官,能跟胡虜們進行日常對話就成了。他這麼回答,應該不會出錯。
但是燕棠又靜立著不說話,他卻也不知道他究竟什麼意思。
“王爺……可還有事吩咐?”他望著他足下革履問。
“學個韃靼話何須兩月?一個月教會足夠了。”燕棠說。
黃雋有些為難:“繚姑娘縱然聰慧,一個月也委實困難些……”
“教不會,那就是你無能。”
燕棠抬手撫撫手腕,瞥著他,又淡淡道:“還有,戚二小姐是貴胄淑媛,你直稱繚姑娘,仔細侯爺與世子不悅。
“為了你的前途著想,也該注意下該有的禮數。”
黃雋屏氣望著地下,半日才頜首:“是。”
燕棠盯著他背影直到消失才往衙署走去。
剛拐了個彎,前方就閃出個緋衣緋裙如同一團火焰般的人影。
“王爺好威風,嚇得我的先生連頭都不敢抬。”
戚繚繚抱著胳膊擋在他公事房門口,似笑非笑望著他。
燕棠凝眉望了她半刻,隨即回頭看了看四處。
“不用看了,親軍十二衛各指揮使都跟戚家交情爛熟,我戚繚繚以往也沒少進宮,金林衛的人大多認得我。
“都知道我跟王爺是老相識,我來找你,怎麼可能會阻止我。”
戚繚繚坐上欄杆,晃著兩隻腳丫子歪頭望著他:“還是說說,你剛才都跟黃雋說什麼了吧?
“是不是在恐嚇他辭了這份差事,不要教我了?”
燕棠不想理她,木著臉越過她,推門進屋。
戚繚繚隨即跟進去,往他書案後太師椅上一坐,端起侍衛們給他晾好在桌上的茶來。
燕棠沉臉:“下來!”
戚繚繚靠進椅背,兩手搭在扶手上,越發坐得穩當:“讓我坐坐又不會少塊肉!
“王爺剛才去四夷館,是為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