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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抽筋,冷汗直流,才終於用腳尖夾住了花瓶。

她無法張嘴喘氣,隻覺得整個人都呼吸困難起來。

休息了片刻,林茜茜開始用雙腳控製著花盆,往車廂鐵壁上用力撞去。她不敢弄出太大的聲音,隻敢在車子顛簸出聲的每一個瞬間這樣做。一下,兩下,三下,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上落了下來。

在林茜茜準備片刻的時候,她感覺到車子似乎開上了一段下坡路,道路也更加凹凸不平了。

“砰”的一聲,就是現在。

林茜茜腿上一用力,花盆在鐵壁上撞得碎裂開來。

她心跳得厲害,立刻挪動身軀,伸出手去撿起了一塊尖利的碎片,開始割起了綁住她的繩子。繩子綁得很嚴實,林茜茜好幾次割到了自己的手腕,鑽心的疼,她咬咬牙,硬是一聲不吭,手上的動作片刻沒停。

因為不知道這輛車要開到哪裡去,她擔心自己動作太慢,還沒來得及割斷繩子車子就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終於割斷繩子以後,林茜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撕掉了嘴上的膠帶,又吐掉了毛巾,她終於可以正常呼吸。接著繼續割掉腳上的繩子,活動了好一會兒已經麻掉的腳,林茜茜站了起來,扶著鐵壁,在持續的顛簸之中走到車門前,透過上麵的縫隙朝外麵看。

這似乎是一條寂靜的鄉間道路,道路兩旁開滿了農作物的白色花朵,除此以外一個人也沒有。直接和人正麵衝突接著逃出去的可能性不大。如果對方是兩個人以上,她甚至很可能就地遇害。

就在她的眼睛即將看清外麵情況的時候,車子忽然停了。林茜茜立刻坐回原地,把繩子假裝纏回手上,又自己咬住了毛巾。

她閉上雙眼,感覺到車門開了。

車廂內傳來了車門反鎖的聲音。

車子又繼續開始行駛。

林茜茜忍不住吞咽唾沫,果然是兩個人以上。她慶幸自己沒有輕易的跑出去。

進來的人忽然歎了口氣,他把手邊的花草撥動得嘩啦嘩啦直響。

“小姑娘,你可彆再裝了。我知道你醒著。”

林茜茜眉心微動,仍然沒有張開雙眼。她似乎在哪裡聽過這個聲音,是在……

“還裝呢?”男人說道,“車廂裡有攝像頭,我看得見你的一舉一動。”

在男人說出這句話以後,林茜茜終於想起了他是誰。

張懷民,她噩夢的開始。

她張開雙眼,看見張懷民穿了件白色的工作服,提著個黑色的箱子,對她笑了笑。

幾年的牢獄生活後,他瘦了,卻越發精神矍鑠。

在林茜茜下意識露出恐慌表情的一瞬間,他擺了擺手:“沒事,乖啊,我對第一次整容的小姑娘都是很溫柔的,我會找個衛生的環境再動手,你不用怕。”

林茜茜收起了驚恐的眼神。

她對他也笑了。

“那對整容很多次的呢?你會怎麼辦?”

☆、第68章 終章

第七十四章

車內的空氣幾乎停止了流動。

張懷民似乎也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反問, 楞了一下, 露出一個狐疑的表情。

“你問這個乾什麼?你這張臉,看不出整過的痕跡。”

林茜茜對他隻是微笑,不再說話,張懷民盯著她那張臉, 越來越覺得她似乎有些眼熟, 卻又始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她。

卡車顛顛簸簸一路前行, 林茜茜聽見車外有了車子的聲音,又有了不算嘈雜的人聲。張懷民已經重新封住了她的嘴巴, 她無法求救。很快的, 四周又安靜下去,車子不知道停在了什麼地方。

張懷民揪著林茜茜的衣領下車,她抬起頭來, 看見眼前是一輛乾淨鋥亮的黑色寶馬。時逢生穿了件白色的夾克,戴了頂鴨舌帽, 下了卡車坐進駕駛座裡,又探出頭來對她露出一個微笑。

他躲躲藏藏這麼久, 卻一點也不見憔悴,反而精神煥發似的。

“趙小姐,好久不見。”

林茜茜嘴被堵著,昂了昂頭。時逢生這才反應過來似的一挑眉,看了眼副駕駛座。

他很快對林茜茜身邊的張懷民點頭道:“讓她說話。”

張懷民一怔:“可是她一旦呼救……”

“她不會輕易呼救的。”時逢生笑了一聲,自顧自說道,“這可是一個能在你身邊隱忍五年, 就為了自己能活著出去見男朋友的女人。怎麼可能沒確定好能獲救就隨便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呢。”

林茜茜笑了。

張懷民驚愕的睜大眼睛,他看一眼林茜茜,又看一眼時逢生:“你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頓了頓,他露出一個冷笑的表情,“不可能,林茜茜的臉已經被我整到不能再整了,再整一次,臉早就垮了。”

“閉嘴。”

副駕駛座的人說話了,聲音冷凝得像是冰麵的一塊浮冰。

“還有其他人?”張懷民更加驚疑不定了。

副駕駛裡的人沒理他。

時逢生還是微微笑著,替那人補充道:“先上車,我再跟你解釋。”

沒有人再去管卡車,看來時逢生隻是借用卡車的掩護帶著她出了城。

林茜茜被塞進了後座,和張懷民坐在一起。張懷民撕掉了她臉上的膠帶,讓她能吐掉毛巾說出話來。

林茜茜吐出一根線頭,慢慢的呼吸了一大口,才從後視鏡裡看向副駕駛座上人的那雙眼睛。

“鄭有致?”

鄭有致的聲音沒什麼起伏,淡淡道:“是我。”

“為什麼綁架我?”

“綁架?”他像是有些意外從林茜茜的嘴裡說出這個詞語來,“不,這不是綁架,隻是用了強迫的手段,讓你能留在我身邊而已。”

“我沒記錯的話,我們之間隻見過不到五次麵。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我必須留在你身邊的關係?”

“是你自己招惹我的。”他說道。

林茜茜很清楚他在說什麼,卻故作不懂的詢問是什麼意思。

接著無論林茜茜再說什麼,他都不再說話了。後視鏡裡能看見他的雙眼,褪去了平時的故作爾雅,冷淡得如同對世界毫無眷戀。

時逢生聽她問了這麼多問題,終於打斷道:“其實你有問題要問他,我也有問題要問你。我和你相對比較熟,能請你看在這點交情的麵子上,先回答我的問題嗎?”

“你問。”林茜茜重複問道:“我沒說過不會回答。”

“你似乎絲毫不驚訝我為什麼會認識他,不驚訝張懷民出獄後為什麼出現在這裡,更不想知道我們要把你帶到哪裡去。”時逢生慢慢的陳述道,“因為對你來說,這些事情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是嗎?”

林茜茜心頭一跳,既沒說對,也沒說不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時逢生也不急著要答案。

“一年前開始接近我,在從我手裡救走幾個女人後仍然不肯放棄,你的目標是她們,也不是她們。”他輕輕地用手指叩擊著方向盤,駕駛著車子開過一片漂亮的開著矢車菊的彎路,“我佩服你的堅持和毅力,但很可惜你把堅持用錯了地方。你如果隻是想報複張懷民和我的話,去求你的男朋友其實足夠。”

他像是在說一件彆人的事情,把自己給說笑了:“他好歹是個警察,又是個能控製屍檢報告上寫什麼東西的主任,請他幫忙,這件事神不知鬼不覺就可以做成。何必讓你自己這麼辛苦,到頭來還把自己賠了進來。”

林茜茜終於開口了。

她彎了彎唇角,陽光從車窗外照射進來,照得她的臉光亮一片。

“我隻是不想讓他的手沾上血腥而已。”

“他不是個法醫嗎?手上的血腥還不夠多嗎?”

“他可比你們乾淨。”

“……”

時逢生挑眉,看了眼副駕駛座上的鄭有致。

鄭有致露出了嘲諷的笑容,伸手摸了摸自己耳後的紋身,將頭轉向窗外。

兩個人什麼話都沒說,時逢生卻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點點頭。

“那你就求我,我這雙手臟得厲害,用來替你處理張懷民豈不是剛好?”

張懷民一直一言不發的等著時逢生給他一個解釋,聽到這句話,他眉頭皺得打起了結,聲音裡也不自覺帶了些戰栗。

“你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你說過今天隻是要我幫你再處理一個女人,處理完放我去看我太太的。”他搖搖頭,“你不會殺我的,我能替你解決通緝令的問題,也能幫助你按照你的想法改造那些不夠漂亮的女人。”

時逢生點了點頭,唇角綻放一個溫柔至極的笑容。

“不要害怕,我的確答應過你。雖然你剛從警察手裡出來,一定有很多警察想通過你找到我,但你幫過我的大忙,我不是個恩將仇報的人。”他從後視鏡裡看著張懷民慘白如紙的那張臉,更加放柔了聲音,“我會讓你見到你太太的,相信我。”

車子像是一隻黑色的甲殼蟲,在蜿蜒無人的公路上爬行著,似乎就快要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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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時間,川城市刑偵支隊的刑警卻沒有一個人去吃午飯。

會議室坐滿了人,趙信然用力的把白板拍得“啪啪啪”直響。

“犯人已經出城,定位可能有所偏移。外勤組按照這張地圖上的定位抄近路,在道路儘頭設卡排查,技術組立刻到miangas、rolltheroll,所有林茜茜去過的、可能留下監控錄像的地方,找到她的正臉圖片,打印出來預備!小張小趙跟我隨技術隊一起走,小吳小徐留在隊裡待命,所有人不許吃飯不許睡覺,直到我說這件事解決了為止,散會!”

趙信然沒開警車,而是開著趙西嶼的保時捷。他甚至還刮了個胡須,打理了一下頭發,從車窗外往裡看,看到的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有些疲憊的英俊男士。

誰也想不到,車子的後座上並排坐了三個人。緊張兮兮的小張、被小張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