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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地上。

照片上,林茜茜穿著白色的裙子,淺淺笑著站在隊伍的最左邊。她的身邊站著一個校服係在腰上,手卻搭在她肩膀上,表情裡含著幾分桀驁的男生。是趙西嶼。

翻過照片,背後模模糊糊好像有人寫過字,又在上麵畫過一個桃心。但年月太久,上麵的字跡已經看不清了。

林茜茜認識趙一倩和趙銀銀?

趙銀銀和趙一倩是林茜茜的朋友,所以她同意她們將這些東西寄放在她的屋子裡?

還是說……

有很多可以將眼前情形圓過去的理由,這些理由看起來也很合情合理。秦出卻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服自己。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口破了一個洞,有冰冷的風從洞裡吹進去,讓他冷得手指都在發顫。

他如遭重擊般僵立在房間裡,直到一個電話打過來,將他從回憶裡驚醒。

秦出拿出手機,按下接聽,小吳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了過來。

“秦主任,我是小吳。您之前讓鑒證科做的指紋比對結果出來挺久了,一直沒去拿,剛才她們那邊直接給我送過來了。”

小吳停頓了一下,接著好像翻閱了一下結果似的:“我看看啊……經過50個特征點的比對,兩組指紋相似度在98%以上,可以確認為一個人。”

秦出手裡的手機“啪”一聲掉落在了地上,屏幕摔滅了,再也沒有亮起來。

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小吳的呼喚聲。

“秦主任,您沒事吧?您如果沒事的話就回答我一下!”

秦出低眸,每一次呼吸都沉重得像是快要窒息。

那些被他忽略的細節,一幕幕全都浮現在眼前。

趙一倩在夜色裡對他微笑,認真的凝視著他:“您或許自己察覺不到,在您生病的時候,其實有很多人比您更難受。”

金櫻子盛開的夜晚,趙一倩握住他的手,墊腳親%e5%90%bb他的下巴和雙?唇。

醫院的病床上,趙一倩答應他林茜茜會回來,卻又悄無聲息的從他的生活裡消失,再也沒有出現過。

一年後,趙銀銀出現在他的麵前,性格大變,靈魂卻還是一樣的溫柔和堅強。

她蹲在街邊和橘貓玩得起勁,也在舞台上唱性感的歌。對他說輕佻的話,看他的眼神卻真摯而迷人。

在林茜茜發來結婚郵件的那天晚上,她撲進他的懷裡,哭得梨花帶雨,說她徹底和男朋友分手了。

秦出眼前最後的畫麵,也隻剩下昨天,她從車子的副駕駛座探出腦袋來,對他認真的承諾。

“她一定會回來的。”

有一口氣堵在秦出的心口,他微微啟唇困難的呼吸,像隻離了清水的魚,整顆心都痛得幾欲撕裂。

他不知道林茜茜對他做了什麼,也不知道她對自己做了什麼,更不知道她此刻正在經曆什麼。

他的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林茜茜一次又一次的剝落自己的臉皮,她該有多痛啊。

她一定是想要依靠他的,他必須找到她。

如果不是門衛在此刻詢問他的情況,秦出幾乎以為自己是一個瘋子,所以才會遇到這種幾乎是天方夜譚的事情。

秦出撿起了手機,依次撥打了林茜茜、趙一倩、趙銀銀的電話,意料之中都沒有人接。最後他撥通了趙信然的電話。

“喂,老秦,我正要找你呢。小吳說你出事了,你出什麼事兒了?”

“給我趙西嶼的電話號碼。”

☆、第67章 第七十三章

趙信然一腳踹開彆墅的門時, 趙西嶼正坐在沙發上吃一桶泡麵。

電視裡播放著一則社會新聞, 為空蕩蕩的彆墅裡增添了一些聲音。

踹門聲對趙西嶼並沒有產生任何的影響,他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甚至拿起旁邊的醋往裡又多加了一點。趙信然大步向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趙西嶼, 你他媽是真出息了。你知不知道你幫著林茜茜乾了什麼?你們這是拿命在玩兒!”

在他沉重的喘熄裡, 趙西嶼露出一個沒什麼情緒起伏的笑容。

“不就是命?”

“不就是命?”

“對啊。我死了, 你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趙西嶼抬眼,看見秦出拿著一把黑色的雨傘, 略低著頭從門外一步步走了進來。他的身後是漫天的大雨, 他踩著傘尖雨滴落下來的速度,一步步走到了趙西嶼麵前,眼神岑寂的看著他。

“林茜茜在哪裡?”

趙西嶼鬆開了手指, 扔了手裡的叉子。

他扯住趙信然的衣領,把他掀在一邊, 爬起來拍了拍衣服。

“我這裡沒有林茜茜。”

秦出還是看著他,眼神裡好像沒有波瀾似的。

“那趙一倩你這裡有嗎?”

在趙西嶼動作一頓的片刻, 他眼神更加深沉。

“趙銀銀你又認不認識?”

門外的天際扯過一道又亮又刺的閃電,映得秦出整張臉毫無血色。他冷淡得像一塊化也化不開的冰,又狼狽得像是丟失了生命力最重要的東西。可這個人即使是這個時候,也依然乾乾淨淨,筆直挺拔,像是天塌下來,他也能夠冷靜的撐住。

趙西嶼略微仰了仰頭, 唇角慢慢的醞釀出一個冷冷的笑。

“兩年過去了,秦大法醫終於認出自己的女朋友來了。”他甚至拍了拍手掌,“了不起,真了不起。”

秦出的臉色更蒼白了。

心裡的猜測遠比不上被人直接往%e8%83%b8口插刀來得疼痛,他一動不動的僵著身體,感覺從天靈蓋到心臟全都扭曲的隱隱作痛。

是林茜茜。

趙一倩是林茜茜,趙銀銀也是林茜茜。

他所喜歡過的、好感過的、熱愛過的、掙紮過的,全部都是林茜茜。

秦出像是剛從一輛火車上下來,沿途風景還曆曆在目。

從林茜茜到趙一倩,再到趙銀銀。初見趙一倩時,她做出了他熟悉的意麵味道,離彆趙一倩時,他偶然抬起頭來,看見窗外和他對視的那雙淚眼。趙銀銀給他的每一個擁抱和每一個微笑,每一滴眼淚和每一次挑逗,這些也都是林茜茜。

這像個爛俗的故事,可故事外的人永遠無法體會他經曆過的痛苦、絕望和墜入深淵般的無助。

他在故事裡支離破碎,卻還要強撐著,想給自己一個好的結尾。

他又重複的,冷聲問了一遍:“林茜茜在哪兒?”+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趙西嶼笑了,上前一步揪住秦出的領子,咬牙問道:“還問?連女朋友在哪兒都不知道的男人你可真是頭一個,我他媽早就想揍你了,從七年以前就想揍你了。要不是看在林茜茜的麵子上,我能揍到你給自己做傷情鑒定,你信不信?”

秦出抬眼,反揪住趙西嶼的襯衫領子。

“我沒有時間逞口舌之快。”他皺緊眉頭,陡然收緊了趙西嶼臉旁的拳頭,“我再問最後一次,她在哪兒?”

趙西嶼看著他似乎真準備打人的樣子,略一挑眉還是沒有說話,趙信然暴脾氣一上來,一把將他薅過來,“砰”一聲按牆上了。

“操。”他盯著趙西嶼的眼睛,笑了,“不說是吧,不說也行。不就是一條命。我當個警察把自己的命都能豁出去,更何況一個女人的命。”他扯著趙西嶼的衣領,帶著他到沙發上坐下,又把泡麵盒子往他麵前一摔,“來,吃泡麵。繼續吃啊,你他媽怎麼不吃了?”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趙西嶼被他吼得耳膜痛,吸了口氣終於道:“吼什麼吼,跟條藏獒似的。”

他轉頭去看電視,在播放完上一個新聞後,電視裡又播放起了秦出女友綁架案的專題節目。

女主持人麵色嚴肅,對著鏡頭露出一臉沉重的表情。

“據本台記者報道,轟動全川城的“秦出法醫女友綁架案”犯人張懷民已於今日服刑完畢,並從川城市監獄順利出獄。麵對記者的鏡頭,張懷民表示自己決心痛改前非重新做人,部分網友對其表示原諒,也有網友認為,張懷民徹底毀了林小姐的人生,除了林小姐誰也沒有資格原諒其所作所為,眾說紛紜,難以統一。本台記者也請到了刑事案件偵破專家……”

“你他媽有病吧,這時候看電視?”

趙信然不知從哪兒摸到了遙控器,“滴”一聲把電視給關了。

趙西嶼“哎”了一聲,又奪過遙控器把電視機給打開了。

秦出的目光從趙西嶼身上移開,看向電視屏幕。

重新打開以後,電視上沒有再出現任何新聞頻道,而是出現了一張川城市的精細地圖。一個紅點在地圖上閃爍著,沿著出城的方向正快速的移動。

“你不是找林茜茜嗎?”趙西嶼沒看秦出,而是盯著地圖上的紅點,慢慢道,“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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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茜茜在劇烈的顫動中醒來。

她還沒有張開眼,一股複雜濃烈的香味就爭先恐後的湧入鼻腔,暈眩隨之而來。

張開眼努力的看清眼前的景象,她花了半天才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昨晚帶著口罩的男人綁架她的畫麵因為藥物的作用已經記不太清了,隻記得那人身上有淡淡的梔子花的香味。

綁架她的人不是時逢生就是鄭有致。

她環顧四周,猜測這應該是一輛行駛著的運送花草的卡車,整個車廂內都裝滿了各式各樣花盆栽植的花卉,盆盆都有半人高,擁擠得幾乎將她完全擋在了中間。

車內除了她沒有其他人。

她的雙手和雙腳都被人綁住了,嘴裡也塞著毛巾,毛巾更是被一條不乾膠帶嚴嚴實實的在嘴唇上粘了一圈,她甚至不能站起來查看四周的情況。

直到林茜茜發現了不遠處的一個空的陶瓷花盆,隨著車子的行駛,花盆被震倒了,在車裡滾來滾去,好幾次都差點滾到她的腳邊。她將身體靠在鐵壁上保持平衡,用力的伸出腳去夠花盆。

一次,兩次,直繃得腳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