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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盒藥過來,“配合這個,每天擦三次,很快黑下巴就會好的。”

林茜茜看著這兩樣東西,有些猶豫了。

倒不是嫌棄東西貴,隻是她無法忽視秦出是一個恨不得把所有時間都花在工作上的人。即使準備養這隻貓了,他能夠照顧好它嗎?

他自己可都是一個忙起來能一整天不吃飯的男人。

“小姐?您買嗎?”

林茜茜歎了口氣,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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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吳著急忙慌趕到局裡,立刻就被叫到了趙信然的辦公室。

秦出和趙信然正在說些什麼,一見她來了,兩個人都不說話了,轉過頭來盯著她。

小吳愣了愣,有些不自在的低下頭,這才發現因為是假期,自己正穿著一條十分青春的短裙,看起來和整個警局的氛圍都不太搭配。

“趙,趙隊……秦主任。你們說有急事要我幫忙,是什麼急事啊?”

秦出很快把目光移開了,對她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材料。小吳走過去,一眼就看出來那是名叫陳燕燕的毀容女人的材料。

“今天陳燕燕有兩次恢複理智的時候,你和她有過對話,能讓她產生安全感。試試看,能不能了解到更多的信息。”

“秦主任,您要的檢驗報告。”門外有人在喊秦出的名字,他把材料遞到小吳的手裡就走出了門去。

秦出一走,小吳更是渾身不自在了。

她一手拿著材料,一手往下拽了拽自己的短裙。

早上出門時沒感覺,一進警局,涼嗖嗖的風刮過裙子,大腿還真是有些冷。

趙信然一看她這個樣子就暴躁:“畏畏縮縮像什麼樣子,你是個人民警察。你們秦主任讓你去乾嗎,還要我重複一遍嗎?”

小吳咬咬嘴唇:“我等等秦主任回來……”

“他要是不回來呢?他一天天的都快忙瘋了,你還給他添什麼亂。”趙信然簡直是恨鐵不成鋼,直接把小吳往門外推,“快去。一個小時以後回來向我彙報。”

小吳被推出門,咬咬牙苦著臉要邁步。趙信然看著她受氣包一樣的表情,更不耐煩了。

他脫了自己的皮夾克,直接扔過去罩在了小吳腦袋上。小吳冷不丁被帶著煙草氣味的溫暖布料擋了個嚴實,嚇了一跳,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趙信然已經把門“砰”一聲甩上了。

“小丫頭片子,快著點兒,彆讓我罵人。”

隔著厚厚的辦公室門,小吳也聽得到他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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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出忙完了手上的事情,再想到小吳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了。

他本來打算讓小吳鍛煉一下,卻忘了跟趙信然說讓他跟著一起。陳燕燕雖然有清醒的時候,但大部分時間情緒都不太穩定,小吳一個人仍然不算安全。

秦出看了眼時間,正要踱過去看一眼,小吳卻已經從拐彎處走了出來。

看見秦出,她加快腳步走了過來。

“秦主任,我問到了一些信息。”

見秦出點頭,她正要說,又想到了什麼,怯懦道:“咱們到趙隊辦公室說吧,他老人家讓我去向他彙報。”

秦出冷瞥一眼她身上穿著的寬鬆皮夾克,沒說話。

兩個人走進趙信然辦公室,小吳這才開了口。

“其實秦主任的猜測是錯誤的,陳燕燕從來就不清醒。”

趙信然挑眉,看向秦出。秦出沒有反駁,示意小吳繼續說。

“與其說是清醒,不如說陳燕燕現在正處於一種自我催眠的狀況之中。她描述出一些畫麵,粗看之下似乎是有跡可循,但略一推敲就會發現全是虛構的。”

“比如?”

“比如她說,她被關在冰冷的籠子裡,水流衝刷著她,她張嘴喝了好多水,那些水是甜的。”

趙信然張張嘴:“……甜水?”

“對。除了這個,還有蘸著顏料的手術刀,長著黑色翅膀的天使,戴著麵具的男人,徒手捏碎燈泡的助手,冷笑著的魔鬼……”小吳輕聲道,“不可否認,她一定是原封不動的描繪了她所看到的東西,但這些東西對我們找到凶手卻沒有大的用途。”

秦出沒說話,垂眸思考著什麼。

趙信然一見他思考,對小吳使了個眼色。小吳明白過來,和他一前一後走出了辦公室,還順手把門帶上了。

“行了,你回去繼續休假。”

“啊?”

“啊什麼啊,傻不愣登的。”

“可是,秦主任這裡說不定要我……”

“要你什麼啊要你,就你這業務水平,還真以為你能幫上他的忙?這話我早就想說了,回回一張嘴老秦就護著你。”

趙信然扯了扯穿在小吳身上的自己的外套,露出個嫌棄的表情。

“值了好幾天夜班,也沒個機會換衣服。你洗完再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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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失蹤的杜欣欣始終沒有找到,秦出連續兩天沒有回家。

他從朱聲聲手裡要到了林茜茜的電話號碼,給她打了個電話。

“抱歉,趙小姐,茜茜可以托付給你兩天嗎?”

接到電話的林茜茜正一邊摸著懷裡的貓,一邊聽羅浮視頻講解著攝像頭的方位和其他注意事項。她不得不做了個手勢,掐斷了和羅浮的視頻通話,轉而揉揉鼻子專心的和秦出講話。

“又加班?”

秦出低低的嗯了一聲,聲音聽起來透露出疲憊:“麻煩趙小姐了,突發倩況,沒來得及給他多倒些貓糧。”

“那您自己的貓糧呢?”

“……嗯?”

睡眠不足的秦出反應似乎也慢了半拍,林茜茜笑了一下,然後又恢複平靜。

“我說,您自己胃也不好,記得要按時吃飯。”

“……”

這句話她說得十分自然,像是在囑咐一個朋友,又像是在提醒常常加班的丈夫。

尾音不自覺的上揚,從這個並不算太熟悉的女聲裡,秦出準確的腦補出林茜茜對著他微笑的樣子。

又來了,這種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熟識感。

秦出沉默著,林茜茜也不再說話,於是空氣裡隻剩下風吹過手機留下的雜音。

就在林茜茜後悔自己這樣跟他說話,準備說點什麼蒙混過去的時候,他終於又開了口,嗓音有些沙啞。

“或許……”

“或許?”

“或許你能夠成功腳踏兩隻船,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次輪到林茜茜怔住。

“什麼兩條船?”她下意識的問道。

卻又在之後很快反應過來,這兩條船分彆指的是誰。

而秦出早在沒頭沒腦的說完這句話以後,就將電話掛斷了。

羅浮再次發來視頻通話,她揉揉脹痛的鼻梁骨,點擊了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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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angas裡,秦出收起手機,向後靠在沙發上,疲憊的閉上了眼。

徐溶溶端了碗白粥,似乎準備要遞給他,卻在看見他睡著了以後,將手收了回去。

她坐到了小吳的身邊,久久的盯著秦出的臉,像是要透過他的容顏看見他的心裡。

小吳摸了摸自己的劉海,忽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徐法醫,您……”

徐溶溶眉頭微挑,鋒芒畢露看向小吳的雙眼。

您放棄秦主任吧。

這句話在小吳心裡轉了個彎,最後她看著徐溶溶的眼神,還是搖了搖頭。

說出這句話所麵臨的的必將是對方毀天滅地式的質問。

她隻是個小菜鳥,她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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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正霸道的宣示著自己的主權,除了炎熱,似乎隻有降雨能夠揮灑它的熱情。

往往就是在這樣的夏季裡,優秀的犯罪者開始塗寫手上厚厚的生死簿。

美麗或是醜陋,貪婪或是慷慨,似乎都不是決定他們命運的標準。

深夜下班的女孩兒撐著一把傘,走在路燈昏黃的街上。一陣狂風刮起,將她虛握著的傘刮向天空,她抬起頭看見自己的雨傘從街旁矮屋的窗戶擦過,又很快掉落。

女孩兒緊跑幾步,撿起自己的雨傘。

借著路燈明滅不清的光,她看見傘上沾滿了腥稠的暗紅色液體。

此刻的另一條街上,一輛麵包車正行使在蓋橫街尾。

趙西嶼難得穿了件不惹眼的黑色襯衣,身上也沒有戴著閃閃發光的鏈子。他麵無表情的掌握著方向盤,眼前是無儘的雨幕。

林茜茜和羅浮兩個人窩在麵包車車廂裡,一個緊張的檢查著攝像頭的屏蔽進度,一個正默默地把自己披肩的卷發紮成一個馬尾。

一分鐘後,車停在了miangas的門口。

“去吧。”羅浮說道。

☆、第21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鑰匙擰動, 哢擦一聲,miangas的門被打開了。

一陣夾雜著梔子花冷香的風從店內吹了出來, 店內輪廓模模糊糊, 看不清楚,像是桌椅,又像是許多的蹲著的人。林茜茜捋了把自己沒紮緊的頭發,轉頭去看趙西嶼。

趙西嶼看她一眼,目光從她被風吹得拂動著的劉海往下移了移, 很快地把目光移開了。

“我就知道, 你膽小的習慣沒變過。”

林茜茜心情複雜,笑了一聲:“那你可就誤會了, 我被囚禁五年,你以為是說著玩兒的。張懷民很多時候燈泡都不給我亮一個。”

“行吧, 你多提一次,以後我就多揍他一拳。”

趙西嶼十分自然的說道,林茜茜還沒來得及給反應,隻聽耳機裡傳來羅浮十分暴躁的聲音:“你叉叉的趙西嶼, 這時候你泡什麼妞兒,你叉叉的趕緊啊!”

一句話裡兩個叉叉,還帶著些許哭音, 林茜茜都要心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