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可以玩兒,過年估計不會營業,找沈知非幫忙,我們可以自己過去玩個儘興。”
“謝謝。”唐迎的確很感興趣,也沒有推脫。
雖然已經確定了自己的方向,但其他感興趣的東西也可以涉獵一下。
兩人在湖邊坐下休息,沈知期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還不到九點。雖然是虛假的“約會”,但今天的確過得很開心,現在的氣氛也很好,就這麼回去,總覺得不甘心。
正在發愁時,就看到了湖麵上一閃而逝的燈光。
她愣了一下,才意識到那個在湖上航行的船隻,腦子裡頓時靈光一閃,興奮的站起身,找到了租船的地方,才對唐迎道,“我們去坐船吧?”
上船之前,沈知期找了個巨大的袋子,將他們手裡的各種戰利品全都塞了進去,總算讓兩人都騰出了手。
冬天的夜晚遊湖的人當然不多,但今日天公作美,白天豔陽高照,晚上也是月朗星稀,所以湖麵上也有三兩隻船在穿行。離開了燈火輝煌的商業街一帶,銀霜一般的月光灑落在船頭,顯得特彆幽靜。
水波緩緩蕩漾著,船家站在船尾操船,並不過來打擾,隻有搖櫓聲一陣連著一陣。氣氛在這樣的寂靜之中漸漸沉澱下來,兩人都沒有說話,從心底裡生出一些淡淡的情緒,似歡喜,又似悵惘。
過了一會兒,沈知期才開口打破這種寂靜,“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怎麼在機器人身上加載武器係統。”唐迎回答。
“……”沈知期囧然,不愧是唐迎,這個時候還能想這些正事,但這回答讓她一時不知道該接什麼。但她又不想把天聊死,隻能硬著頭皮問,“想到了嗎?”
唐迎搖頭,“有一點想法,但我現在連機器人都還沒有係統的接觸和學習過,說這些太早了。”所以不管有再多想法,也隻能暫時按捺住,留待以後。
她也意識到這個話題出現在此時此刻有些煞風景,於是反問道,“你呢?在想什麼?”
“我……忽然想起一句詩,不記得下一句是什麼了。”沈知期說。
“什麼詩?”
“水中月是天上月,或者海中月是天上月?”沈知期也不太確定。
這還真不是唐迎擅長的領域,她也很少讀這方麵的書,自然說不出下一句來,隻能道,“很襯眼前之景。”
好在沈知期似乎也無意跟她討論詩句,說完之後,就將話題轉開了,“等開春了,我們可以到湖上來吃魚,還有湖裡生長的野菜,味道很好。”
“好。”
她們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繞著整個南湖轉了一圈。雖說自然風光凋零,但也還有彆的風光可看。就是湖麵上風更大,下船時兩人都被吹得渾身冰涼,在外麵根本待不住,回到車上開了空調,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等沈知期開車回到家,時間已經靠近十二點。放鬆下來才感覺到了疲憊,兩人各自洗漱,上床睡覺了。
不知道是因為太累了還是因為這一天的確很放鬆,唐迎睡得很沉,依稀記得做了幾個夢,但醒來就一點都記不得了,隻隱約感覺應該是很好的夢,所以睜開眼時,心情也跟著很好。
她難得的沒有睜開眼睛就立刻下床,整個人陷在柔軟的床鋪裡,滋生出了一身的懶意。
手機“滴”了一聲,唐迎拿起來一看,居然是沈知期發來的渣信消息。
——早上好,醒了嗎?
還不習慣二十一世紀交流方式的唐迎有些不解,她醒了沒有過來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嗎?若說不想打擾她,敲門和發渣信好像效果也都是一樣的。
不過她還是回了一句。
——醒了。
——不想起床。
沈知期的回複來得非常快。
有了同伴,唐迎本來因為還沒有起床而生出的幾分心虛立刻就散了。
——不想起就多睡會兒。
——睡不著。
——那怎麼辦?
——來聊個五毛錢的。
……
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兩人居然躺在床上聊了將近半個小時,直到手機開始發燙,唐迎看了一眼時間,才倏然意識到這一點,不由大為驚駭。
除了研究各種工藝的時候,她很少會有這種連時間流逝都不知道的感覺。
而她跟沈知期說了些什麼?唐迎翻回去看了看,發現居然全都是沒什麼內容的廢話,從頭看到尾也還是不知道其中究竟哪一點有魔力,能讓自己在其中耗費那麼多時間。
真可怕。
唐迎立刻關上渣信,查看了一下手機上其他有消息提示的APP。
渣浪上非常熱鬨,因為沈知期昨晚後來又曬了一組圖,包括她跟唐迎去過的所有地方,可以說是將這一天的行程展露無疑。雖然照片是回家之後發的,但粉絲們卻還是致力於解碼各個地點,打算順著這條路線來個一日遊。
——雖然不能跟偶像一起約會,但我可以走我偶像走過的路。
唐迎至今不明白偶像的魅力何在,但自己能夠得到這麼多人的喜歡,她還是心懷感恩。將艾特自己的內容翻了一遍,退出渣浪客戶端之前,她鬼使神差注意到了沈知期那組微博的最後一張圖。
這張照片唐迎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拍的,角度非常好,正好將天上水底兩個月亮都收入鏡頭之中,遠山近水、波光粼粼,皎潔的月色為所有景色蒙上一層淡淡的光,如在夢中。
她點開大圖看了一會兒,忽然又想起那句詩來。
水中月是天上月。
唐迎忽然也對下一句生出了無限的好奇心。
有問題,找某度。唐迎打開瀏覽器,將這句話輸入了進去。頁麵跳轉,進入了搜索頁麵,她第一眼掃過去,不由微微一怔。
海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眼前人是心上人啊……
沈知期是真的不記得,還是隻故意說給她聽?
☆、第39章 愁啊
天色黑沉沉的, 唐迎坐在窯洞前, 火口的木柴燃燒形成的火焰跳躍著, 將她的臉照成一片明紅色。木柴燃燒時發出的劈啪聲蓋過了山林間的各種聲響。
四叔在她身後催促, “迎丫頭,火候夠了!”
“再燒一會兒。”唐迎沉聲說。
四叔的眉頭皺起來, 不停的走到火口旁查看,然後又回來催促她。他是整個天工閣最好的把頭, 專門負責掌管燒窯的火候。這個位置隻有經驗豐富的老人才能夠擔任,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判斷方式, 什麼時候該添柴,什麼時候該降火, 他們心裡都有一杆秤。
也就更容不得彆人不聽。
“你這是在糟蹋東西!”四叔氣得要死, “燒過頭了,顏色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四叔稍安勿躁。”旁邊一個清朗的男聲勸慰道,“迎兒心裡肯定有數。”
“琳兒你不用幫她說話, 我看她快被捧得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我看了四十年的窯,難道還會看錯火候不成?”四叔氣哼哼的道, “既然不肯聽我的, 又何必請我?”
唐琳微笑, “那是因為四叔你不知道她燒的是什麼。請您老人家過來,也是因為年輕人經驗少,要有個長輩坐鎮才安心。”
“那你倒是說說,什麼東西這麼要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唐琳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微笑著%e5%90%9f了一句詩, “九秋風露越窯開,奪得千峰翠色來。”
“你、你是說……!”四叔吃驚得話都快說不利索了,並且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是……秘色瓷?”
“是。”唐琳道,“迎兒這兩年一直致力於還原這種工藝,這一回把握是最大的,否則也不敢請您老人家出山。”
四叔被他一捧,反而清醒過來了。
秘色瓷是唐迎自己說的,至於這窯裡燒出來的是什麼,那就隻有開窯的時候才知道了。
他並不懷疑唐迎的天賦,但她學著燒瓷器才多久?能把天工閣所藏各種工藝弄清楚就不錯了,這秘色瓷早就失傳,莫說製作工藝不曉得,就連成品,他們天工閣如今也沒有了,隻靠口口相傳方知其色。
這樣唐迎還想燒出來?
“異想天開”四個字在四叔心裡轉了一圈,到底沒說出來。
天工閣傳下來的手藝多種多樣,大家平日裡都在切磋工藝,所以基本上每個人都能懂兩三種工藝,比如燒陶瓷的多半也會燒琉璃,如唐琳這樣出色的弟子,懂個七八種手藝也不出奇。
可是唐迎……唐迎和他們所有人都不一樣,她是個天生的手藝人,學什麼都一點就通。她還沒學會走就開始抱著各種工具玩兒,到今年二十歲,族中的技藝基本都跟著學過了。
就在四叔思量時,唐迎忽然站了起來,走到火口處查看了片刻,轉身道,“夠了!”
燒製的時間夠了,但要等窯裡的溫度降下來,開窯還得等上幾天。
也不知道四叔回去說了什麼,等到開窯這一天,族中大部分人竟然都來了。唐迎親自主持將窯洞的牆拆下來,露出裡麵燒好了東西。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看,然後露出一臉詫異。
卻見裡頭放著的,是一隻一隻的匣子,而非他們所想的瓷器。
有人小聲道,“據說秘色瓷盛放於匣缽之中燒成,不過明火,莫非是真的?”
真的假的,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唐迎鄭重的將一個盒子捧出來,小心的打開。一抹翠色便在所有人麵前漾了開來,引得眾人吸氣連連。
他們或許並不都懂燒製瓷器,但鑒賞卻是沒問題的。唐迎捧在手心裡的這個青瓷的盤子,清、透、亮,瑩瑩翠色,不仔細看幾乎能將之錯認成玉石。
“秘色瓷!”不知是誰激動得叫了一句。
雖然在場這些人中,誰也沒有真的見過秘色瓷,但此刻,他們腦子裡卻是不約而同的出現了這個詞,並且生出一種莫名的篤定。——如果這還不是秘色瓷,那什麼才算?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唐迎將手中的盤子往地上一扔。
啪——
這聲音簡直像是響在每個人的心頭,讓他們忍不住跟著哆嗦了一下,甚至有人下意識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挽回。好好的盤子,竟然就這麼摔了!
但很快就有人看出,這是因為盤子有瑕疵。
身為工匠,少有不追求完美的,即使好的部分再好,但有瑕疵,那也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唐迎一路開一路砸,一開始所有人都跟著心驚肉疼,到後來卻漸漸淡定了,隻是仍舊提著一顆心,為的是——這滿滿一窯瓷器,究竟能不能燒出一件整器來?
不要多,隻要有一件,也就算是燒成了。
唐迎並沒有注意到彆人的想法,隻是一件一件的將這些瓷器捧起來查看,隻要有瑕疵,就立刻摔了,再去看下一件。她已經一年多沒有燒出來瓷器了,之前那些也都一樣被砸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