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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發生什麼,他應該都能阻止。

但是看著楚璃書逐漸安詳的睡臉,林青漾竟然也被感染的很想睡覺,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不知道多久,楚璃書突然睜開眼睛,手迅速從床褥下掏出一把匕首,利落的坐起身,將睡在裡麵的林青漾護在身後。

熟悉的暗號響起,楚璃書鬆了一口氣,來到一扇窗戶邊。

“大人,皇上剛剛下旨,賜毒酒,海總管已經奉旨跟去了。”

楚璃書敲擊了兩下窗戶,外麵的人就消失了,楚璃書看著外麵的天色,已經過了午夜。

回到床邊,楚璃書試圖叫醒某人,但是林青漾睡的正香甜,好像一直在做什麼夢似的。

楚璃書隻能湊近輕柔的叫著,突然聽到林青漾嘴裡竟然在念叨他的名字,這樣的舉動讓楚璃書的心都軟了,這麼喜歡他嗎?都躺在他身邊了,結果做夢還要纏著他。

忍不住湊上去親了一口,林青漾嘴裡哼唧了一聲,竟然還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楚璃書也是心疼他,心說就算了,以後再給他跟著的機會,這才起身穿好衣服,獨立離開。

可是當他離開後,床上的林青漾仿佛陷入了夢魘一般,眉頭越皺越深,醒不過來。

楚璃書獨自去往冷宮,去的時候正好遇見了霍落和越塵,他們也是聽到了消息,知道楚璃書必然會趕來,所以在這裡為楚璃書守衛。

有霍落在,加上楚璃書對宮內的熟悉,很容易就避開了冷宮外的那群侍衛和太監,他們是跟著皇上來的。

進入冷宮,他們隱藏行跡來到殿外一角,可以看見皇上正在跟皇貴妃說話。

此時的皇貴妃麵對大皇子的死訊已然瘋狂,她披散著頭發,穿著白色的衣裙,好像在披麻戴孝似的,隻是手上卻拎著酒壺,不斷的往嘴裡倒酒,一副不想清醒過來的樣子。

“你沒什麼要跟朕說的嗎?”皇上站在殿中,冷眼看著。

“嗬嗬……結發夫妻,不過如此,我們王氏走到今天這一步,皇上,你能說不是你害的嗎?”

“笑話,你們結黨營私,還想造反,倒成了朕的錯了!”

皇貴妃哈哈笑了兩聲,踉蹌了幾步,“那我問你,當初為何娶我。娶了我,又為何如此冷待我,讓我沒了正妃的尊嚴和臉麵。給你生了爍兒,你有一刻當他是你的嫡長子,想要好好培養過他嗎?你不喜歡我,也不喜歡他,你對我們何其殘忍,現在又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們。”

皇上被說的青筋直跳,微微眯起眼睛,“王氏,朕雖然沒有優待過你們,但是也沒有虧待過你們,是你們貪心不足,終究是你們辜負了朕,爍兒已經下去了,你該去陪他了。”

皇上說完,留下海總管,就打算離開。

突然皇貴妃冷聲道:“我死了,知道皇上秘密的人就又少了一個,皇上怕是覺得今晚能安睡了吧,不過皇上,下麵很熱鬨的,應該不會隻有我和爍兒在等你,對嗎?我們隨時恭候你的到來,到時候多少仇怨都會算清楚的。”

皇上腳步一頓,頓感氣血上湧,不知道是被氣得,還是最近身體開始不行了。

他回頭冷冷的看了皇貴妃一眼,其中再無絲毫感情,“海總管,盯著她喝下,看著她死透了再回稟。”

海總管立馬跪下領命。

帝王何其無情啊。

他是真的一點都不曾愛過這個女人,當初娶她也不過是為了王氏罷了。來見最後一麵已經是他顧念她身份的體麵了。

皇上離開,皇貴妃的笑容久久不散,喝完最後一口酒,重重砸掉酒壺,就想要來拿海總管手中的毒酒。

可是剛剛過去,海總管就往後退了一步。

皇貴妃搖晃著頭,苦笑道:“莫不是我真的醉了?!”

突然,殿內響起了另一道聲音。“你不想知道你兒子的下落了嗎?”

皇貴妃渾身一顫,轉頭看過去,“你說什麼?你……你不是……”

楚璃書上前遞交信件,皇貴妃起初還不相信,但是拿到信件看清上麵字跡的一瞬間,皇貴妃淚崩了,不敢置信的抓著楚璃書的手臂問道:“我皇兒還活著,還活著!”

“是,但是我們也不是白白幫忙的。”楚璃書道。

“你要什麼?你是李丞相的人,說吧,我還有什麼能給你們的,隻要我皇兒活著,我什麼都願意交換。”仿佛一個死囚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一樣,皇貴妃激動的拉著楚璃書喊道。

楚璃書微微眯眼,壓住心緒,“我們想要知道當年先皇先皇後駕崩,寧王在其中都做了什麼?”

關於過去的事情,其實大部分楚璃書都已經知道,他唯一不知道的就是皇宮內當年都發生了什麼,他想要知道父皇母後都是怎麼死的,所有害過他們的人,他一個都不想錯過。

“李丞相想要知道這些?也是……知道這些不就能威脅那畜生了嘛。好,我通通告訴你們,也算是為我們報仇了!”皇貴妃傲然一笑,緩緩講述了當年的事情,其實她比裴妃他們知道的都多,因為當年他是寧王妃,宮內出事,寧王和寧王妃都是要到場的,寧王做事也沒有瞞著她,畢竟王氏也是從頭到尾都參與其中的。

“那時候,我才知道,那人人讚譽的好王爺,先皇的好兄弟,竟然一直在密謀謀朝篡位的大事,三大氏族,邊境多國,都聯起手來,就為了對付我那優秀的侄子元燃,我真是佩服他,他以前那麼疼愛元燃,比自己親兒子都疼愛,竟然不知不覺中就起了反叛之心,演戲演的讓人看不出一點痕跡。那時候我還嫉妒他對侄子的疼愛,但我那傻兒子卻一直崇拜元燃,勵誌繼承王位之後,為他守住邊關屬地……”皇貴妃一說起大皇子就偏離了重點。

“說點彆的。”楚璃書皺眉道:“我要知道的是皇上和皇後的死。”

皇貴妃有些意外道:“好吧,那時候先皇病重,外麵傳來元燃已死的消息,寧王就進去告訴了先皇,不過……先皇並不是如同外界傳聞的那樣被元燃的消息氣死的。而是……被真相氣死的。”

楚璃書臉色微變,緩緩抬頭,雙手不由的握起拳頭,就聽皇貴妃冷笑著繼續說道。

那時候三座城池已破,局勢相當不好,福寧殿內,皇上就在正殿養病,周圍還有許多人圍著。

寧王說有事情單獨跟皇上彙報,於是就讓眾人離開。

太後是第一個走的,她直接回去了自己的宮殿,但是皇後不放心,帶著自己的妹妹小程氏以及太子未婚妻留在了偏殿。

寧王妃本該留在偏殿,但是最近得知了很多事情,感覺不安,就去偷偷看了一下寧王和皇上。

結果就聽到是寧王一字一句如同實加什麼刑罰一樣,親口訴說了他謀害元燃的真相,氣得皇上當場吐血,倒下後,就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了,等到寧王叫人過來的時候,已經無力回天,不到一會兒功夫,皇上就去了。

聽到這裡,楚璃書咬緊牙關,壓住翻騰的怒氣,臉色已經相當難看了,父皇的死因竟然是如此,原來不是被他氣死的,不是被他……

皇貴妃繼續講述,隨後福寧殿內就跟排練好了一樣,當太醫宣布皇上駕崩,就有人上前請求寧王登基,主持大局,寧王推拒半日,就讓人去通知太後,說由太後做主。然後就獨自去了偏殿,說要親自通知皇嫂。

結果說到這裡,皇貴妃突然朝著楚璃書詭異一笑,那不算是真的在笑,而是一種她自己都無法形容的心情散發出來的恐懼苦笑。◣思◣兔◣網◣

“那時候,寧王帶著一條白綾去了偏殿,告訴了裡麵的三人,皇上駕崩,然後丟下白綾,說了一句‘皇後殉情。’就派心腹守住了殿門,獨自離開。對外以皇後傷心為由,拒絕彆人的過問,兩日後……皇後殉情的傳聞就傳遍了皇宮,他再親自去收了屍。”

楚璃書突然後退了一步,瞳孔不斷的收縮。

他已經知道母後的死有蹊蹺,並不是外人說的殉情,因為傷口的勒痕不一,不可能是上吊勒出來的。所以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知道可能是彆人動手勒死了母後,不論是太監宮女,還是寧王本人,他都必須知道清楚,他不想連殺母仇人是誰都不知道。但是……但是……

而似乎聽懂什麼的海總管,害怕的立馬跪下,渾身顫唞,不敢抬頭。

門外守衛的越塵和霍落還沒有從上一個消息的震撼中回過神來,這一會兒更是如遭雷擊。

霍落看向越塵,似乎想要問什麼,但是看著越塵蒼白的臉色,卻一句話都問不出來。

“看你這麼震驚,應該是猜到了,的確,皇後娘娘並不是自己殉情的,是被人活活勒死的,而勒死她的人……正是她的親妹妹,和她選定的兒媳婦。”

一句話如同雷電一般擊中了楚璃書,他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當日,寧王妃偷偷留下,看著偏殿的情況,雖然知道寧王一定會弄死皇後,但是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大概是怕其他人動手終究會泄露出去,隻有裡麵那兩個永遠不敢說出口,所以才會這麼做。

寧王妃第一天看到小程氏抱著皇後在哭,景柔茵害怕的在一旁顫唞,第二日就聽到小程氏勸皇後自己動手。可是皇後不乾,她不是怕死,她跟皇上情比金堅,又怎麼會怕一起死了,她隻是舍不得元燃,她不見到元燃的屍體,就不相信元燃會死,她以自己的兒子為驕傲,認定了元燃可以度過一切難關死裡逃生回到這裡,她也明白這個皇宮沒有人站在元燃身邊了,她不能留下元燃一個人麵對困境,她必須要等元燃回來,幫助他,告訴他真相。

皇後不想死,還試圖逃跑,但是她怎麼跑的出去呢。

若她不死,這偏殿的門始終不會打開的。

等到當晚寧王妃再去的時候,就看見了她無法忘懷的噩夢,她看到小程氏拉住白綾兩端一邊哭著說對不起,一邊狠厲的勒在皇後的脖子上,一個女人想要勒死人還是很難的,但是若是兩個……一左一右拉著就很容易了。皇後掙紮,小程氏隻能衝著景柔茵喊想要活著出去就幫忙,最後景柔茵就接過了另一端……用力一拉。

她聽到皇後臨死前還在哭喊著元燃的名字,伸手朝著門外無力的抓著……她嚇得直接在一旁吐了。

皇後死了,脖子上是亂七八糟的勒痕,雙眼怒瞪,死不瞑目。隻有她注意到了,小程氏雙手都是紅痕,而景柔茵的指甲也斷了好幾根,兩人都嚇懵了,被人抬了出去,幾天幾夜沒有出來見人。

所以現在的皇貴妃始終不懂,為什麼那個程皇後還能這麼理所應當的活著……真是人不可貌相。

皇貴妃說完,看向楚璃書,以為他會表示震驚鄙夷,結果對方卻沒有絲毫反應,整個人都僵立在那邊,臉上的表情都沒了。

許久,才仰起頭,聲音顫唞的問了一句,“不……她是她的親妹妹?”

她不喜歡他這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