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姑娘的臉上,原本白皙的皮膚上立刻出現了一個大大的手掌印子。
那個姑娘捂著自己的臉,驚恐地縮成了一團,一雙盛滿了淚水的眸子求救般地看向了那個麵容周正的男人。
“你誰啊你!”打了姑娘一巴掌的那個男人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知道老子是誰嗎?”
“我不知道你是誰。”麵容周中的男人冷靜地道,“我隻知道那個姑娘不願意跟你走。”
“嗤——”那個男人嗤笑一聲,“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管我們耿家的事情?”
“她爹欠了我們賭場的錢,把他女兒抵押給了我們,現在,她就是我們賭場的貨了,你懂嗎?”
“奉勸你在這紹田縣內還是不要逞英雄的好,不然……哼哼,到時候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聽到這話之後,那個滿臉淚痕的女子頓時哭得更加淒楚。
見那個麵容周正的男人不說話,那幾個小混混模樣的人臉上立刻露出了一個得意洋洋的笑容來,“知道厲害了吧?知道了你還不趕快滾!趁著爺現在心情好!”
“嗷——”
一聲慘叫之後,那個領頭的小混混捂著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道,“你居然打我?”
“你竟然敢打我?”
“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知道。”那個麵容周正的男人彬彬有禮地道,“你之前說過,你是耿家的人。”
“知道你還敢動手!”
“為何不敢?”那個麵容周正的男人奇怪開口,“光天化日,強搶民女,律法不容!”
“我呸!”領頭的小混混吐出來一口帶著血的唾液,“還律法,你以為這紹田縣的法是什麼?我們耿家家主說出來的話,就是法。”
“嗬,好大的口氣。”一道冷冷淡淡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在場之人循聲看去,卻看到一行三人緩緩走了過來。
領頭的是個身形頎長的男人,一身玄色長袍,烏黑的長發用冠仔細束好,麵色白皙如玉。
而他的左邊,是一個身形稍矮的人,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此時正怒氣衝衝地看著自己。
他的右側,是一個武人打扮的高壯漢子,右手已經握上了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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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難道是那個男人搬過來的救兵?
說實話,那三個人裡麵,唯一能讓這幾個小混混警惕的也就是那個武人打扮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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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珣來到了那個麵容周正的男人身邊,微微拱手,“在下姓謝,謝青珣,敢問這位郎君貴姓?”
“免貴姓刑,刑錚。刑法的刑,錚錚鐵骨的錚。”
“好名字。”謝青珣讚了一句,“正是人如其名。”
“謝郎君,您過獎了。”刑錚對這一行人的印象也很不錯,不由得道,“這事兒有些不好辦,謝郎君幾位,最好還是不要牽扯進來。”
謝青珣微微一笑,“刑郎君能不畏強權,我等又豈能退縮?”
“放心!”葉瑾聲在旁邊揮了揮自己的拳頭,“我很能打的!到時候打起來了我幫你!”
刑錚聞言看了葉瑾聲一眼,失笑道,“小郎君悍勇,錚甚是佩服。”
葉瑾聲:……
是他的錯覺嗎?為什麼葉瑾聲總覺得這個叫做刑錚的是在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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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和邵笛見過禮之後,對麵的幾個小混混終於忍不下去,“少廢話了,給我上!弄死了算我的!”
“好嘞!”
“老大你就瞧好吧!”
“嘿嘿,老子在外麵打架的時候,你們估計還在娘們的肚子裡吃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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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對麵的人衝過來,葉瑾聲立刻上前一步,右拳揮出,正中那個人的%e8%83%b8口。
“噗——”
“哢嚓——”
那人的慘嚎聲蓋過了骨裂的聲音。
葉瑾聲隨手將那個人一甩,又揮拳砸向了第二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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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笛也是不逞多讓,劍鞘都不曾脫去,就輕輕鬆鬆製服了衝向自己的幾個人。
而那個刑錚,看上去也是個練家子,抓住對方的手腕之後,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動作的,下一瞬就隻能聽見那個小混混的慘叫聲了。
前後不過是幾個眨眼的功夫,之前還在他們麵前囂張的一群小混混就躺在地上哭爹喊娘了。
趁著這個機會,那個險些被推上馬車的姑娘跳下馬車,跑到了葉瑾聲一行人的身後。
見戰鬥結束,她雙手抬起,對著葉瑾聲一行人行了大禮,“諸位救命之恩,筎娘銘記於心!”
葉瑾聲擺了擺手,“對我而言,隻是舉手之勞而已。倒是你,之後準備怎麼辦?你父親能賣你第一次,就能賣你第二次。”
聽到這裡,筎娘的臉上也露出了一個茫然的神色,“我……我也不知道。”
“可能……可能會逃吧?”
隻是,逃,她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刑錚看著筎娘,也是歎息。
葉瑾聲看了謝青珣一眼,湊到他身邊,悄聲問道,“玄玠,你覺得,我們暫時收留她怎麼樣?”
“如果真的放任她不管,估計她的下場,會很慘。”
耿家如果知道了這件事情,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而且,而且……”葉瑾聲努力地幫她找能夠留下來的理由,“她也能算是耿家作惡的人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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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瑾聲說話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此時幾人相距不遠,若是仔細點兒,還是能聽到一些東西的。
謝青珣看著葉瑾聲努力幫那個姑娘找理由的模樣,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頰,“我看著,就那麼像是不通情理的人?”
“我就知道,玄玠最是通情達理了!”說完後,葉瑾聲看向了筎娘,“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先去我那裡暫時躲一躲。”
筎娘的眸子亮了亮,但是很快,那明亮的光芒就一瞬間黯淡了下來。
筎娘輕聲道,“筎娘謝過幾位恩人,隻是,我如今的情況,若是真的接受了郎君的好意,那便是害了你們。”
葉瑾聲還想再說點兒什麼,卻聽筎娘繼續道,“郎君救命之恩,筎娘感激不儘,還是就此彆過的好。”
說完,筎娘鄭重地給他們行了一個禮。
“筎娘子無需如此。”謝青珣淡淡開口,“你便是不來叨擾,我們也必然會被耿家報複。”
這……
這好像也是。
筎娘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片刻後,怔怔地留下了兩行清淚來。
“若真是如此,我還不如死了乾淨。”
“事情倒也未必到如此地步。”謝青珣話鋒一轉,“筎娘子儘可以放心住下,更加現在不敢作什麼的。”
“對啊。”葉瑾聲勸道,“不然你還想回家,再被你爹賣一次嗎?”
掙紮過後,筎娘子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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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瑾聲又立刻轉向了刑錚,“刑郎君,你接下來可還有事?”
刑錚搖頭,“無事。”
“那可否請刑郎君去家中一座?”葉瑾聲期待地問道。
刑錚看了一旁的筎娘一眼,點頭答應了下來,“如此,便叨擾了。
”謝青珣看了他一眼,心裡明白,刑錚大概是擔心這筎娘剛出了狼窩,又進了虎%e7%a9%b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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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這一遭之後,葉瑾聲和謝青珣也沒有了再逛下的意思,直接打道回府。
等一行人站到縣府門前,筎娘和刑錚立刻齊齊看向了謝青珣和葉瑾聲。
“你們……你們居然是紹田縣新來的縣令?”筎娘的聲音都有些結巴。
葉瑾聲點頭,將謝青珣推了出去,“就是他了!”
刑錚連忙行禮,“原來是謝明府,方才失敬,還請謝明府恕罪。”
筎娘也在一旁行禮,“筎娘見過謝明府。”
“不必多禮,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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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縣府的大門關上之後,不遠處的牆角忽然露出了幾個腦袋,正是之前被葉瑾聲一行人胖揍了一頓的那一群小混混。
“嘶……原來他們就是新來的縣令?”
“概不得敢對我們動手。”
“哼,就算是縣令又如何?”領頭的那個小混混道,“之前的那個鄒縣令,看看他一開始那個清高的模樣,最後不還是成了我們的人?”
“這……說的倒也是。”@思@兔@在@線@閱@讀@
“不過這事兒得儘快通知耿家,讓家主來決定怎麼做。”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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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人帶進縣府之後,筎娘便跟著劉娘子去後院清洗,而刑錚則坐到了正堂。
刑錚打量著這個破敗的縣府,眸子裡帶這些若有所思。
仆從送上來了茶水後,便恭敬地走了下去。
“刑郎君。”葉瑾聲坐到了刑錚的身側,好奇地問道,“刑郎君是哪裡人?”
“在下南方人士。”刑錚笑嗬嗬地道,“並無家鄉。”
葉瑾聲眨了眨眼睛,目光落在了他的腰側。
在對付那一群小混混的時候,葉瑾聲就注意到了他掛在腰帶上的那個東西。
“刑郎君。”葉瑾聲指了指他腰側掛著的那個東西,“這是什麼?看著不像是玉石?”
“哦,這個啊。”刑錚將那個東西解下來,“是我師門的家傳之物。”
家傳?
“這個是不是有一對兒?”
聽了葉瑾聲的話之後,刑錚的臉色一瞬間就變了。
他身上掛著的這個東西也有不少人好奇過,但是問出是不是一對的人,就隻有葉瑾聲一個人。
刑錚壓抑住內心的激動,連忙追問道,“葉郎君以前見過此物?”
葉瑾聲點頭,“見過。”
“是在何處?!”
話音出口,刑錚立刻發現自己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妥,連忙道,“抱歉,葉郎君,我有些激動。”
“沒關係,我能理解。”葉瑾聲笑著道,“其實這東西以前是我修煙囪的時候,從煙囪裡弄下來的。”
“煙囪?”刑錚皺眉。
“嗯。”
“那不知,此物的另一半,葉郎君可知在何處?亦或是何人的手裡?”
“我送人啦!”葉瑾聲坦然道。
刑錚的臉皮不由得抽[dòng]了幾下,送人了?
“那東西非常重要嗎?”
刑錚深吸一口氣,“何止是重要,兩個合在一起,便是鑰匙。”
鑰匙?
“難道,這還是某個寶藏的鑰匙?”葉瑾聲驚了。
一旁邵笛也忍不住看過來,寶藏啊!誰能不關注?!
隻有謝青珣,仍舊在淡淡地品茶,似乎是對那個寶藏沒有絲毫興趣。
刑錚笑了起來,“葉郎君說笑了,不是寶藏,應該說,這兩個東西,是互為彼此的鑰匙。”
“哦?”
“隻有這兩個小機關找到,按照特定的方法開啟,才能打開。至於裡麵有什麼……”
刑錚歎息一聲,“是我師門的信物。”
“有人拿到了那個信物,就能當掌門的那種?”葉瑾聲的腦海裡一瞬間出現了好多小說設定。
“算是把。”刑錚道,“隻是,另一個小機關已經消失了幾十年了,我一直以為,此生再也尋不到了。”
誰能想到,不過是一次鋤強扶弱,就給撞上了線索呢?
看來,師父以前說的話還是對的,人啊,要多多積德行善。
將那兩個小機關的事情講清楚之後,刑錚便懇切地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