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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裡之後,戛納電影節已經開始, 滿街到處都是各個電影院以及門口排起的長龍,各個電影院門口還懸掛著會上映的競賽單元的電影海報, 凱麗花了一些時間才找到《機械姬》將要展映的那一間電影院。

門口懸掛著《機械姬》的宣傳海報, 上麵隻有一個人的側影,那就是安娜, 還有一半身體隱在黑暗裡。

凱麗走到了這間電影院門口,發現售票處也排著一些人,不過人數肯定是比不過熱門的那幾部電影的展映廳。

凱麗環顧了一下四周,倒是沒看到什麼熟人, 她往裡擠了擠, 開始買票,買完票就開始等待。

與此同時,在戛納電影節的內部,安娜正在陪同樸讚鬱參加一個這次入圍作品才能參加的晚宴,其中還有戛納電影節的評委以及一些資深電影人等。

此時安娜正握著一杯果汁跟在樸讚鬱的身邊,樸讚鬱一邊和周圍人打著招呼,一邊給安娜介紹道:“你看到遠處了沒有?那裡站著幾個人,就是這一次戛納電影節的七個評委之一, 裡麵有索馬裡小說家, 有印度著名演員,還有亞洲著名導演等。”

安娜朝樸讚鬱看的方向看去,確實看到幾個人站在那兒和周圍人寒暄。

樸讚鬱有些無奈地說道:“最終我們這部電影的命運, 以及你、編劇等人的命運,都是集中在那七個人手裡,畢竟歐洲三大電影節的製度就是這樣,評委會的七個人來決定所有的獎項。其中評委會主席的權重最大。”

安娜點點頭,“我知道,這也經常被人詬病不公平,因為太依靠評委的個人口味和個人感情了。”

樸讚鬱聳聳肩膀,“這也沒辦法,這就是歐洲三大電影節的製度,靠7 個人決定一切。對了,這一次的評委會主席是意大利導演朱塞佩-托納多雷,他的生涯裡從未接觸過任何科幻片,我個人認為他應該是對科幻片沒什麼感覺的。”

安娜抿了抿嘴,“從這個導演的生涯就能看出,是一個文藝片愛好者,看來碰上他,我們凶多吉少了。”

樸讚鬱:“不知道啊,選片委員會主席布裡亞托雷先生告訴我這一次評委會的其他幾位評委還挺重視科幻片的,不過你的最佳女演員獎才真的可能是凶多吉少。”

安娜略顯詫異,“這話要怎麼說?”

樸讚鬱繼續歎了口氣,“你演得這麼好,連選片委員會的主席布裡亞托雷先生都讚不絕口,但是這一次戛納影後,我聽說已經被內定了。”

安娜這就更不解了,“內定?這種怎麼還有內定一說?”

樸讚鬱:“你知道夏洛特-蘭普林嗎?”

安娜當然知道,英國國寶級女演員,依靠演技縱橫影界很多年。

樸讚鬱:“夏洛特-蘭普林近十年曾經三度入圍戛納電影節,分彆是去年,前年,以及五年前,每一次都是以絕對奪冠的實力最後輸給了一些其他原因。”

這些其他原因,當然包括政-治變化因素,不可抗力因素,或者是客觀因素。

安娜喝了一口飲料,看著遠處,“我想我大概明白了,戛納肯定覺得對不起這位資曆頗高的前輩,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都會補償給她這個戛納影後?”

樸讚鬱:“外界都是這麼傳的,畢竟戛納是7個評委的遊戲,7 個評委如果在感情上替她惋惜的話,那麼無論這次她的作品是否超過了前作,都會把票投給她。”

在電影史上,這種補償性質的獎項其實挺常見的,詹尼佛-勞倫斯22歲奧斯卡封後,但是讓她封後的那部《烏雲背後的幸福線》怎麼看都不如前一年她提名奧斯卡的《冬天的骨頭》來的更為動人,更像是隔了一年後奧斯卡的一次補償。

大導演馬丁-斯科塞斯終於獲得奧斯卡的作品是他晚年的《無間行者》,但是這怎麼看都不是他個人生涯中最優秀的作品,早些年的《出租車司機》、《憤怒的公牛》哪一部不是奧斯卡級彆的作品?

所以這種國際類彆的獎項,都是人評出來的,隻要是人評出來的,難免會有感情因素,補償性質的獎項更是在所難免。

所以樸讚鬱說安娜凶多吉少,這麼看來,安娜也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樸讚鬱安慰了一句安娜,“無論如何,你一定是我今年見過最優秀的女演員。”

在宴會舉行的同時,放映廳各個電影的首次開映也開始了。

凱麗買了一瓶果汁跟著眾人進場了,場內此刻稀稀落落各種聲音都有,拆包零食的,手機短信的,聊天的,甚至踢凳子的聲音都有。

但是隨著電影開場,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這個小格局的軟科幻故事從一開始就吸引住了觀眾。

結構緊湊,劇情一環扣一環,各種神反轉出現,陰鬱的節奏,科幻的冰冷,這一切都讓觀眾目不暇接。

除此之外,除了奇才一般的導演樸讚鬱、精妙無比的劇本和冰冷唯美的攝影之外,還有就是女主角的演繹。

有一個鏡頭,許多觀眾甚至覺得能演出這樣一個琢磨不透表情的演員一定是一個天才。

男主角淪陷了之後,承諾要帶機械姬逃離這裡,而此刻當男主角走出去之後,鏡頭凝固在了背後機械姬的臉上。

那是一個怎樣的表情?那是懷著怎麼樣心情的人才會露出的表情?

看起來愉悅中摻雜著血腥味,血腥味中又帶著天真無邪,無邪中卻又顯露著成熟的頭腦和冰冷的內心。

她靈魂的一麵就像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但另一麵卻擁有著最讓人放下戒備的純真。

嘶……配合著她那美妙的臉龐,真的是一種恐怖的美。

這種表情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或者說一個演員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觀眾體會到那麼“恐怖”的情緒。

正是這種陰晴不定,明滅不定,琢磨不透的表演方式,才讓這個機械姬充滿了無與倫比的魅力。

觀眾喜歡她,卻又害怕她。

當最後她充滿儀式感地離開這座基地融入人群之中,觀眾就那樣看著她靜靜的臉龐。

甚至可以預見有一日她或許會代表機器人征服整個人類。

電影結束,整個現場無比安靜。

按照慣例,在電影節展映的電影如果優秀,觀眾就會起身為之鼓掌,所以當《機械姬》結束後,人群中也站起來了部分人為之進行鼓掌。

為這部精妙的小成本電影,也為裡麵那個優秀的小演員。

但是每一個離開放映廳的觀眾似乎都是略帶思慮離開的,他們在思考什麼?

其實他們僅僅是在琢磨一件事——

還好夏洛特-蘭普林今年被內定了,不然今年的競爭如此激烈,她的地位一定又是岌岌可危,目前為止戛納入圍的作品裡,好幾位女演員都表現出了驚人的實力,包括這個機械姬。

但是如果這個機械姬不能獲獎,那麼她一定會成為戛納新的滄海遺珠。

凱麗自然不懂這些內-幕,她隻知道安娜演得很好,而她也希望這部電影能夠得到更多的讚譽。

所以在電影結束之後,她刷了很多網上的影評,不過因為這部電影看過的人實在很少,也就戛納電影節的這些觀眾而已,她最後隻能放棄。

不過好在第二天電影節都會有場刊附贈的影評雜誌出售,凱麗當即就買了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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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日上映的那些電影,場刊雜誌裡都有介紹,而且都會附上一些資深電影人的評價,不過基本沒有說不好的,畢竟還在展映肯定要給人家麵子的。

凱麗翻到了《機械姬》的那一頁,在電影的小段簡介後,她看到了法國著名電影人,也是戛納邀請來的專業評論員的評論,她對《機械姬》這部電影的看法還是很積極的。

“這是一部非常優秀的科幻電影。各方麵環節都很優秀。”

“值得一提的是飾演機械姬的小演員,說不上來是什麼,但是這個小演員演戲真的有一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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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麗最終還是在戛納電影節去找了安娜, 是在第二天早晨打電話給安娜的。

安娜很驚訝凱麗竟然一聲不吭也來了戛納,她趕緊就去找凱麗了。

兩個人見麵之後就相約一起去看電影, 打算把整個戛納電影節展映的電影都看一個遍。

安娜沒想到的是,凱麗已經從一個不太關注電影的人, 短時間內竟然成了一個非常資深的電影愛好者。

不過在這個時候, 安娜想起來自己似乎之前還拿了一個人的傘得還給那個人,所以她打算和凱麗一起去把那把傘給還了。

她先是把在這件事的頭尾和凱麗說了一下, 凱麗聽完後就說道:“那你給他助理打個電話吧,我們去把傘還了,然後繼續看電影去。”

安娜就這麼去做了,對方助理給了安娜一個酒店的地址, 說自己在酒店大廳裡等安娜, 然後安娜和凱麗就去了。

在酒店大廳裡,安娜見到了對方的助理,並且將傘遞了回去,雖然她覺得對方肯定是一個有錢人,壓根不會在意一把傘,就是送給她都無所謂,但是她覺得既然當初允諾要還回去,對方也沒拒絕, 那她還是得說到做到吧。

助理接過傘之後, 道了一聲謝就走了,安娜也打算和凱麗離開。

就在她們打算走出大廳的時候,安娜忽然看見從酒店外麵的人群中走進來一個男人, 他看樣子也是剛回酒店的樣子。

那個男人,似乎就是之前的那個坐在車裡的男人,畢竟那一身派頭和臉實在讓人印象深刻。

男人也注意到了安娜和凱麗,他好整以暇地停頓了腳步站在安娜麵前,然後露出一個笑容。

他笑起來的時候總是頗顯得意,雖然安娜並不知道他在得意些什麼。

男人嘴裡原本是咬著一支煙的,看到安娜他將煙給熄滅了,“竟然是你,小姐。”

安娜禮貌回應,“我剛才把傘還給你的助理了。”

男人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好的,謝謝。”

安娜也直截了當地說道:“那麼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