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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行賞。他是個大方的君王,尤其對於自己喜歡的人,於是在殿上直言問道:“大將軍此番功勞不小,有什麼想要的便與朕說,朕都答應你。”

如今的皇帝鏟除了異己,拿捏住了世家,是真正說一不二。他正是誌得意滿的時候,下方的百官聞言連一句勸都不敢說,隻紛紛將目光投向了聞斐……或羨慕嫉妒,或忌憚生畏,也不乏有目露討好的,一時間將各人心思展露了個淋漓儘致。

聞斐無視了這些目光,對於皇帝的大方許諾倒也不意外。她恭恭敬敬行了一禮,眼中也帶上了幾分欣喜:“臣確有一事相求,還請陛下成全。”

皇帝看著她長大,最喜歡她的直言不諱,聞言笑道:“說來聽聽。”

聞斐於是道:“臣想告假。”說完臉就紅了,帶這些年輕人特有的扭捏:“臣今年二十有三了,早該成家立業。如今好不容易定下婚事,也想一心一意迎娶心上人,還請陛下成全。”

皇帝最愛搞事了,雖然才搞了一波大的,但之後收尾且有的忙。比如反王的封地需要收回,再比如士族的改革也需要進行,再再比如被生擒的北蠻首領該如何處置……這些都是麻煩事,朝中還少了許多官員,肉眼可見的加班即將到來。

聞斐一點都不想因此耽擱了自己迎娶褚曦,所以這話她說得真情實感極了

百官們聞言皆是詫異的望向她,沒想到她會拿功勞換這樣的小事。倒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聞言忍不住樂了,擺擺手道:“大將軍此番征戰辛勞,休息些日子也是理所應當的,這不算獎賞。”說完想了想,大方的批了假:“朕予你三月婚假,你儘管娶親就是,獎賞得另算。”

聞斐一聽,頓時喜得眉開眼笑,對於皇帝強調的獎賞似乎也沒多想:“臣謝陛下。那臣就鬥膽,還請陛下賜些稀罕物件,正好予臣成婚用。”

皇帝聞言失笑搖頭,大方的答應下來,也明白了聞斐不要封賞的決心。

他掃了眼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祁太尉,其實此番謀劃,祁太尉才是出力最多力挽狂瀾的人。可祁太尉自來謹慎,不肯要這份功勞,連帶著聞斐也被他教得小心翼翼……皇帝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不過卻明白,這樣的君臣相處之道才是長久。

說句不好聽的,外戚太過強大,即便他自己雄才大略不擔心壓不住,也得擔心自己百年後太子繼位,會壓不住自己過於強勢的母族。

於是皇帝沒再強求,一連串的賞賜隨後被送去了將軍府,絕對能讓聞斐的婚禮風光無比。

與此同時,作為一個體恤下屬的皇帝,一個關心晚輩的姨父,他還沒忘記讓司天監替二人測算成婚吉日——聞斐一看就很著急娶媳婦,皇帝也很體貼的選了最近的日子。

挺好的,端午雖然過了,但中秋前肯定趕上了!

聞斐喜滋滋拿著測算的吉日,貼身放好像是藏著什麼寶貝。原本她還擔心褚家借故拖著婚事,畢竟世家娶親本就麻煩,拖個一年半載完全不是事,這都不能算是為難她。這下好了,有皇帝親自令司天監測算的吉日,便是褚家也不敢在這當口違逆!

另外算算日子,按照司天監測算的吉日成婚,她的婚假還能剩下月餘。說不定到時候她還能帶上褚曦出去玩一趟,真是想想都令人向往。

不過在放假之前,今日這場慶功宴,聞斐可不能缺席。

第152章 私會

一場慶功宴, 從半下午一直持續到了傍晚,熱熱鬨鬨,是近來少有的喜慶。等到臣子們帶著微醺的酒意離開皇宮時, 天色都已經暗沉了下來。

聞斐作為這場慶功宴的主角, 雖然推拒了皇帝的賞賜,但誰都看得出來她前途大好,因此整場宴會被敬酒最多的也是她。饒是她酒量不算差, 等到離開皇宮時也帶上了三分醉意, 不過她的醉酒不是迷迷糊糊, 相反眼眸晶亮, 看上去亢奮異常。

祁太尉與她一同出的宮,找到自家馬車之後正想邀聞斐一同回去, 結果就一個轉眼的功夫,後者就已經騎上馬跑了。遠遠傳來她的聲音:“舅舅你自己回去吧, 我還有事。”

聞斐的戰馬都是良駒, 跑起來跟一陣風似得, 轉眼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祁太尉這時才後知後覺想起聞斐今晚喝了不少酒, 而且剛才跑那麼快,身邊怕是連個人都沒帶。於是趕忙吩咐了人去追, 可惜最後也沒能追上。

大晚上醉醺醺的, 聞斐不回家又能去哪兒呢?

噠噠的馬蹄聲在夜色中穿梭,偶有巡邏的士族瞧見了, 遠遠望見她那一身裝扮便退避開去。沒有人阻攔她, 於是借著酒意上頭,聞斐熟門熟路就跑到了褚府的高牆之外。一身沉重的甲胄也沒能阻攔她翻牆,更無法阻止她迫切的想要見到褚曦的心。

頭腦清醒時的聞斐自然小心翼翼,會避開褚家巡邏的護衛, 會繞過褚曦身邊伺候的仆從。可醉意上頭的聞斐卻沒了從前謹慎,護衛她是繞開了,可到了褚曦的院子時卻是直接闖進去的。

院中的仆從被嚇了一跳,他們全家都是走文臣路子的,哪見過人穿著盔甲闖進來?更何況這天色都已經黑了,不管是誰,也不能擅闖女郎的院子啊!

院子裡一下就炸開了鍋,尤其前些天長安城不少世家被滅,鬨得風聲鶴唳,這些仆從多多少少都聽說了。眼下忽然闖進來這麼個人,想的少的隻當是登徒子,想得多的一下子就想到了抄家滅族上。一時間有人驚慌,有人憤怒,世家向來訓練有素的仆從差點兒亂成一團。

好在這時褚曦聽到動靜出來了,她倒是一眼就認出了聞斐。不過她也懵了一下,接著臉色一變忙喝住了眾人,然後上前拉了聞斐就回房去了。

仆從們見這場景,後知後覺意識到可能鬨了烏龍——他們家是沒有做武將的,可他們家女郎的未婚夫是武將啊,還是堂堂大將軍,聽說今天剛凱旋回來呢。不過即便是未婚夫妻,也沒有大半夜找上門來的吧,門房怎麼放了人進來也不通傳的?!

不管外間仆從們如何疑惑,房中聞斐見到褚曦卻是眉開眼笑,眼角眉梢都帶著歡喜。

褚曦見狀也不禁微微舒展了眉眼,問她:“你怎麼這時候跑來了?”

聞斐目光灼灼盯著她,毫不扭捏:“我想你了。”說完又是笑,還笑得有點傻:“阿褚,我,我回來了。趕在中秋之前,很快我就能把你娶回去了。”

褚曦拉她進門時就聞到她身上的酒氣了,也將情況猜了個七七八八。不過聽了聞斐的話,她的心還是不可避免的軟了軟,溫柔的目光落在聞斐臉上,終於有機會將人好好看上一看——晌午大軍入城時匆匆一見,這時她才看清,聞斐出去一趟不僅黑了,還瘦了一圈。

她頓時有些心疼,抬手撫上聞斐臉頰:“這些天你辛苦了,可曾受傷?”

褚曦的手掌一如既往的柔軟,撫上聞斐的臉頰,比她的臉更嬌嫩三分。聞斐順從心意在她掌心蹭了蹭,與麵對舅舅時的滿不在乎不同,當下舉起手給褚曦看自己手背上的劃傷,帶著幾分撒嬌說道:“不小心傷到的,阿褚幫我換藥好不好?”

這傷是聞斐不小心蹭到的,自己都不記得是在哪裡傷的,等發現時傷口都已經結痂不流血了。傷口也不深,隻是長長的一道,看著略有些唬人。

至少對於養尊處優的褚曦來說,這傷已經夠唬人了,肯定很疼。

果不其然,褚曦一把握住聞斐受傷的手,臉上露出幾分疼惜來:“怎麼傷的?疼不疼?我這就讓人去拿傷藥。”說著就要走。

聞斐哪裡舍得放她走了?一把將人拉住,想也沒想就道:“親親就不疼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褚曦哪裡還聽不出她是故意的,一把掙開了她的手,對上聞斐可憐兮兮的目光又忍不住心軟。最後她歎了口氣,也沒跟這喝醉的人計較,伸手拉過聞斐受傷的手,果真俯首輕輕一%e5%90%bb落在了她受傷的手背上,溫柔而繾綣。

聞斐確實喝了不少酒,但論起醉意也不過三分,當下本就染著幾分紅暈的臉就更紅了。她有些害羞,但更多的還是心動,等褚曦抬頭便欺前一步,將人半抱在了懷中。

她也不說話,隻目光定定落在褚曦紅潤的唇上,呼吸間都是淡淡的酒氣。

氣氛不知不覺曖昧起來,褚曦的臉頰不知不覺也染上了紅暈,好似被心上人身上的酒氣熏得微醺。不過她總是要比聞斐更矜持的,也不願在成婚之前放縱,到底輕輕將人推開了些:“你乖乖坐好,許久不見,我想好好看看你。”

聞斐有些失望,不過還是聽話的乖巧坐好,仰著頭給褚曦看——她這次打仗可小心了,想到回來不久就要成親,她都不敢讓自己受傷!

然而褚曦端詳她一番,卻道:“打仗果真辛苦,阿斐黑了不少。”

聞斐一聽,頓時一臉天塌了的表情:“那是不是變醜了?!”

成親總要漂漂亮亮才好,變醜了怎麼行?就算褚曦看上去沒有嫌棄,但聞斐還是緊張得不行,當即一臉著急的問褚曦有沒有什麼美白的方子,差點沒把褚曦笑死。

兩人天馬行空說了一陣,聞斐腦袋也有些昏昏沉沉,酒意似乎越發上頭。然後說著說著,她終於想起自己今晚急匆匆跑來尋褚曦的目的——見了麵以解相思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她得和褚曦說一聲,她們的婚期可以定下了!

當下就見聞斐小心翼翼從懷中取出了珍藏的吉日,對褚曦道:“阿褚你看,這是陛下讓司天監給咱們測算的吉日,再有一個多月,咱們就可以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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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功宴散後,聞斐騎著馬一騎絕塵就跑了,不僅祁太尉沒來得及將人攔下,褚家的叔伯兄弟們自然也沒能見到人,更沒能說上話。

如今世家遭到打壓,即便褚氏早早就投靠了陛下,這些天照樣小心低調。他們倒沒巴結聞斐這個功臣的意思,但聞斐要賞賜時三句話不離婚事,陛下更是當場便令司天監測算好了婚期,他們作為女方家族,總該與聞斐好好商談此時的。

奈何聞斐跑太快,他們沒逮住人,也隻得作罷:算了,看聞斐剛回來也是辛苦,婚期雖然不遠,但晚上一兩日再談也無妨。不然他們還能去將軍府抓人怎的?

抱著這樣的心思,褚家人乘上自家馬車,晃晃悠悠回了府。

他們乘車當然沒有聞斐騎馬跑得快,於是一群人剛回到府邸,就撞見了褚曦院中的仆從正與門房爭論。前者顯然沒想過堂堂大將軍會翻牆入府,因此認定了是門房將人放入府不說,還沒與他們通傳。而門房簡直冤死了,再是未來姑爺,他們也沒有大晚上放人入府的道理。

雙方因此爭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