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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實權。除此之外,早年皇帝登基立足未穩,曾靠著聯姻拉攏世家,陸家也有女兒入宮為妃。

總的來說,這並不算龐然大物,但也不是什麼好招惹的存在。

聞斐的親兵趁夜偷襲了陸家。他們偷偷翻牆進了陸府,放倒巡邏的守衛之後,趁著路家扈從大多還在睡夢之中,順利控製住了大多數人。但凡有人鬨出動靜就會被迅速放倒,偶爾有幾個漏網之魚僥幸逃了出來,想要去左右鄰居家求助,剛出門就會被預先埋伏好的人一舉拿下。

前後不過個把時辰的功夫,偌大的府邸便儘在掌控,陸府的主人也披頭散發的被親兵們拖到了庭院中。他們看著這些匪氣十足的蒙麵人,一個個麵色慘白,惶惶不安。

聞斐便是在這時候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或者說找到了證據,她才露麵。

鑒於聞斐近來風頭正盛,陸家不少人一眼就認出了她,他們先是惶恐不安,接著便是怒不可遏。陸家主更是一把推開壓製自己的親兵,爬起來便指著聞斐罵道:“聞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帶兵擅闖重臣府邸,是覺得自己手上有兵,就想要造反了不成?!”

這話說得很嚴重,聞斐自然不能應,事實上不論陸家主說什麼她都不打算回應。隻是抬手輕揮了下,便有親衛再次上前將人壓製住,這回順便還堵了他的嘴。

見家主被如此對待,剛還氣憤掙紮的陸家人動作頓時一滯。

陸大郎瞪著聞斐,努力想要表達自己的憤怒,卻是色厲內荏道:“武威侯,你到底要做什麼,竟敢如此對待我父,莫不是以為我陸家無人?!”

聞斐不理會其他人,陸大郎的質問她也沒放在眼裡,帶著被製的陸家主轉身就走。

其他人自然都留在了庭院裡,還是親兵們特地選的,位於陸府最中心的庭院。以世家府邸占地之廣闊,即便留下的這些人大喊大叫,左鄰右舍也頂多聽到些吵雜,根本聽不清他們在喊些什麼,也就不必擔心他們會被驚動過來救人。

陸家主被堵住嘴,幾乎是拖曳著隨聞斐前行的。一開始他還滿腔憤怒,想著今日過後自己得了機會,定要報複回來,讓聞斐不得好死。可走著走著注意到周遭景色變化,意識到自己正在往哪裡前行,他的背後忽的就被冷汗浸透了。

他開始掙紮起來,不想繼續往前,奈何兩個押解他的親衛人高馬大,抓住他手臂的手更是如鐵箍一樣堅實。任他如何掙紮,對方都沒有鬆手不說,拖著他前行的腳步都沒有停頓半分。

陸府很大,但終究有限,約莫半刻鐘的功夫,一行人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眼前是一片人工湖,夜色下猶見水波粼粼,目測占地不小。湖中心還有座小院,原是避暑之用,不過現在還未真正入夏,這小院裡卻已經住了人。

陸家主看見那小院,眼中驚懼更甚,臉色都有些灰敗起來。

聞斐卻自始至終都沒看他一眼,早就來此準備的親衛一見她來,便引著她去水邊登船……沒錯,那湖心的院子雖隔得不遠,卻沒有修建行廊,要過去還得乘船。麻煩是麻煩了些,但也是一種趣味,平日玩樂正好,需要的時候也多幾分安全。

陸家主眼看著聞斐登船而去,自己掙紮而不得,於是心裡越發沉重起來。也隻能寄希望於那院中之人早早發覺不對,繼而有所準備不至落人把柄。

可惜這也隻是他的奢望,親衛既然能引著聞斐登船,自是早已控製好了一切。

然而當聞斐登上湖心小院,看清院中情形,卻不由得一怔——她以為皇帝忽然昏厥是陸家主下毒所致,因此以為這湖心小院的特殊人物定是個醫者。或男或女,或年輕或老邁,帶著滿屋子藥香。可事實上這裡並沒有藥,也沒有藥香,隻有一個古古怪怪的瘦小老頭。

老頭穿著一身白色麻衣,寬鬆的袍子樣式古樸,還繡著奇異的花紋。他一隻手提著根漆黑的木杖,另一隻手上卻纏著一條粗壯的黑蛇。那黑蛇“嘶嘶”吐著蛇信,暗金色的豎瞳冰冷而危險,注視著眾人,被它盯著的人心裡莫名就有些發寒……

不過那是一開始,現在不論是那老頭,還是那黑蛇,早都被製住了。

聞斐看著眼前這場景沉默了一瞬,扭頭問左右:“這是怎麼回事,那又是什麼人?”

楊七適時上前,他先是指了指旁邊屋舍敞開的大門,而後又刻意壓低了聲音道:“回將軍,我等以為,他可能……可能是巫。”

聞斐聽到這話蹙了蹙眉,再看了老頭一眼,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這時代的巫意味著什麼。她神色頓時晦暗起來,轉過頭往屋中掃視了一眼,一眼就瞧見了一顆白森森的人頭骨……這可不是什麼仿製品,是真真正正的人頭骨,饒是聞斐如今見多了生死,也覺得背後微涼。

迅速收回目光,聞斐問道:“可問出什麼了?”

楊七先是搖頭,接著說道:“回將軍,不必問,我們抓了現行。”

說話間,楊七引著聞斐入了那放頭骨的屋子,走近了才發現,那頭骨之下正進行著一場法事——漆黑的供案之上,裹著玄色錦衣的桐木小人正被供奉,巴掌大的小人身上紮了密密麻麻的針,活像隻刺蝟,旁邊還放著一盆腥臭的狗血。

聞斐看得直皺眉,楊七倒不忌諱什麼,上前將那桐木小人取了下來。他將木偶翻轉,又扒開木偶外裹著的錦衣,便露出了背後刻著的生辰八字。

看過後在心裡默算一番,年月倒是對得上,但皇帝具體的八字聞斐就不清楚了。

子不語怪力亂神,聞斐又是穿越來的,心裡其實不太信這個。

她滿心疑慮,讓楊七將木偶小心收好,又問道:“除了這個,沒有彆的發現嗎?這府中可是住著大夫,有沒有發現毒藥之類的?”

大夫是有,大戶人家都養著常駐的大夫,將軍府和太尉府中也有。可毒藥就沒有了,整個陸家被他們掘地三尺,除了些內宅陰私之外,最可疑的就是這個被針紮的小木偶,以及那個疑似巫的老頭——這是巫蠱,所有人都知道,心中都不免發寒。

隻有聞斐,再一次將懷疑的目光落在那小小木偶上。

第135章 巫蠱

聞斐不太相信怪力亂神之事, 帶著那隻木偶回宮時,心中仍舊存著八分疑慮——剩餘兩分全是因為她自己經曆過穿越,否則定是百分百不信這些的。

當她回到皇宮, 夜已過半,祁皇後和太子卻還在等著。

見到聞斐回來, 祁皇後眼睛一亮, 忙迎上來問道:“阿斐,如何了?”

聞斐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說, 蹙著眉瞧了祁皇後一眼, 發現對方眼中滿是關切。她略一沉%e5%90%9f,還是將姨母請回了內殿,再將伺候的宮人全部遣退, 這才拿出了那隻桐木雕的小人偶:“姨母, 我帶著人掘地三尺, 隻找到了這個……”

寢殿內燈火通明,燭光映照著木偶上密密麻麻的針, 登時反射出一片刺目寒光。

祁皇後似被嚇了一跳,她後退一步指著那木偶:“這, 這是什麼?!”問完卻不等聞斐回答, 又大著膽子上前去看聞斐刻意露出的生辰八字,看完臉色就是一白:“這是陛下!”

皇帝的生辰八字其實算是隱秘,除了宗□□有保管之外,或許也就司天監能夠知曉一二。包括祁皇後這個枕邊人,其實都不十分清楚,隻是每年皇帝生辰慶賀,再加上夫妻二人偶爾閒談提及一些,讓祁皇後知道的比旁人多些, 基本能確認這生辰八字無誤。

經過祁皇後的確定,聞斐眉頭蹙得更緊了,一旁的太子卻還不明白這是怎麼了。他年紀小個子也矮,看不太清聞斐手中的人偶,於是扯了扯她的衣袖問道:“表兄,這是什麼?”_思_兔_網_

聞斐一低頭便對上了小太子清透單純的黑眸,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

祁皇後皺著眉,下意識便將太子往後拉了拉,告誡道:“皇兒彆看,這不是什麼好東西。”

太子滿心好奇,但他向來乖巧聽話,既然祁皇後不讓他看,也隻好乖乖收回了手。不過他狐疑的目光還是一會兒看看聞斐手中的人偶,一會兒看看旁邊床榻上躺著的皇帝。

兩人都沒空管他,聞斐拿著那人偶為難道:“姨母,現在如何是好?”

祁皇後緊咬著唇,眉頭皺得死緊:“這東西不能留。”斬釘截鐵說完這句,又問聞斐:“阿斐,你是如何發現這東西的?當時可有巫者在?”

聞斐立刻想到了那古古怪怪的乾瘦老頭,心中生出不喜,不讚同道:“抓到了。但對方既然膽大包天到敢對陛下動手,我等如何能信他?而且這等詭秘之事,我等一無所知,若那巫者暗施手段謀害了陛下,我等也無法挽救……這實在是不妥,太過冒險了。”

不管對這巫蠱之事相信多少,作為掌兵的將領,聞斐本能不喜那些不受控製的東西。因為不受掌控,往往就代表著風險大增,勝負成敗都不由自己控製。

祁皇後張了張嘴,無法反駁,心中有些焦慮:“那能不能再找其他巫者破解?”

在當下,巫蠱是提都不能提的禁忌,巫者的生存環境可想而知。聞斐不知道陸家是從哪裡找來的那個老頭,但要她來找,一時半會兒定是找不到的。

聞斐不想給祁皇後潑冷水,可最終也不得不再次否定了對方的提議:“陛下已三日水米未進,恐是等不起這等久耗。”說完頓了頓,又將聲音壓低了些,提醒道:“再說如今局勢緊張,瓜田李下,姨母最好也不要沾染這些。”

就像聞斐說的,大家都不了解巫術,真出了事說都說不清。

祁皇後聞言心下也是一驚,她方才是太著急了才會這般口不擇言,當下忙不迭點頭道:“對對對,不能找巫者,這巫蠱之事咱們碰都不能碰!”

聞斐聽她說著,目光不經意般瞥了病榻上的皇帝一眼,卻見對方依舊安安靜靜躺著,壓根沒有半分反應——如果皇帝果真是裝的,聞斐都有些佩服他了。不僅能忍著不吃不喝連躺三天,現在老婆在他床邊疑似放棄治療,他都不皺一下眉頭,果真是個狠人啊。

心下戚戚,聞斐自然也不能與人把柄,或者真壞了皇帝心中的印象。她正要開口提醒兩句,就聽祁皇後道:“巫蠱咱們不能碰,可陛下也不能不管……”

聽到這裡,聞斐就不插話了,隻等著祁皇後決斷。

結果祁皇後想了想,目光落在了聞斐手中的人偶上:“一切禍端都是由這木偶而起,如今也顧不上什麼罪證了,陛下好起來才是要緊……要不然,就將這木偶毀了吧?”

聞斐一驚,剛要勸阻,卻聽祁皇後自己又否決了:“還是不妥。萬一這木偶真的有效,毀了木偶傷及陛下就不好了。”她邊說邊在殿中來回踱步,急促的步伐來回轉了幾圈,最後試探道:“阿斐,要不然咱們先把木偶上這些針拔了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