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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子也是地位穩固。

如此一來二去,沒有誰再敢小瞧了皇後,她的千秋節自然也無人敢怠慢。

褚家因江南之事,這些年低調了不少,但在朝為官的子弟依舊不少。皇帝宴請百官,褚家的叔伯兄弟大半都在與宴名單之中,連帶著他們的家眷一起,褚家嫡係幾乎都有赴宴的資格,而且決定去湊個熱鬨的人也不在少數。

褚家幾兄弟湊在一起商量了一番,決定將小妹一同帶去赴宴——能參加宮宴的人,身份出身總不會太低,可以說長安最優秀的那群青年才俊肯定都不會缺席。

小妹暫時不想成婚也沒關係,他們把人帶去看看,萬一就有看中誰呢?

兄弟幾人一拍即合,甚至商量好了怎麼考察未來妹夫,而後便派了最閒的褚洵去勸說褚曦。他年紀比褚曦小,若褚曦不肯答應,到時候撒撒嬌耍耍賴,磨也要將人磨去。至於臨時放鴿子什麼的,這次是赴宮宴,小叔總不會再幫著她逃了。

在一眾兄弟們鼓勵的目光下,褚洵不得不邁著堅定的步伐踏進了褚曦的小院,而後將宮宴之事與對方一說,褚曦果不其然拒絕了。

褚洵猜到她可能拒絕,但卻沒想到她拒絕的如此乾脆:“阿姊為何不肯去?”問完又道:“皇後的千秋節,宮中難得設宴,聽說晚間還有焰火。兄長和弟弟們都決定去看,到時候家人都去赴宴了,阿姊難道不去湊個熱鬨嗎?”

為何不肯去?自然是因為不願見到不想見的人。

褚曦心中比誰都明白,無論聞斐有沒有變心,她身邊都已經站著彆人了。而皇後的千秋節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隻需將人帶在身邊過個明路,聞斐妻子的位置便有人占了。

她不想看到那樣的局麵,索性眼不見心不煩,但對褚洵卻不能這麼說。隻見她神色淡淡,仿佛對宮宴本身不感興趣:“你們都去了,我正好留在府中看家。再說皇宮燃放的焰火升空,家裡也能看見的,又何必非要去湊這熱鬨?”

褚洵一滯,隻好再勸:“那怎麼能一樣?看焰火也是看氣氛的,宮宴熱熱鬨鬨,家裡隻留阿姊一人豈非冷清?你要真不願去,兄弟們肯定也都不去了,都留在家裡陪你。”

這話褚曦還真信,至少還沒出仕的弟弟們,肯定願意留下陪她。

隻是褚洵嘴裡說著陪她,麵上卻滿滿都是遺憾,仿佛想去赴宴而不得……他的演技不算高明,甚至可以稱得上拙劣,偏偏褚曦見了卻不能無動於衷。

褚洵察言觀色的本事不差,一眼就看出了褚曦的動搖。想著兄弟們鼓勵的話語,再加上確實想讓阿姊同去,他索性拋開臉麵軟磨硬泡起來。

最後褚曦耐不住他糾纏,到底鬆口答應了下來。

第107章 宮宴

皇後的千秋節很快就到了, 宮宴從正午開始,一直到入夜還有焰火可看。

聞斐一大早起來便將自己仔細收拾了一番——為了給姨母賀壽,她特意換了一身紅色的錦衣, 將原本蒼白的臉也襯出了幾分好氣色。隨後再用脂粉修飾一二,看上去倒是精神抖擻, 與從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小將軍沒有區彆。

等收拾完踏出房門, 聞斐一眼就瞧見了端著湯藥來尋她的牧錦瑤。後者歪頭將她打量了一番,美眸閃過笑意:“阿斐今日打扮得可真仔細,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去相親呢。”

這句話不知哪裡戳中了聞斐, 惹得她麵上微紅。

牧錦瑤看得稀奇,不過也沒多說什麼, 將手中的湯藥往前一遞:“今日你要入宮赴宴,藥卻不能斷,先把這碗喝了,剩下的我請太醫幫忙做成了藥丸,你也帶上。”

聞斐的傷已經好了許多,如今喝的藥多以溫補為主。她是不愛喝這苦哈哈的中藥, 可前段時間受傷確實令她身體虧虛, 因此也沒什麼好挑剔。她暗暗撇了撇嘴, 聞言還是不甘不願將藥接了過來:“既然可以做成藥丸吃, 為什麼每次還要喝湯藥啊?”

藥丸一口就吞了, 跟在現代吃藥的差彆也不大, 湯藥喝了嘴裡得苦上好久。

不過說歸說,聞斐接過湯藥之後還是一飲而儘, 相當乾脆利落。隻是喝完她就轉過了臉,不讓牧錦瑤看到她被苦的整張臉都皺起來的模樣。

牧錦瑤照顧她許久,哪裡不知她討厭喝藥的毛病?當下伸手拍了拍聞斐的肩膀, 等她回頭就順手往她嘴裡塞了顆蜜餞。後者冷不丁被塞了蜜餞有些不自在,總覺得牧錦瑤的舉動有些太過親昵了,讓她對這蜜餞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好似沒看到聞斐臉上的糾結一般,牧錦瑤順手將裝了蜜餞的錦囊和裝了藥丸的錦囊都掛在了聞斐腰間,而後叮囑:“知道你不愛吃藥,帶上些蜜餞,你也不用怕苦了。”

牧錦瑤總是溫柔體貼,事事周全,也將聞斐照顧得很好。

可越是如此,聞斐心中越是複雜。之前兩年她心結未解,也沒想好將來之事,因此對於舅舅的安排一直都是聽之任之。可如今不同了,褚曦的主動出現讓她心中未熄的火種又倏然躥出了火苗,兩年未忘的人,她更不覺得自己可以輕易放手。

如此一來,牧錦瑤的存在就變得尷尬起來,對她本身也不公平。於是聞斐斟酌一下,忽然說道:“錦瑤,前幾日我對舅舅說了謊。”說著頓了頓,清透的眸子注視著對方:“我今日不會帶你入宮,今後或許也不會,你明白嗎?”

牧錦瑤沒想到她忽然這般說,怔了怔,但卻並未因聞斐這番話而動怒。她抬手將耳邊垂落的一縷鬢發挽回耳後,微微頷首道:“我知道,你從前就說過,我隨時可以脫身。”

她這般說,聞斐一時竟不知她究竟是回想法,不過該表的態她也表了:“那就好。”

說完這些,兩人間的氣氛莫名有些低沉。

牧錦瑤率先笑了起來,倒是沒將聞斐之前“渣男”一樣的話放在心上。她抬頭看了看天色,對聞斐道:“好了,時辰不早了。皇後殿下是阿斐姨母,你該早些入宮與她祝賀的。”說完往隔壁太尉府方向一指:“或許阿斐該去尋太尉了。”

也是巧合,牧錦瑤話音剛落便有仆從來稟,道是祁太尉已在府門外等候。於是牧錦瑤便似送彆弟妹的長姐一般,對聞斐擺擺手道:“去吧。”

聞斐點點頭,走出幾步又聽身後的牧錦瑤道:“阿斐,我不管你做什麼,但請三思而行。”

腳步微頓,聞斐背對著牧錦瑤又點了點頭,而後再也沒停,快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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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太尉親自來接,聞斐自然要跟著舅舅一同入宮。

她剛登上馬車,就看到了同樣穿著一身喜慶紅衣的祁駿。小孩兒每次見她眼睛都亮晶晶的,若非有父親在旁,他怕是早坐不住要往聞斐懷中撲了。

不過這回見到聞斐,小孩兒眼眸晶亮的同時,眼中也帶著幾分擔憂:“表兄,你回來好久,阿駿都沒見過你。父親說你受傷了在養傷,不能打擾,你現在傷好些了嗎?”

聞斐不太喜歡和小孩子打交道,但祁駿和小太子是例外。她聞言笑答了句:“阿駿不必擔心,我傷勢已有好轉,過些時日便能痊愈了。”?思?兔?網?

說罷又向祁太尉行禮,喊了聲:“舅舅。”

祁太尉今日也穿了一身暗紅錦衣,看上去倒不似尋常一身玄衣那般嚴肅。他聽到聞斐的問候,點了點頭示意她在祁駿對麵坐下,而後又對她叮囑了幾句。

聞斐回長安有些日子了,但她之前一直未曾露麵,所有的攻訐都有皇帝親自幫她擋了。可這回不同,皇後的千秋節上群臣齊聚,說不得就有頭鐵的要早她麻煩了——即便明麵上不敢破壞了皇後壽宴,私底下刺幾句總是可以的,偏聞斐年輕氣盛最受不得激。

趁著還沒入宮,祁太尉少不得拉著聞斐仔細叮囑一番。聞斐今日心情倒不錯,也明白皇後的千秋節自己該收斂脾氣,再三保證不會惹事,才讓祁太尉放下心來。

入宮的路不遠,祁太尉叮囑完,祁駿便悄悄溜到了聞斐身邊。先是嘀嘀咕咕問她傷勢,問完又問她攻打烏羥的事,對於戰爭和建功立業,小小的孩童似乎天生向往……可惜兩人還沒說上幾句,宮門也就到了,他們也要下車步行入宮了。

所幸祁駿在聞斐麵前雖是嘰嘰喳喳沒個消停,到了外麵卻還算得上穩重。

自下了馬車,祁駿便閉口不言了,進了皇宮也沒有左右張望,稚嫩的臉上是與祁太尉如出一轍的沉穩。隻這份沉穩放在祁太尉身上是可靠,放到他身上就變成可愛了,讓人想捏捏他的臉。

聞斐當然沒這麼做,這麼做的人是皇後。她人在深宮也許久沒見過祁駿了,捏了捏小孩兒臉頰之後,便讓他跟小太子一起去玩了,隨後又對祁太尉道:“阿駿也開蒙了,不如等過些時候將他送來宮中,與太子做個伴讀吧。”

兩個小孩兒也是表兄弟,幼時關係親近些,將來互相扶持自然更好。祁太尉聽了自然也沒有異議,點點頭便答應下來。

皇後說完了祁駿,目光一轉又落到了聞斐身上:“阿斐如今也二十有三了,到了該成家立業的年紀。當年那樁婚事已做不得數,如今可有什麼打算,或者有沒有看好哪家的女郎?有的話便與姨母說,姨母與你做主。”

聞斐尷尬的笑了笑,眼見著祁太尉似乎有意替她開口,這才忙不迭趕在對方之前說道:“有勞姨母掛心了。隻是外甥喜歡的女郎,人家不一定看得上我,還是等等再說吧。”

皇後一聽來了興致,又追問她看上的是誰,聞斐卻顧左右而言他,沒有給出答案。

祁太尉一直在旁聽著,這時也不免多看了聞斐兩眼,眼中帶著些狐疑。不過當著皇後的麵,他也不好問了些什麼,隻將這事記在了心裡。

三人說了會兒話,皇帝也到了,隨後幾人話題一轉便轉到了前朝,變得嚴肅起來——這沒什麼不好,至少比起兒女情長那些事,聞斐覺得朝政和戰事都更好應對。唯一不好的是她這次是受傷回來養傷,等傷好之後還得回北疆去,說不得到那時就要正式領兵西進了。

說到這裡,皇帝不免問聞斐道:“朕聽太醫說,阿斐傷勢恢複得不錯,你自己感覺如回?”

聞斐心中斟酌一番,麵上一本正經答道:“回陛下,太醫醫術甚佳,臣的傷勢已有好轉,約莫再過月餘便能痊愈了。”頓了頓又道:“不過之前傷勢拖延太久,有些傷了元氣,恐怕還得休養一陣才能恢複全盛。”

作為天子,沒有人會在皇帝麵前自曝短處,人人都在展示羽毛。可聞斐這般坦蕩的態度非但沒惹得皇帝不悅,相反還讓他笑了起來:“阿斐也終於長大,知道不能逞強了。那你就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