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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不,不對,應該是文將軍,文將軍你看我這樣的,能從軍嗎?”

說著他還挺了挺%e8%83%b8膛,似乎想讓自己看上去更高大些,事實上他確實也比聞斐高了半個頭。

聞斐聽了,心中不禁一動——李淩是小說的男主,劇情的推動總是將他與褚曦往一起湊,便如這次兩人明明已經減少了交集,李淩還是會因為撿到她的玉而去到褚曦身邊。那如果她將李淩帶去參軍,與褚曦相隔千裡,兩人是不是就能徹底分開了呢?

說實話,聞斐有點心動。可對上李淩期盼中帶著信任的目光,她還是開口問了一句:“你為何想要從軍?當兵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李淩聞言想也沒想,拍拍%e8%83%b8脯便大義凜然道:“大丈夫在世,自當建功立業,否則豈非虛度人生?”他說著,眼眸亮得驚人:“出將入相,沙場封侯,便是我畢生所願。”

如今的李淩不過是個一文不名是窮小子,旁人聽了他這番話,恐怕都要笑他癡心妄想。然而在場幾人卻不同,褚暉兄妹因為教養,並不會看輕任何有誌之人。而聞斐雖年紀輕輕,卻達成了李淩所願,已拜將封侯的她自然不會看輕後來者,更何況這個後來者還是原書男主。

隻是聞斐沉%e5%90%9f了一下,卻還是實話實說道:“李兄好誌向,隻你此時從軍,想要建功立業恐怕不那麼容易了。”說完又解釋:“如今北蠻戰事平定,近幾年陛下有意休養生息,恐怕短時間內不會再有什麼大的戰事。你若從軍,便隻能充作士卒,短時間內也無法晉升。”

“這樣的嗎?”李淩傻眼,難免有些失落,之前的雄心壯誌也跟被戳破的皮球一樣泄了氣。

褚暉見狀打個圓場,而後便領著眾人往醉風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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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風樓是長州近兩年新開的酒樓,臨水而建布置風雅,很得文人墨客的喜歡。此外樓中還有幾個名廚,做菜的手藝一絕,前來品嘗美食的食客也是絡繹不絕。

一行人來到醉風樓時,便見樓中客似雲來,一眼望去已不見空座。所幸今日宴客的人是褚暉,有他出麵報上名號,醉風樓的小二便客氣的將一行人引去了雅間。等落座時,李淩和褚暉便毫不猶豫的坐到了一邊,而將另一邊相鄰的兩個位置讓給褚曦和聞斐。

聞斐有一點點尷尬,偷眼去看褚曦,卻見對方已經落落大方的坐下了。於是她隻好抿抿唇,也跟著坐下,脊背挺直,假裝若無其事。

褚暉將二人反應看在眼裡,笑了笑並未多想,招呼小二來點了菜。

臨近正午,酒樓正是最忙碌的時候,等飯菜送來還要些時候。褚暉隨意與聞斐搭了幾句話,很快又因李淩的插話,與他說到一處去了。

聞斐看那二人說得熱鬨,不由生出幾分好奇來——雖說褚暉為人和善,看上去也一副君子如玉的模樣,但世家子的驕傲從來都是刻在骨子裡的。他們就連寒門出身的祁皇後、祁太尉都不放在眼裡,區區李淩,又憑什麼得到褚暉的另眼相待?

莫非,這就是所謂的男主光環?!

這般想著,聞斐看向二人的目光便帶上了幾分微妙。

褚暉若有所覺的看了過來,對上聞斐的目光心中了然,便解釋道:“李兄之前也算幫過小妹,我欲回報一二,便與他打了些交道,如今也算熟識了。”

李淩聞言卻是毫不避諱,撓了撓頭,不太好意思的說道:“是我厚顏,主動請褚郎君幫忙。”而後又解釋道:“文兄……文將軍你也知道,我出身鄉野連大字也不識幾個,出門在外實在是多有不便。褚郎君好心,知道之後便使人來教我識字讀書,我心中十分感激。”

褚暉聞言擺擺手,不在意道:“些許小事罷了,李兄何需放在心上?”說完卻又忍不住稱讚道:“不過說起讀書識字,李兄卻是頗有慧根,短短時日便進展頗佳。”

李淩被誇之後臉紅了紅,眼眸卻是晶亮:“哪裡哪裡,我就識幾個字而已。”說著頓了頓,又有些低落:“也是可惜我少年家貧,否則恐怕也能讀不少書的。”

讀書出仕,沙場立功,幾乎便是平民百姓當下想要晉升的唯二途徑。

聞斐看到的是李淩的野心,褚暉卻似乎隻看到了他的好學。兩人之後又說起話來,氣氛熱絡,看上去幾分熟稔,倒讓外人插不上話了。

褚曦對此好似見怪不怪,自顧自斂袖提壺,給在場之人各斟了一杯茶。

聞斐見狀伸手去接,手碰到茶盞時,褚曦卻沒立刻鬆手。她疑惑的抬頭去看,卻見褚曦已經收回了手,隻耳邊響起一聲輕問:“你,傷可好了?”

怔愣之後,聞斐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褚曦說的是玉佩上沾染的血跡。可那血是誰的她不知道,至少不是她的,因此她同樣壓低聲音回道:“你放心,我沒事。”

褚曦也不知聽沒聽到,總歸沒再開口,視線也隻落在手中的茶盞上。

聞斐見狀,心中多少有些失落,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目光又落在了對麵兩人身上。然後看著看著,腦中忽然靈光一閃……

第90章 隨你

就在李淩和褚暉聊得熱火朝天, 聞斐望著二人若有所思的當口,褚曦卻是垂眸飲茶安靜不已。

今日被兄長拉出門, 卻在大街上遇到聞斐,這於褚曦而言也算是意外之喜——她雖至今沒能過去心裡那一關,也沒能認清自己對聞斐的感情,但在得知聞斐遇險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為她擔憂。也是因此,她在江州說動了二哥攪動風雨,回到長州之後還特意請祖父幫她找人。

直到今日, 她終於見到了聞斐,親眼見她身體無礙精神煥發,這才將一直提著的心徹底放下。至於那個鬥雞似得與她爭執的王四娘, 褚曦則基本沒放在心上。

與聞斐糾纏又如何?

王家想借此攀高枝又如何?

聞斐本是女兒身, 她根本不可能接受王四娘也不可能對她動情。那麼任王家和王四娘如何掙紮, 說到底也不過是在唱獨角戲,跳梁小醜罷了。

褚曦對此心知肚明,也自持淡定。卻沒想過今日麵對王四娘時,她主動出麵本身就落了下乘,也將自己的在意暴露無遺。也就是聞斐對這些事遲鈍, 未曾察覺,褚暉這個旁觀者卻是早嗅到空氣中彌漫的醋味兒了, 還借此用眼神打趣了她好幾回。

回過神來的褚曦有些懊惱,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表現得愈發冷淡。除了沒忍住問了句聞斐的身體狀況外, 便一言不發, 垂眸沉默間誰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聞斐幾次回頭,對上的都是褚曦神遊天外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有心想要尋些話題與褚曦緩和關係, 可嘴張張合合幾次,卻都不知該拿什麼話題開口。於是糾結著猶豫著,直到一頓飯吃完,兩人也沒能說上幾句話。

旁觀的褚暉自然也注意到了兩人間尷尬的氣氛,不過他卻不以為意——未婚夫妻見麵,臉皮薄是正常的,更何況還有外人在場,自是羞得連句話都不敢多說。

一頓飯吃完,褚暉沒再多事,於是眾人也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

臨分彆前,聞斐終於鼓足勇氣湊到了褚曦跟前,一開口卻是:“阿褚,之前隱瞞你甚多,是我對不起你。你……罷了,等回到長安,我便去求陛下收回成命,必不會耽擱於你。”.思.兔.網.

兩人前次談及這些,還是在聞斐自曝身份的時候。彼時她以為自己命不久矣,將秘密說給褚曦知道,也隻是想讓她幫自己收屍善後罷了。那時她沒想過自己還有將來,也就沒考慮過自己的秘密對褚曦的影響,更沒想過兩人的婚約如何收場。

可現在不同了,聞斐清楚的意識到事情還沒有解決,她需要給褚曦一個交道。而這個交代既不能是娶了對方,便隻能是退婚了。

說出退婚時,聞斐心裡悶悶的,有種說不出的難過。

同樣,聽到聞斐說要退婚時,褚曦非但沒有覺得鬆一口氣,內心反而生起一股無言的憤怒。她抬起眼眸,黑亮的眸中似有怒火在跳躍,語氣卻冷淡異常:“隨你。”

說完這話,褚曦轉身就走,藏在袖中的拳頭卻握得死緊——若非褚家這些年的教育成功,世家貴女的教養深深刻在了褚曦的骨子裡,此刻滿心憤怒的她真恨不得捏起拳頭就給身後的聞斐一拳。至於為什麼打她?褚曦也說不清,總歸看著她那張臉就想打!

聞斐還不知道,她差點兒就被嬌弱溫柔的褚姑娘揍了。她望著褚曦的背影,目光一瞬不瞬,好似想要將這道身影刻入心中。

事關聞斐的秘密,兩人都有意識的壓低了聲音,因此幾步之外的褚暉和李淩都沒聽見兩人對話。褚暉留意到聞斐癡癡地望著褚曦背影,還有些好笑,主動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再次提醒道:“聞將軍,你來長州也有些日子了,也該去我家一趟了。”

褚暉意有所指,可惜聞斐這時滿心都是失落,一時竟沒察覺到什麼。她胡亂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下來,同時目送著褚曦漸行漸遠。

見聞斐如此反應,褚暉也不惱,笑了笑便準備跟上妹妹的腳步。

隻是他前腳剛邁出去,後腳聞斐就回過了神,急忙將他拉住了。褚暉一時不明所以,回過頭來疑惑的望著聞斐:“不知聞將軍可還有什麼見教?”

聞斐壓下了滿腹心事,也將目光從褚曦身上收了回來。她瞥了眼旁側的李淩,而後一本正經的對褚暉囑托道:“褚兄,李兄與我也算朋友。他當初在榕城撿到玉佩便不惜冒險往江州送信,我雖未得其相助,卻也領這份情。如今李兄既在褚家讀書,我便厚顏請褚兄多加照料提攜,此事算我欠褚兄一個人情如何?”

褚暉還當她有什麼大事,不料竟隻如此,自是一口答應下來——就算沒有聞斐囑托,褚曦之前領了李淩的情,褚家也會回報。而教導李淩讀書識字也不是什麼大事,至少褚家絕不會缺了能給他做先生的人。不過如今有了聞斐的囑托,還用人情做交換,褚暉當然還是鄭重幾分。

要不然,等李淩認全了字,他就親自教導他?

褚暉自認讀書還是不錯的,正因為讀書讀出了趣味,這才不想出仕選擇留在長州專心製學。而李淩讀書也認真,天分還不錯,收下這麼個學生倒也無不可。

這邊褚暉心中有了決定,那邊李淩也將二人的對話聽進了耳裡,一時間感動異常。他向著聞斐連連道謝,直道當初的事不敢居功,又與她保證自己會認真讀書,不使她失望。

聞斐才沒什麼失望不失望的,她就隻是想將李淩從褚曦身邊支開罷了。

三人又說了兩句,眼看著褚曦走得遠了這才匆匆告彆,隨後褚暉便帶著李淩快步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