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讀書人那麼多,基本上都是寫寫花,寫寫春秋,也就有一些人生大起大落的能寫寫自個兒的經曆,再就沒了。
柳爻卿覺得沒必要,但讀書人總得寫出文章詩作叫人看看,這樣才能檢驗自己的學問,才能拚出名頭,所以便是不悲春傷秋的,也得悲春傷秋一下。
現在有比賽,可以寫的東西多了,一時間湧現出許多原本不擅長些傷春悲月,但很擅長寫比賽緊張激烈程度的人才,有不少人聲名鵲起,一躍登堂入室成為一些老先生的弟子,往後不說平步青雲,卻能少走許多彎路。
這對於許多讀書人來說,就是擺在眼前的出路,隻看自己能不能抓住機會了。
就是不圖名利的,專注學問的讀書人,也想來看看,若是自己能寫出傳世之章,那也是十分值得。
柳爻卿身為評委,每天都很忙,最忙的時候直接住在賽場,好幾天都不會去。
賽場這邊也越來越熱鬨,以前都以為這隻是普通蹴鞠比賽的,聽到這麼些好文章出世,又聽到誰誰誰在場上玩出花樣,多麼多麼精彩,都想來看看。
若是不特地挑選位置,不買一些吃食,來賽場也花不了幾個大錢,許多人都拖家帶口的來,看看熱鬨,沒看夠的當場找地方住下,第二天接著看。
上坪鎮、上穀村的人迅速變多,好些人順便也想看看山上,再看看野山莓。
趁著柳爻卿得空回山上休息,柳五叔上了山,找柳爻卿說話兒。
“村裡的生人眼瞅著越來越多,野山莓都有丟的。”柳五叔憂心忡忡。
“想要一個不丟怕是不成。”柳爻卿倒是很看得開,“隻要確保進村的人沒有歹意就行了。這些日子叫村裡人多看著點,不過這也是賺錢的好機會啊。”
見著柳五叔聽進去了,柳爻卿才繼續說,“咱們村有野山莓,叫他們看看野山莓,家裡收拾屋子叫他們住幾天感受感受,要是有興趣的,還能去照料照料野山莓,隻不過要盯著點,彆讓糟蹋了野山莓。”
有時候堵不如梳,要是不讓生人進村,不讓他們看野山莓,越是這樣,外麵的人對野山莓就越好奇,總要想方設法進來看看。
而且在自個兒不知道的情況下,這些人還不知道對野山莓做什麼呢。
柳五叔一想是這麼個理兒,回去找了村裡的一些代表商量了,同意人來看野山莓,隻不過必須得有村裡人一起。
這個消息一出,許多人都衝著上穀村來,想看看釀出神仙釀的野山莓到底是什麼樣兒的。
村裡基本家家戶戶都種了野山莓,後院向陽的地方有,田地裡也有,一大片一大片的。
“這就是野山莓啊?聞著有點酸,看著也不怎麼起眼,我還當是極為好看稀罕的哩。”
“嘿,我聽卿哥兒說了,野山莓就是因為太好,所以要藏起來,要是長得跟珍珠瑪瑙似的,那還不得人人都知道好東西,跑來爭搶了。這東西看著普通,就這麼吃也不好吃,泡了糖都不行,就得釀酒。”
“彆的地方沒有這個,挪出去也種不活。”
“仔細看看,野山莓也挺好看的。”
大家一邊琢磨著,一邊跟相熟的人說說話,再跟村裡人說說話。
稀罕夠了,又覺得野山莓其實也沒啥稀奇的,隻有那些沒見過的人才覺得這東西神神秘秘的,見過都覺得跟普通果子差不多。
要說稀罕,還得是神仙釀稀罕。
可釀酒的作坊由蘇七等兄弟輪流把控,就在山上,也隻有他們才會釀酒,外麵的人彆說去看了,就是靠近都不行。
這些年也有一些臟了、癟了的不合格的野山莓被扔出來,就有人弄回去,想琢磨琢磨柳爻卿到底是如何釀酒的,其他糧食、水果也能釀酒,可同樣的方法用到野山莓上麵就是不成功。
要不怎麼說神仙釀特彆,那是因為天底下獨一份兒。
山下有人騎著馬噠噠噠跑上山,直接找柳爻卿。
“卿哥兒,出大事了。有個漢子跟人起了衝突,腿斷了。”
“我去看看。”柳爻卿趕忙起來。
屋裡孩子們聽到了,都懂事的留下,沒非要跟出來。
最小的小不點更小,秦靖宇、柳豆豆和百釀仙就過去逗小弟弟,玩的樂嗬嗬的。
其他小賽場比賽還在繼續,出事的兩個隊伍都停下了。柳爻卿趕來的時候,斷腿的漢子已經看完大夫,腿上纏著厚厚的紗布。
“情況咋樣?”柳爻卿問。
大夫年紀挺大,是衙門專門請來的,據說是祖傳手藝,正骨手法一流。
“倒是能治好,就是往後怕是再不能玩蹴鞠了。”大夫斟酌著說道。
柳爻卿倒是能理解,畢竟腿斷了一回,即便是能重新長好卻也不能跟原來的相比了。玩蹴鞠又得跑又得跳的,並不輕鬆。
這樣的事是頭一回發生,但是必須認真處理,若是處理不少,會影響很多人玩蹴鞠的熱情。
“大家一起商量下吧。”柳爻卿的心情也不太好。
不過這樣的事他早有預料,很快平靜下來。
各個方麵的人都來了,有管事、評委、衙門的人等等,柳爻卿把事情說了一遍道:“咱們趁著這個機會完善一下規矩,若是往後還出現這樣的狀況,又該如何處理。”
“出事的是誰?”還有不知道具體,聽到消息就來了的。
有人知道,便低聲解釋一遍。
聽到是京城世家的庶子,眾人的表情都嚴肅許多。
出事的漢子身份說高不是特彆高,但也不是特彆低,處理好了能相安無事,若是處理不好,世家可不是好惹的,就是皇帝也得掂量掂量,現在畢竟不是起衝突的好時候。
隻是單純的知道漢子的身份還不行,柳爻卿還讓人打聽了更具體的。
不一會兒,去打聽的人乾脆帶著蹴鞠隊的隊長來了。
漢子在家裡受寵程度一般,沒大有學問,就是認識幾個字,平日裡很好動。仙島還沒開始玩蹴鞠的時候,漢子就自己玩上了,還能玩出很多花樣來。
這回比賽的消息傳來,漢子立即跟同好一起組織了隊伍來。
他們這個隊伍都是喜歡蹴鞠的少爺,花樣玩得好,真正比賽開始表現竟然也很不錯,尤其是出事的這位,是隊伍裡的主力。
“出事的原因也清楚了,都不是故意的,這事兒還在於我們如何處理。”徹底明白之後 ,柳爻卿想了想給出建議,“我們這邊給出幾個選擇,其一,也可以繼續留在蹴鞠隊伍裡,不過不是比賽成員,而是榮譽隊長,可以教教其他人如何玩蹴鞠,等以後比賽的機會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需要這種人;其二,若是不願意留下,便直接給一筆銀子,從賽場收入裡麵出;其三,養傷所用的銀錢應當給予補貼,具體的標準再商量。”
其他人聽了,沒有立即點頭,而是根據自己的想法補充。
第284章
若是賽場上出了事 , 就有好幾個選擇。
熱愛蹴鞠的,還可以留在隊伍中,而且地位更高。甚至還能被賽場邀請,成為榮譽評委,那到時候地位會繼續水漲船高。
若是不願意留下的,就能拿到一筆錢,數目不小。
甚至若是惡意傷人的, 隻要查明事實, 會有衙門的人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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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來參加蹴鞠比賽的,或是因為喜歡,或是為了名利,自己本身就知道很危險,而且以前的小比賽也不是沒出過事, 但那些時候出了事都是自己承擔。
現在若是出事,賽場會給予一係列補償, 這讓許多人都沒了後顧之憂。
若是不幸斷腿、斷胳膊,往後不能繼續蹴鞠了, 但拿到銀錢可以回去種地,做小生意什麼的,再者不缺那點銀錢的, 還能趁機進入賽場成為評委。
選擇多了, 後路有了,還有什麼後顧之憂呢?
至於具體的銀錢等等, 柳爻卿就不太理解的,自然有專門了解的人去商量,最後給出合適的數目 。
如此一來,比賽就更加激烈,許多漢子都拿出拚命的儘頭,在賽場上花樣百出,看著愈發的眼花繚亂,觀眾也越來越多。
柳爻卿私底下跟哲子哥說:“這些事兒要是處理不好,萬一有隊伍退賽,往後再想這麼熱鬨就麻煩了。現在沒有隊伍退賽,大家沒那麼多害怕的,往後蹴鞠比賽隻會規模越來越大。”
現在每天看比賽的人就不是小數目,雖然進場隻需要交幾個大錢,但是人多,每天都交,加起來數目實在是不少。
再加上賽場裡麵有鋪子,許多不缺錢的都喜歡順便買點爆米花,冰啥的吃,一天算下來,開在這裡的鋪子比京城生意最好的鋪子還要好。
這還隻是一個賽場,若是還有一個賽場呢,若是再來這樣的一場比賽呢?那就是收不完的銀錢,而且還有其他好處:許多路遠的,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見麵的人因為都來了賽場而聚到一起,彼此之間交流後,也許就會發現商機。
這種交流在柳爻卿看來十分有必要,或許某個地方缺少的貨物正是另外地方多餘的貨物呢?
讓百姓自己查漏補缺,讓他們自己過上好日子。
預賽、初賽、半決賽、決賽,最終選出大秦最強的隊伍。
公孫般的隊伍在前十強中敗下陣來,排名第十六。賽場獎勵早已發放,公孫般私底下也有給隊伍的人發獎勵,而且他們名氣上漲,連帶著公孫家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這會子公孫般帶著隊伍在看台上看比賽,心裡琢磨著,等下回比賽,怎麼也得進入前十名才行。
“咱們要不去那邊看看?”一場比賽看完,看台上的人都散了去,有些要去外麵逛逛,還有一些準備繼續留在賽場。
隨著比賽的進行,伴隨著一篇一篇的佳作出世,各個隊伍都十分緊張嚴肅,比賽的時候更是激烈無比。
巴圖爾等人看在眼裡,更是覺得自己這邊的隊伍不能丟臉,在沒有比賽的時候就趕忙去小賽場練習。
此時第一名,大秦最強的隊伍已經出現,再休息一個月,就要跟巴圖爾他們進行最正式的比賽,這一個月中,是留給巴圖爾等人練習的功夫,也是讓大秦的隊伍歇息的功夫。
那個隊伍不愧是第一名,有強壯的漢子,也有極為靈活的哥兒,在賽場上跑起來就跟飛似的,滑不留手,旁人根本堵不到。
而他們的身份也很有意思。
隊伍裡有學問厲害的,不過是個狂生,看不上功名利祿,做什麼都隨心所欲,據說上山砍過土匪,弄了一身傷回來,又愛玩蹴鞠,玩的花樣特彆多,聽說有比賽,就做主召集隊伍。
甭管啥人,隻要是會玩蹴鞠的都行。
有腳力特彆厲害的乞丐,還有大戶人家的下人,據說還有個蹲了五年大牢,被書生給平反了的囚犯。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