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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有那麼一小罐,那基本就發達了。

可偏偏趙家使儘手段也沒能弄到,正巧趙飛騰在縣裡窩了許多時日,也沒能見著和心意的哥兒,便親自來上穀村看看,隻要有 ,他就能拿到,甭管用什麼法子。

心裡頭這麼想著,趙飛騰就覺得樂嗬,這回還見到如此心儀的哥兒,便是要同那神仙釀和桃兒釀一塊帶回縣裡,好好快活快活。

“神仙釀是沒有的,桃兒釀不賣哩。”柳爻卿雙手搭著哲子哥的肩膀,就跟趴在他背上似的。

哲子哥往後靠了靠,叫柳爻卿舒服一些,冷著臉道:“有也不賣。”

平日裡總是溫溫吞吞的哲子哥,難得這麼犀利哩。

“桃兒釀就是有嘍?”趙飛騰挑眉,眼中閃過一絲歡喜,隨即凝眉看向哲子,從容道,“你可知道我是誰?在這個地界,還沒有我得不到的。”

外頭車夫也有專門歇息的屋子,一抬頭就能看到卸下馬車馬,這會子正跟高富貴家的花馬站在一塊兒。那花馬一開始仔細地敲了敲身邊這頭渾身漆黑的高頭大馬,而後也不知道咋想的,鼻孔噴著氣,抬起蹄子就踹人家。

黑馬給踹得躲到了一邊。

“你想乾啥,說吧。”柳爻卿見著哲子哥攥了拳頭,趕忙上前抓住,也不跟趙飛騰虛與委蛇,直接開門見山。

陰謀詭計啥的,不過是見招拆招而已,這麼長時間都沒對付趙飛騰,柳爻卿就是沒怎麼放在心上,他心底裡並不怎麼怕縣丞的權勢,隻是不想折騰而已。

這回人來了,柳爻卿就打算當麵鑼對麵鼓的敲一敲。

第56章 七竅生煙

“你不怕我?”趙飛騰竟然說出這麼一句話。

“我為啥要怕你?”柳爻卿剛說完,自己就明白了,因為幾乎所有還沒成親的哥兒都害怕趙飛騰,生怕自己被看上,落得身殘的下場。

但是柳爻卿自己是不怕的,他肯定不會被趙飛騰帶走,彆說哲子哥的能耐 ,就是那些住在山上的兵也不會袖手旁觀,村裡的人要是想要保住神仙釀和桃兒釀,還有那麼些西紅柿、土豆等等,也不會叫他白白離開村子。

以前或許還會顧忌趙飛騰那個縣丞爹的身份,但現在柳爻卿不說不放在眼裡,卻沒什麼好擔憂的。

看出趙飛騰臉上的不信,柳爻卿無聲地笑了笑,道:“我現在便拿出一罐桃兒釀,送去府城,或是京城,你說咋樣?”

還能咋樣,當然有的是靠山主動給柳爻卿幫忙。

相對於府城、京城的官員來說,小小的縣丞便像是螞蟻一樣,隨便都能踩死。

聽說京城的官員之多,一塊青磚砸下來都能砸到三五個。

桃兒釀在柳爻卿手裡,他說了算。趙飛騰便是想使手段,可這裡離縣裡遠,縣丞的能耐鞭長莫及,更是隨便就能有更厲害的靠山,到時候說不定連他縣丞爹都能扳倒。

可趙飛騰平時囂張慣了,從未吃虧不說,見著柳爻卿這樣張牙舞爪的,隻覺得他像帶刺的花兒,撓的他心癢癢,更想帶回去好好交流交流。

“咋地?”見著趙飛騰的眼神更加炙熱,柳爻卿皺眉,知道講道理是講不好了,就後退一步,交給哲子。

早就摩拳擦掌的等著,哲子上去三兩下揍的趙飛騰渾身疼不說,從外麵還看不出來,臉麵扭曲的蹲在地上,心裡頭的齷齪想法總算是沒了。

把人趕到外麵,連帶著馬車也趕下山,哲子哥冷冷的看著趙飛騰,道:“這回卿哥兒看著,下回你可就沒那麼幸運了。”

他手裡攥著石頭,拳頭一握,再伸開,石頭便成了粉末。

“有時候就得這麼乾。”柳爻卿笑眯眯地說著,轉身從炕頭上的櫃子中拿出巴掌大的小陶罐,“這是桃兒釀,比第一批的口味更好。”

算是封口費,高富貴自然知道,他高高興興的接著了。

“可那趙公子無法無天慣了,怕是會對旁人下手。”高富貴收了桃兒釀,也是真心為柳爻卿著想。

“我叫興哥回家說一趟,在趙公子離開村子之前,都不許出門。”柳爻卿也很快有了打算,要是趙公子去柳家做什麼,到時候掰扯起來也容易,在村裡做了什麼,卻是不好說。

外頭哲子哥幫著找了興哥,把事兒說了一通。

“還沒問你來找我乾啥?”柳爻卿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也想出去布置布置 ,就不準備跟高富貴兜圈子。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高富貴道:“其實我也是為了那桃兒釀。家裡人多,天天在我耳邊念叨,實在沒法子,隻能過來一趟。”

高家雖然在鎮上,但家裡人著實不少,這地界就他們家田地最多 ,最富有,不像縣裡除了縣丞趙家,還有其他人家也有許多實力、財力。

了然的點點頭,柳爻卿並不反感高富貴這麼做,給巴掌大的罐子桃兒釀,可是能拉近不少關係,往後做什麼也更容易。

高富貴也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人,他早就把柳爻卿當做自己人,得了小罐桃兒釀見好就收,笑眯眯的離開。

花馬噠噠噠拉著馬車穿過村子,去往鎮上的路,昂首挺%e8%83%b8的,那批叫他踹了的黑馬,是給趕走的呢。

柳爻卿回頭就來煎餅作坊拿煎餅的幫忙把五個小罐的桃兒釀送去縣裡,交給杜縣令,裡頭還有一封信,表明要獻給皇帝,相信杜縣令有自己的法子。

那跑商的知道桃兒釀的價錢,鄭重其事的做了保障,隻要命還在,就一定給送到。至於昧下這些桃兒釀,跑商的卻是不敢的,得罪柳爻卿以後恐怕都買不到煎餅,自己找人烙煎餅還得出人工費,烙出來的也不如這邊的好吃,再加上得罪縣令,那真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

隻是杜縣令看了信,又看看五個小陶罐的桃兒釀,心裡頭就有些糾結。

杜家家大業大,上頭還有在朝中為官,分量很重的大人物,要是留下那麼一小罐,就算皇帝知道了,恐怕也不會說什麼。

但這也就是想想,杜縣令還是找自家門路,用最快的速度把桃兒釀送去,當然也順便幫柳爻卿刷刷存在感,叫皇帝記住了,往後定然是不容易出事。

一直到晚上,聽說趙飛騰還沒走,竟是找了戶人家要住下,柳爻卿不放心,和哲子哥一塊兒下山。

柳老頭得了興哥送來的信兒,就叫正哥和明哥把在外頭串門子的柳全福和小李氏等人全都叫回來,大門一關,不讓出去。

不過做是這麼做了,但心裡怎麼想的,怕是就隻有他們自個兒知道。

柳爻卿進門,和哲子哥一塊兒進了上房,感覺挺暖和,炕燒得熱熱的,柳全福正坐在上頭,跟一攤爛泥似的,肥胖的身體一點人樣子都沒有。

“都在啊。”不動聲色地看了一圈,柳爻卿問,“嫂子呢?”

“方才說是不舒坦去茅房了。”忠哥靠著炕坐,他屋裡也沒少炕,冷的很。

“趙公子住誰家了?”柳老頭拿出煙袋鍋子,準備卷煙,抬起眼皮看了眼柳爻卿,就問了。

“原本要住三叔家,我叫五叔去請他們家了。”柳爻卿淡淡道。

柳大牛家有個未出嫁的哥兒,這些日子正在相看合適的人家,柳爻卿不想節外生枝。柳五叔身份上是裡正,也合適,他們家兒子多,哥兒也正巧送到外村親戚家玩兒去了,家裡都是大大小小的漢子,就是趙飛騰去了,也沒啥好折騰的。

一聽柳爻卿有法子請趙公子挪地方,柳老頭心裡就琢磨開了。

再怎麼說,也是縣丞獨子,要是能搭上話,現在還在鎮上的柳全運就用不著委屈地當個教書先生了,可上回也正是這個趙公子在家裡掀了一場風浪,叫柳爻卿折騰了幾回。

心裡猶豫著如何開口,柳老頭還是想叫柳爻卿幫忙,隻是平平常常的搭關係,不提自家哥兒的事,這樣興許也能成。

“卿哥兒,你咋不領咱們家來?你們那房的屋不是空著,拾掇拾掇正好叫人家住下。”柳全福後背靠著牆,懶洋洋地開口 ,“到時候咱們請人家吃個酒,拉拉關係,不比什麼都好。”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就知道家裡這些人肯定得琢磨。

“大伯,上回你要叫我和鈺哥兒往縣裡說親,就是這位趙公子,人家可是知情?”柳爻卿說話的時候,仔細看著柳全福的眼睛。

“這都什麼時候的事兒了,早就沒啥。”柳全福擺了擺手說,“人家那是什麼門第,縣裡數一數二的大戶,可不是咱們能隨便進門的。”

“也就是說,當時大伯根本不知道人家同意不同意說親,就打算把我和鈺哥兒送到縣裡?”柳爻卿心裡沒怎麼生氣,隻是覺得悲哀,要是他沒穿來代替原來的孩子,怕是就給這家人送到縣裡。

想到趙飛騰瞧見自己的眼神,柳爻卿皺眉,原來的孩子怕是沒得好下場的。

勾了勾嘴角,柳爻卿不怒反笑:“我聽說有一種人,專門喜歡大伯這樣又胖,又懶的人,說是拿鞭子一抽,身上的肥肉都跟著打顫。甭管是哥兒還是漢子,隻要是大伯這樣的體型就喜歡,折騰一晚上就能去一層皮,有的玩的高興了,還能割開大伯身上的皮肉,露出裡麵淺黃的肥肉……”

“這樣的人有一些是達官貴人,咱們要是能攀上一個,往後可就發達了。”

“大伯,要不回頭我把你送出去?”

“要知道,隻要人家滿意大伯,回頭隨便說幾句話,咱們柳家想置辦田地,那是想要多少有多少,二伯不是還在鎮上教書,到時候他做官也容易,阿爺就是官家老爺,出去都有麵子。咱們村可就是獨獨一份兒的,柳家不得傳遍十裡八鄉。”

柳爻卿描繪的前景實在是太好,柳老頭緊跟著想了一下,便很快打了個哆嗦,送柳全福,他不舍得。

可這樣的話卻不能直接說出來,現在柳爻卿的嘴巴厲害的很,抓到一點話柄就能說半天。

“咱不想那樣的事,踏實過日子要緊。”最後,柳老頭乾巴巴地說了這麼一句。

聽著有些好笑,柳爻卿就笑了起來。

側頭看著同樣笑了的哲子哥,柳爻卿淡淡道:“阿爺都說了,踏踏實實過日子,什麼趙公子,還是不能往咱們家裡領。”

柳老頭不說話,柳全福早就氣的七竅生煙,他倒是想下來揍柳爻卿一頓,可是不敢。

上回哲子哥在牛家兄弟那裡發了狠,有村裡人瞧見的,都說哲子哥不是一般的凶煞,便是站在那裡不動,身上的氣息也沒得人敢靠近。

柳全福怕哲子哥動手,便在炕上捏緊了拳頭,垂著頭,眼中還是有著恨意。

“忠哥,你去看看嫂子,咋還沒回來。”這話柳爻卿說不大合適,可他覺得魏氏去茅廁也太久了一些,便顧不得旁的,叫忠哥去茅廁看看。

忠哥也沒多想,心裡也擔心魏氏,站起來就往門口走。

第57章 睡覺的屋

“不在茅廁。”忠哥很快回來,臉色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