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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多餘的。

這句十多年後講述知青遺留孩子的電視劇主題曲,此刻真實的反應著林返的內心。

雙手死死的捏著信紙,直到將它捏成一團,再也無法複原。眼睛瞅到留言本,風吹開紙張,後麵的一頁,一副倆小人擁抱的畫麵進入眼簾。他頓時笑了,扔掉信紙拿起留言本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陪我。”

將留言本緊緊的捂在%e8%83%b8口,男孩坐在椅子上哭的不能自己。父母的離開,在他幼小的心靈留下很大創傷。

多少個日夜的期盼在這一刻化為絕望,他本該嚎啕痛哭、孤單迷惘。可因為有了那個人,他不在害怕。不論發生什麼,都有人跟他共同在麵對,在承擔。

哭過、發泄過,孩子打起精神繼續學習。他要儘快長大,要儘快獨立,他再也不想被拋下,他想要掌握自己的人生。

童語傍晚過來的時候,留言本上,在她的畫下麵,是一副倆小人坐在田埂旁看日落的畫麵。

什麼意思?

林返看他不明白,嗬嗬笑著寫字解釋:希望有一天我們可以見麵,坐在一起聊天。對了,你還沒回答我之前的問題,你到底幾歲,上幾年紀?叫什麼名字?

再次被問,童語不禁後悔不該問他什麼意思了。拿著筆想半天不知該怎麼回答。最後在紙上畫了一副畫。

春日綠柳依依,樹下站在一個模糊的身影。性彆、年齡,一切都是虛無。

林返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還欲再問,被童語嘻嘻哈哈的岔開話題。她給他帶來了一個小懷表,可以定時當鬨鐘用,還可以隨時看時間,男孩的心神一下被分散開,終於不再追問。

這懷表很好用。

看到這新的留言,童語長長出了口氣。留言:還有一把彈珠,閒暇時可以玩。彆老是看書學習,你還小呢,學習不著急。

老阿姨一般叮囑一番,將帶來的彈珠給他放進書包。東西收好,她起身出門,想去看看二舅的新房子。

傍晚人們還未下工,一路沒碰到什麼人。到了二舅新房子才發現大門上鐵將軍把門,她沒鑰匙進不去。

“嗐,白跑一趟。”

隔著高高的院牆什麼都看不到,她繞到西屋後牆琢磨一番才回了家。路上遇到下工的吳國萍,女孩從兜裡掏出一把酸棗給他。

“又酸又甜,可好吃了。為了摘這個,我被隊長罵了。”

“是嘛。我明天去摘酸棗,多摘些留著慢慢吃。”

“不趕工讀書了?”女孩笑笑調侃他。“就你這些日子的勁頭,我還以為你要跳級考大學呢。”

“哈哈……”童語笑笑混過去,自作主張的讓林返去摘酸棗。“要勞逸結合。我明天去摘酸棗,回來給你們分。”

“那我可等著啊!”

吳國兵從姐姐身後站出來,“我也等著。凡凡你可不許說話不算話。”

“不會的,我肯定去摘。”

大家嘴上不說,其實心裡都在擔心他。林返,有這麼關心你的家人,你又何必為那個拋棄你嫁人的媽媽傷心。她不要你了,還有我們要你。

童語吃著酸棗,心裡泛起的全都是甜。晚飯是雜糧粥配菜窩窩,她如今已經習慣這千篇一律的飲食,端著碗西裡呼嚕很快吃完。

東麵,三舅媽兩口子因為做飯事兒又吵了起來。看外婆搖頭,她更加期盼早日搬家,眼不見心不煩。

翌日,林返看到她的留言後去找彈珠,透明罐子裡放著五顏六色的玻璃球,光線折射下流光溢彩十分好看。

男孩打開拿出一顆在手裡,然後輕輕的將罐子重又放回自己的箱子裡。早飯後跟外婆說想去趟縣城。

“去縣城乾啥?”十幾裡呢。大人走不算啥,你個孩子走還是有些遠。

“買些學習用具。”

“等收了秋讓外公去給你買不行嗎?”

“我會自己注意,不會走丟的。”

這裡去縣城就一條大道,如今也沒拐賣的,安全倒是沒多大問題。外公想了想同意,囑咐外婆給他帶上乾糧和水。

早飯後大家都上工,外婆給他裝了一壺熱水和倆窩頭。水壺是童語帶來的保溫壺,一天都能是熱的。

將書包給他掛脖子上,老人千叮嚀萬囑咐讓他注意安全。

“我知道,外婆你彆擔心。”

出了村子,男孩一路快走去縣城。他腳上穿著外婆新做的千層底,走路輕便速度快。一個多小時後進了城,他沒去供銷社,反而開始走街竄巷。

走進民居院子,他跟這些人打聽有沒有鼻煙壺,或者以前的古錢幣。沒錯,小家夥聽童語說這些能換錢,他今兒就給她淘換來了。

如今還沒徹底開放市場,他這樣很可能被抓。不過沒關係,男孩一邊做事,一邊做好了逃跑的準備。走了幾家都搖頭說沒有,中午他在外吃了窩窩頭後又進了一家,院裡一個女人正在洗漱。

“阿姨,您有鼻煙壺嗎,或者以前的圓形方孔錢?”

看女人好似懵了,他再次出口。女人瞅瞅他,好似在確認這小男孩的確是在收舊東西。他上身白襯衫外套著深藍的坎肩,下`身是嶄新的藍褲子。這穿衣家境絕對不賴,咋跑出來做這事兒?

“你要那舊物件乾啥用啊?”

“這你就彆管了,你就說有沒有吧。有的話,古錢一個五分,鼻煙壺得看漂亮不漂亮,越好看越值錢。”

好吧,倆都不懂古董。但好看還是知道的。林返看女人還在猶豫,轉身準備離開去下一家。

“哎,彆走啊,等等我給你拿。”

女人拉住他進屋,很快從裡間拿出一個匣子。打開裡頭居然有仨鼻煙壺,一粉、桃花灼灼燦若煙霞。一藍、碧波萬頃,意境悠遠。一青、淡雅高潔,古樸素淨。

這仨都好漂亮,但凡有正常的審美就會喜歡。至於它的出處,有什麼價值,那就得專業人士來鑒定了。

“開個價吧。跟你說,這玩意都是有來頭的,我若不是手頭緊,可不會舍得賣。”

林返懵了,不知出多少合適。“嬢嬢您看呢,先說個您的心理價位,咱們再議。”

“一個四十塊,仨全給你。”

仨鼻煙壺賣一百二,這價林返覺得好高。可他不會還價,又覺得這東西的確漂亮。他說了,漂亮的都值錢。男孩想全買,可又怕買虧了。

“我隻要一個您賣嗎?”他指指那個藍色的。“就這個,給您三十八塊八。”

“吆,這數夠吉利的。”女人歎口氣。“我急等著籌錢買房,你要要仨都拿去,一共給一百零五。不願意就走吧。”

小孩子買主,她也是可遇不可求。若是大人來,她還怕有人去告發她家裡有這些東西。可一個小孩子,他說的話沒公信力。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拿出來,這小娃估計沒這麼多錢買。

唉,錯估這茬了。

女人拿著匣子往裡走,林返開始急了。咋仨鼻煙壺非常漂亮,要是錯失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再遇到這麼好的東西。

“我要了。”

女人回頭:“真要?你有錢嗎?”

“有,你等著。”小家夥特有心眼的跑外頭一趟,做出一副跟人合夥的模樣來。然後再進去時才拿出了錢。十一張大團結,整整齊齊遞給她。

“找我五塊。”

“好。”女人找給他五塊錢,又將鼻煙壺給他。“你這給人跑腿,一天掙多少?”

“三毛,管飯。”

“嗯,不賴。小小年紀就給家裡創收。一個月下來帶上吃食的話快趕上學徒工了。”

林返不管她說什麼。此時交易完畢,他緊張的渾身哆嗦。一百多塊錢啊,他是不是給他乾賠了?就這仨沒用的東西,再好看能值一百多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第一次做生意,男孩緊張不已。下狠心買了仨鼻煙壺,再沒心思去問其他,出了院門後徑直出城回家。

十多裡路一溜慢跑,心裡緊張害怕,連累都顧不上了。快進村子才想起來讓摘酸棗,他將書包背好,路邊撿著好的摘了兩褲兜。

一路到家,院子裡靜悄悄的,外婆也不知去哪兒了。他回自己屋子,坐在椅子上將那仨鼻煙壺拿出來。打開留言本。

三個一百零五,我是不是虧了?

童語過來時,一眼就看到了這慌張的話語。桌子上整齊擺放仨鼻煙壺,她拿起來一個個觀看。

粉色的材質好像琉璃,晶瑩剔透中營造夢幻色彩。藍色的應該是瓷,不過做工和描摹都非常精致細膩。青色的看不出來,不過光滑細膩,也絕非普通用品。

一百零五塊,這些東西一件百分之一的價格也不止一百零五塊。小家夥居然在擔心這個。童語趕快給他留言讓他寬心。

沒賠,這筆絕對大賺。說,你想要什麼,我給你帶。

三個鼻煙壺用手絹包好,一次性帶回了現代。在網上大致查了一下,這仨最低的那個估計也值十幾萬。

得了,又賺一筆。

她現在不缺錢,這些暫時就沒動,全都藏進了箱子裡。趁著周末,出去逛超市給林返買點兒東西。

晚上過去時手裡拿著量角器、圓規、套尺。這家夥想學四年級的數學,這些工具必不可少。

真的沒賠嗎?那麼多錢,我緊張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看到男孩的留言,童語哈哈大笑。拿起筆回答。

真的沒賠,而且賺了很多。彆擔心那些,你有時間就大膽的乾,真賠一回也沒什麼。

是嘛,那我可大膽乾了?

放心乾,需要什麼就說,我儘量滿足。

兩人一來一往,收秋很快結束。時間來到十一月初冬,二舅家準備搬家了。這段時間林返給她買來許多古幣,其中很多都是非常稀有的。鼻煙壺這種小件兒物品也又多了幾個,還有一個扳指也挺稀罕。

童語賣了那個翡翠扳指,進賬六萬多。這一大筆真的超出預料,沒想到八十年代初,能收到這麼好的東西。

“留著,留著,以後再賣更值錢。”

女孩將東西藏好,夜晚過去的時候將剩下的一半窗簾攜帶過去。她特意給他挑的,藍色夜空繁星滿天。晚上掛著這樣的窗簾入睡,應該可以夜夜好夢。

傍晚,二舅家已經搬家完畢。林返此刻坐在自己房間,二十四平的西屋,他一個住真的十分寬敞。

中間開門,一進去北牆放著衣櫃書櫃,南麵放著一米五的雙人床,床邊是書桌椅子。她此刻就坐在椅子上。

床上已經鋪好,褥子是外婆給他新做的。深藍的床單,同色的枕頭,整齊劃一齊刷刷的好看。

蹲下掀起床單,床底放著倆木頭箱子。箱子上全都掛鎖,裡頭放著的是他們倆的秘密。

“真好,有自己的獨立空間了,做什麼更加方便。”

起身轉一圈,她開心的跑去其他屋子。外公外婆這裡也已經收拾好,裡頭倆房間裡吳國星開心的在床上蹦跳。

“下來,小心床蹦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