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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他們看到一個個羨慕不已,新裡新麵新棉花。而且被麵是綢緞的,比他們這花布的高級。

“那我跟表姐換吧。”表姐的被子沒補丁,雖然舊了但洗的很乾淨。

“不行。這是奶奶給你做的,你自己用。”

大姐姐非常有原則,雖然眼饞但卻沒據為己有的想法。新棉花多暖和,她這好幾年的根本沒法比。

“好了,快睡吧。”

老太太根本不知道外孫在糾結啥,她自以為這被子頂頂好,給外孫蓋不委屈他。

童語:我沒說委屈,我是彆扭啊。

林返翌日醒來發現手上沒字,而身上蓋著嶄新的被子。新棉花如雲朵一般輕暖,比舊被子舒服多了。

他為什麼沒給自己留信息,昨晚發生什麼了?早起外婆不讓他去乾活,晚上一夜好眠的林返小朋友隻好聽話。夜裡給神仙做事,得,這下外婆真信了。一心認為他晚上累,白天得休息一下。

在家裡跟外婆閒聊,沒發現什麼不對。除了提前分了鍋,可這是高興的事兒啊,他為什麼生氣不給他信息了?

小朋友自認對方是生氣了所以才不給自己留信息,童語在家裡則四處翻找,最後找出一條媽媽結婚時陪嫁的被麵。好麼,跟那條也差不了多少。難怪這麼多年壓箱底,媽媽大概也嫌它太花哨顯眼。

周末吧,周末去買條被麵帶過去換掉。用那個我真的太彆扭。當晚過去時她依舊攜帶著手表,存貨等待支書媳婦幫忙賣。

時間依舊是傍晚,她將手表藏好,跪地上假裝撿紅薯,實際上是在觀察這孩子留下的信息。

你生氣了?

下麵居然還有個問號,不錯這孩子居然還知道符號。可是,這什麼意思,為什麼說我生氣了?

哦,想了一下明白了。她昨天忘了給他留信息,大概是這樣讓孩子產生了誤會。

“凡凡你乾嘛呢,是又頭暈了嗎?奶奶說你不舒服就回家。”表哥瞅瞅天邊的落日。“快下工了,你是自己回還是我送你?”

童語擺擺手。“沒事,我就有些渴。”

“渴了啊。那忍忍,馬上就下工回家了。”如今水壺都是稀罕物。老吳家一個水壺分家時被老三媳婦搶走了。他們沒水壺,上工時喝幾口,渴了隻能等回家。

“嗯,知道了。”

乖乖的跪著撿紅薯,抬頭他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三舅媽。她背上背著兒子,也在撿紅薯。孩子不知為何開始哭鬨,她顛著身子嘴裡在哄。

“不哭了,媽媽放你跟姐姐到地邊去玩啊。”

這時期很多女人帶著孩子下地,這場景不陌生。孩子在母親背上睡著又在母親背上醒來。

解開帶子放孩子到地邊玩,囑咐四歲的閨女看好弟弟。她趕快返回,生怕乾少了被隊長扣工分。

童語邊撿紅薯,邊奇怪的搖頭。她真弄不懂,為何同為母親的婆婆和兒媳卻是天敵?都一樣十月懷胎為人母,一樣辛苦帶大孩子,其中艱辛不該感同身受嗎?

她奶奶也是,對媽媽從來都沒好氣。因為她生的是女兒,所以老說媽媽沒用。哪怕她是知識分子,跟爸爸一樣上班掙錢。馬上進入千禧年了,她還那麼古板。說媽媽不生兒子就是給爸爸絕後。

家家都有難念的經,林返外祖家四個孩子都有男丁,可照樣又吵又鬨。分家時一個小碗都能差點讓他們打起來,氣的外公隻搖頭。

“哇、”正在這想倆人的煩心事兒,遠處傳來孩子尖利的哭聲。回頭一瞧,居然是三舅家兒子在哭。三舅媽已經飛快的跑到田埂邊去瞧。

“你怎麼看弟弟的,能把他磕石頭上去?”女人說著恨恨的給了閨女一巴掌,打的孩子摔了個大馬趴,爬起來望著她驚怕不已,話都不會說。

“哦,兒子不哭,不哭,媽媽在呢啊!不哭,都是姐姐不好,媽媽給你打她了,寶貝不哭啊。”

第9章 全國山河一片紅

下工了,很多人陸陸續續路過她身邊,一個個好奇的往這瞅。四歲的吳愛花看到堂哥堂姐沒吭聲,稚嫩的小臉上神情複雜難懂。嫉妒、憤恨,好像又有羨慕。這麼複雜的神情讓人看不懂,吳國萍隻覺得堂妹今天很奇怪。

“萍姐姐、”小女孩小聲的叫,眼睛裡隻餘羨慕。堂姐妹,命運也那麼不同。你能初中、高中、大學的上,我卻初中沒念完就出去打工,十八歲花季年華死在外頭。

“彆哭了、”

“走、死妮子連個裡外都分不清。咱早分家了,你找什麼姐姐。哪個是你姐姐?人家分了錢做新衣裳,可沒你個賠錢貨的份兒。”

三嬸太過分了,吳國萍氣的咬牙。這女人之前不這樣啊,這一分家咋跟換了個人似的。

“走吧姐,回家。”

吳國兵拉著姐姐的手,九歲的男孩跟母親一樣不善言辭,但十分貼心。吳國萍哼一聲,牽著弟弟回家。

女孩洗了手去廚房幫奶奶,順道小聲的抱怨。

“我三嬸最近神經了一樣。今兒肅華磕了額頭,她一腳就把愛華踹倒了。小丫頭委屈的找我,她拉上就走。不讓她跟我親近。說什麼已經分家了,我家分的錢也不給她閨女做新衣。奶你說這都哪跟哪。

還有我大伯家的大妞姐姐,我倆同歲關係多好。如今她都隻敢偷偷跟我說話,大伯母在都不敢理我。她們到底在記恨啥啊?她們占了青磚大瓦房,我家分的錢都不夠蓋。她們有啥好不平的,看我們跟仇人一樣。”

“世道變了啊。分個家分成仇人了。”老太太感慨一句,轉而勸解孫女:“自己問心無愧就好。她們不理你,你也彆理他們。他們想啥都占,恨不能旁人去死呢。咱偏不,咱偏好好活著。”

“嗯,好好活氣死她。”

跟奶奶吐槽完,孩子出去叫大家吃飯。院裡,老三抱著兒子在哄。男人大概從來沒看過孩子,沒一陣就煩躁的開罵。

“你想乾啥呀你小子,給老子安生一會兒。再敢亂爬,老子打死你。”

“吳老三你說啥,你打一個試試。我上工帶著兒子,就下工讓你看著我做飯,你他娘的都不耐煩。那麼不耐煩你彆娶媳婦彆要兒子,沒孩子絕根自然不用看孩子。”

“你才絕根呢。”吳老三也不服氣。平時這會兒回來老娘都做好飯了,如今倒好還得看孩子。“你上工帶孩子是你自找的,關老子啥事兒。你把兒子背上,孩子就得跟著娘。”

“屁的個跟著娘……”

兩口子越吵越厲害,後來好像動了手。老太太不放心想去看看勸勸,被老漢伸手拉住。

“彆管。就這倆的尿性,你得落個裡外不是人。”

“那也不能看著他們打架不管啊。”

老太太還是不放心,到底放下碗筷出去了。她是小腳,年輕時家裡家外啥都不耽誤。那會兒婆婆身體不好做不了什麼,她覺得老人能在炕上看著孩子不出事就非常好,萬分感激。孩子大了都是她帶到地裡自己看。

“吵啥呀,把孩子給我,我看著你們趕緊做飯。”

“不用。可不敢勞動您大駕。”

她剛伸手就被媳婦推開,老太太尷尬的停在原地。為了積蓄這是要一刀兩斷?當初你們占了東屋可答應以後給老二蓋房的,如今這咋臉變的比鍋底都黑。

“娘你彆管她,讓她自己乾。”老三到底是兒子,沒敢說母親啥。他就說讓母親繼續幫忙照看兒子,這老娘們偏不讓。自討苦吃你自己吃,老子才不管。

老太太默默的回了西屋,默默的坐下吃飯。看大家都看她,老太太抬頭擠出一個笑。

“沒事,都趕緊吃飯。”

這茬大家都不提,沒發生一樣繼續吃飯。老三媳婦犟了三天,實在受不了帶孩子上工的生活。她兒子一刻都不安生,幾天時間磕的臉上好幾處傷。

“怎麼辦啊,你倒是說句話。再這麼下去兒子臉要毀了的。”

老三冷哼:“你不是說現在不用我娘幫忙看孩子,以後也不用給她養老侍候嗎?那你就自己看唄。”

“吳老三,這也是你兒子。”

“我兒子就送去讓我娘幫忙。”

“那明天你去送。”

“我去就我去。”-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老太太麵對兒子來送孫子,啥都沒說默默接過。孩子臉上被磕破了好幾處她自然看到了,大人再生氣不能拿孩子撒火。

“趕緊上工去吧。”

“哎,謝謝娘。”

分家跟著老二過,老三家卻把孩子送來讓看。這要是擱那倆肯定又挑刺找茬,可老二媳婦沒挑毛病。她家幾個孩子也都是老太太幫著照料大的,孩子小是得個人搭把手。

“午飯我回來再做也不晚,娘你彆著急。”

“哎,知道了。”

家裡有專門給孩子做的小車,坐進去正好卡住根本摔不了。給孩子找個啥玩的,一邊看著一邊就做飯了。可媳婦體諒,老太太十分熨帖。

林返剛出院子就被支書媳婦拉住,問他手表的事兒。男孩想起對方的交代,趕快笑著回。

“晚上吧,晚上我去您家。”表就放在書包裡,可他有些不敢做主。生怕賣賠了對不起對方。

“不行,人家現在就在我家呢。”

“那……”

“彆那了,你趕快回家拿貨。”說完看他還是不動,女人孤疑的問:“你不會是沒貨了吧?你上回可是說有的,我把人叫來了你說沒有。那以後誰還信我啊。”

“有。”林返豁出去了。“對表還是單表,我回去拿。”

“對表,還有收音機。”

“好。”

林返小朋友回家取表,心裡緊張的砰砰跳,好似要跳到嘴裡。他不知道價格啊,這回可咋賣?

一路忐忑的出了院子,大家都上工去了,街道靜悄悄無一人。進來支書家院子,支書媳婦迎了出來。

“還是上回那種吧?一對三百七加一百斤糧票。”

三百七?難怪他給外公外婆那麼多錢,原來這表這麼值錢啊。林返小朋友乖乖點頭,弄的支書媳婦伸手摸他腦袋。

“今兒咋這麼乖,呆呆的沒了往日的精明。”

他很精明嗎?哦,應該是吧。他跟外公外婆說是神仙幫忙,難不成他是神仙?

林返小朋友因生意而對童語有了第一印象,覺得他很厲害。這印象一直到他去參加全國奧林匹克競賽才徹底被打破。

第二次了,一切都有依據。一手錢一手貨當場交易,一對表一台收音機兩家買主一共給了四百二十八。外加一百五十斤糧票。

拿著錢回家,孩子緊張的好像失了魂。完全憑著本能回了臥室。將錢放進書包,他拿出之前對方帶來的圓珠筆寫信息。

錢在書包裡

寫完又怕他不看書包的話發現不了,下午上工時把圓珠筆帶在身上。估摸著時間寫在自己的手上。

童語一過來就看到了信息,立馬明白孩子賣東西了。不知道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