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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帳春 田園泡 4324 字 6個月前

最糊塗的那個。

“怎麼,蘇大公子後悔了?”陸迢曄輕勾唇角。

對於無意間上了陸迢曄這艘賊船的事,蘇清瑜沒有後悔,隻有慶幸。如果必須站隊,那他做的選擇,無疑是最正確的。他壓了一個沒有人注意,卻注定會成功的人。

沒有人,能贏過這個人。

……

小廚房裡,蘇錦蘿正在熱火朝天的炸菊花。

剛剛長成的細嫩菊花被撕開,洗淨,在泉水中浸泡片刻,撈出瀝乾。放入打勻的蛋清中滾揉均勻,再滾上一層乾麵粉,等油鍋燒開,便能放進去炸了。

“王妃,還是讓廚娘來炸吧,您當心傷了手。”雪雁梳婦人髻,站在蘇錦蘿身邊,攙著人的胳膊往旁邊扶了扶。

蘇錦蘿看一眼那被燒的“劈裡啪啦”作響的油鍋,也是有些害怕,隻好點頭,讓出了位置。

廚娘上前,開始炸菊花,手法嫻熟。

菊花細嫩,下油過一遍,基本就能被撈出來了。

蘇錦蘿捧著鹽罐子,在那被炸的油滋滋的菊花上撒上一層又一層的精鹽。菊花正熱,細鹽撒上去,立時融化,看不見蹤影。

一旁雪雁看到蘇錦蘿的動作,雖沒嘗到這炸菊花,但隻覺自己嘴裡齁得慌。這都要下去半罐鹽了吧?

“來,將這東西端到書房去,給我大哥和你家爺嘗嘗。”蘇錦蘿拍了拍手,大功告成。

“王妃……”雪雁麵露躊躇。

“去。”蘇錦蘿一瞪眼。“你若是不去,我就讓人打明遠板子。還有,不準將裡頭的鹽告訴他,你若是告訴了他,我也打他板子。”

雪雁無奈,為了明遠的屁股,隻得將這盤加了料的炸菊花端到了書房。

書房門口,明遠正候在那處,看到雪雁手裡端著的炸菊花,笑的一臉燦爛。

新婚燕爾,自然濃情蜜意。

雪雁麵色稍紅的把東西往人懷裡一塞,道:“王妃讓我送來的。”

“哎哎。”明遠癡呆呆的應了,捧著盤子就魂不守舍的往裡去,走到半路慌忙退出來,嚇得麵色煞白,抖著聲音道:“爺,王妃差人送了盤炸菊花來。”

真是得意忘形……身上的衫子被冷汗浸濕,明遠想到自家爺的手段,暗自慶幸。幸虧自己手裡端著王妃送的炸菊花,不然擅闖書房,是要被褪一層皮的,還是字麵上的意思。

人沒了那層皮,還是人嘛?自然是變鬼了。

書房內,陸迢曄叩了叩案麵,明遠聞聲進去,對上自家爺那張麵無表情的臉,慌忙跪下請罪。

“下不為例。”

“是是……”逃過一劫的明遠趕緊放下炸菊花,抬眸時看到陸迢曄的眼色,神色疑惑的將蘇清瑜的茶碗撤了下去,然後一副感恩戴德模樣的退了出去。

“嘗嘗吧,蘿蘿的手藝。”陸迢曄端起茶水輕抿一口,麵容溫和的與蘇清瑜道。

蘇清瑜不疑有他,張嘴嘗一口,麵色一變,想吐又不能吐,生咽下去。

“味道如何?”陸迢曄笑盈盈道。

“……極好。”蘇清瑜嗓子都啞了。

“既然好,那蘇大公子便用完了再回去吧。”

蘇清瑜瞪大一雙眼,看一眼坐在自己身邊慢悠悠吃茶的陸迢曄,顫著手,一臉菜色的又吃了一口。

蘿蘿這手藝,真是極好啊……

“王爺怎麼,不嘗嘗?”蘇清瑜艱難的咽下,想吃一口茶,卻發現自己的茶碗被剛剛的奴才撤下去了。他看一眼陸迢曄,壓抑住了要吃茶的念頭,道:“味道真是不錯呢。”

說完,蘇清瑜露出一抹笑,自以為風姿瀟灑,卻不知實在是扭曲的厲害。

陸迢曄慢吞吞的撇了撇茶麵,吃一口茶。

蘇清瑜羨慕的直咽口水,但這咽下去的口水,還是鹹的發慌,嗆的他直咳嗽。

“蘇大公子勞苦功高,自然要多用。蘿蘿這幾日總是念叨著你沒來瞧她,好不容易來一次,哪能敗興而歸呢。”

蘇清瑜終於明白症結所在了。

自家妹子念著他這個大哥有什麼錯,至於什麼醋都吃嗎!堂堂靜南王,居然是個如此小肚雞腸之人!

這炸菊花,哪裡是蘿蘿送來的,定然是這個人用了蘿蘿的幌子來騙他的!哼,休想離間他與蘿蘿之間的感情。

蘇清瑜一咬牙,抓了一大把炸菊花塞進嘴裡,咬牙切齒的生嚼吞咽。“好吃!”

陸迢曄攏袖起身,麵帶笑意,“蘇大公子慢用。”話罷,陸迢曄徑直去了,在戶牖處站定片刻,然後轉身,入拐角,果然在書房的槅扇處看到了那個正抻著脖子往裡瞧的小婦人。

今日小婦人穿一件鸚哥綠的窄身小襖,髻上斜插一朵鮮嫩綠菊,一張小臉白瓷膩滑,襯在紗窗前,清靈婉動。

男人上前,雙手猛地一把捂住小婦人的眼睛,將唇貼上去,啞著聲音道:“猜猜我是誰?”

第78章

今日陽光頗好。昨夜雨漫青梢, 廊下植株,青翠欲滴。呼吸之際, 滿是清新土香。

小婦人鬢角上的那朵綠菊花搖曳生姿, 斜斜的墜出一滴晶瑩露水,順著那粉頸往下落。男人微一偏頭,濡濕唇瓣覆上去,將其%e8%88%94舐入口。

蘇錦蘿被震的一顫,軟綿綿的聲音自喉嚨中哼出, 就似那雨後軟泥, 一掌下去,沾到心裡。

貼著小婦人的後頸, 男人眸色一沉。原本平穩的呼吸瞬時淩亂,他抿唇細薄唇瓣, 貼在那白膩肌膚上輕蹭。

蘇錦蘿蹲在那處,隻覺渾身顫巍巍的厲害。她抖著唇瓣,糯糯道:“陸迢曄。”

“錯了。”男人俯身上前,一口咬住蘇錦蘿的玉耳, 輕撚,“是相公。”

蘇錦蘿一瞬麵色漲紅,她猛地一把推開身後的人, 卻不想被撞出去的反而是她,“啊……”

男人長臂一伸, 一把箍住小婦人的腰, 牢牢製在懷裡, 哂笑道:“真弱。”

“你才弱呢。”蘇錦蘿立時張嘴反駁。

“哦?”男人一挑眉,掐著那細腰,微微施力。“王妃說說,我哪處讓王妃不滿意了?”

“哪裡都不滿意。”蘇錦蘿掙紮一下。

“既如此,那真是本王的錯了。”陸迢曄慢條斯理的說完,突然一把提起蘇錦蘿,然後徑直扛在肩上。

“啊……”蘇錦蘿驚呼一聲,小腳踢到槅扇,“哢嚓”一聲響,紗窗被她踹出一個洞。

陸迢曄偏頭瞧了瞧,勾唇笑道:“王妃真厲害。”

書房內,蘇清瑜被齁的厲害,聽到聲響,疾奔出去,卻隻看到那扇被踹了一個洞的紗窗,孤零零的卷著秋風。

屋內,蘇錦蘿被帶上榻,好好的折騰了一番,直到她改口喊了數次“相公”,男人才饜足的偃旗息鼓。

秋風高爽,蘇錦蘿蔫搭搭的躺在榻上,藕臂勾著錦帳,撥開一條縫,探著身子將方才被隨手扔在地上的綠菊花拾了起來。

新鮮的綠菊花捏在一隻白嫩小手中,粉膩膩的好看。

蘇錦蘿拖著快要被折斷的腰,將那枝綠菊花,插在了男人頭上。男人微一偏頭,綠菊貼在耳上。男人髻發已散,微卷的長發披散下來,掩住半張臉。肌膚白皙,棱角分明,透出一股屬於男子的美感。

槅扇未關,涼風卷入,吹散屋中的淡腥味。▲思▲兔▲網▲

錦帳內的冷梅香漸消,蘇錦蘿偏頭往陸迢曄那處看一眼,男人半闔著眼,單臂搭在她腰間,白玉似得俊美麵容上覆著一層細汗。

“真好看……”蘇錦蘿喃喃一聲,伸出藕臂給男人調整了一下位置。然後想著,隻有一朵還不好看,她應該多拿一些替他戴上的。不過最關鍵的還是這個人竟願意讓她在頭上戴花,真是稀奇。

皇城內,文人雅士甚多。重陽之際,有賞菊花、插茱萸的習慣。蘇錦蘿就曾見過那些自詡文人的男子頭插茱萸,翩翩而行。

撐著下顎細盯住陸迢曄看,蘇錦蘿覺得,還是這廝戴起來好看,外頭的人定一個都比不上他。

隻可惜,這廝不可能戴著這綠菊花出去,若是戴出去,日後皇城內定然會風起一陣戴菊花的熱潮。

就好比許久之前,這人隨意給自己買了對玲瓏墜子,整個皇城就風起了一陣女子戴玲瓏墜兒的熱潮。賣的那些鋪子都脫銷了,要連夜趕工才能堪堪趕上進度,可將那些鋪子老板笑的合不攏嘴兒。

想了一陣,蘇錦蘿撐著腰,累的厲害,她一下軟下來,偏過頭,把半個小腦袋鑽出錦帳,吸了一口外頭的氣。

槅扇處吹來一陣獵風,敲得“啪啪”作響。蘇錦蘿歪頭看著,突然扭身鑽回去,雙眸亮晶晶的道:“咱們去放風箏吧。”

“蘿蘿想放風箏?”吃飽喝足的男人,一向是極好說話的。“好。不過府裡,並沒有風箏。”

“那咱們就自個兒做。”

蘇錦蘿趴上去,拽住陸迢曄卷在肩頭的長發稍尾,輕撥他的臉。“你不是什麼都會的嘛?”

“我是人,不是天上的神仙。王妃還真指望我什麼都會做?”男人任由小婦人搗亂,懶洋洋的躺在那處沒動。

“那你會不會做風箏嘛。”扯了扯手裡的那縷頭發,蘇錦蘿噘嘴。

小婦人臉上還留著兩朵紅腮%e5%aa%9a暈,雙?唇紅潤潤的濕滑,說話時嗓子微啞,但膩膩的勾人。

“親一口,就教你做。”男人點了點自己的麵頰。

蘇錦蘿“哼唧”一聲,自顧自的爬下了榻,“我自個兒做,才不稀罕你呢。”

胡亂套好衣物,蘇錦蘿顫著小細腿顛顛的跑出去。

男人雙手墊在腦後,翹著腿閉上眼,似在回味。

屋外,蘇錦蘿跑到半路,看到正候在戶牖處跟雪雁說話的明遠,轉了轉眼珠子,上前輕聲道:“你們家王爺喚你去伺候呢。說他懶怠動,連錦帳都不想撥,”頓了頓,蘇錦蘿又補充道:“你進去的時候可要輕著點,他脾氣不好。”

明遠愣愣聽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什麼時候做完那事,他家爺的脾氣是不好的?不過明遠不敢多問,隻打了簾子進來,繞過屏風,準備伺候陸迢曄洗漱。

謹記蘇錦蘿的話,明遠小心翼翼的進去,小心翼翼的撥開錦帳,正準備說話,入眼就看到自家王爺敞著衣襟,露出一片白皙%e8%83%b8膛,上麵星星點點的啃著牙印。長發披散,鬢角一隻綠菊花……

明遠霍然下跪,“撲通”一聲,雙膝跪在地上,發出悶聲。可見力道用的有多足。

王妃這是坑人不償命呀……

陸迢曄躺在裡頭沒動,連眼皮都沒掀一下。

方才蘇錦蘿在門外說的話他自然是聽到了的。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以他的聽力,還是能將其聽得一清二楚。

明遠顫巍巍的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更彆說是說話了。

“起來吧。”吃飽了的陸迢曄很好說話,像明遠這類的奴才就喜歡在這時候湊上去說事。一般不是什麼過分的事,男人都能應,但如果放在平時,掉根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