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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帳春 田園泡 4380 字 6個月前

上,那些赤足舞姬皆四散開來,不敢上前,生恐被紮了腳。隻有宮娥惶恐的將人從地上扶起來。

“三皇子妃,無礙吧?”陸迢曄攬著懷裡的蘇錦蘿,指尖滑在她的腕子上,輕動。

王氏還沒說話,突聽得珠簾輕動,一身穿常服的男人跨步而入。

男人穿一件天青色長袍,玉佩瓊琚,身量略高,體型纖瘦,麵容清俊,卻偏生了一雙鳳眼,表情略諂%e5%aa%9a,硬生生的將這容貌打了折扣。

“給四叔和四嬸子請安了。招呼不周,還望見諒。我來晚了,自罰三杯。”來人是三皇子,陸友文。

作為皇帝養子,他自然沒有那些親生的受重視,可這人心機頗深,尤其會討好人,不然也不會哄得皇帝將他收成了養子。陸友文原名康勤,乃康家嫡長子。康家是江南首富,錢財無數。陸友文自小通詩書禮儀,也算是個玉堂金馬的人物。

陸友文吃完三杯酒,這才看清楚場內情況。

“是妾吃醉了酒,失了禮數。”王氏扶著歪斜發髻,跪在地上,嗚嗚咽咽的抽噎。

三皇子趕忙將人扶起來,柔聲安慰片刻,然後大聲嗬斥站在一旁的宮娥。“一個兩個的竟連主子都看顧不好,長了手腳是做什麼用的?”

數位宮娥跪倒在地,嚇得顫唞連連。

“不怪她們。”王氏趴在三皇子%e8%83%b8口,蔻色指尖輕點,“是妾不小心。”

小心翼翼的將王氏扶到位置上歇息,三皇子讓人取了解酒湯來,然後轉身走到陸迢曄麵前,拱手作揖道:“四叔莫怪,實在是下人太沒規矩了。”

“無礙。”陸迢曄起身,攏袖道:“時辰不早了,也該告辭了。”

“哎。”三皇子攔住陸迢曄,笑道:“四叔難得來一次,今日宣龍湖晚間有焰火,四叔不若帶四嬸子看了再回。”

陸迢曄低頭,看向靠在自己懷裡的蘇錦蘿。

小婦人因著自己方才對王氏做出了那種事,正臊紅著一張臉四處躲。聽到三皇子的話,使勁拉扯陸迢曄身後的玉帶。

陸迢曄會意,輕笑道:“你四嬸子吃醉了酒,不能在水上多呆。”話罷,陸迢曄徑直便攬著人往外去,不管三皇子如何挽留都無用。三皇子見狀,隻得恭恭敬敬將人送走了。

送走了人,三皇子回到畫舫,揮退宮娥,走到王氏麵前。

王氏已換過裙衫,發髻拆的七零八落的靠在宴案上吃悶酒。

“怎麼回事?”三皇子一改先前那副溫柔體貼模樣,劈頭就是一張黑臉。

王氏卻也不懼,隻翻著白眼道:“那靜南王就是個不解風情的傻子,我都做到這步田地,他還緊著那個乾巴巴的靜南王妃不放。”

三皇子方才其實就躲在外頭,聽到裡頭絲竹嫋嫋,靡靡酒香,便覺事情大致能成,隻等著王氏將靜南王妃灌醉,與陸迢曄獨處。畢竟往常,他們都是這般做的。

皇城內的四大家族,已被陸友文歸攏到手下。這些人,能挨過財,能挨過權,卻挨不過這酒色美人。隻要抓住了把柄,還怕人不就範?敢對三皇子寵愛倍切的三皇子妃動手,那可不是掉個腦袋那麼簡單的。

先前有一位外籍官員前來皇城省親,不知三皇子妃美名,初見時驚為天人,醉酒後動手動腳,當場就被三皇子砍下了腦袋。

自此,因著這場殺雞儆猴,眾人皆知三皇子愛妻如命,不敢逾越。而王氏也借著這件事的由頭,用以威脅那些扶拜在她美人計下的人,替三皇子鞏固勢力。

一個唱白臉給糖吃,一個唱黑臉扇巴掌,將四大家族的人牢牢抓在手裡,也算抓住了大半個皇城。

今日王氏欲勾引靜南王,除興致所起,可有試探的味道。

卻不想中間出了岔子,王氏勾引不成,反丟了大臉。

“罷了,今日也不是定要成功的。你覺著,那靜南王可是個不舉的?”三皇子靠坐到王氏身邊,替她揉肩。

王氏欠了欠身子,挨著三皇子,挑了挑眉不語,目光落到麵前的宴案上。

宴案已被收拾過,隻餘一壺菊花酒,並兩隻酒杯。

三皇子抿唇,替她斟酒。

王氏吃一口酒,道:“不單不是個不舉的,還是個相當厲害的人物。”

三皇子皺眉,沉思片刻後道:“既不是不舉,但日後定也會有子嗣。你說這人,有沒有可能覬覦皇位?”

王氏嬌笑出聲,斜睨三皇子一眼。“人家那是君子,兩袖清風,不貪財色,哪裡像你呀,財權色,真是一樣都少不得。”

三皇子腆著臉笑,捧過王氏的臉親一口,將人摟在懷裡輕捏。“我的好妹妹,你瞧著,皇帝還能有多少日子的活頭?”

王氏撐著麵頰靠在三皇子腿上,掰著手指頭算了算。“沒多少活頭了。近日裡都不大尋我,便是尋了我,也要吃藥才行。對了,那藥你再加些劑量。真真是越發不中用了。”王氏的臉上露出嫌棄。

兩人正說著話,外頭傳來一道聲音,低低的帶著股不屬於女子的陰柔。

“皇爺請王氏。”

王氏一下起身,轉頭看一眼三皇子,%e5%aa%9a笑。“這正說曹操,曹操就來了。”

三皇子取出袖內瓷瓶,遞給王氏。“一次一粒,不能多服。”

王氏扶了扶發髻,也不知有沒有聽到三皇子說的話,隻徑直起身,拖著滿身翡翠珠玉,扭腰擺%e8%87%80的撥開珠簾走了出去。

畫舫已靠岸,那處停著一輛青帷馬車。這輛馬車相當古樸,比起王氏那輛香車寶馬,簡直是天上地下。

王氏雖一臉嫌棄,但卻輕車熟路的踩著馬凳彎腰鑽了進去。馬車轆轆前行,顛顛的至城東一座彆院內。

院前掛著兩盞紅紗籠燈,王氏由人攙扶著下馬車,整理了一番後才入內。

屋內,早已有人等候,見人來了,迫不及待便糾纏上來。

“皇上急什麼。”王氏嬌笑著攀上皇帝的肩,取出白瓷小瓶,給皇帝喂了一顆藥。

皇帝吃完,躺在榻上,解著腰帶道:“再來一顆。近日你帶來的藥,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

“這可不能多吃。”王氏不依,放了藥,纏住皇帝的脖子,替他取下髻上簪子。“皇上,聽說皇後近日總是在詢問您讓太子協管朝政的事?”

自上次端午,雖皇帝與皇後濃情蜜意一段時間,但皇後信念太子,總是在皇帝麵前提讓太子協管朝政之事,皇帝聽得怒從心中起,隻覺這些人都盼著自己死,立時甩袖離去,已經好幾日未入後宮。

反倒讓王氏鑽了空子。

皇帝本來便頗喜女色,初見王氏就覺心動。但因其尚有道德,知道這是自家養子之妻,不可觸。卻不想一日醉酒,醒來後便見王氏與自己躺在一處。

王氏抽抽噎噎的哭鬨,皇帝哄了半響,見婦人衣衫不整,風姿豔豔,便又上手。王氏半推半就,一陣顛鸞倒鳳。自後,兩人私下幽會多次。

皇帝不知此乃三皇子陸友文的圈套,隻覺心中虧欠王氏,因此對王氏百依百順。對三皇子糾結四大家族勢力之事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王氏躺在皇帝%e8%83%b8口,蔻色指尖慢吞吞的畫著圈。

“皇上,妾近日聽聞一些舊事,是關於太子的。”

“嗯?”皇帝躺在榻上,喘著粗氣,方才一番雖隻片刻,但已耗費他大半心力。

“太子近日,與袁翔鄉、楊厚師等人走的頗近。”

袁翔鄉是皇帝的外甥,今年剛剛遷進皇城任馬步軍都指揮使,轉右衛上將軍,是個年輕有為的將才。而楊厚師則是張皇後家的遠枝外戚,勇猛善騎射,年逾四十,雖半老卻身強體健,現任中書令。

“皆是親戚,走的近些也無妨。”皇帝皺眉。

王氏輕笑,爬上前,盯住皇帝那張已顯出老年斑的臉,掩住眼中厭惡情緒,笑顏如花道:“妾卻不這麼認為。”

皇帝摟著王氏,眼見其這副嬌%e5%aa%9a相,心癢難耐,卻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那依你說,是如何呢?”

“依妾說,”王氏轉了轉眼珠子,軟聲道:“該是,密謀政變。”

不管是不是密謀政變,隻王氏提上一嘴,皇帝心裡就有了這麼一個疙瘩,自此,看太子越發疑神疑鬼起來。連帶著複寵幾日的張皇後也再次被冷落。

第72章

太子的事還沒了斷, 那邊陸府地界卻傳來了羅延規造反的事,這可將皇帝震的兩眼發直。

皇帝的身子本就虧空的厲害, 這一下病起來, 太醫院束手無策,隻得將陸迢曄給請進了宮。

距中秋還有數日,靜南王府內已開始結飾台榭。

小洋漆盤內置著雕成蓮花狀的西瓜,一旁置著雪雁新做的酥皮月餅。

酥皮月餅,常以鬆仁、核桃仁、瓜子仁和冰糖、豬油作餡, 食之不覺甜而香鬆柔膩, 迥異尋常。

“王妃,宮裡頭傳話來, 說今晚王爺會回府來取藥材。”

“唔。”蘇錦蘿點了點頭,掰著手指頭算下日子, 陸迢曄那廝已經入宮五日未歸了。

前幾日裡,從王氏的畫舫回來,第二日便傳來羅延規造反的事,陸迢曄就被太後派福緣來接進了宮。外傳皇帝隻是小病, 無礙,但從這火急火燎的架勢來看,怕隻是托詞。

不過如今能回來一晚, 想來這皇帝的病情應當還算穩妥。

“王妃,您瞧著要做些什麼吃食才好?王爺都好幾日沒回來了, 住在宮裡頭日夜操勞的, 該好好補補了。”

蘇錦蘿撐著下顎靠在案上, 細想片刻,眼前一亮道:“九月團臍十月尖,現下正是雌蟹膏香肉嫩的時候,最是美味……”話到這裡,蘇錦蘿陡然話鋒一轉,“不,給他燉個大豬頭。我自個兒食螃蟹鮮。”

蘇錦蘿想起那日在畫舫之上,王氏百般挑逗的模樣。雖那廝一副柳下惠之舉,目不斜視,正氣凜然,但她隻一想到,便覺不舒服。

這廝早知王氏是那般一個人,那日裡還哄著自個兒去,心裡難免不想著這些事。哼,這些男人,都歡喜變著法子的偷腥。

聽到蘇錦蘿的話,一旁雪雁呐呐道:“啊?”

“去,給他燉一個大豬頭。”蘇錦蘿不耐煩的揮手,往嘴裡塞了一塊酥皮月餅。

雪雁三步一回頭的去了,看到守在外頭看顧兔子和鸚哥兒的玉珠兒,便急上前道:“玉珠兒,去廚房……燉個豬頭。”

“啊?王妃要吃豬頭?”玉珠兒自小便隨在蘇錦蘿身邊,知道她最不喜的東西就是豬頭了。因為小時在新平郡李府,蘇錦蘿曾被李飛瑤用豬頭嚇哭過,自此不管是什麼模樣的豬頭,蘇錦蘿都不能瞧見。

“是給王爺吃的。”雪雁呐呐道。

玉珠兒怔愣片刻,然後點頭,“王爺的口味……有些重呀。不過我聽說咱們廚房新來的一個廚娘,最拿手的就是燉肉。上次廚房留下個大豬頭,那廚娘整治了一番,燉的香香的,饞的整個廚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