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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帳春 田園泡 4374 字 6個月前

不會摔壞了吧?蘇錦蘿趕緊把蘇清瑜的臉抬起來,鼻子、額頭紅紅的,沒什麼事。

“蘿蘿,大哥的小蘿蘿。”蘇清瑜笑著說完,歪頭就睡,傻憨傻憨的,一點沒有平日裡的風流倜儻。

書房內燒了地龍,蘇錦蘿倒也不怕蘇清瑜著涼,不過還是給他蓋了兩層被褥。

收拾完蘇清瑜,蘇錦蘿抬頭去尋陸迢曄。

槅扇軟榻處,陸迢曄手持酒壺,虛虛的晃著腿,白玉麵容上略帶酒意,熏在麵頰上,就跟染了胭脂似得好看。冷陽傾瀉下來,男人半敞緞袍,照的整個人恍白如玉。

蘇錦蘿隨手舉起一支毛筆捏在手裡充當武器,然後慢慢往前挪。

她方才來時,沒吃茶,沒用水,連小解都去了好幾次,怎麼還,還是不行……

蘇錦蘿夾著腿,躲到紅木圓柱後抻頭。

“王爺?”

陸迢曄挑了挑眉眼,將手裡的酒壺置於一旁小幾上,“酒。”

語氣輕緩,透著股慵懶醉意。

這是,真醉了?

蘇錦蘿暗暗竊喜。

“王爺,你可認得我是誰?”乾壞事前一定要隱姓埋名,最好還能把臉給蒙上。蘇錦蘿忘記蒙臉了。

陸迢曄眯眼,抬手招呼。“你過來,瞧不清楚。”

瞧不清楚才好啊。

蘇錦蘿沒動,繼續探著身子歪出半個脖子。

“王爺,您覺得,我大哥如何呀?”像這樣手黑心黑的人,肯定不會對她大哥真心相交。

似是真醉的厲害,陸迢曄歪頭靠在軟榻上,手裡把玩著玉佩,那雙從來都清明的眼眸之中泛起幾絲迷蒙,平添無辜。

蘇錦蘿耐心的又說了一遍。

男人終於有動作,他指了指自己的臉,眼尾上挑,波光瀲灩,“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不枉她花費了整整一壺桂花酒,終於是露出真麵目了!不僅是個手黑心黑的偽君子,還是個饑渴的風流坯子!

蘇錦蘿興奮至極,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抓住這個人的小辮子了。

她恨不得跳起來轉兩圈,但立刻抑製住了自己的動作,手腳麻利的拿了一張紙,然後舉著毛筆往前挪半步。

“王爺,您是不是覺得我大哥特彆傻,特彆蠢,特彆好騙?”

陸迢曄掀了掀眼皮,不甚清明的目光落到蘇錦蘿臉上。

嗯,特彆傻,特彆蠢,特彆好騙。

“你親我,我告訴你。”修長白皙的手指點了點麵頰。

蘇錦蘿四下張望,地上隻有一個睡得跟死豬一樣的大哥。

好吧,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反正這個人吃醉了酒,肯定不會記得。

忍著尿意上前,蘇錦蘿艱難的半蹲下來,與那人越湊越近……唔,不行,她好想小解啊……根本就不能湊這麼近。

整個書房內都是濃鬱的桂花酒香,但奇怪的是,陸迢曄這個吃醉了酒的人身上,竟還帶著那股子清晰的冷梅香。這香味就像是嵌在他的身上一般,吸入肺腑,帶著獨特的清貴。

蘇錦蘿用力呼氣,執筆寫下一行字,然後遞給陸迢曄,“你,你簽字畫押後,我,我再親。”

陸迢曄低頭,看到那一行狗爬字,歪歪扭扭的不成字形,又因為寫的急,所以更加難看。

人長成這樣,字怎麼這麼醜?

“呐呐,不簽字,畫押也行。”蘇錦蘿又取來朱色印泥,舉到陸迢曄麵前。

陸迢曄伸手,按了一點印泥,眸色慵懶兜轉,最後落到蘇錦蘿那張白嫩小臉上。

小姑娘一臉期待的看著他,眼睛濕漉漉的像討食的小奶狗。

濕軟的印泥從蘇錦蘿額角往下滑,路過鼻尖,觸到唇瓣,停在白瓷下顎處的美人溝上,勾出一尾。

蘇錦蘿不是那種驚豔的類型,她長相乾淨,越看越耐看,越看越好看,尤其是那雙眼,黑烏烏的水潤清澈,隻瞧著就感覺心中舒暢。身子細瘦瘦的,仰頭看人時讓人止不住的想摟到懷裡,好好憐愛上一番。

“不不,不是畫我臉上,是在這……”蘇錦蘿把紙往陸迢曄眼前湊,瓷白小臉正中一條紅印泥,更襯膚色白玉般無暇。

那一筆,藏頭勾尾,暗斂鋒芒。

作者有話要說:  蘇清瑜:吾家有花初長成,吧唧,折了。

第11章

陸迢曄收手起身,卻被蘇錦蘿一把拽了回去。

蘇錦蘿也不知自己哪裡來的勇氣,隻按著陸迢曄的手要去畫押。畫了押,大哥就知道這個人不是什麼好人了,也不枉她憋著尿意,膽大包天做出這樣的事來。

不管這人酒醒後認不認,大哥肯定會與他生出些間隙。

“蘿蘿。”陸迢曄垂眸,盯著蘇錦蘿的耳垂看,小小白玉兩片,各綴著兩顆小巧白珍珠耳璫。他突然覺得十分有食欲,想咬上一口。

蘇錦蘿被陸迢曄喊的渾身一震,酥|麻麻的扔下紙筆就想往外衝。

他認出來自己了!

一把拽住蘇錦蘿的腕子,陸迢曄的指尖扣在她的命門處。

蘇錦蘿無知無覺,隻知道自己快要憋不住了!她這毛病啊,什麼時候才能見好啊!

“你,你放開,我,我,我要去……”被陸迢曄拽著,蘇錦蘿心中下意識懼怕,連話都說不清了。

“蘿蘿,要去乾什麼?不是說好,畫了押,要親我的嗎?”

哪裡畫押了啊,明明畫的是她的臉!而且剛才寫好的紙都被他搶走了。

將蘇錦蘿顫巍巍的軟綿小手貼到自己臉上,陸迢曄目光下移,上下打量一番。

今日的小姑娘穿一件緋紅襖裙,窄窄的收%e8%83%b8收腰,下頭係一條青白撒裙,一截藕臂被自己攥住,凝脂銀耳似得又滑又膩。纖細身子往常都是裹在厚實的鶴氅內,今日乍眼一看,竟還有幾分料。

話說,也是個及笄年歲啊……

“真香。”挑起一縷青絲,陸迢曄撚在指尖。“蘿蘿用的,可是桂花頭油?”

這人是狗鼻子嗎?這麼重的桂花酒香都能聞出來。

地上,蘇清瑜似是聽到了“桂花頭油”這四個字,閉著眼睛嚷嚷,“蘿蘿,蘿蘿給我的,你們,你們都沒有……”

頭皮一疼,“怎麼辦,我也想要蘿蘿……的桂花頭油。”陸迢曄湊上前,說話時吞吐酒氣,唇瓣幾乎貼到蘇錦蘿臉上。

蘇錦蘿:……她這大哥到底是怎麼去炫耀的?惹得堂堂靜南王要扯著她的頭發要桂花頭油?

這定都城的人,連一瓶桂花頭油都用不起嗎?

“給給……你放我,我給你……”蘇錦蘿兩條小細腿顫巍巍的像剛出生的小鹿,似乎下一刻就會倒下來。

“嗬。”鬆開指尖青絲,陸迢曄伸手點了點蘇錦蘿的臉。“蘿蘿不親我,我親蘿蘿,可好?”

“不不不不……”蘇錦蘿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陸迢曄居高臨下的站在軟榻邊,麵容冷肅,眸色清明,哪裡還有半點醉態。

蘇錦蘿心裡“咯噔”一下。

完了!被騙了!果然是個陰險狡詐的偽君子!

“你,你不會以為我是灌醉你,想套你的話吧?你,你這個人思想怎麼這麼齷齪,咱們做人,就是要坦蕩蕩,不能做虧心事……”

蘇錦蘿低著小腦袋,一點點的往後挪。

陸迢曄一腳踩住那散開在白玉磚上的青白撒裙,“蘿蘿急著什麼?”

急著去小解啊……當心尿你一身……還不給她放腳。

蘇錦蘿扯了扯自己的裙裾,扯不動。

她哭喪著一張臉仰頭,“我,我跟王爺說笑呢。”

陸迢曄勾唇,俯身彎腰,微涼指尖帶著溼潤酒香,輕輕落到蘇錦蘿的下顎處,往下一滑,搭在纖細脖頸上,惹得小姑娘渾身一哆嗦。

“真巧,我也在跟蘿蘿說笑呢。”黑烏烏的狗爬字被陸迢曄拿在手裡,配上那張麵如冠玉的臉,隻讓蘇錦蘿瑟瑟發抖。▲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

不是她無能,隻怪敵人太強。

那日裡,蘇錦蘿真屁滾尿流的逃了,陸迢曄也沒再為難她,隻最後露出的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讓蘇錦蘿嚇得好幾日沒睡好。

怪她,計劃太不周密,明明知道那人慣是個陰險狡詐的,不僅賠了夫人,還折兵。蘇錦蘿覺得,那靜南王這次怕是盯上自己了。

因為在整個定都城,隻有她一個人眼睛雪亮,能看穿他的真麵目。

啊,那個人不會又要殺自己滅口吧!

蘇錦蘿用力捂住自己的小細脖子,緊緊躲在被褥裡。

“蘿蘿。”醉躺了兩天的蘇清瑜,聽說蘇錦蘿晚間睡不安穩,不知從哪裡學的怪招,硬是要給她講睡前故事。

你講就講吧,能不能挑點好的,這個人到底是從哪裡拿來的刑部探案錄給她讀的啊!

“那具無頭屍……”

“大大大哥。”蘇錦蘿猛地一下從榻上起身,睜著一雙紅通通的大眼睛,“我想用夜宵了。”

“哦。”蘇清瑜終於閉嘴,起身準備去給蘇錦蘿準備夜宵,“對了,蘿蘿。過幾日就是你的生辰了,想要什麼生辰禮?”

生辰禮啊……讓她好好睡一覺,再不要夢到什麼無頭屍,無名屍就好了!

“隻要是大哥送的,我都喜歡。”

小姑娘信任的盯住蘇清瑜,讓蘇清瑜瞬時油然而生一股豪氣。“蘿蘿放心,大哥一定給你尋一件世間獨一無二的生辰禮。”

他的妹妹,合該最好的。

蘇錦蘿用力點頭,趁著蘇清瑜出門的時候倒頭就睡。

……

翌日,蘇錦蘿被那具無頭屍折騰了一晚上,早上渾渾噩噩的醒了,就見雪雁打開厚氈進來。

“姑娘,靜南王派了小廝來,說姑娘允的那瓶桂花頭油,什麼時候才給送去。”

桂花頭油?還真要啊!

“姑娘?”

“哦哦。”蘇錦蘿點頭,“去妝奩匣子裡頭拿吧。”趕緊將那尊瘟神送走。

雪雁去梳妝台前取桂花頭油,片刻後道:“姑娘,您的桂花頭油都用完了,沒有新的了。”

沒了嗎?蘇錦蘿走過去,將妝奩匣子上下三層抽屜打開,裡頭擺置著瓶瓶罐罐,都是她閒著無事做出來的保養品。

既有護發、護臉、護膚,還有手足、身體,祛斑、祛疤、祛痣的。

“這瓶是……茉莉的?”

將茉莉頭油遞給雪雁,蘇錦蘿道:“就送這瓶吧。”反正都是頭油。

“是。”雪雁應聲去了,玉珠兒端著早膳進來,神秘兮兮的湊上來,“姑娘,這靜南王怎麼會來問您討要頭油的?”

蘇錦蘿抓了抓頭發,一頭青絲綢緞般又滑又黑,鬆鬆披散垂腰,更襯身姿纖嫩白細。她心虛的轉頭,“我怎麼知道,你該去問他呀。”

“哦~”玉珠兒吐出一個意味深長的音。

……

關於靜南王特特派了小廝來問蘇錦蘿討要頭油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理國公府。怕是數日後,整個定都城都會知道,那個俊美如儔,性若錦帛的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