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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籃球再沒有提起和電視有關的半個字。

自我介紹的環節結束後,他們就迎來了第四環節,也是整個遊戲真正的戲肉——第一輪的現場搜證。

整個彆墅,裡裡外外,樓上樓下,每一個房間大家都可以隨意進出,隻不過是有時間限製的,在6個小時之內。中午吃飯之後,大家就不能再無故進入他人的房間了。

搜證開始,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心儀的第一搜證地,好比,枕流就覺得檢查案發現場和屍體是第一位的,他準備先去死者的房間。金律師卻留在了客廳。看來他真的很在意那個被喬籃球無意賣出來的秘密,雖然玩家之間有了一個初步的君子協定,但他還是不能放心,不知道要留在客廳乾什麼。

枕流沒去管他,直奔死者的房間,陸教授也沉默的跟了上去。

趙二代則為了避嫌,帶著喬籃球去了離客廳最遠的閣樓。是的,這棟彆墅在三樓之上,還有一個小閣樓,趙二代手握整棟彆墅的結構圖,是最清楚不過的。

五人就這樣暫時分為了三個小隊,各奔東西。

在隻剩下枕流和陸教授後,陸教授對枕流主動開了口:“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他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剛剛人多,很多話他都不想說,但是現在,他可以對著枕流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枕流卻一心撲在了檢查屍體的致命傷上,不得不說,這全息遊戲做的真的太逼真了,枕流還從沒有見過這麼讓人擔心這遊戲能不能過審的畫麵。

陸教授:“……”他不得不又主動說了一遍自己可以提供更多的線索。

枕流這回總算是聽到了,隻是他手裡的動作依舊沒有停下,嘴裡很是隨便的問了一句:“你是想暫時和我結盟嗎?”

陸教授徹底沉默,一會兒之後才艱難重新開口:“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枕流詫異極了:“那不然呢?”

“也許我這麼做是因為你是特彆的。”

雖然這個進展有點快,但彈幕裡愛神的眷屬們就是一群戀愛腦,已經開始嗷嗷的喊著這糖真甜了,甚至有問枕流為什麼還不答應陸教授,展開一段戀愛的。

枕流終於停了手,但他不是為了回應陸教授,隻是在光屏上記下自己的全新判斷——陸教授暗戀枕醫生,這有可能就是陸教授被威脅的秘密,因為是教書育人的身份,同性戀在這個年代背景下還算是一個比較敏[gǎn]的話題,所以他最近才會心事重重。

這同樣還能做成陸教授的殺人動機。

見陸教授麵露微妙,欲言又止,枕流主動表示:“你放心,我希望公平競爭,隻要你不出賣我,我也不會說出你的秘密。”

一人一分,多公平啊。雖然我想賺錢,可我也是有底線和原則的。枕流覺得自己棒極了。

陸教授:“……”你叫什麼小枕頭呢,你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菠蘿頭!

第7章 新手本·同學會(七)

莫得感情的菠蘿頭枕同學,沒再搭理陸教授,開始蹲下去專注檢查屍體,翻來覆去,查了個徹底,順便還拍了很多照片和視頻。

在遊戲裡,每個玩家都會有一個記錄儀,可以拍下或者錄下自己覺得可疑的地方,以便在後麵玩家集中討論的環節展示出來,供其他人一起研究。這個記錄儀是在今天早上、確認了應德死後,每個玩家才得到的。

333在交給枕流記錄儀時,順便就進行了搜證環節的新手提示。

好比,從搜證階段開始,玩家的指紋就將不會再被算入數據庫,玩家也不會再沾上來自犯罪現場的血液等痕跡。

也好比,DM會在合適的時機提供一個簡單的屍檢報告。每個玩家,也都可以適度交給專屬的AI一些物品進行指紋比對。

但枕流還是堅持自己先檢查了一遍死者的屍體,並得出了初步結論——昨晚每個人應該是都動了手。

在死者的身上,枕流發現了多處擦傷,數個刀口,頭部還有被鈍器擊打的痕跡,甚至疑似被人使勁兒用枕頭捂過臉部,以及,死者唇部的顏色看起來都有點不太對勁兒,很可能是中過毒。死的這麼五花八門,這死者也是不容易。

枕流第一時間就找到了自己動手的痕跡,隻是他並沒有太過刻意的去關注,又或者直接略過,他表現的非常鎮定,且一視同仁。

雖然猜到了大家都動過手,但在不知道致命傷是什麼的情況下,枕流並不想過早的暴露自己做了什麼。哪怕現場隻有陸教授。

就像阿加莎經典的《東方快車謀殺案》裡寫的那樣,大家都恨透了死者。隻不過在他們的這個案子裡,動手的五人並沒有互相商量,這不是一個集體犯罪,隻是很多巧合湊在了一起。

“三刀兩毒。”陸教授給出了一個劇本殺裡比較常用的說法,他直接默認了枕流不是老玩家,耐心解釋了一下這個名詞,“類似於死者被砍了三回,身體裡有兩種不同的毒素。”

當然,隻是一個類比,不是說死者一定是中了三刀和兩毒,隻是說他被用不同的手法“殺”了五次。

其實,隻要枕流稍微有點劇本殺基礎,那他就會在第一時間意識到,這種“所有的嫌疑人都在提刀的路上”的情況,已經是劇本殺裡最爛大街的套路了。其他幾個玩家應該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件事。

枕流卻是在這個時候才恍然,為了讓每個玩家都有參與感,也是為了讓玩家都有嫌疑,這樣的安排是最省事的。

也因此,他們想要找到真正的凶手,需要盤的並不是誰在昨晚動了手,而是死者的致命傷到底是什麼,大家的作案手法分彆是什麼,以及大家昨晚作案的時間是多少,誰在誰前麵動的手,誰又在誰後麵動了手,通過排除法來擠出凶手位。

在檢查完屍體之後,枕流就開始了對案發現場的探索:“這裡不太像是第一案發現場。”

雖然死者看上去是在自己的房間裡中刀,倒在血泊中身亡。

但是……

一方麵,在檢測結果出來之前,不能下結論說這麼多血一定全部屬於死者。枕流以前就看過一個犯罪紀錄片,殺人犯因為有特殊的宗教信仰,會特意在人死後將其浸泡在動物血液中,這種情況肯定是特例,但不代表不存在,嫌疑人也有可能懷揣著其他目的。

另外一方麵,這些血不一定是在生前被捅後流出來的。人的屍體在死後二十四小時才會出現血凝現象,在此之前,如果是直接割斷血管,那還是會有明顯出血的。

“人在死後的出血量一般不會很多,也不會出現像生前被捅後那種血液噴射的情況,血液隻會在受到地球重力的影響下,流成一堆,積在一起。”陸教授順著枕流的視線,看到了那一灘顏色略顯暗沉的鮮血,“但現場的情況有點自相矛盾。”

血很多,卻找不到噴濺的痕跡。

陸教授也讚成了枕流的看法,這裡看起來並不太像是第一案發現場。

那麼問題也就來了,是凶手挪動的屍體嗎?為什麼?又或者是有人誤以為自己殺了人,或者他要保護的人殺了人,便挪動了屍體,刻意增加破案難度?

之後,枕流和陸教授在死者的房間,就再沒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了。他們隻一起找到了一個疑似捂過死者的枕頭,一並交給了333去檢測唇紋和指紋結果。

枕流還發現,在他們進來之前,死者的房間就有過被翻動的痕跡,雖然翻動之人儘可能的還原了現場的布置,可還是有所疏漏。死者是左撇子,通過昨晚大家一起吃飯、以及現場大部分生活用品的擺放位置就可以看出,可是,現場有幾樣用品卻無意中出現在了右撇子更方便的位置,這是翻動之人在慌亂擺放中下意識的行為,他自己可能都沒能意識到。◎思◎兔◎在◎線◎閱◎讀◎

在發現這些後,枕流並沒有聲張,因為理論上來說,動過這裡的人,在搜證階段,一定會第一時間趕來,用以掩蓋自己之前就翻動過這裡的行為。

但如今來到這裡的隻有他和陸教授。

當然,翻動過這個房間的人,不一定就是凶手。對方之所以會翻動死者的房間,有可能隻是想要找回自己被死者威脅的把柄。枕流比較好奇的,也隻是翻動之人到底有沒有找到那些把柄,以及,他到底是隻找到了自己的,還是找到了所有人的。

在用記錄儀拍下了現場所有枕流覺得可疑的地方之後,他們就按照位置順序,去摸了隔壁喬籃球的房間。

大家隻在這裡住了一晚,理論上來說,房間裡應該是沒有多少個人物品的,但喬籃球大概是個特例,他房間裡有不少生活痕跡,東西多到不可思議,行李雜亂無章、丟的到處都是,陸教授吐槽:“他這是準備在這裡長住嗎?”

陸教授本身的性格,應該並不像他如今演出來的這麼沉默。

本來以為會很簡單的搜證,反倒耗費了兩人不少時間,喬籃球房間裡瑣碎的證據真的太多了。枕流還直接就找到了喬籃球被死者威脅的小紙條。

——【晚上我們好好聊聊你打假賽的事。】

枕流收到的紙條也是差不多的內容,這回,他主動問了陸教授:“你收到的紙條也是這樣的嗎?”

陸教授點點頭:“除了被威脅的內容不一樣,其他都差不多。”

問題也隨之出現,明明大家都已經被威脅過了,為什麼死者還要多此一舉塞這樣的小紙條呢?最重要的是:“這些紙條上並沒有明確的見麵時間。”

也就是說,如果紙條真的是死者塞的,那麼一般來說,就是他們在房間裡等待死者主動上門,這也和喬籃球之前說的他在房間裡等死者等到很晚給對上了。可這也就代表了,每個人的時間線目前是無法找到明確的證明的,凶手可以掰自己見到死者的真正順序。

這就比較難辦了。

當枕流和陸教授從喬籃球的房間裡出來時,他們正好看到了從死者房間走出來的金律師。枕流本以為這就是個尋常的擦肩而過,但金律師卻攔下了他們,主動提出:“我們一起上樓看看?”

哪怕大家給了金律師收拾客廳的時間,但目前來看,他還是非常在意那裡,對摸不清來路的枕流和陸教授,他甚至采用了緊迫盯人的策略。

枕流並沒有拒絕,因為他是無所謂的。

陸教授的臉色卻臭了不少,他並沒有反對,因為枕流已經同意了,但他很明顯是不太喜歡有人插足進他和枕流愉快的雙人行的。

枕流在心中暗暗讚了一句,陸教授這個玩家的角色扮演演的很認真啊,看起來非常投入,連嫉妒都表現的如此真情實感,長的又這麼好看,為什麼不去當演員呢?演員當的好,可是很賺錢的。枕流要不是情況特殊,早就去乾這行發家致富了。

幾人算是行動速度比較慢的一組,當他們上樓時,喬籃球已經從樓上走了下來,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