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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他甚至感覺不到腿腳的存在,隻有神魂撕裂如影隨行的疼痛。

小師弟咽了口唾沫,戰戰兢兢:“是真的,醫修說因為師兄傷及的是神魂所以沒法調理。”

“不可能的,不可能……”段景生拚命搖頭他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等著猩紅的雙眼瘋狂怒吼:“前輩!前輩!您救救我!”

半響,意識海裡毫無回應,小師弟就把林秋白絞殺元神的事告訴段景生,聽聞前輩已經魂飛魄散,段景生原本目眥欲裂的雙眼驀然呆滯。

前輩是他最後的底牌,對方是渡劫失敗的半仙元神,因為有前輩他才能頻繁找到那些其他人看不到的機緣、秘境,天材地寶,可以說他如今有現在的地位大半都要歸功於前輩指點。

他隻是偶爾沒有聽前輩的話,因為他太嫉妒憎恨林秋白,又太過看中自己的麵子所以不想服輸,他隻是稍稍任性了這麼一次,為什麼會造成這樣嚴重的後果?

為什麼……

見段景生滿臉崩潰,小師弟低聲勸他:“師兄,看開一點。”

半響,段景生僵硬地轉過臉:“秘宗人呢?”想到那些高高在上的秘宗門人,他仿佛又活了過來,拚儘全力拽住小師弟的衣袖,希冀地問道:“他們來過了嗎?有沒有說什麼?我還能治嗎?”

小師弟沒說話。

門扉被人從外麵推開,一行人浩浩蕩蕩邁過門檻進入屋中,皆是白衣灰紋,紫金冠,神情是清一色的傲慢輕視,為首人容貌陰柔麵龐年輕,小師弟連忙施禮低頭稱他“巳玥君”,巳玥君無視他居高臨下俯視著癱軟在床的段景生:“你還真當我白蛇秘宗無所不能?連魂魄撕裂也能醫治得好?若我們有這樣的本事早就住在三十三天了。”

聽聞秘宗也毫無辦法,段景生神情呆滯,他沒辦法想象自己後半生衣食不能自理癱軟在床上,周圍人依舊年輕而他卻逐漸老去,他本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前一天還在受到全修真界的敬仰和追捧,現在卻癱在床上像癱爛泥。

落差之大,讓他根本無法接受。

見他滿臉悲絕,巳玥君繼續冷笑:“何況,就算我們有這個能力,又為什麼要幫你這個自尋死路的廢物?本身我們之前幫你一次,就是念在你給巳珀一個寄身之所,現在因為你的緣故巳珀魂飛魄散……”說到這裡,他嗓音陰冷凝睇床榻上瑟瑟發抖的人,嘴角挽起的笑容好似骷髏骸骨讓人毛骨悚然。

段景生脊背發涼,他想要往後躲藏但渾身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巳玥君陰柔的臉湊過來,冰涼枯瘦的手指揉了揉他的嘴唇。

那股冰涼沁冷的寒意一直流躥到他心底。

段景生牙關打顫,緊張的%e8%88%94了%e8%88%94嘴唇:“是林秋白殺死巳珀前輩,難道你們不想找他報仇嗎!?”

巳玥君俯視他冷笑:“這是當然。”

直到秘宗人浩浩蕩蕩拂袖離去,段景生還心有餘悸,他很快他就絕望發現自己的口舌竟忽然開始腐爛,活肉生生爛掉的痛苦簡直生不如死,讓他涕泗橫流唔唔慘叫,口涎鼻涕糊了滿臉,也看不出曾經翩翩君子玉樹臨風的模樣,甚至下麵也開始失禁噴湧,小師弟被慘狀嚇得魂不附體尖叫一聲奪門。

已經走出院落的巳玥君,指尖拂過腰間靈蛇劍,駐足回頭露出一個線條柔美、陰冷殘忍的笑容。

接下來,是誰呢?

……

林秋白離場之後,比試台仍然在繼續。

下一場,是道衍宗宿靄和禦獸門寧朗。

誦唱著唱出兩人的名字之後,兩人立於台上相互施禮。

寧朗較宿靄年長些,經驗頗為豐富,此時溫和有禮道:“宿仙友請。”

無論寧朗還是宿靄全都是這一屆黑馬。曾經被大多人看好的諸如金扇門大弟子、洛水洞天首徒、遙山門峰主之子……竟然都沒有入圍。

宿靄是道衍宗名不見經傳的外門弟子,七日浴血奮戰脫穎而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是越戰越勇遇強則強的打法,學習能力極其驚人進步也十分神速,剛開始比賽幾乎沒有人看好他,但他就是這樣一路磕磕碰碰竟然挺到最後。

而寧朗是妥妥的下任禦獸門宗主,見多識廣穩紮穩打,因為禦獸門平素苦修鮮少出山所以大多修士並不了解,很多人也是頭一回開眼。

現場觀戰的人人山人海。

已經走到四進二強,兩人的賠率近乎五五開。

場上也正如他們預料是一場難分難解的纏鬥。

寧朗是體修和禦獸雙修,本命靈器是日常佩戴的腰間的控獸鈴,他無需發聲,催動鈴音就能和靈獸配合默契相輔相成。

而宿靄是正宗的劍修,攻擊武器就是本命靈劍,曾經他身為外門弟子是沒有資格擁有靈劍的,隻是後來道衍宗被踏平後他有機會嶄露頭角,宗主看出他悟性絕佳前途無量開私庫送了他一柄靈劍,如今已經磨合得不錯。

宿靄占據主要攻勢,寧朗主要是守方,他是體修麵對劍意從容不迫,還有靈獸在一旁掠陣伺機以待,兩人心態都非常沉穩,你來我往,鬥了上百個來回不分勝負。

台下修士們瞧得津津有味,有深諳劍道的修士看出其中門道:“據說這宿靄出身棲夜峰,怎的用的劍術和打法沒有半點棲夜峰的影子?”

“這你就不知道了罷?”立即有消息靈通的人接話道:“宿靄和其他人可不同,他曾經隻是不受重視的外門弟子,彆說習劍,連引氣入體都困難,聽說還是林秋白慧眼識珠,教他築基,劍譜也是林秋白給的。”

眾人恍然大悟:“難怪越看越覺得眼熟!”

閒暇之餘林秋白撰寫過上千種劍譜,各式各樣不徑相同,但隻要是同一人手筆,劍招中也總會透露出幾分相似點,深諳劍道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出來,就是完全不懂看多了也能夠瞧出兩分端睨。

“不過這倆人都年紀輕輕,心態都這樣沉穩,真是讓人不禁感慨後生可畏。”

“是矣,之前的比試我沒有看還以為有運氣的成分在,現在可算是服了。”

“不過還是沒有林秋白之前的驚豔。”

“說到這個,我之前壓了靈石賭段景生勝,現在賠的褲子都要掉了。”

“誰不是呢,瞅瞅那邊,看到沒有有人已經賠得瘋了。”

眾人順著他所指的方向側眼看過去,果不其然看到押注盤口那裡有人毫不顧及一屁股坐在地上雙眼呆滯,這些人多半都是段景生曾經的支持者或者是迷弟。

看見這一幕,大家唏噓不已。

無論什麼話題都繞不開林秋白,想也知道等到仙宗比試落下帷幕,林秋白的大名定然將會再次名揚九州四海。

……

此時此刻,比試台上戰局逐漸從拉扯趨於白熱化,你來我往一招一式咬得相當焦灼。

寧朗神色凝重越是交手他越能感覺到宿靄天生遇強則強的學習能力,他敢篤定隻要給宿靄空間,假以時日一定能成為一方大能。

如果換做是平時他肯定非常欽佩,說不定會主動退讓一步,但他和秋白已經約定好要在最後比試台上相見。

他……

不想爽約。

赤烈狂獅引頸狂吼引動八方烈焰將宿靄重重包圍,在朦朦朧朧火光中,寧朗直直一拳朝宿靄暴露出的弱點撲去,台下人心弦緊崩,能看出來宿靄已經呈現出明顯的頹勢,在大家都以為高下立斷的時候,宿靄身形奇詭飛快閃避,揚起一劍,劈飛寧朗手中的獸鈴。

勝負已分。

台下禦獸門弟子們猶不敢置信。

寧朗在將將撲空時,心裡就“咯噔”一聲,知道自己是中了宿靄的計策,對方深思熟慮從開始交手時就開始布局,引局他以為那裡是弱點,但其實隻是對方刻意放出的誘餌。

成王敗寇,一念之間。

願賭服輸沒什麼好說的。

寧朗除了心中有著無限遺憾,表情依舊穩沉平靜。

宿靄款款收劍,彬彬有禮拱手道:“承讓了。”

在場觀戰的道衍宗弟子們登時沸騰,不約而同站起身高聲呐喊,宿靄險勝後,仙宗比會最後決戰都是他們道衍宗弟子,怎能不讓他們激動驕傲且自豪?

宿靄主動伸出手:“還好罷?”◢思◢兔◢網◢

寧朗握住他的手,宿靄卻趁此機會湊到他耳邊:“這個劍招是秋白教會我的。”寧朗轉過臉,見宿靄挑眉望他,表情語氣隱含炫耀和挑釁。

他臉也隨之沉下來。

宿靄嘴角彎起微渺的弧度,笑容得意,他等這一天也等了許久,他時時刻刻關注著林秋白的消息,得知禦獸門弟子寧朗和林秋白關係非常好走的很近,不僅為對方一擲千金買下了狂獅蛋還一同前去百花節,他心裡就像打翻了醋壇子酸不堪聞。

所以他憋著一口氣走到今天,在贏了寧朗後迫不急待炫耀給他聽。

比試台上原本氣氛融洽惺惺相惜,不知怎的忽然氣氛驟降,淪為寒冬臘月。

台下觀眾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評委席對這場勢均力敵的對戰非常滿意,翟藺長老高聲宣布:“道衍宗宿靄勝!”

“下一場決賽不就是道衍宗內鬥,這個發展我是沒有想到的。”

“彆說了彆說了賠得底褲都要掉了。”

“道衍宗後繼有人,我感覺東山再起指日可待。”

“都說宿靄是因為林秋白才有今天,也不知道明日兩人相對林秋白心裡怎麼想?”

在各仙宗修士議論紛紛時,宿靄望向評委席:“決賽比試我棄權,不參加。”

滿場嘩然,評委席也有片刻寂靜,其餘人不約而同拿目光去瞟道衍宗宗主,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道衍宗宗主反而是最平靜的。

他了解過宿靄的經曆,知道他原先在道衍宗是怎樣的生活環境。

棲夜峰欒峰主往時關注他還不如林秋白關照得多。

宿靄今時今日能拿到這樣的名次,本身就是讓他覺得是意外之喜,宿靄不願意對上林秋白他覺得也在情理之中,如果他現在刻意去要求宿靄比試反而會鬨得離心。

他很平靜的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既然宗主都無話可說,其他弟子更沒話反對,宿靄從比試台上走下來,道衍宗宗主拍拍他的肩膀:“好孩子。”

見他笑容慈祥平靜,宿靄緊繃的神經也放緩下來。

其他人起初不解,但轉念一想,即使宿靄主動放棄,這仙首是林秋白的不就等於還是他們道衍宗的麼!?

……

仙宗比試在第七日徹底落下帷幕,這一屆仙宗比試無疑是最特殊的一次,最後二進一的決賽竟然有人棄權,但無論怎麼樣林秋白都成為仙宗比試當之無愧的新任仙首。

雖然仙宗比試進入尾聲,但大多人仍然沒有離去。原因一滄落封印鬆動的消息已經傳得天下儘知,大宗大門德高望重的名門修士全都留下商討對策,原因二就是按照約定俗成的慣例,在第七日傍晚還有為期半天的露天交易大會。

地點就在海域島中央島。

那裡視野開闊有足夠的場地供給大家交易買賣物品,這個形勢有點像臨時的跳蚤市場,但涉獵範圍更為廣闊和多樣化。

林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