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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床上仿佛沒有聽見。

直到他感覺到修長白皙的指骨輕輕勾勒他的眼瞼、顴骨,慢條斯理的動作仿佛慢性折磨他的心理防線,這才裝作剛剛蘇醒,揉了揉眼睛睜開眼:“師尊……”

雲流玅笑望他:“秋秋還打算繼續賴床嗎?”

林秋白搖頭。

雲流玅仍舊沒有收回手掌,指骨挑起青年腮鬢旁一縷發絲,低下頭輕輕嗅了嗅,然後抬起青年下頷唇瓣在臉頰蹭了蹭,語氣讚歎道:“秋秋真香……”

“我很喜歡。”

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這個時候再躲就顯得有些矯情,林秋白抽了抽鼻端,如今兩人距離湊得很近他的呼吸間全都是佛手蓮清香:“師尊也很香。”

雲流玅反問他:“那你喜歡嗎?”

林秋白:……

這讓他怎麼回答。

期待的等了一會兒卻沒有等來回答,雲流玅輕歎一聲,抬起青年的臉望著他:“秋秋,你是我的,即使你不聽話招惹其他人,最後還是會回到我懷裡……”他的手掌沿腰線下滑摩挲著青年的線條分明的腹部:“金蓮子原先是我的一部分,現在成為你的一部分,我們是一體的。”

他嗓音清醇動聽,有如空弦。

林秋白聽出他話裡彆有深意:“……師尊的意思是?”

雲流玅輕笑一聲,撫著他的臉頰附耳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聽罷,林秋白渾身一震,心道雲流玅果真是不出手則矣一出手驚人——

與金蓮子融合一體後,他的身體就再也沒辦法接納其他人,和其他人有深入交流也不會有反應。

果然是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學醫的。

林秋白被深深震憾,原先他得知雲流玅為他剖出金蓮子內心著實感動過,但現在知道這東西帶他體內就相當於隱藏貞—操帶,他心裡那點微不足道的感動也就隨之不翼而飛。

似乎是青年呆滯驚訝的表情取悅到了雲流玅,他輕輕撫摸林秋白的側臉將他環抱在懷裡褪去衣衫,佛手蓮清淺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充斥著他的感官,也不知道他吞下去的金蓮子是什麼東西,被揉揉腰就化成一灘水。

任雲流玅施為了幾次,林秋白紫府堆滿尚未消化的靈氣,饜足地趴在對方懷裡眯眼昏睡。

不得不承認,他的身體已經習慣或者說是樂在其中,尤其是雲流玅善於總結反思一次比一次更加精進。

真棒。

可惜的是從頭到尾雲流玅上衣都沒有脫下來,林秋白也沒有機會驗證那個印記是否存在。

不過無所謂,來日方長。

再次蘇醒時,林秋白感覺到窗外的陽光照在臉上,他迷迷糊糊揉揉眼睛,閉著眼伸個了大懶腰才睜開眼,然後就對上祝西燭凶狠又委屈的目光。

祝西燭塊頭很大占了床榻大半邊位置,可表情卻委屈巴巴的竟讓林秋白生起一絲負罪感,他反射性想坐起來,絲絨被角從肩上滑落下來,結果露出布滿曖昧痕跡的肩頭和手臂。

想也知道是雲流玅故意留下來,並且沒有用藥膏去除,就是為了讓祝西燭看到這一幕。

果不其然祝西燭登時炸了,豎瞳驟然收縮凶殘暴戾在眼中肆虐,他脾氣暴躁直來直去,這些天隱忍已經觸及到他的底線,現在又讓他看到這樣的畫麵,他當即起身扛刀就想去把那個道貌岸然的醫修碎屍萬段。

但他剛拉開門,身後傳來林秋白的咳嗽聲頓時止住他的動作:“咳,咳咳…”

輕微纖細的喘咳聲就像無形的絲線扯住了他的腳步,祝西燭在原地頓了一會兒,緩緩轉過身來:“……你哪裡難受?”

林秋白聲音嘶啞:“我沒事。”

祝西燭猶豫片段,在現在去扛刀把雲流玅砍死,還是留下來林秋白二選一中還是選擇了後者,他倒了杯涼水,發覺溫度有些過低,催動靈氣給茶杯溫了溫才遞過去,語氣卻還是硬邦邦的:“喝點水。”

林秋白接過來:“謝謝。”

祝西燭怒意未平:“雲流玅這個陰險、卑裂、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竟然趁人之危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本君真的是小瞧他了。”

他劈頭蓋臉把雲流玅從本人到祖宗全都問候一遍,林秋白輕咳聲打斷他:“……我想洗澡。”

祝西燭注意力立即被轉移過來:“我抱你去!”

這可是白撿的福利不占白不占,林秋白住的房間後麵就是浴池,祝西燭用毯子把人裹著抱過去,林秋白看著身材纖細人卻不矮但靠在他懷裡就像個娃娃,就連平時扛在肩上的重刀都是上百個林秋白的體重,毫不費力輕輕鬆鬆就把人托起平往浴池走。

浴房可以露天觀景,旁邊放置著準備好的皂角和熏香,還有湘妃竹屏風可以掛衣服並隔開乾濕兩邊,祝西燭不打算沐浴就把他放到浴子旁邊,又擔心留在旁邊看會把持不住自己,但林秋白肯定不能頻繁承受他,所以權衡再三主動走到屏風那頭不聽不看。

林秋白覺得祝西燭看著暴躁易怒,實則還是很細心的。

浴池裡的水早已放好,應該是雲流玅特意調配的藥浴,浴水整體成淺黃色澤宛如琥珀,溫熱的湯水淌過皮膚上麵的痕跡逐漸褪去,林秋白在池水裡泡了半柱香渾身的印記就消去大半,他將頭巾頂在額頭上,嗅著淡淡的香熏,閉著眼睛在浴壁上靠了一會兒。

在他閉目調息的時候,突然之間他隱隱約約聽見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

那道聲音聽著耳熟,林秋白問:“外麵怎麼回事?”

祝西燭坐在屏風之隔的外間,和前院也相距甚遠,可他是天魔大成修為萬裡一景一動都逃不過他的靈識,靈識掃過去一眼:“有個道衍宗弟子一直想見你。”

林秋白愈發肯定此人身份。

他從浴池裡站起身,隨手將發絲攏到身後,靈氣蒸乾渾身水汽,隨手拿起曬在屏風上的衣衫往身上套:“是我朋友,讓他進來。”

祝西燭聽罷,內心更加委屈,正好雲流玅煉丹寒臨霄閉關,他還想趁這兩個人不在好好和林秋白溫存一下,這會兒卻又來了個道衍宗朋友分攤注意力。

簡直是豈有此理!

雖然但是,祝西燭還是不情不願解除禁製放人進殿。

水汽落地化作白霧,林秋白披著一件緋衣,白發從身後垂落,微濕水汽沾染仿如萍藻,露出的皮膚皎潔毫無瑕疵。

祝西燭目光愣愣發直,直到林秋白推門離開背影消失不見才猛然回神。

林秋白走到前廳,宿靄看見他眼睛驟然一亮:“秋白!”

他情緒激動急急忙忙衝過來,林秋白伸扶住他:“你怎麼來了?”

“我聽弟子們說看到你和魔君從天而降,”宿靄抓住他上下打量:“那魔頭沒有折磨你罷!?”

林秋白搖頭,拍拍他的肩膀安撫道:“放心罷。”

兩人在前廳坐下來略微交談一陣,林秋白這才知道道衍宗現在情況實屬淒慘,宿靄道:“當天魔君帶人踏平宗門時,一刀斬破護山大陣,數位長老和內門精英弟子拚命抵抗儘數隕落,後來宗主帶領大家逃往深山魔君才未繼續追趕,如今宗門上下隻剩幾百人,九成都是外門弟子和灑掃弟子……”

“道衍宗如今沒落勢微,尤其還被魔君盯上,許多內門弟子比如蔣曦臣等一乾世家子弟全都被接回家了,剩下的精英不足十人。”

曾經令無數人趨之若鶩,百宗俯首的第一仙宗一夕間落到如此境地,的確是淒慘。

林秋白也感到詫異,聽宿靄的意思現在道衍宗顯然已經難以維濟了。

想到再過幾日就是仙宗大比,林秋白問:“仙宗大比該如何?”

“肯定是要參加的,”宿靄歎息道:“長老們隕落過半,宗主打著讓剩下精英弟子在仙宗大比一鳴驚人的主意,或許能夠挽回頹勢。”

林秋白:“情有可原。”

“這樣的盛會錯過也可惜,往年都是那門弟子競爭挑選出精英去比試,這次外門弟子也有機會,”宿靄憧憬說:“我也打算去仙宗大比和其他宗文的佼佼者進行較量。”@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秋白,我也希望你能參與。”他認真道。

林秋白微愣,他似乎從未參與過仙宗大比,上次大比之前他就因為去蠻荒采藥修為折損境界下跌,所以在藥廬裡生生調養了大半年,總聽人說仙宗大比在海島上場麵極為盛大他一直沒有機會親眼見識過。

現在他沒有任務要做,倒的確有時間去參與一下。

不當選手,也可以當觀眾。

重在參與嘛。

“現在道衍宗氛圍挺不錯的,”宿靄笑容輕鬆愉快:“雖然這樣說可能有些不近人情,但之前宗門氛圍太過功利,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間隔閡幾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如今出了這樁事,蛀蟲們死的死跑得跑,剩下來的人都是團結一心攜手同行,這樣的感覺比之前冷冰冰的宗門要溫暖許多。”

林秋白深有同感。

道衍宗枝繁葉茂昌盛了上百年,內裡藏汙納垢,上有見錢眼開趨炎附勢的峰主,視臉麵大過於天的眾長老,下有欺壓外門弟子視灑掃弟子如草芥的世家精英,如今從根基上改頭換貌或許不吝於另一場重生。

“筱師姐如何?”林秋白問。

宿靄道:“她沒走,正和我們一道備戰呢,自從上回從金陵百花節回來就踏踏實實修練了,前些天開悟了現如今已經達到元嬰巔峰。”

元嬰巔峰水平在同輩中已經是佼佼者領頭羊,看來筱果棠在百花節受到刺激不小。

兩人不知不覺聊了近一個時辰,窗外陰雲密布雲層裡雷霆翻滾,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景象,青白交織甚是恐怖,宿靄幾次說話都被雷聲打斷,這才驚覺已經耽擱不少時間,於是起身告辭:“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走了,秋白注意身體。”

“你等等,”林秋白從乾坤袖裡掏出一隻鬥笠遞給他:“路上當心。”

宿靄望望天空,見陰雲密布也就道了聲謝接過來,鬥笠上還滯留著溫軟的溫度淺淡的香氣,他臉逐漸漲紅,表情有些恍惚。

直到戴著鬥笠走出鴻光殿,臉仍然是紅著的。

很快他就知道鬥笠的確有用,他走了一路,雨和雷就跟了他一路,下山時他迎麵碰上見青庭峰小弟子,是個光頭小禿子,禿頭小弟子大感驚訝:“師兄,這雷怎麼就對著你劈?”

宿靄:……

他也想知道。

第76章

目送走宿靄後, 林秋白攏著衣袖慢慢往內殿走。

他腳下是鴻光殿。

曾經他頻繁找機會出入這裡,追在鴻羽真人身後獻殷勤,曆練歸來會帶禮物逢年過節也是如此, 或者是在修煉上遇到任何不懂的, 一日近乎就要跑五六趟, 這裡一塊地磚甚至地磚上麵的瑕疵他都無比熟悉, 鴻羽真人常和鬱楚辭在內殿談笑一聊就是一個午後, 他就蹲在外麵走廊守著, 牆柱上有幾塊漆掉了院子裡有幾個螞蟻窩他都清清楚楚。

現在物是人非,道衍宗散了, 鴻羽真人自請入寒冰牢, 鴻光殿一時間空寂下來。

而這些記憶仿佛也隔了許久, 想起來似乎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