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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天蓋地的怒意湧上心頭他不得不控製自己的情緒,深不可測的眼底倏然掠成一閃而逝的赤色。

林秋白摸摸鼻尖,他是真心把寒臨霄當長輩,話說出來就暢快許多,主動斟了杯清泉茶遞過去:“師尊消消氣。”

寒臨霄抬眸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眼前青年和百年前相差無幾,釉白軟糯的小臉總是無辜乖順,每次犯過錯誤就這樣討好得給他斟茶遞水。

林秋白被他看得心中打鼓。

直到過去十息,他略微感覺手腕有些酸疼,寒臨霄才接過茶盞:“祝西燭此人心術不正,為人狂妄邪獰你也能與他相談甚歡?”

寒臨霄說話言簡意賅,鮮少說這樣長的話。

林秋白覺得他說的沒錯,寒臨霄雖然修的是無情劍道殺生如麻劍下無情,但向來都是見血封喉一劍穿魂,不像祝西燭以玩弄折磨人為樂趣,他記憶猶新的就是祝西燭曾經將屠村的上千名修士一一找來。

將他們赤身%e8%a3%b8·體綁在木樁上,在數九寒天用滾油澆頭淋身,等到人皮開肉綻又被凍得四肢斷裂再拖去喂魔物啃食。

當時在場其他修士嚇得魂不附體,涕泗橫流的模樣他至今還曆曆在目。

簡直是令人發指喪心病狂。

嚇得他多吃了兩碗紅燒肉壓壓驚,不過這些殘忍恐懼的手段祝西燭從未在他麵前展示過,那次也是他意外碰見才親眼目睹。

林秋白收回思緒,輕聲道:“交友不分貴賤優劣,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挺正常的。”

寒臨霄斂目道:“在纏鬥時他同我說過一句話。”

林秋白想了想猜不出來:“什麼話?”

寒臨霄:“他說他要與你結契,並希望我為你們做個見證。”

林秋白立即表明:“一派胡言,沒有的事!”

祝西燭的確要他二選一,是滾床單還是結契後滾床單,但那都是他自說自話林秋白是堅決不可能認的。

見寒臨霄眼底如冰三月凝雪,表情仍然沒有緩和,林秋白內心有些打鼓,壯著慫膽子磨磨唧唧蹭過去,拽住對方衣袖輕輕搖了搖,軟聲道:“真的沒有這回事,我從來沒有答應過他,天道可以為我作證……”

於修士而言最看重的天道誓約,寒臨霄眼底寒意略有消散:“你能好自為之,便好。”

心道有戲,林秋白再接再厲蹭在他身邊撒嬌,軟著調子說最近半個月的經曆,還有遇到的楓苒、段景生之事搏同情,毫無負擔理直氣壯得告黑狀,寒臨霄眼中寒意消散更多了,聽他說到段景生作惡倒打一耙時,他道:“此人習劍?”

林秋白:“段景生是劍修。”

寒臨霄:“知道了。”

等林秋白告完黑狀時辰已經不早,天光漸黯,每到夜晚夜深人靜都是參悟大道最好的時間段,寒臨霄沒有久留,離開時吩咐讓灑掃弟子不要進去打擾。

灑掃弟子無有不應。

老祖帶著失而複得的小弟子回到上清山的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人儘皆知,灑掃弟子知道裡麵住的是位活祖宗,根本不敢懈怠,抓緊時間把院落門口打掃乾淨就急急忙忙離開了。

林秋白以為混過去了。

寒臨霄前腳邁出門檻,他後腳就在地上毛氈打滾。

這裡弟子顯然非常了解他的喜好,從枕頭到地毯采用的都是清一色緋紅的軟氈,以他見多識廣的判斷應該是某種珍惜靈獸的皮毛,天生溫暖散發出無微不至的溫度。

林秋白猜測雲流玅在他靈根上動了手腳,不然他不會這麼久寒疾都沒有發作。

可即使寒疾不發作,他是天生的至陰體質對溫暖的東西總有種天生的追求。

這間屋子應該是他曾經的居所,林秋白把每一處都仔細摸了一遍,處處都非常稱和他的心意,甚至在床頭也有一盞小花燈,外麵用絨球網罩住模糊了較刺眼的光亮。

角落裡擺放著盆香龕,裡麵燃著淺淡沁雅的香熏。

靠枕頭的地方則擺放著一隻手縫布偶,他摸著這些眼熟的事物腦海裡隱隱約約浮現出對應的畫麵,他猜的果然沒有坐這裡就是他曾經的故居。每處都是他精心布置,而這隻布偶則是他和寒臨霄在凡間遊曆時的旅遊紀念。

他有預感回想出所有的記憶已經指日可待。

在把廂房摸索一遍後,林秋白又以靈識探知山海鰩府,這些天金尾魚表現非常奇怪,具體表現在平時不樂意出來,沉在水底時不時翻滾打挺翻來滾去。

就像……發倩期?

林秋白思索,可惜他的乾坤袋裡沒有類似的書籍用來驗證。

上清山靈氣充沛萬物鬱澤,遠非道衍宗那遠近聞名的風水寶地可以比擬,林秋白腦袋枕在軟枕上,想著翞祗的事情,雙眼闔上不知不覺就睡過去。

果不其然有了前車經驗,他的預感非常準確,在夢裡他把在上清山的記憶也都重拾起來,而回憶也和他預料的差不離,他和寒臨霄就是正正經經的師徒。

這次沒有任何曖昧。

林秋白安下心來,似乎就像放下一個包袱愜心睡得更加舒心,呼吸間%e8%83%b8膛起伏的非常有節奏。

但可能是剛換了一個新環境,稍有風吹草動他就能醒來。

後半夜,朦朦朧朧間他聽見門扉被推開,雪光映照在臉上,他皺了皺眉頭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直到感覺床褥被掀開肩膀被大力握住,他才睡眼惺忪哼唧一聲,從睡夢轉醒,唇就被狠狠咬了一口。

模糊的月光透過潔白窗欞,他不敢置信地瞠大眼睛。

而抱著他的人,竟然是他一直當成長輩的寒臨霄。

第71章

林秋白睜大雙眼, 眼底滿是不敢置信。

他如今已經回想起來,在上清山的時候他隻是比其他師兄弟多得到一些偏愛,但如果說是超出師徒之間感情的親密, 那是完全沒有的, 寒臨霄一直都像為他引路的長輩話少且可靠。

就是他死而複生後, 兩人重逢也是保持著不近不遠的師徒關係, 從來都沒有任何越軌。

所以他現在才這樣震驚。

為什麼他把他們當師尊, 他們都想當他仙侶?

林秋白茫然之下, 一不小心嘴唇又被啃了一口,似乎是破了一層薄皮, 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兩人唇齒之間, 他想往榻褥裡縮逃避兩人的親密接觸, 結果抓住腳踝又被拖生生回來,他內心慌亂失措:“師尊你怎麼了, 我是林秋白!”

寒臨霄這樣的舉動實在是太反常。

寒臨霄鬆開桎梏他的雙手, 指骨以極其緩慢磨人的節奏掠過他浮起紅暈的顴骨到下頷, 最後握住他頸部淡青色輕微起伏的血脈,感受著指腹下裡傳來的搏動:“秋秋, 不要推拒我。”

這樣的話絕對不是寒臨霄說出來的!

林秋白心中一沉,他抬起頭對上上方人注視著他的目光,那雙深淵般的雙眸此時竟是澄澈透亮的冰白色, 色澤像極了寒臨霄的半身靈劍純陽劍, 眼底蘊滿讓人心驚膽戰的熾熱和瘋狂的感情,林秋白想反抗掙紮,但無疑是蚍蜉撼樹被壓在榻褥裡動彈不得,耳邊傳來觸?感熾熱的氣息沿著耳闊充盈他的呼吸:“想逃,你又能逃去哪裡呢?”

四海雖大, 但寒臨霄一步即千裡。

他無處可逃。

林秋白深呼吸一口氣睜開眼,問道:“你不是寒臨霄,你是誰?”

寒臨霄居高臨下府視著他,懷裡人釉白的小臉浮上紅暈眼底水光瀲灩漂亮極了,他慢條斯理觀摩著他軟糯的唇瓣:“我就是他,他也是我,因為我就是他的半身。”

寒臨霄的半身,就是他的本命靈劍純陽劍靈。

劍靈怎麼可能有機會掌握寒臨霄的身體!?

林秋白深感意外。

其實本身也是不可以的,除非寒臨霄封閉五感打坐入定,劍靈才能夠趁此機會趁虛而入,因為他們本就是一體一氣同枝,但這次劍靈搶奪身體是蓄謀已久。⑧思⑧兔⑧網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狐歧山那次過後,寒臨霄閉關想要煉化他,他就假意煉化實則打算伺機而動。

沒想到在酆都見到那樣的一幕。

他強忍著才沒有當即爆發,這似乎也更讓寒臨霄確定他已經被煉化,所以當他修煉時劍靈趁此機會把握了這具身體。

林秋白:“你想要做什麼?”

寒臨霄笑道:“我想做祝西燭對你做過的事。”

林秋白臉白了。

前段時間不堪回首不堪入目的畫麵一幀一幀在他眼前閃過,他跳下床想要逃跑,結果在房間裡轉悠幾圈總會回到寒臨霄的麵前,而對方舒展著兩條長腿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來回折騰。

寒臨霄在屋裡設了陣法!

林秋白學識還算淵博,正想方設法破解,就感覺腰間橫了一條手臂把他抱起來。

他被麵朝上放在被褥裡,寒臨霄揮手設下一層隔音結界,手指慢條斯理揉捏著他的耳垂笑道:“秋秋,我等這一天等了幾百年……”

寒臨霄的本命劍靈竟然覬覦他!

林秋白深深震驚了,他上身僅著一層薄透褻衣,下麵隻套了件短褲,露出兩條筆直白皙的小腿,感覺到寒臨霄蠢蠢欲動他下意識將雙腿蜷縮起來。

但還是遲了一步。

寒臨霄捏住他的下頷,強行抬起他的臉%e5%90%bb住他,澄透玉石般的雙眼裡透露出得償所願饜足的笑意,林秋白被他%e5%90%bb得喘不過氣來,寒臨霄又停下來等他呼吸換氣然後繼續,他疏冷淡漠拒人於千裡之外的麵容此時意外鮮活,就像融雪消寒,好看得不可思議,而眼底灼熱偏執的感情卻讓人覺得心驚膽戰。

林秋白躲避不過,各線失防逐漸放棄做無用功。

他被圏在懷裡,呼吸間鼻端全都是寒臨霄冷凜的氣息,像是上清山鬆風消雪的冷冽乾爽,他一時有些失神慢慢閉上眼睛,他脆弱的喉嚨被人掌控在掌心撫摸安撫著他的情緒,呼吸急促又綿長:“你臉色發紅的躺在我懷裡的模樣真勾人,你的嘴唇和雙手這樣漂亮,它們應該做些彆的肮臟的事情對不對?”

“秋秋,你不要怕……”

劍靈真的非常擅長蠱惑人心,先是讓他在屋裡滿處打轉消耗他的精力,適時一鬆一弛又讓他感受到被關懷,他的視線暗沉得像沒有光亮,渴求和灼熱情緒在眸中蓬勃生長素林秋白幾乎就想要放棄抵抗。

但和寒臨霄這樣他敬如長輩的人做這種事,還是讓他覺得有些破下限。

他扭過頭:“我們是師徒,這樣的關係是要被眾人詬病的。”

寒臨霄撫摸掌下絲滑沁涼的發絲,笑道:“誰敢議論我們?”

林秋白剛把自己的頭發搶回,又再度失守,他登時癱在被褥上兩眼望天,寒臨霄俯視著他沉沉質問:“難道說你與祝西燭可以,與我就不可以?”

這些事情的確不容易解釋。

林秋白還沒能想到解釋的理由,就已經被對方得了手,他就自暴自棄得想早開始早結束早死早超生,乾脆不再折騰隨他如何。

結果他還是低估了劍靈的下限。

畢竟劍靈可是有兩具身體,人身、還有……劍體,兩手都能抓兩個都能用。

下限這種東西果然隻有退一步和退一萬步的區彆,在他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