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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晚上要歇腳的地方。”

林秋白擰眉思索,寧朗見狀安慰我道:“蒼宗主來了許回,應當是安全的。”

蒼宗主儼然是自恃身份的宗主裡麵的一縷清流,和驕橫自大一路吹噓自己的段景生截然不同,我脾氣耐心溫和,即使是築基期弟子問我我也有問必答,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並不因為對方的修為或是身份看輕對方,很快就和大家拉近關係,也說了不少有關南海和浮屠山的經驗。

“此處最凶險的就是一種鳩鵠魚,外表醜陋形同鬼麵,嘴生尖齒能輕而易舉把人撕成碎片,況且我們生命力頑強就是在淤泥裡也能生存,所以要千萬遠離水流,就是被對方咬住也不要掙紮,鳩鵠魚不吃死人肉,如果你忍著疼不動了它們就不會吃你。”

這點是靈獸典籍上未曾記載的,禦獸門弟子聽後連連吒舌感慨萬間靈獸千奇百怪。

然而凶險殘忍的鳩鵠魚還沒見到,我們就先見到了修真界臭名昭著的嗜血藤,就是生長在暗河裡叢生的像人扭曲肢體的枯藤。

楓苒見林秋白正和禦獸門皮膚黝黑的弟子說說笑笑,走在靠外的一側,就動了歪心思想故技重施把我推下橋體,結果我剛剛小心翼翼湊過去伸腕,暗河裡叢生的嗜血藤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高死死糾纏住我的手腕。

呼息之間,我就被扯到半空中。

楓苒受到刺激,放聲尖叫:“啊啊啊啊——”

此時我的聲音不似矯揉造作故作清純,殺豬似的嚎叫聲把所有人都駭了一跳。

第65章

眾人聽見慘絕人寰的尖叫聲, 齊刷刷轉過頭去看。

登時不約而同倒吸一口涼氣。

楓苒已經被懸吊浮空,嗜血藤枯勁扭曲的枝條像無數數不清的頭發絲纏在他的手腕和頸部,楓苒被死死勒住喉嚨清秀的臉蛋漲得通紅, 很快就說不出話。

邵師兄原本正與蒼宗主說話, 聽見熟悉的尖叫聲回過頭才發現楓苒出了事,頓時大驚失色正要出手把人救下來。

卻被段景生搶先。

段景生揚手扔出數道火屬性符籙, 嗜血藤在修真界某些秘境也不少見,眾所周知嗜血藤喜陰喜濕畏火畏光,火符籙引燃藤體遽然讓它古怪扭曲的身體瘋狂蠕動, 不時發出嬰兒啼哭般刺耳的聲音,單純聽上去簡直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趁此機會,段景生祭出本命靈劍斬斷束縛楓苒的數道枯藤,一拋一收瀟灑無比, 靈劍回轉時他輕輕鬆鬆收劍回鞘。

與此同時, 楓苒也從半空墜落到他懷裡。

時間雖然短暫,楓苒猝不及防之下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和驚嚇,渾身還在巍巍發顫, 臉上哭得梨花帶雨, 驚魂未定心有餘悸死死抱住段景生。

邵師兄僵在原地,怔怔看這一幕。

若是沒有昨天發生的事情他根本不會多想,但現在他就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怎麼都覺得楓苒和段景生之間交情不那麼純粹。

難道楓苒真正的心上人是段景生, 自己隻不過是他的代餐或者說是備胎?

真的是這樣嗎……

段景生及時出手相助而且手法乾脆利落,著實驚豔到周圍修士們,想要與他結交的人也更多,接下來的路途段景生周圍就沒空下來過。

“段仙首年少英才日後大有可為!”

“大仁大義!”

“時隔三年,終於又見到段仙首出手真是讓人驚豔。”

“有段仙首在大家心裡就踏實多了。”

任有心人就能發現段景生修為又上一層樓, 恐怕即觸碰到分神期的瓶頸,更不提段景生背後還有個財大氣粗的翰天宗往後肯定前途無量,與他交好也是結個善緣。

段景生表麵豁達歉虛,實則內心得意洋洋飄飄然,他費儘心思塑造自己慷慨大義的形象不就是熱衷於被人追捧麼?

在場隻有禦獸門弟子沒有往前湊,寧朗看著段景生那副惺惺作態的模樣就來氣,也禁止小崽子們靠近。

段景生百忙之中,瞥了一眼他們皺了皺眉頭,覺得禦獸門弟子真是不識抬舉。

很快就被其他人捧得飄飄然。

段景生身邊人太多,楓苒就走回千秋月門隊伍,他本以為邵師兄會像往常一樣立即擔憂的上來噓寒問暖關懷倍至,他也準備好了說辭想大吐苦水,借此機會讓對方更關心憐惜他,卻沒想到邵師兄一言不發雙眼發直,似乎正在出神。

楓苒登時有些措手不及,倍感失落。

橋體從遠處看上去並不長,但眾人在橋上足足就走了五個時辰。

陰暗壓抑千篇一律的環境讓所有人都感覺疲憊勞累,終於走到橋的儘頭時眾人全都長籲口氣,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

蒼宗主習以為常,道:“時辰不早了,夜晚此處格外危險,前方有天然石陣我們去那裡駐紮歇歇腳。”

眾人無有不應,強打起精神。

跨下橋身時,林秋白再次聽見若有似無的歎息聲,似乎又摻雜的沙啞低沉的笑聲,他回過頭,橋身隱沒有鉛灰煙霾裡若隱若現,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

寧朗停下腳步問道:“怎麼了?”

林秋白琢磨了一會兒:“你有沒有聽到有人在笑?”

寧朗搖頭,又問:“你聽到了?”

林秋白便不再糾結:“走吧,追上大部隊。”

兩人加快腳程,很快就追上前麵的隊伍,當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背後橋體兩側驟然睜開兩個龐碩猩紅眼珠,比銅鈴還要碩大無數倍宛如兩盞赤燈在漸暗天色裡。

……

待到天色暗沉時,眾人終於走到蒼宗主所說的天然石陣駐紮歇腳,此地位於浮屠山南邊土質鬆軟,到處生長著千奇百怪的嶙峋怪石。

遠遠望過去像一片廣袤無垠的森林。

體型較大的足有參天大樹般大小高聳入雲,足有數十人合抱粗,還有的形似人形,張開手向眾人招手,鬆軟地表生長著一層苔蘚,光滑茸軟受到白日裡的日光照射,還殘存溫度像是上好的皮毛毯。

當太陽消失在地平線,山裡氣溫驟降。

在蒼宗主引導下,他們在避風口找了一處地方升起篝火。

火光跳躍驅散了不少夜晚的寒意,正當眾人席地而坐,剛剛升起的篝火忽然被撲滅了,他們隻看到黑夜裡躥過去幾道矮小的身影。

體積雖然瘦小速度卻極快,一閃而逝。

眾人都略微吃了一驚,有人問蒼宗主:“蒼宗主,您注意到剛才閃過去的黑影了麼?這又是個什麼東西?”

蒼宗主歎息:“是浮屠山中精怪,許是不想我們生火驚憂了他們。”

那修士年少意氣氣血方則,聞言一拍大腿道:“我還就不信這個邪。”

他呼朋喚友又去樹林抱了一些乾枝柴火,再次把篝火升起來,就在眾人熱熱鬨鬨相談甚歡的時間,篝火再度被猝不及防的撲滅。

如此嘗試了四五次都是如此。

一名伴在段景生身畔的美貌仙子常年衣著清涼,此時就有些抗不住深山寒意凍得瑟瑟發抖,段景生心疼她,便問蒼宗主:“蒼宗主,沒有辦法抓到那幾個精怪麼?”

蒼宗主正閉目打坐,聞言道:“並不容易,這些精怪土生土長,浮屠山就是它們的家,來去自如能鑽地能入水,要想抓住他的談何容易?”

段景生聽他這樣說也萎了。

按理來說修士修煉到金丹期後就不會再懼怕寒冷炎熱,但浮屠山卻是意料之外,隨著月光初升山裡氣溫驟降就像身處在冰天雪地數九寒天,就是元嬰期修士也凍得夠嗆。

禦獸門弟子們築基期煉氣期為多,各個冷的瑟瑟發抖摸著胳膊抱成一團,寧朗愈發懊惱同意他們來湊這個熱鬨。

林秋白之前靈根被取走,身為凡人自然沒有靈氣護體,是以儲物袋裡備置了幾件厚實大衣,讓寧朗給小崽子們換上。

可是效果不佳。

浮屠山寒意連靈氣護體不能突破,更不用說薄薄一層大衣。

正當眾人被凍的兩眼發直,林秋白想到亙乾焚炎秘境的天地異火,異火是天地異數不可撲滅,也許能夠緩解現在的困境。

如果其他素昧平生的人,他當然可以冷眼旁觀,但禦獸門弟子們現在情況危急很不樂觀,沒有時間給他猶豫和躊躇。

隻是天地異火不是普通的枯枝柴火能承載的,必須要特殊耐燒的容器。

他想到了神農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上回拿出來還是為了生火做飯,沒想到這次是為了生火取暖。

林秋白歎息一聲,對寧朗道:“站開一點。”

寧朗不明所以往後退了退,然後他原先則坐熱的地方突然出現一尊體型龐大的古鼎,其他人目光登時被吸引注意力。

古鼎足高九尺,上圓下方,側麵明雕暗刻神農識草,四足若獸角羊蹄,乍看上去樸實無華但實則光華內斂。

天地異火被投入鼎裡熊熊烈火燃燒起來,禦獸門弟子紛紛歡呼一聲撲過去湊在鼎旁。

在場有許多藥修醫修弟子越看眼睛越亮,聲音激動得發出顫音:“這、這是神農鼎!?”

“什麼!?”

“神農鼎!”

……

所有人表情震驚,張大嘴巴似乎懵了。

神農鼎是上古神器,目前僅在古籍文獻裡略有堪載,僅是存在於眾人口口相傳中。

道衍宗不就是因為得了件神器才蒸蒸日上,被尊為百宗之首?如此可見神器在修真界地位。

蒼宗主也控製不住站起來,雙眼發亮直直望著神農鼎,他對古籍頗有研究當即認出那就是貨真價實的神器,自己不可能像修兆珹一樣隻是略有涉獵,被一句仿品給唬住,他仔細觀察鼎的紋路和烤漆心裡愈發篤定,情緒激動不已:“是真的,是真的神農鼎!”

眾人嘩然。

紛紛望著林秋白既驚詫又羨慕。

神農鼎占地很廣,散發出源源不斷的溫暖驅散寒風,其他人情不自禁圍過來烤火,見林秋白並不阻止他們都對他表達謝意。

此時不愉快的隻有段景生和楓苒。

段景生是氣極敗壞覺得林秋白搶了他出風頭的機會,眼看著身邊原本恭維他的人都湊到林秋白旁邊搖尾巴去了,他渾身就像被火灼了一樣躁鬱憤恨。

楓苒則是滿眼不敢置信,甚至有些恍惚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林秋白怎麼會有神農鼎,怎麼可能呢?

他憑什麼?

憑一張長得好看的臉嗎?

楓苒臉色難看,在原地靜靜站了一會兒,見林秋白被人團團包圍,有一股衝動浮上心頭,他悄無聲息湊到寧朗身邊拽住他的衣袖輕輕一搖:“寧仙友,我有話和你說。”

*

寧朗扭過頭發現是楓苒,嘴角登時拉下來:“是你。”

他用力撫開楓苒拽住他的手指:“離我遠點。”

楓苒低眸垂眼做出一副落寞的表情,故作委屈說道:“寧師兄,我隻是想和你悄悄說兩句話。”

“誰是你師兄?”寧朗聽他這樣的語氣簡直要起一身雞皮疙瘩,他是頭腦簡單又不是單蠢,怎麼可能看不出楓苒想要甩心眼,他堅持道:“有話就在這裡說。”

楓苒故作歎息,做出一副欲言又止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