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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也耽誤不得,拉著林秋白往單獨的隔間後麵走,屏風隔開內外兩間外麵人引頸眺望也看不到裡麵發生的事情,筱果棠情緒緊張地坐在凳子上:“林師弟,現在我該怎麼做?”

替命傀儡對於大部分醫修藥修而言是高深且參悟不透的學問,幾乎沒有多少人能完全掌握,但林秋白已經恢複了在三十三天的記憶,三十三天閬苑是雲流玅仙居,裡麵就放置了不少傀儡,林秋白曾經把他們拆開來看過再拚裝回去,是以對於他而言並不算太難。

但其他幾個人顯然非常緊張。

寧朗背後冒著虛汗:“秋白,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赤霞峰師兄也六神無主:“林師弟,你確定這樣可行嗎,要不我們找專門的醫修來看看?”

筱果棠也覺得心驚膽戰忐忑不安,畢竟眾所周知林秋白是音修,替命傀儡並不屬於音修範疇,會不會太強人所難。

氣氛非常的凝重,林秋白指尖在空中靈巧舞動,一縷縷修為有如抽絲剝繭一般從筱果棠紫府裡飄出來,煙霧如絲般在指尖編織成串,摸約半柱香過後,一隻小巧栩栩如生的替命傀儡就出現在眾人眼前,乍一眼看上去就像身形縮小的筱果棠。

還不等他們驚訝,就發現苗頭不對,他們親眼看見被轉移了咒術的替命傀儡飽滿的身體驀然乾枯。

皮膚逐漸龜裂開來,然後化為煙塵。

寧朗看得目瞪口呆。

隻要想一想沒有替命傀儡,她以後也會變成這樣,筱果棠就情不自禁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抱住林秋白號啕大哭,不停地說著感謝的話然後哭著說道:“我再也不參加百花節了——”

赤霞峰師兄在一旁很吃味,幽幽道:“接下來又不知道要惦記多少天。”

韻城事件之後,筱果棠就日夜惦記林師弟,現在林師弟又成了她的救命恩人,往後也不知道要惦記多久。

筱果棠是抹著眼淚紅著眼眶走的,出來的時候眼角還帶著淚痕但卻笑%e5%90%9f%e5%90%9f的,前後時間也不過半柱香,驚慌失措的眾人頓時仿佛向找到了主心骨,迫不及待地圍過來,七嘴八舌說著恭維的話都想讓林秋白幫忙去除咒術。

蘭歇卻在原地躊躇猶豫不決。

他把臉和身體視若珍寶,當然想解除這個該死的咒術,但一時間拉不下臉去求林秋白。

他和魅情仙子幾乎想到一塊兒去了,認為林秋白不過是個靠臉蛋往上爬的貨色,隻是運氣比他們好多了,他憑什麼要自降身價卑躬屈膝去求對方?

他越想越惡意,也就站在原地沒有動。

正在這個時候,隔壁廂房忽然傳來怪聲,不肖片刻仆從驚恐萬狀地從廂房裡跑出來,後麵緊跟著的就是一襲紅衣形同枯槁的女人,眾人猝不及防一看之下差點魂飛魄散——

女人渾身上下枯瘦乾癟就像一句活動的骷髏,乾巴巴的皺皮覆蓋在軀乾上麵,隻有乾癟%e8%83%b8腔還在怦怦跳動,滿頭的青絲都已經掉光,佝僂著背活像半隻腳踏進棺材的活死人。雖然鬼怪對於修士們來說也算是司空見慣,但百花節中殿都是俊男靚女,突兀跑出個醜陋的活死人也讓他們受到不小驚嚇,然後偏頭作嘔。

有人問那驚慌失措的仆從:“這女人是誰?”

仆從的回答讓眾人大吃一驚:“就是魅情仙子呀!”

眾人不敢置信,怎麼也沒辦法把這扭曲變形的臉和原來那張嫵%e5%aa%9a動人的臉結合在一起,麵對這張醜陋蒼老的臉他們實在沒辦法昧著良心把她認作仙子。

魅情仙子本在廂房靜養,結果仆從突然一看她的臉嚇得魂飛魄散衝了出來,她下意識也追出來,此時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變化,直到她看到側麵雕花長鏡,這才看到自己蒼老麵目全非的臉,登時從喉嚨口發出刺耳淒厲的慘叫。

蘭歇嚇的幾乎要心臟驟停,俊俏白皙的臉上布滿了冷汗。

內心陷入極度的恐懼。

他沒辦法想象自己往後也會成為這個模樣。

蘭歇聽見自己%e8%83%b8腔裡的心跳,粗重的喘熄聲一聲比一聲重,他終於下定決心去求林秋白,此時恐懼已經攻占了他的高地,自尊心被他排在了後麵。

在短短幾息時間裡,他也想清楚了,隻要美貌能回來稍微低個頭又怎麼樣,林秋白能搭上那麼多大佬前輩,他為什麼不可以?所以臉是萬萬不能有損傷的。

林秋白根本不知道他內心的嫉妒和百轉千回,見蘭歇主動走過來麵帶期待:“林仙友你能不能也幫幫我?幫我複原我的頸子然後移除這個該死的咒術?”

“咒術可以被移除,”林秋白如實道:“但已經老化的部位是沒有辦法複原的。”

聽罷,蘭歇滿懷期待的表情逐漸僵硬:“林仙友在開玩笑嗎?”

林秋白搖了搖頭。

一想到自己的脖子在也沒有辦法恢複原樣,蘭歇心中的鬱躁不斷上湧,他皮笑肉不笑:“我懂了,你是想要錢對吧?你開個價,要多少靈石?”

“十塊上品靈石,夠多了吧?”

寧朗:……

在末法時代這十塊上品靈石他原本認為也是天價,但當他想起聚寶會林秋白一擲千金,都是幾百幾千往上砸,莫名就覺得蘭歇扣扣搜搜。

果然今錢使人腐化。

寧朗羞愧不已。

見林秋白沒什麼表示,蘭歇惱羞成怒:“你不要獅子開口,得寸進尺!”

話一出口,他就感覺到自己情緒激動,生怕把人得罪死了他正想說一些話緩和下,殿門檻此時又跨進來一個修長身影,聽見熟悉的聲音稱呼他的名字,蘭歇扭頭望過去雙眼登時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景生!”

第61章

段景生同蘭歇是熟識。

曾經某一次仙友會上兩人相識, 發覺在彼此某些觀點上有共同點,加上蘭歇也有攀附之意,一來二去兩人就熟悉上了。百花節如此盛大的盛會, 段景生理所當然要來給蘭歇撐場子。

然而, 往常百花盛會的開幕時間已經過了,會場裡人山人海比肩接踵,台上卻遲遲沒有人上台。

段景生嗅覺敏銳,頓時意識到出了情況。

他甫一邁入中殿,最先注意到和身旁人交談的林秋白,一看到那張臉就想到之前交換金翅鳥竹籃打水一場空, 白送了一帶靈器法器,頓就生理性不適,不想和他碰麵,心生悔意打算轉頭離開。

然而蘭歇眼尖第一時間就認出他來, 雙眼一亮:“景生!”

在眾人齊刷刷的目光注視下,段景生內心忍不住暗罵一句, 深吸一口氣換上擔憂不解的表情走過去:“蘭歇,好久不見。”

蘭歇見到他有如見到救命稻草, 轉頭就把林秋白忘到一邊,迫不及待把事情經過敘述一遍, 然後指著自己的脖子目露希冀:“景生, 你能不能幫忙想想辦法?”

其他人也期待的望過來。

段景生心裡早就把蘭歇罵了個狗血淋頭,他能有什麼辦法, 他是劍修又不是醫修或是藥修, 對藥理一竅不通怎麼可能有辦法?

但當他仔細聽完蘭歇的描述,心情卻逐漸平靜下來,也是巧合, 之前他在曆練時偶爾碰到一個全村衰老的村莊,整個村莊從嬰兒到壯年人全都早衰,他有一個隨行的醫修好友治愈了這個病症,段景生骨子裡非常貪財,這樣的好東西當然也要了一瓶。

沒想到此時還能派上用場。

在場眾人都頗有名望,如此一來能收獲許多的人情,結下善緣。

段景生一心想要出風頭,登時也不再罵蘭歇扯他下水。

想到那瓶神乎其神的丹藥,段景生瞬間有了底氣,擺出寬厚和關懷的模樣:“這是早衰症,而我這裡恰好有瓶丹藥是可以緩解病症的,現在無償貢獻出來。”

他是修真界人人趨之若鶩的風雲人物,在仙門大比脫穎而出的段仙首,不僅修為高深實力強大,況且修真界到處都流傳著他匡扶正義寬宏大度的傳聞,天然就具有一種信服力和領導力。

眾人心中大定,連忙爭先恐後的恭維段景生,“段仙首大仁大義!”

“有段仙首在我們心裡就有底了。”

態度親密熱切卻又不乏恭敬。

許多人紛紛把羨慕的目光投向蘭歇,就連他的好友也羨慕不已:“你竟然還認識段仙首!”`思`兔`網`

蘭歇嘴角翹起得意輕鬆的弧度,沐浴在豔羨的目光裡有種高高在上的飄飄然。

周圍人自然而然人又吹捧起來,但林秋白卻皺了皺眉尖:“這是咒術,和早衰症是兩回事。”

場麵驟然一靜。

蘭歇上揚的嘴角又重新拉了下來,段景生臉上的笑意微微僵了一下,他在腦海裡詢問:前輩,這些人真的中了咒術嗎?

稍微過了一會兒,腦海裡纖細陰冷的聲音不耐煩道:

—你問本尊?我又不是符修醫修,你自己拿主意。

段景生沒辦法,他走到癱坐在地的魅情仙子麵前仔細觀察了她的狀況,和當年他的村子裡看見的人幾乎一模一樣,於是心裡有了底,語氣難免帶上一絲輕傲:“這絕對就是早衰症,和我當年曆練時看見的一樣。”

兩人各執一詞,但眾人更加相信段景生。

——段景生修為地位擺在那裡,況且人家都說了曾經經曆過相似的事情。

聽他訴說著過往的經曆,眾人逐漸放下心裡的包袱,蘭歇眼睛也逐漸亮起來,徹徹底底把林秋白扔到一邊,其他人也是如此,圍繞在林秋白身邊說好話的人也四散離開。

林秋白抿了抿嘴唇到沒說什麼,筱果棠卻憤憤不平:“全都是一群牆頭草,呸。”

段景生說完自己的經曆,就從儲物袋裡掏出釉白瓷瓶,突然之間癱坐在地上的魅情仙子驀然彈起身,搶過釉白瓷瓶往嘴裡塞了一把丹藥。

眾人頓時大驚,連忙把瓷瓶搶回來。

撇了一眼瘋瘋癲癲的魅情仙子,段景生皺了皺眉頭,他紅粉知己也非常多,說起來還曾經和魅情仙子有過一段露水情緣,現在看到駭人醜陋的魅情仙子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他定了定神,不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將丹藥一一平分給用過香薰的人。

丹藥采取珍惜靈植煉製而成,撲麵而來就是一股濃鬱的靈氣,眾人心裡更加安定,服下後紛紛道謝:“多謝段仙首出手相助。”

“感激不儘。”

“如有下次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

在場女修眾多,此時見到大仁大義修為高深的段景生不禁芳心萌動,頻頻暗送秋波。

蘭歇也分到一粒,迫不及待用水吞服下去,這才深深的長舒一口氣,扯著衣袖追問段景生:“景生,我的脖子也會恢複原狀嗎?”

段景生不在意:“當然。”

蘭歇徹底放下高懸的心。

所有人都吞服了丹藥,筱果棠抓住林秋白的衣袖竊竊私語:“林師弟,這個丹藥果真有救嗎?”

林秋白搖頭:“沒救。”

“應該是對百花節有特殊惡意的人,在香熏裡下了咒,中咒和中毒不同,任何丹藥都不能解除咒術。”

筱果棠似懂非懂,寧朗小聲解釋道:“咒術已經失傳很久了,曾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