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頁(1 / 1)

吧。”

莊映棠擺了擺手:“不用了,酒店離的又不遠,你還是趕緊回家吧。”

莊映棠回到酒店,林摯擔心他心裡不痛快,更比以前殷勤了十倍。端茶倒水、拿衣服擠牙膏、恨不能連漱口水的溫度都給莊映棠嘗好。莊映棠卻顯得不怎麼高興。他冷眼旁觀了半晌,忽然踹了林摯一腳:“你今天怎麼回事?我問你,那個顧盼想跟著你,你要不要?”

林摯討好地一笑:“連我都是你的。我身邊的人,自然也得你喜歡啊。”

林摯哄莊映棠也是經驗十足了,可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比如現在,林摯這句話剛說完,莊映棠的臉迅速就冷了下來,他哼一聲,質問道:“我在你眼裡就是這麼不講理的人嗎?”

林摯愕然:“這是怎麼說的啊?”

莊映棠愈發不滿,霍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顧盼我也見了幾回,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能沒數嗎?再說,他不過說錯了幾句話而已,你乾嘛這麼緊張?難道我就不能容彆人說你幾句好話麼!”

林摯覺得十分冤枉。他是嫌顧盼不會說話,可他還不是擔心莊映棠不高興麼——本來嘛,哪有他那樣說話的?他的莊導明明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怎麼能不知道呢?

……不過現在,惹得莊導不高興的似乎是自己啊。

林摯摟住莊映棠低聲哄勸:“你彆生氣,是我不對——我怎麼會覺得你不講道理啊,你就是我的道理嘛。”

莊映棠聽得忍不住翹起了嘴角:“那你用不用顧盼?”

林摯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隻要顧盼對他好,莊映棠就高興唄。他的心裡湧起一股暖流,溫聲道:“用啊。”

莊映棠這才覺得滿意了。他稍稍推開了林摯一些,道:“不過,他當經紀人不行,他的資質、經驗、人脈,全都不夠。唔,你要是非要用他也行,先讓他給你做個助理,再慢慢培養。”

林摯:“好好好,還是你安排的最妥當。”

莊映棠臉上略有得色,又道:“經紀人那邊,我也已經給你聯係好了,是誰先保密;等到《大荒》拍完,我找個時間安排你們見一麵。”

林摯含笑點頭,而後忽然想起來一件事:“等會兒,經紀人都聯係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想讓我簽哪家公司呢。”

——莊家自己就涉足娛樂業,依林摯想來,莊映棠大概會安排自己,近水樓台。

哪知莊映棠一笑:“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以後掛在我工作室底下行不行?”

林摯愣住了。莊映棠的工作室團隊都是頂級的,可一向不簽藝人,那是當年莊照嶽儘心收羅來,專門給莊映棠服務的。

莊映棠興致勃勃地說:“我把團隊稍微做了些調整,帶你一個藝人也夠了,等以後……”

以後要怎麼樣,莊映棠沒能說出來,因為林摯失態地緊緊箍住了他。

八月匆匆地過去了,就在天氣日漸變得涼快起來時,魏南遠帶來的第二批資金差不多又花完了。

——莊映棠這人花起錢來一向沒什麼規劃,預算監督也就是個擺設而已。以往有莊映棠給他兜底還不覺得什麼,可是現在莊映棠嘗著了要錢扯皮的“艱辛”,就開始暗自著惱了。那姓魏的真是老奸巨滑!要來的錢看似不少,可誰知道他還留了後手!

可是莊映棠沒辦法。他不想去公司找周曜旬,就隻能再找魏南遠。

說起來,這一個月魏南遠帶著他的小情兒過得也不太爽。他們倆整天無所事事,簡嶽又看得嚴,根本不容他出去偷吃;劇組也沒人搭理他,投資人的尊嚴掃地。這回總算莊映棠親自來了,魏南遠簡直揚眉吐氣。

左右他們倆也算徹底撕破臉皮了,魏南遠也懶得跟莊映棠虛與委蛇了。他直接說:“讓我給你跑這個事兒,那是理所當然的;不過嘛……”魏南遠把他身邊小媳婦似的簡嶽拉過來:“你還是得給小簡加段戲。”

莊映棠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加不了。”

魏南遠愕然:“為什麼啊?”

莊映棠不耐煩地說:“上次的劇本你們沒看?小簡回來也沒跟你說?這個角色都死了,還怎麼加戲?”

魏南遠一窒,愈發覺得學會了鬥智鬥勇的莊映棠實在是太難對付了。於是魏南遠索性徹底不打算要臉了:“死了就不能複活嗎?小簡演的可是九名貓妖啊!”

莊映棠:“……”

就沒見過這麼能鑽空子的,貓妖死而複生,這個角色要表達的“悲情”在哪裡?整部《大荒》還不是瞬間就不對味了!莊映棠索性也破罐子破摔,木然道:“他的最後一條命已經用掉了,設定就是這樣,改不了。”

於是兩人談了個不歡而散,而其中最鬱悶的卻是簡嶽。他的角色死了,他早就知道加戲是不可能的,而魏南遠霸道,之前不準他參加的那個真人秀,人家也早就拍完了。他這回在打《大荒》裡打了個醬油,最大的收獲就是交了一個男朋友。雖說這個男朋友處處都合他心意吧,可還是有點太花心了,一個看不住就要出去打野食。

莊映棠和魏南遠談崩了一次,可這事兒卻不能算完。第二天,魏南遠主動來找了莊映棠,擺出一副要跟他談條件的架勢。

——魏南遠看來是鐵了心要在莊映棠的電影上指手畫腳了。他想了一晚上,覺得死而複生的確有點兒戲,於是他乾了一件特彆奇葩的事情。

簡嶽不是想要資源麼,他就給他搞了個代言,拍廣告加上宣傳,七七八八地去外地出個三五天的差。魏南遠昨天就把簡嶽送走了,然後他火速又勾搭上了劇組的另一個小新人,以“加戲”為誘餌,把人哄上了床。

今天魏南遠就是來找莊映棠給他的新歡加戲的。

莊映棠幾乎要被他氣死了——新歡的角色是一個鬼,沒法寫死。

魏南遠得意洋洋:“怎麼樣啊莊導,這回您還有什麼理由?”

莊映棠冷冷地看著魏南遠,道:“您明明知道,我一向最討厭彆人對我的作品指手畫腳,您為什麼還要屢次挑釁?”

魏南遠聳聳肩,大言不慚地說:“可我也是有藝術追求的啊。”

莊映棠簡直要被他氣個仰倒。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魏南遠,恨不能把手裡的劇本直接砸到他那張大胖臉上。他心道就你這種隻知道泡漢子——連個好漢子都泡不到——的品位,居然還好意思談藝術追求;這簡直就是對藝術的侮辱!

然而兩人相持不下對誰都沒什麼好處。電影拍不下去,莊映棠固然損失慘重,可還有莊家給他兜底;而魏南遠就得麵臨著被追責,然後被外調。最後,他們兩個人各退了一步——莊映棠勉強答應魏南遠,等這部片子拍完了,在監製那裡掛他的名字。

這其實就是讓他當個吉祥物的意思。莊映棠的後期製作用的都是那幾個合作慣了的團隊,到時候他會親自盯著,魏南遠隻需要出一個名字。再退一步,莊映棠就算沒時間,程珂或是彆人盯著也沒什麼差彆,到時候他給彆人點實在的補償,把這虛名讓給魏南遠就好。

最多有些瑕疵,點映之後他還能親自操刀,再潤色一遍。

莊映棠十分不走心地想,這也算是滿足了他的藝術追求吧;而且還能顯得他的藝術品位好一點。

莊映棠覺得自己真是個厚道的導演。⌒思⌒兔⌒網⌒

等到《大荒》殺青的時候,林摯也正式跟星光娛樂解約了。李總大約十分不甘心放他走,畢竟寇歡出走以後,他就成了星光唯一一個賺錢的藝人,他這一走,星光說不定就沒法靠神仙保佑維持下去了。

之後,李總留人無望,先前還想狠狠從林摯身上刮一層皮,可是架不住莊映棠的律師給力,解約的事並沒有掀起什麼水花來,兩方也算好聚好散了。

《大荒》拍完了,莊映棠就要給為期七天的點映選影院和排期了。後期他照例讓程珂去盯,但是不巧程珂的女兒生了重病,一年到頭到處飛的程珂自然要回家當二十四孝好爸爸,這事就落在了另一個副導演的頭上。

而這中間還真出了點小岔子。莊映棠已經聯係好了,點映就定在年底,就在 B 城的幾家影院播放。而十一月月中旬,影片的成品就該製作好了,可進度卻推後了許多;等到成品到了莊映棠手裡時,離點映一共也沒幾天了。

莊映棠根本沒空問責,因為醫院那邊出事了。

醫生通知了許晏如,說莊照嶽的情況不太好,許晏如急得直接住了院。家裡沒了主事的,莊映棠隻能整天往醫院跑,看哥哥,跟醫生溝通,還得勸嫂子。他整天心神不寧的,《大荒》就隻好先放一放。

反正離正式上映還早。

點映的第一天,莊映棠已經在醫院裡待了整整三天了。

而就在這個白天,莊照嶽的情況終於再一次穩定了下來,並且據說有了奇跡的好轉。許晏如精神大振,當天就能下床回家了,莊映棠也終於能鬆口氣,回家好好歇歇了。

等莊映棠從醫院回到家時,已經是淩晨了。他在醫院待了這麼多天,本來已經十分疲憊了,可是還惦記著要看看《大荒》點映的反響。林摯覺得心疼,便勸他道:“都已經這麼晚啦,您還是早點歇著吧。再說了,點映排的場次又不多,這才第一天,網上不一定就能出專業的評論的。”

莊映棠想了想,覺得林摯說的也有道理,便道:“那行吧,我先睡覺,可明天你得陪我去電影院。”

林摯勉強笑了笑:“行,你先睡覺。”

莊映棠這幾天實在太累了,在林摯的懷裡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偏巧這一天是個霧霾天,林摯就有點不想出門——美人在懷,他又有好幾天沒吃上肉了,誰想出去當淨化器?林摯耍賴,而莊映棠也十分眷戀他的床,被林摯一撩撥,就半推半就地在床上滾了一天。

晚上,神采奕奕的莊映棠餓了,林摯就幫他叫外賣。結果打開軟件一看,家裡網斷了。

莊映棠不太高興。可是這麼晚了,他也不好再打擾李阿姨,林摯就親自下廚給莊映棠下了一碗麵條。林摯一邊看著莊映棠吃,一邊兒搗鼓wifi。結果他的技術實在太渣,手一滑,他們家的路由器徹底壽終正寢了。

於是第三天,林摯和莊映棠隻好約了聯通公司的人過來修網,李阿姨恰好有事兒要出門,他們倆自然又得在家呆著。等到網修好了,也已經是晚上了。莊映棠氣鼓鼓地逼著林摯答應他,明天一定要出門兒去看電影,然後就消消停停地窩在林摯懷裡打遊戲。

莊映棠沒什麼遊戲癮,他消遣的方式就是切切水果,刷刷微博。不過今天,他自然要先搜一搜《大荒》點映的消息,結果刷到的卻是——

《大荒》點映匆忙下線。

莊映棠頓時就懵了。他爬起來就要給院線那邊打電話,穩穩他們怎麼能言而無信;林摯眼看著要瞞不下去了,隻能趕緊抱住他,解釋道